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顏悽美一笑,聲音很輕,“我知道,就像現在!”
她怎麼總是忘記宮野的身份。
在S市能夠打造出一個帝國出來的男人,她哪能輕易惹怒他。
“你倒是什麼都知道!”既然知道,爲什麼老是激怒他?
這女人還當真是不要命了嗎?
“我還知道你曾經有個很愛的女人!”說不上來爲什麼,蘇樂顏腦海裡突然就冒出來宮豫說的那些話來。
之前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說出來的時候她才莫名覺得心裡有些酸酸的。
宮野愛誰與她何干啊?
“那你還知道什麼?”聽蘇樂顏提起齊愛,宮野的眼裡閃過一抹嗜血的光芒,卡在蘇樂顏脖子上的手不斷用力收緊。
蘇樂顏有些難受,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
她是觸到宮野的底線了嗎?所以他是想要殺了她?
“我還知道,那個女人是爲你而死!”雖然她其實並不太願意相信宮豫說的話,但從剛纔宮野的表現看來,蘇樂顏心裡明白,宮豫並沒有騙她。
那麼,宮野騙宮家說她懷孕也是真的?
宮野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然而,蘇樂顏都還沒想明白,腦子就開始變成了一片空白。
宮野的手越收越緊。
齊愛是他心頭的硃砂,碰不得。
而蘇樂顏竟然在這樣的時候以這樣的語氣對他說出來。
宮野當然生氣。
“蘇樂顏,你知道太多了!”宮野的眼睛漸漸地變成了一片可怕的猩紅。
蘇樂顏心頭有些涼。
看這樣子,宮野是打算要掐死她嗎?
聽到宮野咬牙切齒的聲音,郝亦鳴不由放慢了車速,耳朵豎起來。
蘇樂顏的聲音怎麼回事?聽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裡似的。
該不會……
郝亦鳴心頭一驚,車子一個急剎停在了路邊的應急車道上。
宮野的身子往前傾了一下,心頭一驚,頓時回過神來,趕緊鬆開手,藉着車燈的光芒,宮野看到蘇樂顏的臉色難看得有些可怕。
蘇樂顏拼命地咳了起來,降下車窗,貪婪地呼吸着新鮮空氣。從鬼門關去走了一圈,心有餘悸。
寒風吹在臉上,蘇樂顏只覺得小臉一片冰涼。
小心翼翼地伸手撫上小臉,蘇樂顏這才驚覺自己居然流淚了。
宮野微怔過後,推開車門下了車。
郝亦鳴心裡有些忐忑,生怕宮野會發飆。
下車後,宮野掏出煙來,點燃,用力地吸了一口。
剛纔他居然失控了。
要不是郝亦鳴突然剎車,他估計當真會把蘇樂顏給掐死。
蘇樂顏怎麼會知道齊愛的事?
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蘇樂顏降下隔板:“幫我叫輛車,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
剛纔宮野臉上的表情太可怕了,一副要置她於死地的樣子,她已經決定,以後還是離他遠遠的。
萬一哪天又惹得他不高興,當真把她給弄死了怎麼辦?
她還有仇未報。
要是死了,她肯定也是死不瞑目。
郝亦鳴暗中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他雖然不明白剛纔發生了什麼,但是,從自家總裁剛纔甩門的動作來看
,問題應該有點嚴重。
跟在宮野身邊多年,郝亦鳴幾乎沒看到過他失控的樣子。
就算是當年齊愛自殺的消息傳來,他也沒像現在這樣過。
休息了一會兒,蘇樂顏臉上終於有了一點顏色。
郝亦鳴當然不敢自做主張替蘇樂顏叫車,他也不敢下車去找宮野,於是,三個人就這樣僵持着。
郝亦鳴不幫忙叫車,蘇樂顏也不敢擅自下車,天黑,又在下雪,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
她這條命要是沒了,豈不是便宜了蘇惜冉母女?
雪越下越大。
擋風玻璃上很快就鋪了一層潔白的雪。
宮野抽完了最後一支菸,這才拉開車門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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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坐在了副駕駛。
見宮野上車,郝亦鳴終於鬆了一口氣。
郝亦鳴把兩人送到公寓樓下,這纔開車走了。
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誰也沒有開口。
走到房門口,蘇樂顏掏出鑰匙開了門,身子快速閃進房間,然後就把門給關了。
宮野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這纔打開了對面的房門。
剛剛纔經歷過那些之後,他不知道該和蘇樂顏說什麼。
洗了澡,宮野彎腰從牀底下搜出一個盒子來。
盒子裡放着一條手鍊,那是幾年前他送給齊愛的。
齊愛死後不久,快遞就送來了這條手鍊。
這個手鍊看似普通,其實裡面安裝了全球最先進的定位系統。
當初齊愛被擄,要不是他出差去了M國,齊愛也不至於被那幫混蛋給糟蹋了。
一直到現在他都不願去想當初齊愛的模樣。
握緊手鍊,宮野站起身來,走到酒櫃前爲自己倒了一杯酒,踱步走到窗前。
公寓外面有個公園,早上是老太太和老頭子們的晨練,晚上是情侶們談情說愛的地方。
從這裡望過去,偶爾會看到三三兩兩的情侶靠在燈柱下深情擁吻。
真是想不明白,那些人爲什麼喜歡在外面做這樣親密的舉動。
舉起酒杯輕輕地晃了晃,低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紅酒的香味鑽入鼻中,原本煩躁的心情竟然也開始變得平靜了下來。
莫名的,開始有些想齊愛。
三年了,也不知道她在那邊過得好不好。
正如蘇樂顏說的那樣,齊愛是因爲他而死,所以,他一直心懷愧疚。
說不上來爲什麼,宮野突然很想去看看齊愛。
換好衣服,宮野拿起車鑰匙走了。
天空依然還在飄雪。
開車來到墓園,守門的大爺都嚇了一跳。
看了他身份證,又仔細地盤問了一番,這才把他放了進去。
齊愛的墓前擺着她生前喜歡的紅玫瑰。
齊愛之所以喜歡紅玫瑰,那是因爲喜歡紅玫瑰的熱情似火。
齊愛永遠都是那種溫溫柔柔的女子,就連在牀上的時候也是一樣的溫柔,和齊愛在一起,他總害怕傷了她。
宮野都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有來過齊愛的墓前了。
和蘇樂顏在一起之後?
或者是更早?
停好車,宮野憑着手機的光亮找到了齊愛的墓碑。
墓碑上的女子有着一張漂亮的臉蛋,臉上的
笑容格外的燦爛。
關了手機,一片黑暗之中,宮野靠着齊愛的墓碑坐了下來。
“小愛,對不起,已經很久沒來看你了。”
宮野說的時候,腦子裡跳出來的是齊愛的樣子。
如果當年齊愛沒有遇到那樣的事,他們之間早就已經結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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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手術,時間已經不早了,連身上染着血的白大褂都還沒來得及換下來,宮豫就急急地開車往別墅的方向開去。
路上鋪着厚厚的積雪,宮豫有好幾次遇到車輪打滑,差點側翻。
最後,宮豫不得不下車給車輪綁上鍊條。
開車回到陽明山上翠名城的別墅,已經快接近午夜了。
和往常一樣,宮豫去了專門囚禁齊愛的房間。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的心情其實是有些忐忑的。
今天回家太晚,給齊愛喂的安眠藥早已失去藥效,齊愛該不會走了吧?
推開門的時候,宮豫一點也沒有感受到齊愛的氣息,心頭當即一慌。
開了門,他看到房間的牀上拱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心裡的那點不安隱約散去了許多。
“小愛。”宮豫一邊走一邊喚。
沒有迴應。
宮豫加快步子走過去,一把掀開被子。
牀上哪裡有齊愛的影子,分明就是兩個枕頭。
宮豫臉上的表情變得難看起來,眼神陰鷙的有些可怕。
宮豫找遍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沒有齊愛的影子。
宮豫又把其他的房子統統找了一遍,依然沒有找到齊愛。
宮豫有些心慌了,連拖鞋都沒來得及換就直接往對面宮野的那套別墅奔去。
要是他在那裡找到齊愛,他一定會讓她好幾天下不了牀。
宮豫一路狂奔過去,身上穿着的羊毛衫被融化掉的雪花給打溼了。
宮豫顧不得這些,很快把宮野別墅的每一個房間都找了一遍。
依舊沒有齊愛。
這下,宮豫才徹底的慌了。
站在二樓走廊的最後一個房間的門口,宮豫看到房間的牆上貼着不少珠寶的設計圖。
他是見過齊愛的設計風格的,知道這些圖是齊愛所畫。
最後,他在一對情侶戒指的設計圖前站住了腳步。
戒指的形狀像是兩隻展翅高飛的鷹,戒指的下面寫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幾個字。
齊愛在設計這對情侶戒指的時候,一定是想着和宮野一起白頭偕老吧。
宮豫心頭頓時涌上一股莫名的怒氣。
他到底還是低估了齊愛。
這裡的這些圖,看樣子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畫出來的。
她一直在他面前做戲,並且還成功地騙過了他。
他居然傻傻地認爲那個女人每天都在牀上躺着。
原來,她只是在尋找出逃的機會而已。
怪不得那天晚上那麼主動熱情地撩撥他,並且還趁着他在高潮的時候提出第二天帶她去買衣服。
那個女人步步爲營,他卻毫不設防,居然還自以爲是的認爲會把那個女人一輩子困在身邊。
齊愛……
我到底還是小看了你!
伸手扯下那張情侶對戒的設計圖,宮豫用力握緊,最後轉身,一步步走出了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