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對面,四面住的觀衆們都是譁聲傳出。
“這小子要完了,真是送死的比賽。”
“算了,不要看這邊了,我們去西區看看吧,聽說那邊虎嘯大陸有個天才很厲害。”
“唉,那個小矮子快認輸吧。”
林青夜耳邊聽着他們的喧譁聲,心中卻平靜如水,淡淡的看着眼前的潘漢。
潘漢臉上露出一絲戲謔,道:“聽見羣衆的呼聲沒?那你還不趕緊退賽?”他自己也不知怎麼,面對這個來自偏遠門派至高門的少年時,心底深處總有着一股戰慄,難道是看第一場比賽留下了陰影?
兩人又默默的靜站了一會,這時看臺四周已經傳來了喝倒采的聲音,這次很多人針對的便是潘漢了。
“那個傻大個怎麼了?是不是被石化了?”
“是啊,這大個子不會是傻子吧,提着一對大斧頭難道是擺設嗎?”
“嗨,快啊,拿斧頭砍啊,要不要我教教你。”
這幾聲叫喚,讓潘漢頓時心浮氣躁,斧頭一擡,便朝着林青夜砍了過去。
林青夜身形往邊上一偏,第二斧又砍了過來,他又往後退了一步,讓過第二斧。
那潘漢連砍兩斧,似乎終於將不穩的情緒控制了下來,心中的信心回來了,便穩住了身形,嘿嘿一笑,對着林青夜狂追不放。
整個擂臺便看見了林青夜逃跑的影子,左躲右閃,幾次都是險象環生,衆人不時發出嘲笑聲,叫罵着。
終於,林青夜似乎是被看臺上的人惹怒了,將手中的至高劍舉起,竟然朝着砍來的潘漢迎面撞去。
潘漢心中大喜,悍笑道:“就怕你不來!”經過這麼久的追逐,他也有些累了,儘快結束比賽纔是最好的。
林青夜劍尖一晃,對着那大斧便刺去,接着身形一矮,就地一滾,竟然從那雙斧之間的空隙穿了過去,這招他之前已經用過了,還被看臺上的人嘲笑爲驢打滾,但這次林青夜並不是躲避,而是攻擊。
從巨斧下滾了過去,接着至高劍一抖,股股劍氣從那潘漢下盤處直射而上。
那潘漢大叫一聲不好,身形一提,整個人竟然生生的往後挪了數米。
但至高劍彷彿早已預料到了,劍氣射出的同時,劍尖也往前遞出數米,噗嗤一下,從潘漢的肚子上劃了過去。
不過潘漢後撤較多,所以這一下也只是劃破了一點表皮,血液微微滲出。
但接着那潘漢只覺得渾身一麻,想起了第一場的事,怒道:“你竟然下毒……”
他一說話,身上氣血流轉,麻醉之感頓時遍佈全身。
林青夜身形飛起,一腳直接踹了出去,將已經被全麻的潘漢直接踢出了擂臺,掛在了邊上的看臺邊緣。
衆人都是一怔,接着都嗨了一聲,罵這個大個子真是中看不中用reads;。
林青夜收起至高劍,呼呼的喘出兩口氣,道:“真是艱苦的比賽啊……”
衆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這小子居然也學了第一場比賽的小個子用帶麻醉的劍,不過看起來,林青夜麻醉更加厲害,只是擦了一下外皮,便讓潘漢直接昏迷不醒了。
裁判走上臺來,面色古怪的宣佈:“北區第三場,至高門陳易君獲勝。”
林青夜氣喘吁吁的走下臺來,恰好遇到之前第一場比賽的陳文光,他抱着肩膀,看着林青夜,嘴角微微勾起,道:“你反應夠快啊。”
林青夜笑着道:“還得感謝你的提醒,遇到那種大蠻牛,不採取點措施不行啊。”
陳文光與他對視一眼,笑着點點頭,林青夜收起至高劍,一邊往後走一邊道:“不行了,我需要休息一會。”說着,便跑到邊上的觀衆臺坐了下來,邊上還有不少人看着他,有些更是瞪着他,顯然對於他剛剛的作爲很是不齒。
林青夜心頭暗笑,麻藥其實只是普通麻藥,剛剛劍尖劃過的瞬間,他用神識掃過了潘漢的神經,任他這凝丹幾重的修爲都給我老老實實趴下,這一瞬間的變化,除非有云遊期以上的修士牢牢鎖定着他纔可能發覺,指望場上這些人是不可能了。
人多的比賽還是有好處的,渾水摸魚起來很容易,只要再過一輪比賽,就有機會進入最終的四十人名單。
一共四個區,每個區差不多要均分到十五六場比賽,比賽時間是不固定的,看每個選手的發揮,第四場比賽竟然是兩個乘風宗修士之間的比試。
由此可見,這一次天才大比有多少乘風宗修士參加,不過這對於他們來說,已經算夠謙讓了,正常情況下都是包攬所有名額的。
但誰都沒想到乘風宗這場比武竟然持續了兩個時辰,成爲開賽以後最長的一次比武。
雙方似乎出自乘風宗不同的山頭,大家對於基本的武技又是相通的,所以打起來更是熟悉。
兩人你來我往誰也不讓,看臺上衆人有不少還是第一次看見乘風宗內部弟子激戰,所以看得如癡如醉,林青夜則提不起精神,他的注意力反而放在了坐在另一邊的陳文光身上。
直覺告訴他,這個來自金風樓的小子沒有看起來這麼簡單。
之前那個乘風宗的凝丹八重修士可不是普通修士,那是真正的高階凝丹修士,這陳文光能獲勝,絕不是靠運氣。
而與此同時,在另一處地方,一個高挑美女正惡狠狠的道:“這小子能獲勝,絕對不是靠運氣!”
在她邊上站着蕭子語,淡淡笑道:“二姐,你何必管他是不是運氣,能晉級就可以了。”
剛剛說話那人當然是蕭子晗,道:“哼,我看他就是故弄玄虛,我們家小妹何曾對任何男人有過興趣,這次居然主動調查這小子,他要是不表現的傑出點,豈不是對不起你!”
蕭子語頓時臉上脹的通紅,連連跺腳,道:“二姐,你瞎說什麼!”
在他們兩個邊上大姐蕭子鳳笑道:“子晗說的不錯,昨晚我就想問了,你可是我們花閒閣大名鼎鼎的美女,怎麼對這麼一個小子這麼上心了?”
蕭子語怔住了,腦海中再次掠過林青夜站在池塘邊表情淡然的樣子,只是那一瞬間似乎變成了永恆,後面不管林青夜什麼樣子,都難以抹殺那一瞬間的感覺。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聲低呼:“乘風宗遊千域拜見花閒閣燕前輩。”
三人面面相覷,蕭子鳳低聲道:“這人我好像聽長江說過,是他們年輕一代第一人,比長江晚一年進宗,現在修爲比長江還高了不少,他與那女的並列乘風宗年輕一代的領袖人物,你們兩個可要注意點了。”
長江就是蕭子鳳的道侶錢長江,這人修爲比錢長江還要高,那就肯定是元嬰之上了。至於那女的,當然就是乘道大陸第一美女,乘風宗的修芷雁。
不過,這個時候遊千域突然跑來,是爲了什麼?
一天的比賽終於結束了,林青夜怕惹人懷疑,所以一直都沒有去南區看過比賽,畢竟他的下一場對手還是在北區,今天北區一共進行了七場比賽,第四場與第七場耗時太久,所以場次變少。
第二天一早,比賽繼續,林青夜依舊要扮演好他的乖巧少年,正準備出門看,突然空間中小黑喊他。
他停住出門的腳步,回到房間,進入空間,道:“出什麼事了?”
小黑指了指那在聖樹邊上的妖王鼎,道:“她喊你。”
林青夜身形一閃,便到了妖王鼎身側,紋語灌入,頓時便出現在了宋紫羅面前,不過這一看卻讓他大吃一驚。
宋紫羅臉色憔悴無比,原本明豔的臉龐瘦了一大圈,明亮的美眸毫無神采。
妖王鼎中無歲月,但紋語空間內的時間加速對於它也是有用的,這短短的大半個月,對於宋紫羅來說就等於過了兩三年般,一開始她還堅守着等着林青夜來找她,畢竟妖王鼎需要妖識才可以用,但明顯她耗不過林青夜,而且身處妖王鼎她的兇險更大,尤其最近她的妖識稍不留意,就被妖王鼎吞噬,雖然隨後能立刻清醒過來,但是她卻每一刻都需要集中精神,這讓她的疲倦感日益加重。
宋紫羅嘆了一口氣,道:“你想怎麼樣?”
林青夜詫異的道:“什麼怎麼樣?我可什麼都沒做。”
宋紫羅看着他,道:“你想要我做什麼?我……不想呆在這裡了。”
林青夜笑道:“你這是求饒了麼?彌渡在這裡那麼久,可是一點事都沒。”
宋紫羅想起彌渡就是一肚子火,但卻又不敢發,低聲吼道:“他只是妖者,我是天妖,還是大天妖,這妖王鼎每天都在反噬我的妖識,按這個速度下去,我的妖識很快就要被他吃掉了。”
林青夜詫異的道:“你的妖識不是原本就與它融合了麼?怎麼還存在誰吃誰?”宋紫羅搖了搖頭,道:“不是,妖王鼎沉睡萬年,我們五個大天妖纔算讓它初醒,它上次破碎虛空只是一種針對魂力的本能反應,它需要大量的妖識,彌渡那個廢物的妖識根本不能算,所以我算是它的第一個妖識,我可以暫時主導它,但是時間久了,它發現我對它沒有用,它便會先把我吃掉,然後再繼續尋找妖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