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終於停下,眼鏡男慘白的臉上冷汗“唰”地淌下,正要破口大罵,卻見從那輛車上走下一個男人。
他的背後是一片暗沉的黑夜,他高大的身影步步走來,眼鏡男忽然心中升起一絲恐慌……這到底怎麼回事?他竟然……竟然在害怕……害怕這個男人?
那男人走到他的車前,忽然擡腳,“砰”一聲踏在他的車引擎蓋上,車內兩人隨車身抖了抖。
眼鏡男手搭在車門上,驚覺自己的手指都是冰冷的。
他硬着頭皮下車,瞪着那男人道,“你、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男人連一個目光也吝惜給他,墨眸微掃,慢條斯理解開襯衫手腕的鈕釦。
“打你!”他淡淡道,不多一句廢話。
眼鏡男瞪大眼睛,忽然怒道,“哼!我管你是誰,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誰?我爸是吳剛!你今兒個要是敢對我怎樣,我叫我爸……”
被男人墨眸掃了一眼,淡淡打斷了,“你爸是吳剛?”
“沒錯!”眼鏡男擡起頭。
“被稱爲s市地產界大鱷的吳剛?”
“沒錯!”眼鏡男目露得意。哼!嚇死你!看你還敢不敢對我怎樣……
“很好!”男人點了點頭,轉頭對一旁的古德管家,冷聲道,“明天上午,以最低的價格收購吳剛名下所有的產業!”
“另外,給吳剛打電話!就說他的公司,被他兒子給弄砸了!叫他立刻給我捲鋪蓋滾出s市!”
眼鏡男目露驚恐,下意識道,“不……不可能!你又不是神!你不可能做到!不可能這麼囂張……”
“沒錯!”男人陰鶩的目光鎖住他,“我不是神!不過,我是東宮曜!”
“東宮曜!”眼鏡男重複一遍,下一刻想到什麼,瞳孔驟縮,不敢置信道,“四少?你是東宮四少?”
天啊!他怎麼會惹到這個男人?不,確切說,他怎麼會遇上這個魔鬼,還惹怒了他?
完了!這下完了!
“砰”一聲,東宮曜一拳頭狠狠砸在眼鏡男臉上,砸飛了眼鏡。
被砸得癱軟的眼鏡男還來不及求饒,就被保鏢拖到一旁往死裡揍。
東宮曜長腿一邁,來到車門旁,氣勢洶洶“砰”一聲拉開車門。
“童畫你個蠢女人!給我下——”
聲音戛然而止,那軟弱無骨的嬌軀,陡然掉下來,東宮曜擡起大腿及時擋住,纔沒掉落地上。
“好吵啊!”長髮傾覆的女人,柳眉微蹙,低聲軟噥。
“好吵?”東宮曜額頭上浮現三條黑線,“你竟敢——”
卻再次戛然而止。只因爲女人忽然伸出柔軟雙臂,抱住他的大腿,下一刻一邊臉頰緊貼在他的腿上,黑髮傾散,隱約浮現白裡泛紅的凝脂玉肌,閃爍淺淺光澤。
身體驟然緊繃!
該死的!這女人不知道她在玩火自焚麼?
此時的她還真不知道!童畫只覺腦子裡暈眩得厲害,壓根兒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誰——呃不,不是人,人怎麼可能這麼高大,這麼雄偉?是一棵可以容她遮風避雨的參天大樹吧?
一定是!於是,童畫不客氣地越發抱緊了大樹的“樹幹”!心中生疑,咦,怎麼這棵樹越來越硬梆梆了呢?
東宮曜墨眸一片幽沉!他俯身,撥開了她的手指,將她的身體轉移到自己懷中。
蠢女人!再這麼被她折磨下去,他會難以自持就在這裡辦了她!
東宮曜抱起童畫,她的身軀立刻似貓兒一般,軟綿綿順從趴在他懷中。下車後,一陣晚風吹來,黑髮飛揚,輕觸他堅毅的薄脣,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襲來,墨眸驟深,他的身軀也越發繃緊了。
這裡是濱江路,行人和車輛稀少,江面水波粼粼,流光溢彩的路燈光芒灑在湖面,越發閃爍夢幻。
“真奇怪!”忽然懷中的女人嘟噥起來,“樹也會走路?”
擦!東宮曜心中火氣一來,低頭就要一頓臭罵,卻一瞬間,墨眸微愕。
只見懷中的女人,明明不算精緻完美的五官,這一刻卻散發說不出的魅力和誘惑,不嫵而媚,不妖卻嬈,尤其一雙羽睫蜷曲似透明的蝶輕輕撲閃,美眸中兩粒珠子明媚閃耀讓人暈眩的明亮的光……
四目對視,東宮曜的目光再也難以移開。
原來,這女人是這麼迷人……
東宮曜的頭緩緩壓下,摟抱着她兩人的身體越來越近……
“嘔——”就在兩人嘴脣即將貼合的那一刻,童畫卻猛地一抽,撲入他懷中“哇”一聲,霎時東宮曜的臉色綠成了青苔!
東宮曜毫不留情把懷中女人丟在地上,脫下被她弄髒的西服,扔給身後上前來的保鏢!
可他回頭時,卻不見了女人的身影!
驀然擡頭,卻看到那女人已搖搖晃晃走到河堤上,沿着臺階步步走下去。
該死的!墨眸驟然一沉,東宮曜大步上前,緊跟過去。
醉醺醺的女人卻腳步又急又快,東宮曜追上時,她已經走下河堤,來到河邊,脫掉涼鞋,赤腳踩入水中!
她暈暈乎乎往前走,忽然一聲驚呼,整個人凌空躍起,落入一個人的懷中。
揚起來的水珠濺灑在他的頭上,水珠沿着他額前的黑髮滾落,襯得他越發陰鶩,卻又性感迷人。
“你是想找死麼?”男人沉冷隱含怒意的聲音落在她耳邊。
“找死?”美眸微愕,忽然眸光流轉,咯咯咯笑起來,萬千嫵媚惹人心動,“我纔不會尋死呢!你記住了!我是童畫!打不死的童畫!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纔不會脆弱到尋死呢……”
東宮曜墨眸微閃,流露一絲古怪!
擦!“你記住了!我是童畫!”這句話,他怎麼那麼耳熟……
“呵呵……”童畫卻越說越帶勁兒了,像個小孩兒似的絮絮叨叨,“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小姨要做手術,童染欺負我,庭鄴也欺負我……”
語氣越來越低沉,眸光越來越黯淡。
冷不丁女人擡頭,雙臂有力揮舞,“我不能任由他們這麼欺負!任由他們踐踏!懦弱和逃避不會換來對方的罷手,只會變本加厲!我要反擊!我要變得強大!我要保護好我自己和我最親的人……”
見她這麼激動,東宮曜面色陰沉,竟鬼使神差問道,“你要對付的對象,也包括我麼?”
“你?”童畫睜着一雙美眸,迷迷糊糊望着他,“你是誰啊?”
“……”東宮曜俊容微霽,沒好氣道,“我是東宮曜!世界第一東宮曜!”
“原來是東宮曜啊!”童畫再次呵呵笑起來,長髮隨之妖嬈輕顫,“我當然不會對付他啦!你就放心吧……”
“哼!算你識相!”東宮曜冷哼一聲道。
卻聽女人接下去不屑道,“我是不會浪費我的寶貴時間對付他的!他的身邊有保鏢你知道嗎?我還沒靠近他,他的保鏢們就把我撕碎了!東宮曜那個混蛋,早晚有一天我得了機會,我一定趁他不備掐死他,掐死他——啊——”
冷不丁身體懸空,整個人重重落下,摔到水裡!
身體驟然被河水淹沒!童畫掙扎着要站起來,可是一隻有力的手臂卻壓在她頭上,把她頭朝下壓在水裡不能動撣。
就在她拼命亂揮亂舞的雙手漸漸緩慢垂落時,那隻手卻反手一拽,把她整個人拽出水面。
接觸空氣的童畫立刻劇烈咳嗽起來,整個人彷彿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這麼一折騰,她的酒意也清醒了幾分!
“你……咳咳……你發什麼瘋?”童畫美目含怒,瞪視着眼前臉色黑暗得像鍋底,整個人散發強烈瘮人寒意的男人。
“是你瘋了!神經不正常了!幫你恢復理智!”男人漠然道。
童畫見眼前的男人,因爲剛纔她的折騰,他身上大部分都溼透了,穿着筆挺西褲的兩條腿插在水裡,可是絲毫不影響他的英俊帥氣,王者氣質。
不得不說,這男人真的挺人模狗樣的!要不是因爲另一個男人;要不是因爲她已被這男人折騰得夠嗆,她的心中對他只有厭惡,說不定她也會像其他女人一樣對他發花癡的……
“你——”童畫死死瞪着他,忽然吐了一口氣,焉焉道,“算了!”
“什麼算了?”東宮曜卻一步上前,扣住她的脖子,“說!”
童畫蹙緊了柳眉,想要掰開他的手,卻發現只是無謂的掙扎後,便放棄了,“你確定要我說?”目露狐疑。
“廢話!”俊美的臉上流露不耐煩,“讓你說你就說!”
“好吧!”還未完全酒醒的童畫,大膽道,“其實吧,我就想說你是不是一天到晚吃飽了閒得無聊撐的?你不是說自己是世界第一東宮曜麼?你要什麼女人沒有?幹嘛非要來折騰我?”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非法拘禁我?要是報了警,你是會被抓去坐牢的!你要我做你的情人,可是到現在,你都沒上我!我吧,就是不明白,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爲什麼這個倒黴蛋偏偏是我?”
她真是醉了!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她微微斜着頭看他,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默了兩秒,男人墨眸驟閃,有力的手臂一捲,她腳下踉蹌,嬌軀狠狠撞入他懷中。
水中,他抱着她,手指擡起她光潔的下顎摩挲,墨眸深邃,溫熱而邪魅的話語一字一句落入她的耳邊,
“怎麼,你是在責怪我沒有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