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萊娜絲的娓娓道來,林恩才知道,表面上一直雲淡風輕的米絲女士背後有一個滄桑的故事。
米絲女士到底活了多久,萊娜絲不知道,但萊娜絲知道前者從成爲女妖之王到如今,已經過去上百年的時間。
實際上百年時間還是虛數,畢竟萊娜絲成爲女妖之後睜開眼睛第一眼見到的就是米絲女士,所以米絲到底當了多少年女妖之王,恐怕只有當事人才清楚。
而米絲當女妖之王的初衷就跟亡夫孟亞特有關。
都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而米絲跟孟亞特的夫妻關係,卻在歲月的考驗下出現了裂縫,孟亞特一次偶然在黑月林地被一頭女妖迷了魂,活的精靈不愛了,愛上了死的精靈,令米絲惱怒不已。
那時候女妖獵人還沒光顧黑月林地,孟亞特憑藉過人的實力,在黑月林地活得非常瀟灑,然而好景不長。
當第一位女妖獵人在黑月林地賺得盆滿鉢滿之後,其餘的女妖獵人如嗅到腥味的鯊魚一窩而上,自然與孟亞特產生了摩擦。
孟亞特不齒女妖獵人的行徑,而女妖獵人不屑孟亞特的理念,雙方多次摩擦,終於在一次戰鬥中,失手攪亂了空間變化。
林恩進入黑月林地之後,印象最深的就是「赤紅視界」裡各種紊亂的線條,時常出現的漩渦,偶爾一閃而逝的鋸齒。
那些都代表着空間的不穩定性,如同一個裝滿火藥的木桶,只需要一點火星,就能產生驚人的毀滅。
空間劇變產生空間風暴,傳奇強者都不能逃離,更何況是孟亞特,於是當一切平復之後,米絲女士只找到了孟亞特破碎一半的癲狂靈魂。
亡夫變成這樣子,米絲第一時間就是怪罪女妖,想找女妖的麻煩,只是多次接觸後,她不知爲何改變了注意,選擇成爲一名半女妖,領導女妖們在女妖之林下建立起一座城市。
米絲將孟亞特的靈魂封印在女妖之城的一個地方,日日夜夜向銀月之神祈禱,希望有朝一日亡夫能恢復神智。
只是從先前那女妖的回答來看,顯然孟亞特的神智依舊癲狂。
……
當林恩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見到昏暗無光的逼仄小屋與綺麗面容灰白肌膚的女妖,險些讓他沒搞懂身處的環境,就要暴起除魔。
“主人,你醒了。”
一聲酥酥的話語讓不清醒的林恩徹底從恍惚中醒來,他離開冰涼柔軟的枕頭,問道:“萊娜絲,我睡了多久。”
女僕答道:“七個多小時。”
林恩心中估算一下時間,知道此時應當是早上十點多,再問道:“米絲女士還在不在?”
萊娜絲搖頭:“米絲大人已經在三個小時前離開了。”
“是麼,那我回去一趟。”
林恩起身整理褶皺的衣物,摸到身後的繃帶裝備時,幡然想起什麼,周身起了冷汗。
“萊娜絲,我忘記告訴你了,我身後的兩件裝備有空間封印,除了我之外,不準其他人觸摸!”
“是主人!”萊娜絲應下,也不多問。
林恩後怕之後,看向萊娜絲的目光更加讚賞,後者非常安分,只做主人要求的事情,從來不逾越,也不多好奇。
“萊娜絲,你真是一個完美的女僕,我一定會帶你回家的,不過不是現在,現在就讓我們到精靈旅館,我把你留在那裡,順便告訴米絲女士一點事。”
“多謝主人誇獎,這是我該做的,一切聽你的命令。”萊娜絲一副乖巧女僕的樣子。
“那走吧……”
兩人順利離開黑月林地,回到了精靈旅館。
面對一路上投來覬覦的目光,林恩是直接瞪過去的,面對喪心病狂當街搶人的女妖獵人,林恩更是一把火直接燒了。
於是,當他們回到精靈旅館的時候,一位人類帶着女妖僕從入住精靈旅館的事情已經傳開來了。
精靈旅館面前街道的流量倍增,是往日的幾倍,來者心思各異,帶着各種各樣的目光打量精靈旅館,甚至不乏膽大的直接進去探查。
只不過,他們找遍了一樓與二樓,得罪無數客人,還是沒能找到那位帶女妖僕從的人類。
精靈旅館,三樓。
“總算都離開了。”林恩鬆了一口氣,先看一眼換上一身女僕裝的萊娜絲,再看看坐在客廳品茶的米絲。
“米絲女士,我應該還會留在黑月城一段時間,之後萊娜絲就拜託你了。”
“我會盡量看好她,這是先前就答應你的。”女妖之王放下茶杯,沉靜道:“還有,你別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了,有什麼事直說。”
“那個……呃,我想問問,「翡翠之水」能不能讓癲狂的靈魂恢復神智?”林恩慢悠悠說道,目光格外關注米絲的表情。
“她把事情跟你說了麼。”米絲面色平靜,嘴角微微上翹道:“一簽訂契約立刻把我的秘密抖了出去,還真是稱職的僕人。”
萊娜絲聞言,神情有些惶恐,林恩握了握她的手,眼神示意不用擔心。
果然,米絲女士又抿了一口茶,道:“「翡翠之水」可以恢復他的神智,然而起碼要五十年的分量。”
“那米絲女士你……”林恩不解道。
“你也知道,最近三百三十年前到三十年前的「翡翠之水」都被叛逃者盜取了,近三十年的分量不足以讓他恢復神智,再更久前的「翡翠之水」都保留在各大氏族,我又成了這個樣子,是無法獲得「翡翠之水」了。”
米絲語氣淡然中略帶遺憾。
“未必。”林恩微微擡頭,捏着下巴道:“昨日我不幸被那頭魔鬼發現追殺,最後被黑葉所救,我親眼見到,魔鬼死後爆出了一大堆東西,其中就有那瓶「翡翠之水」,跟康妲絲描述的一模樣。”
“是麼!”米絲女士豁然起身,“魔鬼總喜歡把東西藏在身體裡,那瓶「翡翠之水」就算被他使用了一點,還是有五十年的份……”
她急不可待打開窗,“我這就找黑葉討要……”
話音還在迴響,然而人早已離去。
林恩搖搖頭也下了樓梯,回到自己的房間。
“萊娜絲,這個是我的房間,我已經付了錢的,你就安心住下。”
“是主人,我會等你回來的。”
林恩准備開門前往女妖之林,見到女僕聽話的模樣,心中起了惡作劇,“萊娜絲,要是我叫你把衣服脫了,你會怎樣?”
萊娜絲沒有回答,乾脆利落脫掉了衣物,露出一副美妙的酮體。
“我靠,我只是說着,沒讓你真脫啊!”
林恩先是嚇了一跳,旋即目光再也離不開萊娜絲的嬌軀,周身的火氣再次冒了出來。
而且這次火氣比以往的更甚,好像是自血脈深處冒出來一樣。
“既然這樣,前往女妖之林前先降降火吧……”
反正對女僕泄火一不違背誓言,二不違背與康妲絲的約定,況且,在這個時代,女僕本身就是男主人的私有財產,服務男主人是天經地義的事。
既然簽訂了主僕契約,無論是主人還是僕人,對這件事情早就做好了準備,林恩也不覺得自己需要高尚,特立獨行。
他沒有改革世界的覺悟,否則他就會選擇成爲一名手握大權的將軍,而非孤單的遊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