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郭天龍面前,我忙拿出名片。
“郭先生你好,我叫陳楠,今天聯繫你的,就是我。”我禮貌性地遞上名片,伸出手來。
“握手就不必了,你不錯呀,開的還是一輛M8,這車三百多萬吧?”郭天龍冷笑一聲,並沒有和我握手。
“郭先生,你是做什麼工作的?”我並沒有因爲沒握手而露出尷尬,相反我非常自然的在郭天龍面前坐了下來。
“搞建築設計,每天加班加點,雙休也得不到休息。”郭天龍淡然開口。
“嗯,郭先生你這年紀,混這一行是挺不容易的。”我點了點頭。
“你就直說我老了唄,幹這一行年輕人居多,我是沒辦法而已。”郭天龍繼續道。
就在我和郭天龍初步開始熟絡的時候,郭天龍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忙起身,走到了一邊,接起了電話。
看着郭天龍的舉動,我開始上下打量起來。
這郭天龍不修邊幅,甚至可以說有些邋遢,穿着比較隨便,看上去和一般的辦公室白領有些格格不入,甚至有些駝背,估計的確工作太忙,天天對着電腦設計出方案,甚至可能還跑客戶那現場指導施工。
“我說你能不能消停點,這孩子落戶了才能在復小讀書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這裡房價十萬一平,我買得起嗎,什麼叫拆遷了就有錢了,拆遷房都要五年纔有產證,沒產證你賣給誰?”
“我知道麗麗馬上明年要讀小學了,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
“你別打擾我了行嗎?我現在和魔法小鎮項目的人在談房子拆遷的事。”
“當然是要四套房了,行了,我待會還要上班,不說了!”
連續的話語聲下,我眉頭皺了皺。
如果我剛剛沒有聽錯,這郭天龍雖然四十多歲,但是女兒好像還在讀幼兒園,而且明年就要讀小學了,現在郭天龍在爲女兒的升學發愁,他們一家估計是希望孩子讀重點小學。
魔都市中心的學區房,十萬以上一平屢見不鮮,這種房子就算是一室一廳六十平,也要大幾百萬。
這種房子基本都是老破小區,但是因爲學區和地理的關係,價格昂貴,郭天龍顯然現在買不起房子,而如果拿到了拆遷房,也無法馬上變現來買學區房,因爲拆遷房產證是無法馬上出來的,基本上都是三五年,這是規定。
也因爲如此,我可以斷定郭天龍暫時沒錢,也沒有買學區房的能力,他做建築設計,以魔都的薪資待遇,如果是普通的職員,那麼兩萬上下,年薪三十萬區間,而如果是資深的,估摸月薪破三萬,年薪五十萬浮動。
心下想着,我看着郭天龍回到我面前,只見他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隨後看向我:“四套房,你們答應,我就拆遷,否則就別浪費我時間了。”
“郭先生,你說的復小,是哪個小區?學區房是哪裡?”我露出微笑,開口道。
“你還聽到我剛剛打電話了?”郭天龍一挑眉。
“嗯,郭先生你在爲孩子明年讀小學發愁,估計剛剛打你電話是嫂子吧?嫂子很急嗎?”我點了點頭,隨後問道。
“我就奇了怪了,你今天不和我談拆遷分房的事情,怎麼就關心我的家事了?”郭天龍上下打量我一下,隨後說道。
“郭先生,你可以說說你的難處,也許我能幫你呢?”我說道。
“就憑你開M8,是總監助理?你就能幫我?”郭天龍冷笑一聲。
“爲什麼不行?”我驚訝道。
“你不要以爲你開一輛豪車,在我面前裝個逼就了不起,我聽你口音就知道你是外地人,我而且可以猜測你雖然現在人模狗樣,但是你還不是魔都戶口,我就奇了怪了,你們這些外地人怎麼都那麼自信,那麼自視甚高呢?”郭天龍譏諷道。
“郭先生,我知道你是魔都人,自小的生存環境比我們大部分外地人要優越很多,畢竟這裡很發達,但是你這樣地域黑,會不會不太好,國內不僅僅只有魔都,還有很多地方的。”我勉強一笑,忙說道。
“那你說你是哪裡人?”郭天龍雙臂抱胸。
“我是徽省宣城的。”我坦然道。
“你們那的人打架最出名了,你是不是也喜歡打架?不對呀,你應該是新魔都人,我看你車牌還是虎牌嘛!”郭天龍笑道。
“郭先生,你可能對我的老家有些偏見,當然了,這不怪你,因爲這個社會本來都是形形**的標籤所組成的,比如有的地方騙子多,有的地方人愛打架,有的地方呢,彩禮多,這都是人們給各個地區打上了一個僞標籤,但是我想說,我並不是認爲我是新魔都人,我辦魔都的車牌,是希望我上下班,走上架可以不被限制,我是圖個方便才辦的,當然,我也可以辦我老家的車牌,但是我上不了高架,我會不方便,僅此而已。”我保持着微笑,說着我的想法。
“哎呦,聽口氣你還看不上我們這裡的戶口?”郭天龍一挑眉。
“當然不是,魔都的戶口我相信在這裡打工的年輕人,希望在這裡紮根的有志青年都希望可以擁有,我並沒有看不上,我甚至覺得這對孩子將來的讀書很有幫助,畢竟這裡的教育的確比我老家強。”我繼續道。
“那你什麼意思?”郭天龍看向我。
“我只想說,這個社會人人平等,不可以在沒有熟悉的彼此的情況下就妄下定論。”我說道。
“我還有五分鐘要上班了,你能不能答應我的要求,分四套房子給我,其他的我沒必要多說,我真的很忙!”郭天龍再次杯子,喝了口咖啡。
“郭先生,嫂子對孩子升小學極爲重視,相信這件事比拆遷分房,對你來說頭更大吧,你說說,也許我可以幫你。”我沒有直接回答郭天龍的問題,而是直擊郭天龍的軟肋。
“你真的可以?”郭天龍雙眼一眯。
“你不說怎麼知道呢?”我繼續道。
“你一個外地人,在這邊會有路子?你難道認識教育局的人?或者說你認識些市領導?”郭天龍上下重新打量我一番。
“打算上那個小學?”我問道。
“復旦大學附屬小學!”郭天龍開口道。
“金工路那邊的那家小學嗎?”我說道。
“對,你有辦法嗎?”郭天龍說道。
“我可以幫郭先生你打聽打聽。”我露出微笑。
“那就是沒辦法咯,還打聽打聽,你以爲你是誰,如果你真能幫我女兒進入復小,我配合你們工作又怎麼樣!”郭天龍恥笑道。
“郭先生,這可是你說的,如果我可以幫你女兒進入復小讀書,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多少平方的房子,就賠多少平方的拆遷房。”我忙確定道。
“你別這麼肯定,等你能辦到再說!”郭天龍說着話,起身離開。
看着郭天龍就這樣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單手託着下巴,開始思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