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朵朵離開後林清塵沒有去追,也沒有離開屋頂,他坐在屋頂上打開了瓷瓶。
瓷瓶裡是褐色液體,他用鼻子使勁嗅了嗅,沒有任何味道,便將瓶塞塞回。
俯瞰着林府他在思考,從初見白朵朵開始她身患疾病,他診脈不會出錯,她多半是會改變脈象或是用藥改動了。
還有便是她最後說的話,幾日來他們並未見過幾次,這女子是如何說出瞭解自己的話。
他心中有問站起身從屋頂飛身而下,已是深夜院裡無人,四周房間都已漆黑,府裡的人都已經熟睡。
方纔房間的響動並不強也沒有驚動其他人,不過他要想個辦法去解釋屋頂這件事了。
看向吳皓偉李清澤的房間他走了過去,房間也已漆黑看來兩人已經睡着了。
天已黑人未眠,林清塵的修爲還不足以違背自然之道,睏意襲來他也回去休息了,今晚已經夠熱鬧了。
日出清晨,錢府林子昊和一羣捕頭捕快已經忙了一宿。
錢家的東西實在太多,一羣人統計了一晚才清點完成,錢府的庫房,全部用大錘將金鎖砸爛。
三個庫房的銀兩,加起來足足有五百萬兩,更別說那些古董瓷器珠寶名人真跡等等。
這錢府不愧是家大業大富家一方。
已是清晨,陸陸續續的人們都出了家門走上大街。
路過錢府的人都駐足了下來,一匹匹白布蓋在身上,這都是錢府死去的人。
死去的人昨夜統計有三十人之多,身份還未查明,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將這件事公之於衆警醒衆人。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議論聲也越來越大,屍體周圍有捕快帶刀把守也無人敢上前查看。
隨着錢府被圍滿三人從錢府走出,兩位勁裝藍衣捕頭,秦長安和邢卓遠。
一位居首頭戴烏紗帽,身穿緋色官服,官府上縫的是白鷳鳥,這人自然是林子昊。
站在門邊他看着錢府外圍觀的人羣,見通判大人從錢府出來,議論的人羣慢慢安靜了下來。
林子昊見四周安靜下來便朗聲說道:“諸位,我是邱城通判林子昊,近日邱城出現了神仙藥,這東西害了許多人,而這售賣神仙藥之人就是錢家。”
“什麼!竟然是這錢家在賣,最近我可是聽說過這東西貴的離譜,卻也賣的紅火。”
“我也聽說了,據說這藥能讓人快活似神仙,但也能奪人性命。”
“是啊,現在找到幕後兇手可真是太好了。”
“不過這錢家這麼有錢了,爲什麼還要挺着風險賣着個?”
“誰會嫌錢多啊!”
“那倒也是。”
人羣中議論聲不斷,顯然這個消息如同平地驚雷,在這人羣中炸開了。
看着議論紛紛的人羣,林子昊繼續說道:“昨日,我們已經掌握了錢家犯罪的鐵證,當即便來到錢府抓人。
但錢家拒捕頑抗,幸得我們邱城捕快都是好手,才能將錢家人繩之以法,你們面前這些都是幫錢家作惡的幫兇。”
“好!”
“大人英明,爲邱城除害!”
聽到罪犯伏法人羣中爆發出陣陣喝彩,掌聲雷動城民爲林子昊而歡呼。
林子昊雙手虛按示意人羣安靜,衆人便停下了掌聲歡呼。
見人羣安靜下來他接着說道:“今日請各位見證,我們要將這害人之物全部銷燬殆盡。”
他話音一落錢府內走出一個個捕快,他們手中都抱着裝神仙藥的箱子。
一箱箱藥丸全部倒入一個巨大水缸之中,漸漸的一箱箱藥丸倒下水缸慢慢的被裝滿。
藥丸全部倒落,又一人拿了一袋石灰全部倒進了水缸。
林子昊高聲道:“諸位,這就是錢府搜出來的神仙藥,請各位謹記這東西只會害人莫貪一時之快,邢捕頭將它們銷燬吧”
邢卓遠在一旁拿起一根木棍,他將木棍放入水缸之中緩慢攪動。
水缸裡熱氣升騰,隨着他的攪動藥丸慢慢的融化開來。
慢慢的裡面變得混濁,這些藥丸也都毀於一旦。
而這些也只是爲民衆展示銷燬的一部分,數量太過龐大,其他的藥丸他們隨後都會將其銷燬。
做完這些林子昊幾人回了衙門,衙門裡,林子昊並未休息,邢卓遠站在他面前神仙藥這件事還未完結。
林子昊揉了揉額頭,一夜未眠確實令人難受,他問道:“都吩咐清楚了嗎?”
邢卓遠回道:“放心吧大人,所有的捕快都清楚這事的利弊,昨天的事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林子昊眉頭一皺道:“最重要的是到底是誰,將錢家全部滅口一個不留,這人不除邱城難以安寧。”
邢卓遠道:“大人請相信下官,有下官在絕不會讓人在邱城作亂!”
林子昊說道:“邢捕頭,你的本事我不會懷疑,但一定要注意做事的方法,錢家之事還好無人知道,不然你們二人前途不保。”
邢卓遠作揖一禮道:“謝大人!”
林子昊揮了揮手道:“好了你下去吧,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對了,同知大人周志昂,你去讓他在屋裡暫時呆着不要去其他地方,飯食叫人按時去送,我辦完事就去找他。”
邢卓遠再作揖一禮後退了出去。
衙門裡另外一個房間,書案上一人在低頭書寫,筆走龍蛇神情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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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敲門聲響他放下毛筆說道:“進來。”
邢卓遠推門而入,他先是一禮隨後說道:“通判大人請您暫時呆在房間裡不要出去。”
周志昂聽完沒有驚訝的神情,他淡淡的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邢卓遠行了一禮走出門去,門外他吩咐二人把守房門不得讓任何人進出。
做完這些他便走出了衙門,本是一夜未眠他卻也不能休息,昨夜的事情太過奇怪,他需要去找人解答。
東市幽深小巷黑暗無光,邢卓遠再次來到此處,還是那盞昏暗燭火單薄木門。
“叩,叩,叩,”敲門三聲,門開健碩漢子直接說道:“邢捕頭請,葛老大已經在裡面等着您了。”
還是那幾人,還是那扇門。
踏進房間依舊是一人一桌,兩椅一壺。
桌上有菜酒有兩杯,見邢卓遠進屋葛老大右手一揮道:“邢捕頭請坐。”
邢卓遠沒有推辭徑直坐下。
眼前的葛老大卻與往日不同,他肩膀上纏着紗布看起來是受傷了。
邢卓遠沒有多餘的話,他直接了當的問道:“昨夜你爲何派人幫我?你是不是早知道錢家不是幕後之人?”
他言語有些激動,因爲他有怒意,怒的是眼前這位相識多年的人竟然瞞着他,雖然神仙藥已經銷燬但他卻如同身在迷霧什麼也沒看清。
葛老大沒有在意他的語氣,他端起酒杯獨飲一口平靜說道:“昨夜我損失了多少人,而你破獲神仙藥一案大功一件且無任何損失,至於其他事你少知道爲好。”
邢卓遠臉上怒氣更甚,他拍桌而起怒聲喝道:“你什麼意思!昨夜死了那麼多人你還想自己去應付!只要他們還在邱城怎會安寧!”
酒未斟滿,邢卓遠怒拍之下杯中好酒灑落出來。
葛老大將酒杯扶正再倒一杯道:“你夜晚多派幾人巡街,錢家只是他們的賺錢工具,事情敗露近段時間邱城是不會有事的。”
聽到此話邢卓遠冷靜了下來,他說道:“錢府屍體的傷口不是平常武夫能弄出來的,能在短時間殺那麼多人,他們究竟是什麼人,錢府的東西也一樣沒少,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葛老大沒有回答,而是低眉回憶道:“記得年少時,我們在街上看見小賊偷東西,你二話不說上前就去呵斥,結果我們被堵在巷尾羣毆了半個時辰,那次雖然我們打贏了卻傷的很重。”
聽到這話邢卓遠安靜的坐了下來,他也斟了一杯一飲而盡。
葛老大繼續說道:“從少年時期你就正氣凜然,但這次不同你若是知道的多了去往深處探尋,那你怕是會在世界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邢卓遠沒有再去反駁他的話,他說道:“你的傷也是他們弄的?”
葛老大回道:“只是小傷,偷雞不成蝕把米,是我失誤了。”
邢卓遠站起身來,他要走了既然葛老大不願意講他也問不出來。
他站起身來說道:“你給我錢府地圖金庫密碼,又怕派人救了我和我手下,我欠你一次。”
頓了頓他又說道:“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查下去的,身爲邱城捕頭我不會讓這羣不法之人逍遙法外!”
打開房門邢卓遠沒有回頭徑直走了出去。
房門再次緊閉,葛老三看着手中酒杯自語道:“你自己說的話與當年又有何區別,罷了罷了我也不攔你,以你的修爲自保足以,只要不出邱城也就無事…。”
張知府府邸,林清塵眼前蒸汽繚繞,他們在給張知府做藥薰治療。
銀針已經全部刺在張知府的身上,不過他卻有些出神,因爲他身上帶着那個瓷瓶,那個白朵朵口中的解藥。
他在猶豫要不要喂張知府喝下這所謂的解藥,在做藥薰前他再次爲張知府診脈發現並無多大變化。
藥薰的治療只起到了極弱的效果,但他真的能相信白朵朵嗎。
房間裡此刻除了他與兩位徒弟,張夫人也如上次一般在房間裡看着他們。
已經過了大半時間,藥薰也馬上要結束了,他已經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