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衝怎麼都沒有想到那名神秘的灰衣老者最後消失的地方竟然會是這裡。
王衝沉吟片刻，很快踏上了白玉丹墀，向着上方走去。
“皇室禁地，嚴禁擅入！”
王衝一路往上走去，就在白玉丹墀的頂部，王衝看到了幾個朱漆大字，殷紅如血，觸目驚心。
沉默了片刻，王衝很快便跨過了那塊石碑。
現在不僅是整個京師，就連皇室都置於危險之中，如果不想辦法儘快解決這場危機，恐怕就連西陵都無法避免。
“嗡！”
王衝心念一動，一股龐大的精神力迅速迸發而出，擴散到整個西陵。
整個西陵一片清冷，空蕩蕩的，透着一股寒意，就好像被整個遺忘了一般。
不過很快，王衝有了發現。
“在那裡！”
王衝身軀一蕩，瞬間出現在了西陵的一處殿宇旁，就在靠牆的地方，王衝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灰色衣袍，花白頭髮，枯瘦身軀，正是那名來歷神秘的灰衣老者。
只是他的雙眸緊閉，身軀斜倚着牆壁，看起來就好像熟睡過去了一樣。
“這——”
看着眼前的灰衣老者，王衝也不由呆住了。
他一路跟蹤，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跟上他，甚至好幾次都差點跟丟，只是到了最後，王衝也沒有料到，竟然如此輕易就找到了這名灰衣老者。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或許是因爲發現的如此輕易，王衝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是氣息！”
冥冥中，一道電光掠過腦海，王衝頓時明白了什麼。
之前的灰衣老者，雖然身上也感覺不到那種毀天滅地的強大能量波動，但在他體內總是有一種晦暗，若有若無的氣息。
然而眼前的灰衣老者，雖然外貌上一模一樣，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彷彿變了一個人。
——簡單的說，那股氣息消失了。
“啊！”
正在沉思的時候，一陣輕吟聲傳入耳中，就在牆角處，那名看起來熟睡過去的灰衣老者身軀顫抖了一下，就好像大夢初醒般，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到眼前的王衝，老者一臉茫然，就好像從未見過他一樣。
“這……，我怎麼會在這裡？！”
灰衣老者喃喃自語，他活動了一下身體，就好像沒有看到王衝一樣，繞過王衝，朝着另一處地方走去。
而王衝怔怔的站在那裡，久久說不出話來。
灰衣老者甦醒的時候，他一直死死的盯着，沒有放過他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和動作，但是最後王衝卻失望了。
雖然聽起來不可思議，但從最後的情形來看，灰衣老者應該僅僅只是西陵一個負責日常清掃的守陵人。
他確確實實不認識自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衝緩緩擡起頭，看着深沉的夜色，一雙劍眉皺得緊緊的。
他並沒有去追趕那名灰衣老者，也沒有必要，因爲那根本不是自己的目標。
“附身嗎？”
王衝腦海中此起彼伏，瞬息間閃過無數的念頭。
對於這種佔據別人身軀，作爲分身到處行走的能力，王衝一點都不陌生。
不久之前的突厥之行，天就施展過，太素的分身更是不知道多少，就連李君羨也會，王衝當然也會，無非就是通過精神佔據對方的意識。
只不過對方所使用的的方式，和目前所知的任何一種方式都截然不同，至少這種方法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也沒有對那名作爲載體的灰衣老者造成任何傷害。
可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又爲什麼選擇了西陵的這名守陵人？
還有，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對方在京師隱藏了不知道多少年，爲什麼自己用大羅仙君留下的那包茶葉泡了一壺茶，就能把他吸引出來？
而且大半夜的，王衝跟隨對方各處閒逛，所經過的地點也是普普通通，看起來漫無目的，對方爲什麼會這麼做？
王衝只覺得眼前迷霧重重。
不過不管怎麼樣，至少有一點王衝可以確認，那就是今夜發生的一切絕非偶然，這名突然出現的神秘人，絕對是個重要的線索。
至於眼前的西陵……，對方最後選擇在這裡消失，必定有其緣由，只要找到其中的關聯，必然能夠尋找到其中的答案。
王衝想到這裡，目光再次變得堅定起來，只要確定了最後的關鍵地點是西陵，那麼接下來只需要找到“那個人”就是了。
王衝的精神力再次迸發而出，猶如潮水般覆蓋整座西陵，試圖尋找出那人真正的藏身之所。
然而整座西陵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不過王衝並沒有氣餒，他的目光掃過整片區域，很快就被西陵中的一樣東西吸引。
這是一塊足有十丈左右的龍形石碑。
西陵是歷代帝王的陵寢，天子的象徵就是真龍，這頭龍形石雕，很明顯是作爲鎮墓獸或者守墓獸的存在。
而且龍形石雕上，佈滿了苔蘚，有種久厲風霜的感覺，看起來有很長的年頭了。
王衝看來看去，整個西陵也只有這個龍形的雕塑最爲特殊，最重要的是，王衝從這尊真龍石像中感受到了一股淡到極致的晦暗氣息。
——正是那名神秘人身上熟悉的氣息。
那股氣息淡如髮絲，而且消失的很快，連剎那的時間都不到便徹底蒸發了，快的讓人以爲是幻覺，但是對於王衝來說，這卻是極爲重要的信息。
“秘密難道在這裡？”
王衝快步走了過去，在真龍雕像前停了下來，伸手觸碰，石像冰冷而絲滑，看起來並沒有太特別的地方。
在皇宮之中，這種龍形雕刻到處都有，西陵有這種真龍雕像，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嗡！”
王衝心念一動，很快發出一股罡氣，深入到真龍雕像當中探查。
“奇怪，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王衝眉頭皺緊，接連試探了幾遍。
看起來這就是西陵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守墓獸，不過就在王衝再一次蒐羅石像內部的時候，突然一聲奇異的感應從真龍雕像中傳來。
這種呼應非常的微弱，猶如滄海和微塵一般，但是讓王衝在意的是，那微塵般的一點，竟然散發着一股時空波動，而且還是非常高明的時空之力。
“唰！”
下一刻，沒有絲毫猶豫，王衝心念一動，一股龐大的時空之力猶如潮水一般，涌入真龍雕塑之中，隱藏在龍尾附近的特殊感應點中。
“轟！”
僅僅只是片刻，那微塵般大小的一點，彷彿埋入了數噸的烈性**，猛烈爆炸，同一時間，一股龐大的威壓猶如洪鐘大呂，突然出現在王衝的感知之中。
“離開這裡，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當這個聲音響起的剎那，整個時空都在顫抖，彷彿整個天地都朝着自己覆蓋過來。
王衝是洞天境巔峰的頂尖強者，甚至和天這個天下第一高手都交過手，但是那聲音竟然讓王衝都感覺到極龐大的壓力，簡直不可思議。
“前輩，在下有事拜見！”
王衝雖驚不亂，很快在龍形石像面前躬身一禮，同時將自己的意念傳遞了過去。
“不見，速離！”
然而那人的迴應卻是冷冰冰的，絲毫不近人情。
然而王衝卻並沒有放棄，對方的實力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可怕，看起來就算不如天，恐怕也不會相差太遠。
這樣強大的戰力，王衝既然遇上了，無論如何也一定要想辦法拉到自己一側，那絕對是極其強大的助力。
更重要的是，那人雖然語氣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但對方至少迴應了自己，這說明一切還是有機會的。
“前輩難道連故人的情面都不顧嗎？大羅仙君精擅天機，他特意留下此物，並且說前輩一定會幫在下！”
王衝沉聲道。
這番話卻是王衝用來詐那石像中的神秘人的。
大羅仙君當然沒有說過這番話，但王衝卻感覺雙方是極有可能認識的。
“這是仙君留給在下的，相信前輩應該也認識。”
王衝趁熱打鐵，從腰身上取下軒轅聖劍，雙手捧在掌心，洪聲道。
軒轅聖劍是千年前黃帝的聖物，王衝現在也體會到這柄聖劍比想象中的名頭還要大。不管是天這種老怪物，還是太素等人，都沒有不認識這柄聖劍的。
果然，對方的回答令王衝大爲驚喜。
“哼，就算你拿了這柄劍又如何，我很久之前就說過，不會見任何人，如果你非要堅持，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吧！”
說完這句話，那人的氣息便徹底消失了，但是真龍雕像中，那粒微塵般大小的時空結點卻並沒有消失。
很顯然，王衝之前的那番說辭和軒轅聖劍，終究發揮了一些作用，對方雖然依舊是冷冰冰的，只想驅離王衝，但卻沒有把話完全堵死。
那粒微塵般的時空結點就是王衝的機會。
而且王衝已經確定，大羅仙君早就知道他會打開錦囊，而錦囊中留下的半包茶葉就和這人有關，能不能打破僵局，從此人身上得到天和天宮的信息，就看接下來的行動了。
“轟！”
王衝將一股洞天境的罡氣輸入到那微塵般的時空結點之中，瞬息間時空震盪，一個拱形的時空通道瞬間出現在王衝的面前。
須彌能納於芥子！
對於時空境的強者來說，所謂的大和小已經沒有那麼絕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