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慕澤一眼不落的看着躺着的女人,漸入癡迷,此刻,空間裡誰都沒有,只有他們兩人,
沐沐,針紮在身上痛嗎?你可聽到我的心臟被你親手劃破的聲音,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有你的承諾,你親手簽上的名字,你忘了嗎?它早已深深印刻在我的心裡,你怎麼這麼狠心,一點溫柔都不願意給我,現在,你要把我的心都刺碎嗎?你是要完全破滅我的生命是嗎?不可以!我不同意!
“阿澤!阿澤!放手!放手!” 南宮用力扯着,“沐沐不能呼吸了!你聾了嗎!混蛋!” 一巴掌扇過去!
這才稍微清醒,眼神逐漸清明,慌張得手足無措,“沐沐!沐沐怎麼了?你說她怎麼了?!”
南宮拉過那空中慌亂無力的大手,用力握緊,“你給我清醒一點,看清楚!沐沐就在這裡,現在你沒資格這樣,沐沐她需要你!”
激動的男人像做錯事的小孩在接受家長的教育一般,認真聽着,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神色堅定,“我的沐沐!”
南宮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知道就好!”
車輛一停,
早已等候的人羣立時爆發,那正承受噬心痛楚的男人振作心神,因爲他是她的萬無一失!
VVIP內,南宮與各科權威正在會議室內閉門緊急會診,慕澤守在沐沐牀邊,氛圍寒冷至極,只有儀器僵硬的雕刻聲,一聲一聲,憾入人心!
“阿澤,我需要你把他請來。” 南宮推門而出,語氣毫無商量之餘。
“到了請他老人家的地步了。” 語調平穩,毫無波紋,但卻能強烈的平靜之下的滔天巨浪!
“若要萬無一失,非他不可!” 南宮知道,如今這地步並不樂觀。
“好。” 低頭吻了下她蒼白的手,沐沐,你要等着我。起身往外走,行至門口,站定,孤軍奮戰的背影,讓人心疼。
“放心,有我在,快去快回!” 南宮知道他在擔心。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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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 慕澤又一次催促到。
“是。” 老張已經爲現在的車速提心吊膽極了,少爺仍在不斷催促着再快一點,看來沐小姐情況真的很不好!腳下用力,車子開得跟個飛艇似的。
“少爺,” 老張停下車。
男人直往後面山上衝,老張見了急忙跟上,“少爺!少爺!少爺—— ”
衝在前面的人繼續跑着,“張叔,你在車裡等我!” 慕澤氣喘吁吁的跑到花房,敲了敲門,沒有反應,心裡更加着急,“爺爺!爺爺!我是慕澤!爺爺—— ”
“誰呀?” 聽到聲響的老人一邊穿衣服一邊出來開門,“來了,這就來了。”
慕澤一口一口的喘着大氣站在門前,“爺爺!” 看到打開門的爺爺,眼露興奮。
“原來是小澤啊,來,快進來,大半夜的跑來,有什麼事啊?” 老人把人往屋裡讓,突然,動作僵住,“是不是你奶奶…… ”
“不是,不是,爺爺,您還記得上次我帶來的那個女孩兒嗎?她生病了,很嚴重,我想請井川爺爺幫忙。”
慕澤說完,看到爺爺的臉色有一絲難看,心裡隨即七上八下不能平靜,他知道這樣有些爲難爺爺了,因爲他們兩個可是死對頭啊!
“小澤,你是不是很喜歡那個姑娘?”
“是的,爺爺,我要她活着。”
“這樣啊—— ”
“爺爺,只有您知道井川爺爺在哪裡?”
老人聽着孫兒的話,好像在回憶着什麼,臉上神情變化不明,似美好,似痛苦......
“爺爺!你到底幫不幫我啊!” 慕澤等不下去了,他沒有耐心再浪費時間,沐沐她等不起了……
“臭小子!敢跟我叫板了!” 突然被拉回到現實的老人發飆了。
“爺爺,我真的不能再等了。” 慕澤語氣森然。
“臭小子,爺爺知道了。是在南宮那小子那裡吧,你先去,那死老頭馬上就會去的。” 起身把人往外趕。
這邊剛下山的慕澤正飛速往醫院,剛收到南宮電話說病情還在繼續惡化。
'嘭' 慕澤衝到沐沐身邊,緊張兮兮,“沐沐,怎麼樣了?”
“慕先生,沐小姐仍在高熱狀態,且已持續11天,頻率越來越高,時間也越來越長,情況真的很不好!” 一名年長的醫生滿臉嚴肅。
“阿澤!” 步出會議室的南宮詢問着。
慕澤恍然,回頭看到他,點點頭。
“院長!接待室報告說剛剛收到井川先生的電話。”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齊刷刷的望向那名小護士,然後,大家一起激動的忘向自己的院長。
“你們在這裡守着,我這就去請井川先生。”
衆人都很顯然的看出了自家院長有放鬆了一點的跡象。
“井川先生!” VVIP內,所有人整齊劃一的彎腰行禮。
“行了,行了,我先看看病人 ”,說完,看了眼身側的南宮,“小崽子,快點!”
“是、是!”
一羣業內的頂尖瞬間向病牀圍攏。
慕澤漠然看着,突然,一聲爆喝,
“爲什麼這麼嚴重了才送來!啊!”
“井川先生......”
“你們怎麼不等人死了再救!啊!”
“井川......”
“啊呀!氣死我了!”
“您......”
“小崽子過來,換藥!滕野!” 看了眼佇立一旁的隨從。
一羣被貫以教授博士的醫生在業界泰斗面前渺小的如同螞蟻,微不可見,自覺的協助自家院長更換着藥品,瞻仰着泰斗親自給病患配藥打針這堪稱奇蹟再現的一幕。
“老頭子我警告你們,千萬不要隨意翻動她,這姑娘肺葉燒得太嚴重,你們知道後果的!” 掃了眼外圍的護士和慕澤。
“體溫多少?”
“39.8℃ ”
“隨時監測體溫變化。”
“是。”
“病患重地,無關人等都給我出去,病人需要安靜 ”,走到慕澤身邊,“小子,放心吧。”
一時VVIP內,只有井川、南宮和另外兩名醫生與四個護士,突然少了許多人,顯得格外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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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分,
VVIP內,腳步聲起,急促又壓抑,門外的慕澤被強制阻攔,嚴禁入內,這會兒聽到裡面突然傳出的腳步聲,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好像走的很急。是沐沐,沐沐發生狀況了!嗖的一下站起來,惡狠狠地看向困着自己的黑衣人,剛挪腳,滕野就插過來,“對不起,慕先生,井川先生吩咐,您不能進去,先生不喜歡有人妨礙。”
慕澤強壓下心裡的恐慌,看向緊閉的大門,此刻他多希望有人出來告訴他——她沒事。
“又燒起來了,井川先生,這次是39.9℃ ” 護士急忙報告。
“注射退燒針!快!”
“換面罩吸氧!呼吸機準備!”
“誘因知道了嗎?”
“抱歉,到現在所有的都化驗過了,不是感染也不是病毒及其他支原體等等引起的高熱,抱歉。” 南宮戰戰兢兢。
注射完畢,老人側過頭,“查不出來!?”
“是 ”,南宮就目前所出結果如實報告,“但是…… ”
“不要但是了,看來我帶來的藥也只能暫時起效,我必須要確定到底是不是…… 手術準備,退燒後我要馬上提取她的肺部組織,現在,去把滕野叫來。”
“是。”
老人和滕野單獨進入了會議室。
“院長,病人呼吸還在進一步衰竭。” 護士擔心的看着自己家院長。
南宮眼神幽暗,深深的看着眼前躺着的女人。
不多一會兒,會議室門打開,滕野出去了,南宮與井川老前輩目光相對,“小子,去叫他進來。”
點點頭,南宮出去了。
此刻,會議室裡,三個男人,
慕澤害怕開口,看着兩人嚴肅冷凝的表情,他是真的在懼怕,沐沐,他的沐沐……
“小子,爺爺我和你提個醒,這一次退燒後我要給她做個手術,然後我才能決定用什麼藥,但是,她現在的基本情況太差,手術會有很大風險,而且手術也有可能沒有結果。”
聽到這些,慕澤感覺自己身體裡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點點流失,他驚惶的神態顯露無餘,“那爲什麼還要手術!” 聲音陡然放大。
“阿澤,我們現在找不到沐沐爲什麼高熱的原因,我們需要確定沐沐的肺部有沒有癌變,井川先生才能確定用藥,沐沐的情況已經不允許我們再一種一種的試藥了,阿澤!” 南宮極力的和他講着道理。
手捂着眼睛,孤單的坐着,沒有人能替他承受心裡的痛苦,捏着的手,關節泛白,用力到顫抖,這個可憐的男人,傷心到連發絲都在哭泣,這殘忍的結果,他只有面對,“我知道了。”
兩小時後,手術開始,
慕澤守在門外,那個狡猾的女人到底要怎麼折磨他,之前抵死不從就夠可惡了,現在變本加厲,膽敢拿命來挑戰自己了,真是放她幾個月的假就跋扈成了這樣,當真是仗着沒人管了,隨你囂張成什麼樣,你都要給我回來!
門內,
“很好,繼續 ” 老人很欣慰進程的順利。
一小時過去,
“開始!” 老人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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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看着自己家少爺,一個人站在那裡,像街邊走失了的小狗一般,巴望着有人回來找他,正傻傻的癡心等候。少爺怎麼這麼不走運,不就談個戀愛而已,人家都是甜甜蜜蜜的,怎麼到了少爺這裡就這麼悽慘,“少爺,坐着稍微休息一下吧。”
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老張知道,少爺的心早就落到沐小姐那裡了,也不再打擾少爺,只是安靜的在一旁看着。
兩小時之後,護士出來通知:手術一切順利。
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一點,“結果什麼時候出來?”
“四個小時。”
慕澤靠在牆上,閉着眼睛祈禱:四個小時後千萬不要出現那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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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七點三十分,
南宮走到慕澤跟前,“沒有癌變。”
慕澤眼裡突放異彩,“沒有!我早就知道,沐沐不會那麼倒黴,我的女人不會那麼倒黴!” 疲憊的臉瞬間露出釋然的微笑。
“可是,誘因到底是什麼呢?” 南宮嘴裡又蹦出這麼一句。
聽到這話,剛剛纔恢復點兒人氣兒的男人,立刻一臉僵住,“那怎麼辦?”
“井川前輩猜測是沐沐體質的關係。” 南宮語調輕鬆。
“猜測?折騰這麼久就得到個猜測!” 很顯然,有個男人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
“哎 哎 哎!別衝着我啊!這也算是個好消息啊,因爲這樣的話有些藥品就能夠使用了。” 南宮趕緊解釋。
摸着發疼的腦袋,慕澤冰冷的聲音傳來,“我什麼時候可以看她?”
“明天,我們剛剛換用了井川家族新研製出的藥物,如果直到明天都不再繼續發燒,那你就可以進去陪着小沐沐了。”
慕澤看着好友輕鬆的神態,知道他們是有了把握,心裡不禁也放下不少,但嘴裡卻是一點不饒人,“但願你們沒有自作聰明!” 說完,自顧拿過張姨剛剛送來的飯菜,現在他必須要確保自己不能倒下,他還要照顧沐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