腦子一放空,尹婪幾乎不受控制的衝了進去。
“在我下飛機之前你必須將今天的事擺平,不然你直接給我回意大利去!”
冷漠的語調不含半絲情緒聵響在房內。
“是。”巫勝輕輕垂首,恭敬回答。
“阿婪。”華景笙看着突然出現在視線的尹婪,淡漠的眼波緩緩的放了過去。
明明是一個極簡單的動作,但是尹婪卻切實的感覺到了一股難以抵擋的銳氣。
視頻上的那張臉,棱角分明,輪廓剛毅,一雙藍黑色的眼睛像極了被夜色籠罩的深海,詭秘而危險。
“景爺。”她站到巫勝的身旁,恭身站立。
“許家的事還沒擺平。”
“還……需要時間。”尹婪今晚來就是爲明天打擊許氏做準備的。
“看來是我對你期望太高了。”華景笙淡漠的語調溢出了一絲失望。
尹婪心頭一驚,不敢接話。
華景笙見尹婪不吭聲,銳利的眉峰微微一簇,隨後道:“既然你搞不定,那就別做了。”
“不!”尹婪直言拒絕,“這是我和許家之間的事,請景爺不要插手。”
華景笙一旦插手,許家必然沒有招架之力,摧毀它只是朝夕間的差距。
可是她忍耐了那麼久,計劃了那麼久,必然不能將這件事假手於人。
哪怕是華景笙。
“在我來之前,我要聽到不同的答案,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是。”見華景笙鬆口,尹婪鬆了一口氣。
“嗯,就這樣,有事待我來了再說。”華景笙見事情知曉得差不多,徑直切斷了視頻。
一切歸於寧靜,凝固的空氣也開始流動,壓抑之氣緩緩散去。
“五哥,今晚是怎麼回事?誰敢在匯豪鬧事?”尹婪放下包,倚在沙發邊望着巫勝。
巫勝就勢靠在了桌邊,點燃了一根菸,答:“是黑音黨,他們趁許文霆帶保鏢的機會混入了人羣,準備擊殺方元淅。”
他們追得真是緊!尹婪暗驚,想到方元淅在醫院還被刺殺,之前還沒細想,現在想來必然也是黑音黨。
“那你準備怎麼處理?”
“誰給我帶來的麻煩,自然要誰去解決。”巫勝說到許家,也沒了好臉色。
尹婪聽聞點頭贊同,這的確是個好辦法。
想到之前在醫院遇見的刺殺,她沉聲道:“我送寧歐到醫院後,也碰到了黑音黨,不過對方不是我的對手,幾招救敗下了陣。”
她遲疑了一下,沒有將方元淅住在她那裡的消息說出來。
“下次你要多加小心,萬一遇見了六音,不要衝動,先跟我聯繫。”
“好。”尹婪暖心一笑點頭。
“對了,寧歐怎麼樣?”巫勝想到之前他們格外曖昧的姿勢,眼中有了一絲猜測。
“看起來傷得不重,最多會延緩他恢復的時間。”尹婪將目光投在地上,不敢看巫勝,怕自己會泄露心事。
“小尹,寧歐的身份不簡單,而且心計過人,你不要昏了頭就好。”巫勝輕聲提醒。
聽到巫勝這麼形容寧歐,尹婪不由想起了她落水的那一晚,面色驀地變凝,“五哥,我覺得寧歐、張尋驀與趙天擎三個人有詭異,後兩人我不確定,但是寧歐他身邊有狙擊手和槍手,而
且那一晚寧歐識破了我分辨放在他車上,以及許文霆車上的跟蹤器。他……很不簡單,恐怕不只是一個企業繼承人這個身份而已。”
巫勝聽尹婪這麼直白的說出了懷疑,被煙霧薰染的雙眸乍現精光,“小尹,在我們這條道上曾有一個傳聞,不過至今也沒人知道是不是真的。”
“什麼?”尹婪直覺與寧歐有關。
“有人說曾經紅極一時的‘鷹門’掌門人就退隱在南興,而且對方保留了當初的勢力,由明目轉爲了地下活動,只是極爲隱秘,不爲人知。”
“五哥,你懷疑寧歐他們是當初‘鷹門’的人?”
“不好說,如果他們真的是‘鷹門’的人,那你就不要輕舉妄動了,不過我也沒有與‘鷹門’的人打過交道,不敢確認。市面上關於‘鷹門’的消息更是少之又少,如果它真的在南興,那南興恐怕不會消停了。”
“這樣一個大的組織只隱匿在一個市內,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如果是真的,那對於外來的人來說又該是怎樣可怕的勢力。”恐怕半個南興市的人都是鷹門的人。
“的確可怕。”巫勝碾滅了菸頭,眼中溢出殺機,這纔是方元淅選擇南興的目的吧。
尹婪輕輕嘆了一口氣,如今的南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但是這樣纔有意思。
“五哥,幫我找一個駭客進來,我需要做一個東西。”尹婪從包裡拿出針孔器,對巫勝說道。
“好。”巫勝並不多問,打電話讓邡嚴去接人過來。
不多時一個戴着眼鏡,眉清目秀的小夥子跟着邡嚴走了進來,“巫總,尹小姐。”
初次見面對方竟然能叫出她的姓,不愧是訓練有素的匯豪員工。
“我這裡有一段視頻,需要你幫我加一個女主角。”尹婪將手裡的針孔器交給他。
“是。”小夥子接過找尋電腦。
巫勝打開書櫃,從裡面拿出一臺裝好系統卻一直沒用的空電腦,“給。”
“謝巫總。”小夥子接過後,快速開機,利用特製傳輸手段將尹婪針孔器裡面的視頻倒了出去。
當一幕極爲跌人眼球同時又演技精湛的視頻進入幾人視線時,小夥子、邡嚴與巫勝都驚訝盯着尹婪。
尹婪尷尬解釋:“我也是第一次看。”
然後她有些惱羞成怒,“幫我把許清雅加進去,不管你用什麼姿勢或者手段,反正一定不要讓其他技術人員看出這是合成的。”
“好。”小夥子頭冒冷汗,當初來匯豪是壯志躊躇的要設計最新安防系統的,卻沒想到被徵用來做視頻,而且還是這種視頻。
在他做視頻的期間,尹婪擡頭望着邡嚴,詢問道:“二樓那人的事辦妥了嗎?”
邡嚴將目光從噁心的視頻中收回,點頭道:“恩,該給的都給了,而且他得到那份資料很是興奮,當時就聯繫了他在報社上班的朋友,還說明天去跟許錦鬆好好談。”
“那就好。”尹婪點頭,那個東西能夠讓許氏吃一壺了。
但是她的目的可不是這麼簡單。
既然她時間有限,那她就好好製造一場針對許氏的風暴吧。
時間分秒流逝,黑夜抵不過光明的來襲,沉沉的夜色漸漸變爲了一種深諳的墨色,彷彿天地都被吞陷了一般。
那個小夥子整整花了四個小時才
將視頻製作得天衣無縫,尹婪喜悅至極,提議讓巫勝好好獎賞他之後趁熱打鐵,利用掩蓋技術以遊客身份將這個視頻放到了網上,並且還連續發在了好幾個點擊率火熱的網站上。
爲了顯示自己恢宏的功績,小夥子還驕傲的解釋道:“我用的是自動變化的ip,就算對方懷疑不對也沒法查到我們。”
“好!”尹婪看着短短十分鐘就不斷跳動的點擊次數,滿意的點頭。
“好了,邡嚴帶他下去吧。”巫勝對邡嚴使眼色,暗示他好好處理。
巫勝望着正在播放的不堪視頻,再看目光得意的尹婪,低笑道:“可以想象三個小時後的許家會是什麼樣子。”
“但是還不夠!”尹婪想到許家,臉上的得意就被深刻的恨意取代,“五哥,能不能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巫勝側頭。
“幫我找一批混混,最好是不要命的那種。”
“玩命的人嗎?我有的是。”
“好!”尹婪抿脣一笑,柔媚的笑容染着血腥的豔糜。
浮沉在地平線下多時的太陽終於一躍而上,衝出了地表。勢不可擋的金光霎時間瀰漫天地,不堪一擊的暗色在金光的攻勢下節節敗退。
雖然前一夜發生了驚動南興的大事件,但是清晨卻還是幽然且寧靜的。
尤其是生活在高端商圈的上層人士,清晨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天中唯一可以暫時放鬆的時刻,或許他們會不按時吃午飯與晚飯,但是早飯卻是他們都願意按時享用的。
臨都公館內,綠茵成片,翠樹成林,一棟棟設計雅緻,佈局優雅的小別墅隱沒在林間,既隔絕了浮世的喧譁,又彰顯了自己的貴態。
幫傭在廚房忙碌的被主人們準備早餐,見許錦鬆走下了樓後,他們快速的準備好今早才送來的報紙與他要吃的餐點,然後悄然退下。
“錦鬆,文霆說他今天不舒服,想跟你請假休息一天。”方瑜秀穿着一身旗袍,婀娜的從樓上走下。
剛拿着報紙,還來不及看的許錦鬆聽聞方瑜秀的話,頓時不悅,“他哪有那麼多毛病,叫他立刻給我下來!”
“哎喲,孩子如果真的病了怎麼會讓我來告訴你呢。”方瑜秀見許錦鬆動怒,安撫道:“而且大清早的不要生氣,容易高血壓。”
“都是被你給慣的!”許錦鬆瞪了她一眼,攤開了報紙。
方瑜秀見他沒有再說,坐到他旁邊,親自伺候他用早點,不料剛把牛奶放到他面前就見他“啪”的一聲將報紙拍在了桌面上,大聲怒喝道:“許文霆!許清雅!你們都給我滾下來!”
“哎喲!這是怎麼了!”方瑜秀猝不及防,被他嚇了一跳,見許錦鬆臉色很難看,對幫傭使了個眼色。
幫傭立刻上去叫兩人。
“你自己看!”許錦鬆將報紙推到方瑜秀身前,厲喝道。
方瑜秀接過來一看,頓時震驚了,上面清楚的記載着昨晚發生卻不爲他們所知的一切,而且從記者記錄的事實來看匯豪似乎是將矛頭對準了文霆,說是昨晚只有他預定了包間,而且將一切不法分子帶入了其中,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
這一切沒有警察的切實筆錄,但是記者這樣亂寫一通還出版發行,對於許氏來說可是極大的污衊,更是對許家聲譽的踐踏。
難怪許錦鬆會那麼生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