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微幾乎是瞬間就坐了起來,拔掉了身上所有的管子,便要往icu病房跑,然而剛剛跑出門外,就被守在門外的齊澤給攔住了。
“夫人,boss的病房有探視時間的,您現在不能進去,您需要靜養。”
“什麼時間可以探視,你帶我一起去看他,聽到了嗎齊澤?你必須帶我去看他!”林微微焦急地捏着齊澤的胳膊,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齊澤現在齜牙咧嘴的。
“好,夫人,您先回去休息,你也纔剛剛醒,怎麼就跑出來了,我現在就去叫大夫給您重新輸液。”
齊澤忙裡忙外好久終於把林微微給安頓了下來,因爲洛遲衡那邊不需要陪護,他就守在林微微這邊。
“齊澤,你進來一下!”林微微在病房裡喚他。
“夫人又什麼吩咐。”
“我……睡了多久?”林微微問道。
齊澤站在病房的當地,恭恭敬敬地道:“您大概昏迷了一整天,不過大夫說您情況還好,醒來之後,只要好好休養,很快就可以恢復。營養的針劑醫生都給您用上了……”
“那他呢?是不是一直在昏迷?”林微微似乎沒有耐心聽齊澤一點點彙報,繼續問道。
“boss那邊……醫生說boss可能有一段時間,大腦供血不足而導致短暫的缺氧,但目前還沒有確定……”
“什麼?”林微微瞪大了眼睛望着齊澤。
“夫人,您先彆着急,醫生也不確定,具體的情況還是要進一步檢查,boss現在仍舊昏迷着,您都昏迷了一整天,那boss比您嚴重一點兒,怎麼也得……”
“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他?”林微微不死心繼續問道。
“怎麼也得……明天了……”齊澤的聲音變得很小。
“好,那明天你帶我一起過去,一定要帶上我,聽到了嗎?”林微微篤定地道。
“夫人,您好好休息……”
從林微微的病房出來,齊澤的頭上全都是汗,洛遲衡現在的情況並不客觀,醫生也沒有給確切的診斷說明,林微微問得越急,他就越是心急如焚,畢竟林微微是對於洛遲衡來講最重要的人,他不敢馬虎半分。
林微微趟在病房裡休息了一整天,幾乎是度日如年。最深的恐怖,來自於未知,她每時每刻不在擔心洛遲衡的情況。
她甚至在問自己,是不是她太執着了?她不該執着於尋找林微然?她還記得她上次夢見林微然時候的情形,林微然勸她放下執着,如果,她聽了她的,是不是一切都不會是今天這個局面?
可是現在想什麼都已經晚了,一切只有交給時間,她除了等待,什麼都做不了。
她仍然記得林文堂當初最先陷入昏迷的時候,她的心情,如今的她,比那時只多不少,畢竟洛遲衡是爲了她才弄成現在的樣子,除了擔心以外,她還要自責,還要懊悔,很多很多的情緒,百感交集。
第二天早上,齊澤帶着林微微一起來到了icu病房探望洛遲衡,他身上插的管子,比林微微剛醒的時候,要多一倍,整個人毫無聲息地躺在那裡,甚至比林文堂昏迷的時候,看着還要慘烈許多。
剛剛看到他的面具,林微微的眼淚就已經簌簌地落下了,她不敢哭出聲,就坐在他的牀邊默默地哭,靜靜地守在他的身邊。
從始至終,她沒有說一句話,流的眼淚,幾乎可以用公升來衡量了。
直到探視時間結束,在齊澤的陪護下,林微微戀戀不捨的離開了洛遲衡的病牀。
“夫人,這位是boss的主治醫生,搜救隊發現你們的時候,他親自到現場去過。”齊澤向林微微引薦着。
“醫生,我先生他怎樣?他還要這樣睡多久?”林微微焦急地握住了醫生的手,問道。
洛遲衡的主治醫生是一個四十上下的中年女人,看到林微微焦急的樣子,淡淡地笑了笑:“洛太太,洛先生爲了救你,差點兒把命丟了。”
“我知道,醫生,那個傻瓜,用血餵我,他……”
“所以,你才能活下來!”醫生淡淡一笑,“放心吧洛太太,洛先生很快就能醒過來,他的腦部缺氧已經排除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如果他當時真的有過腦部缺氧的狀態,想要救治,可真的就是難上加難了。可能是因爲你,讓他的意志變得很堅強,沒有昏迷太久吧,看來你們的感情很好……”
後面的話林微微沒有繼續聽進去,真的謝天謝地,不幸中的萬幸,洛遲衡他沒事,這比任何消息都來的讓人開心,她懸着的一顆心也可以放下一些了。
“今晚再觀察一晚,沒什麼大礙,明天我們就給洛先生轉到普通病房,方便的話,我們會吧你們夫妻安排在同一間病房的。”醫生笑了笑,抱着病例便離開了。
林微微呆呆地站在那裡許久,才補充道:“謝謝您醫生!”然而醫生早已走遠。
再看齊澤,正偷偷在一旁抹眼淚,一個大男人,在醫院的樓道里做這種舉動還是有點兒丟臉,所以他低着頭,用袖子擦着眼睛,背對着林微微。
“謝謝你齊澤。”林微微突然道。
齊澤的身形一頓,連忙胡亂地擦了擦眼睛,轉過身來,紅着眼睛對林微微道:“夫人,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您不必感謝我。當年,如果不是boss收留我,給我工作,還借給我錢,我奶奶就沒法得到救治,也不會活到今天,也不會有今天的我。但我還是能力太差了,我早該想到你們被埋在那山洞裡的,讓你們白白多受了那麼多天的苦……”
“還好,我們都沒事,這就夠了!”林微微拍了拍齊澤的肩膀,“好好幹齊澤,你要相信他的眼光。”
第二天一早,洛遲衡真的被送回了林微微的房間,雖然還在昏迷着,但醫生說他隨時會醒,身邊不能離開人。
林微微經過了兩天的休養,已經沒什麼事了,她讓齊澤回了雲城去處理洛遲衡公司的事情,並幫她處理一些事情,畢竟他們兩個失去聯繫這麼久,相信很多人都很着急。
林微微坐在洛遲衡病牀邊的椅子上,陪着他,幫他洗臉,爲他換上了新的面具,腦海中卻迴盪着洛遲衡在山洞裡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心裡酸酸的。
經歷了這次生死,林微微的意志有些動搖了,或許,她該留下來,給他們彼此一個機會,她的腦子亂亂的,自嘲地笑了笑,洛遲衡都還沒有醒,她就在打他的主意了嗎?她是不是太自信了?
“微微!”
熟悉又帶着些許乾啞的聲音響起,讓林微微立刻轉過身去,只見洛遲衡那雙像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眸子,也正朝她這邊看過來。
她愣了愣,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心裡的感覺有些怪怪的,是驚喜,還是激動?連她的大腦都跟着慢了半拍。
“怎麼?不認識了?寶貝,過來抱抱啊!”洛遲衡裂開嘴笑了起來,林微微卻哭了。
只見她把手裡的毛巾隨意一丟,朝他奔了過來,趴在他的身上就哭了起來。
“臭男人,居然比我多睡了這麼久,臭男人!”一邊罵他,一邊緊緊地抱着他的腰身,在他懷裡撒嬌似的哭得很厲害。
洛遲衡的手上都綁着管子,動彈不了,只得着急地到:“好了寶貝,不哭了,再哭不愛你了。”
“誰稀罕你愛!”林微微破涕爲笑,委屈地擦着眼淚,坐回他了的身邊,“我給你弄點兒水喝吧,你的嘴看着好乾。”
“不想喝,你親親我,幫我潤潤。”洛遲衡痞痞地笑着。
林微微瞪了他一眼,卻忍不住脣邊的笑意,站起身就俯身去吻他。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她回頭,看到那個戴着草帽面紗的女人走了進來,而她的身後跟着的,正是佟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