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進來了,打斷了他倆之間的含情脈脈。再一看,是那麼一道小小的口子,氣得臉色都不好了。
簡單得給莫茜薇處理了一下傷,護夫帶着壞情緒出去了。
封子川覺得這個護士脾氣太大太差,準備要投訴。
“算了吧,她工作量這麼大,一個ok繃的事你非得要麻煩人家,換成是誰都不高興。”誰工作都是辛辛苦苦的,犯不着爲了一點點事就斷了人的財路。
封子川聞言擡眼看她,眼神深沉。
莫茜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詫異得道:“我臉上有東西嗎?”
“不是,”封子川大掌握着她的小手,“只是覺得你真的變了好多。以前誰要衝你說句不好聽的話,你一定要把人整哭了才罷休。”
莫茜薇順勢將頭靠在他的肩上,輕輕得道:“那時候的我,你一定非常討厭吧。”
任性囂張跋扈,仗着家勢欺人,多麼糟糕的一個女孩子。
封子川伸手摸着她的頭髮,沒有回答。
該怎麼說呢,那時候應該是討厭的吧,被這麼一個女孩纏上,就連身邊的朋友都說他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到底是什麼時候動的心,封子川自己都不知道……
只知道再見面時,就想要抓牢她,抓得牢牢的不放開。
葛雲氣得不行,跟封梅打了個電話各種抱怨,通話結束後就覺得氣也差不多了,旋身要回去,覺得不能讓他倆獨處這麼長的時間。
進門之前,她特意踮起腳尖從門頂端的窗戶往裡瞅,一眼就看到了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
她糾結了,進去覺得不適合,不進去又覺得任由他們這樣又不甘心。
她尋思了一下,叫回了在走廊跑來跑去的洛洛和莫旋,示意他倆進屋去。
洛洛不知曉情況,推門進去了。
莫茜薇像是觸電一樣,立即坐直了身體。
洛洛人小鬼大的很,指着他倆笑得很賊且興奮,“爸爸,姐姐,我都看到了!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
“小孩子不要亂說話!”跟着進來的葛雲立即拉住洛洛,然後皮笑肉不笑得道:“你莫姐姐已經有男朋友了……”
“可是我明明……”洛洛急着爭辯,他喜歡莫姐姐,也希望莫姐姐能跟爸爸在一塊!
“洛洛!”葛雲的聲音警告意味濃重。
洛洛有些不開心得住了嘴。
封子川頭在痛,他得爲莫茜薇說點什麼,“媽,我記得跟你說過,她還沒有男朋友……”
“你的意思嫣嫣還會騙我嘍!”葛雲很不高興得橫着他,聲音很大。
莫茜薇聽着其實很尷尬,她拿起包來,牽過莫旋跟他們逐一說了再見,先離開了。
帶上門的時候,她聽到葛雲在罵封子川鬼迷心竅。
這個詞彙用在她身上還差不多,爲他吃過這麼多苦,心裡卻還有他。
她纔是被鬼迷了心……她想得失神。
莫旋扯了扯她的衣襬,天真的大眼看着她,“小姑姑,你怎麼了?”
莫茜薇纔回神,她深吸一口氣衝莫旋笑了笑,帶着她離開了。
病房內,葛雲一直不停歇得跟他嘮叨。
什麼外頭漂亮女人多得是,怎麼就非她不可了!又說她男女關係混亂……
聽到這句話,封子川沒忍住,脾氣很大得說了句夠了。
葛雲冷不丁被嚇了一跳,然後也跳了起來,大着嗓門罵他,“你跟我叫喚!好啊,你這老婆還沒娶呢,就先忘了娘?!”
“媽,你能讓我安靜一會嗎?”封子川過去牀上躺着,拒絕再跟她溝通了。
“不能!”葛雲氣不順了,“我說她幾句怎麼了?她要沒做這些事,還怕人說了?!”
“誰跟你說的這些話,嫣嫣嗎?”封子川本來不想較真,見母親越說越不像話,坐起了身,給封嫣嫣去了個電話,順便開了擴音。
他的聲音低沉,帶着隱隱的怒意,嚇了封嫣嫣一跳。
她連忙解釋自己什麼也沒同舅媽說。
“亂搞男女朋友,這就是你對莫茜薇的評價?!”封子川衝着電話那端發火。
封嫣嫣聲音有微弱得減小,“我真沒這麼說……我只是說,料昕延跟她關係似乎不錯。”
“你看得上料昕延,不代表她就能看得上!”
“哥,你說什麼呢!”封嫣嫣愣了下,心事完全被猜中,很火得跟他對吼起來。
封子川已經掛斷了電話。
葛雲氣得快瘋了,臉完全黑了,覺得他這樣興師問罪的讓她很沒面子!回頭嫣嫣得怎麼想她這個舅媽?!
想着兒子爲了那個女人……越想越傷心,她話也沒有再多跟他說一句,拉着洛洛就回家了,賭氣發誓再也不管他了!
莫茜薇開車,接到莫少庭電話。
莫少庭讓她帶着莫旋去聖華苑吃飯。
沒去過這個地方,莫茜薇用了導航,再加上好幾個電話,總算找到了。
進了包廂,莫少庭第一句就是責備她將莫旋帶野了。
莫茜薇不服氣得拉開椅子坐下,自顧自倒了杯水,潤了潤嗓子才道:“小孩子的腦容量是有限的,你讓她學那麼多東西,真不怕將莫旋的腦子學壞了?”
莫少庭有自己的道理,“未來,誰也不知道莫家會變得什麼樣,讓她多學一個技能,也就多一門養活自己的手藝。”
莫茜薇笑話他想多了,“哥,我知道你想將莫旋培養成一個多才多藝的女孩,可是有些東西我真覺得沒必要學。比方說你新報的這個五子棋……”
“可以訓練她的思維縝密。”
“……”莫茜薇無話可說,她看了看小莫旋抿着脣可憐的模樣,想了想還是開口了,“哥,我一個大人也覺得她學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這反而會影響到她的心性,學得不開心又有什麼用,倒不如減少幾項吧。”
莫少庭也看了眼自己的女兒,點點頭表示可以考慮考慮。
莫旋一下子表情都明朗起來了。
說了這麼多話,莫茜薇也餓了,她催促道:“快上菜吧。”
“不着急,昕延還沒到。”
莫茜薇才知道這不是家庭聚餐。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料昕延終於來了,他走得急,似乎很熱的樣子,“抱歉,路上車堵得太厲害了。”
這個時間段是下班高峰期,路確實不太好走。
莫少庭表示無妨,讓服務員上菜了。
料昕延的位置跟莫茜薇捱得很近,他想着昨天莫少庭說的話,還有點不太好意思看她了。
莫少庭開了兩瓶名貴的紅酒,給他倆面前高腳杯都滿上了,碰杯之後邊品酒邊吃東西。
莫茜薇給莫旋剝蝦,兩手都是油膩膩的。
莫少庭握着高腳杯晃了晃杯子裡的紅酒,又呡了口,問料昕延,“我昨天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料昕延愣了下,下意識側頭看了眼莫茜薇又轉頭看他,擰眉,心想,那不是醉話嗎?
莫茜薇並不知道他倆昨晚說了什麼,沒也太感興趣,自顧自己的低頭吃東西。等聽到莫少庭說到什麼結婚的時候,她猛地擡起了頭。
“少庭,你今天可沒醉吧。”料昕延讓他別說了。
莫少庭放下手裡的杯子,“我莫少庭什麼時侯說過的話不算數的?”
料昕延眼神顯露出震驚來。
莫少庭伸手指了指對座的莫茜薇,“薇薇,你跟他說,要跟他結婚不是開玩笑。”
莫茜薇完全呆了,等回神那刻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抓緊了,特別不舒服。她垂眸看着面前的菜,沒有吭聲。
氣氛一時間有些怪異起來。
料昕延並不知道兩兄妹之間做過什麼承諾,卻也不想太爲難莫茜薇了,他淡淡得笑着替她解圍,“結婚的事急不來,怎麼說也是我料家跟你們莫家的大事,馬虎不得,我這邊還得着手新公司的事,最近這段時間真是抽不出心思來去置辦一場完美的婚禮。女人一輩子就一場婚禮,一定要給她最好的。”
莫茜薇擡頭,頗爲感激得看了他一眼。
莫少庭卻在咄咄逼人,“婚禮可以慢慢來,總能抽個空去領個結婚證吧!”
料昕延無奈了,他笑着道:“到底是我倆結婚還是你?你這當大舅子的怎麼比我倆還着急?”
莫少庭訕市說莫茜薇再不嫁就成剩女了!
料昕延從容得給他分析,“結婚這事就是慢慢來,一些細節都得好好談談。a市跟s市到底是不同的城市,會不會有特別的風俗是對方不能接受的,要怎麼娶,要怎麼嫁,都得商量着來……”
莫少庭擰眉,“結個婚怎麼這麼多事!”
“事不多又怎麼算得上是人生大事!”
莫茜薇像個外人似的聽他倆討論着,一聲不吭。
她未來的日子已經被哥哥註定了,要麼出國,要麼嫁於料昕延,別無他選。
料昕延應該知曉她的心思,他又怎麼會甘心娶一個心裡有別人的女人。
莫少庭靠向椅背,嘆氣着道:“那就先訂個婚吧,這個,不用那麼多事吧,薇薇,你說呢?”
莫茜薇手指攥緊桌巾好一會,半晌才鬆開,微微笑着應着,“好啊。”
她的回答,讓料昕延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