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宇因擔心顧晨的身體,在羅素大學上完課之後,並未回到公司,而是徑自回到家中。
本想去看看顧晨,可是明顯顧晨已經人去樓空,不在霍宅了,連她平日裡常穿的衣物都一併不見了。
“夫人呢?”霍天宇冰冷的聲音貫穿站在身旁的僕人,渾身冰冷的氣勢散發開來,彷彿含着千里堅冰的眸子裡,有霍霍兇光一閃而過。
“我···我看見····夫人和一個男人走了。”僕人被霍天宇的氣勢所攝,幾乎連話都說不清楚,只能囫圇說個大概。
聽說顧晨居然是和一個男人出去的,霍天宇不由得更是怒上心頭,身體還沒好,她居然和一個男人出去,而他這個丈夫,卻什麼也不知道。
想到這裡,霍天宇更加生氣,狹長的丹鳳眼內,幾乎是殺氣騰騰。腦中抑制不住的想象顧晨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場面。
“是誰?”霍天宇冷漠對着身旁的女僕問道。
“回總裁,夫人是和一個叫做羅素的男人出去了。”管家出現在霍天宇的面前,揮揮手,讓面前的僕人離開,對着霍天宇恭敬道。
羅素?霍天宇的眉頭微蹙了蹙,他怎麼會找上門來?
知道顧晨乃是和羅素出去霍天宇心安了不少,只是眉頭依然緊皺,羅素這個關頭來找顧晨,動機實在值得揣摩,而且就他來看,顧氏的情況雖然看起來艱險,可是也並非全無辦法可解,顧天成在B市縱橫那麼多年,怎會連這種事情都解決不了。
霍天宇回到書房,將顧氏的文件再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顧晨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雖然讓他氣惱,但是畢竟,顧晨是他霍天宇的妻。
管家在一旁看着霍天宇蹙的更深的眉和眼中凝結的冰冷神色,更加靜默無言,在這個時候,他可一點都不想當出氣筒。總裁這個臉色顯然是生氣了,管家在霍天宇身邊多年,自然深諳明哲保身之道。
霍天宇生氣的原因並不是顧晨和悄然離家這件事,而是顧晨,從來沒有把他當作依靠,剛剛和羅素見面便和羅素趕回B市,可見,事態嚴重,並不是顧晨能夠控制的。可是,她出了事第一反應不是依賴他這個丈夫,而是靠自己去解決。
如果能夠藉此促成顧氏集團和霍氏集團的合作,不但顧氏集團的問題可以解決,霍氏集團也能夠有利可圖。
可是聰明如顧晨,怎麼會想不到這麼簡單的方法,可是她竟然這麼簡單的放棄他這條捷徑,這纔是讓他最難以接受的。
這樣的顧晨,他接近不了。
霍天宇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顧晨這個人如此倔強,軟硬不吃,當真是讓人氣憤至極,從來不肯依附於他,不知道是該誇她,還是該指責她。
想到這裡,霍天宇眼前彷彿浮現了顧晨那張嫵媚中略帶倔強的臉龐,嘴角忍不住浮現出一絲笑容,正是因爲她是這樣的顧晨,他纔會喜歡。
放下手中的文件,霍天宇心情反倒好了些,這樣的女人才配做他的女人。如果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處理不了,她怎麼會適合做霍氏的女主人?
翌日
一早,顧晨收拾好之後,仔細看了看鏡中神采奕奕的自己。覺得十分滿意纔出門向着榮業集團而去。
榮也集團和之前並沒什麼改變,要說變的話,只有眼前的玻璃幕牆更加耀眼了些,耀的人眼睛都花了。果然是氣焰囂張了起來,就連榮業本身竟也出現嬌矜之氣。
一路走到榮業集團董事長門口,並沒有人阻攔,顧晨明白,定然是榮修料定了他會回來。
榮修這個人 雖說他是她的青梅竹馬,可是,他在想什麼,她卻一點也不清楚。自小,她和榮修在一處玩鬧,榮修便是極爲聰慧之人,走一步能看百步,料事如神。
榮修自小見他便是謙謙君子的模樣,是以她從小便喜歡跟在他的身邊,無論什麼時候,榮修都會照拂於她。想到這裡,顧晨不由得彎起嘴角苦笑,而今,她竟然站在了他的對立面。
顧晨深吸了口氣,推開榮修辦公室的門,正在看文件的榮修,擡起頭,看着她微笑道:“晨晨,別來無恙。”
這樣熟悉的稱呼,卻終究是物是人非,不知道變得是事,還是身處其中的人變了。
顧晨也勉強彎了彎嘴角,對着榮修回道:“我很好,你怎麼樣?”
榮修起身,和顧晨一起做到沙發上,微笑着對助理道:“卡布奇諾,不加糖。”
助理應聲而出,只剩下兩個人的空間裡,空氣裡的氣氛有些尷尬。
榮修卻好像並沒爲察覺身周的氣氛,只是依舊對着顧晨微笑道:“晨晨,在外兩年,你是怎麼過來的?”
顧晨看着他眉目裡熟悉的關切,好像回到了從前一般。從前這個少年,每當她摔倒或是哭泣的時候,總是會用這樣關切的神情望着她,讓他覺得,本來有些疼痛的地方,頓時一點疼痛都沒有。
她喜歡他對她的關心,像兄長一般,關懷備至,因爲有他在,甚至連她都覺得嚴厲的父親,也沒有那麼可怕。
“我今日來找你,不是爲了敘舊。”顧晨沒有回答榮修的問題,而是撇開回憶,說明自己的來意。
“原來晨晨來,是爲了那件事嗎?”榮修的笑容頓了頓,嘴角微微有些苦澀的對着顧晨道。
“是的,還有,恭喜你訂婚。”顧晨頓了頓,終於還是決定向着榮修祝福道。
“什麼訂婚?不過是家族利益的聯合而已。”榮修見顧晨如此輕描淡寫的將祝福的話語說出口,內心反而不平靜起來。
顧晨不可置否,並沒有再接榮修的話,她今天的目的不在於此。恭喜只不過是基本的禮貌而已。
“嚐嚐這個咖啡還是你以前喜歡的味道嗎?”榮修見助理端了咖啡進來,接過咖啡,興致勃勃的對着顧晨道。
顧晨並不想繼續剛纔的話題,順着榮修的話,端過咖啡,輕輕的啜飲。
榮修溫和的目光一直輕柔的注視着面前的顧晨,彷彿她還是當初的小女孩,並沒有分別多年的陌生。
咖啡白色的熱氣中,顧晨的神色未變,眼睛裡卻是浪潮起伏,陰晴不定,從前的時光,她還覺得歷歷在目,如今重回故地,見
到舊人,心下感概良多。
“顧氏這件事情,你們榮業知道嗎?”半晌,顧晨放下手裡的咖啡,眸光逼視着多年前的舊友。
榮修看着面前如此坦率的顧晨,微微一愣,隨後哈哈大笑道:“晨晨,你還是這麼直白。”
笑了很久之後,榮修才緩緩止住笑意,看着顧晨認真的臉,同樣認真道:“我知道。”
“你知道還這麼對顧氏?”顧晨忍不住出聲質問榮修。
雖早已料到結果,可是她並不願意相信,從前待他如兄如父的男人,會做這樣的事。從小,榮修待她便是十足十的好,只要她有什麼事,他一定會爲她挺身而出。
“晨晨,如果我不這麼做,你永遠不會回來的。”榮修看着顧晨憤怒的臉龐,突然起身,輕輕捧着顧晨的臉龐對着她異常認真道。
“你只是爲了逼我回來?”顧晨不可置信的打量着眼前這個男人,這個人還是從前的榮修嗎?榮修從來不會用這種無聊的手段將她拴住。
從前的榮對她的選擇從來都是理解。
從前的榮修是能在她離家出走之時,送她一張車票的男人。
還記得她從家裡離開的那天,是他開車帶她逃離,是他買好了去A市的飛機票,是他準備了出逃的錢。是他,給了她一個新生活。
她還記得,他在機場送她,登機前,他揉着她的頭微笑,說:“晨晨,我會給你時間的,等你想好了再回來,好不好?”
當時她的眼淚揉碎在他的懷裡,怕他聽出來自己的哭泣,便只輕輕嗯了一聲。
“晨晨,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榮修看着顧晨瞬間冰冷的神色,對着她微笑道。
蒼白的沒有多少血色的脣畔,微微牽起,溫和的眼睛裡泛着淡淡的寂寥,淺淡的眉目,像是一幅寧靜的山水畫,無端的,就讓人感受到深深的孤獨。
顧晨一時語塞,竟不知如何回答這樣的榮修,當初離家之後,便未在想過回到B市,直到今天,她也不想回到B市。
“兩年三個月零二十天。”榮修神色落寞的對着顧晨微笑道。
“榮修,你知道顧氏對於我來說,意味着什麼嗎?”顧晨看着這般模樣的榮修,冷冷的對着他道。
“我明白。”榮修看着神色冰冷的顧晨,臉上淡淡的寂寥,一併化笑意,對着古晨高興道。
“我不會放過你的。”顧晨站起身準備離開,眼神冰冷的看着榮修威脅道。
傷害顧氏的人,就算是她從前視爲兄負的人,他也不會輕易放過。
榮修看着威脅他的顧晨,靜靜的微笑,嘴角的笑容漸漸擴大,他寧願看見和她如此針鋒相對的顧晨,也不願,她從此音信全無。
“聽說你在A市結婚了?”就在顧晨準備推開辦公室的門的時候,榮修淡定的表情終於有了起伏波動,對着顧晨追問道。
顧晨出門的腳步頓了頓,明白過來,就算是在遠離B市的A市,他也在關注着她的事情。
“你不是應該比我知道的更清楚?”顧晨回頭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