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土地廟中,廟祝也終於接到了熊巖的信件。
慢悠悠的讓送信的人下去休息之後,纔不慌不忙的打開信封,查看內容。
“求雨?”
“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這麼長時間,爲什麼沒人告訴我?”
然而,還不等廟祝進一步思考其中的問題,便直接皺起眉頭,看向了熊巖求雨的地方。
在那個方向,就在此時,廟祝感受到了極其明顯的靈氣波動。如此說來,求雨顯然已經開始了。
這一瞬,廟祝神色數變,自從試探之後,他就沒有把熊巖放在心上,自以爲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是此刻……
“大意了,真的是大意了。”
讓狗妖試探之後,廟祝便以爲自己已經掌握了熊巖的實力,一切都在把握之內。
可是現在,卻在此事上,被擺了一道。別的不說,光是封鎖消息,不讓廟祝知道,這件事就很不一般。
村子裡的狂信徒,雖然不多,但是也有。更別說,還有數目衆多的普通信徒,可是現在呢?這麼多的信徒,卻沒有一個人,前來此地告知此事,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一想到這種手段,廟祝便搖了搖頭,直接拿着信封,來到了土地爺神像底下。
接着,拿出了一株特製的黑色信香,直接點燃,一縷縷土地神力,隨之而現。
片刻,一道大門,一道溝通陰陽兩界的大門,就打開了。
門的背後,就是冥界,也是老百姓們俗稱的陰間。
在這裡,居住着所有死去的百姓。而土地本人,則是負責管理胡家村死去之人的日常問題。
可以說,村長管理活人,那麼土地,便管理死人。
正是有着這種管理死人的本領,一位位土地爺們,纔可以在鄉下作威作福,和村長爭誰是老大。
看着眼前的大門,廟祝毫不猶豫,直接走了進去。隨即,大門就關上了。
而與此同時,拿出法劍舞了半天的熊巖,也覺得時間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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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的一下,法劍對着正前方的供桌,指了一下,接着,供桌之上的一枚符籙,便自動飛了起來,同時,開始了燃燒。
這一刻,熊巖聚集萬民之念力,利用百姓們的信念,來求雨。最後,可以求得多少雨,很大一部分取決於百姓們的信念與決心。
噹的一聲
燃燒的符籙,化爲一道紅光,擊中了銅鐘,發出了一道響亮的鐘聲,讓村民們猛地一驚。
“風來!”
忽然,熊巖一聲大喝,變故就發生了——起風了!
原本,火辣的太陽照耀之下,周圍都是一片乾燥,而且寂靜無風的。
可是此刻,卻明顯有了風。最初之時,只是感到涼快,可到了後來,連衣服都被吹了起來。
到了此刻,村民們看向熊巖的目光,都已經變了。
感受着村民們的變化,熊巖既感到高興,但也感到悲哀。
搖了搖頭,不在想這麼多,片刻之後,又一次揮舞法劍:“雲來!”
法劍朝着供桌一指,又一枚符籙自動燃燒,又一次敲響銅鐘,天空之上,則是出現了朵朵烏雲。
原本藍天白雲的背景,直接變成了烏雲密佈,連太陽都被烏雲遮住了,天黑了。
同時,迎面而來的風中,也包含了大量的水汽。
甚至,一些肺不好的百姓,已經開始喘氣了。當然,即便是一手摸着胸口,一邊喘氣,可還是露出了笑容。
又過了片刻,熊巖手持法劍,對天一指,轟隆!
伴隨着劇烈的雷霆之聲,一道白色閃電,出現在烏雲之中,打閃之時,光亮無比,將原本已經變黑了的天空,又一次照亮了。
打閃之後,便是雷聲了。伴隨着雷聲,這一次雨水終於下來了。
而熊巖,則是默默的收起了法劍,坐在祭壇之上。
這一次的祈雨術,本身難度並不大,不過,爲了讓村民們感激,熊巖才營造出了一副,很困難很困難的樣子。
當然,這並不算欺騙。如果沒有法劍、銅鐘、符籙的幫助,一般的凝神境界的道士,施展這麼一道祈雨術,未必比此刻的熊巖輕鬆。
土地廟,則是有着兩道身影,出現在雨中,打量着這場大雨。
“這雨看起來蠻大的。”看着天空中黃豆大小的雨滴,廟祝直接說道。
只不過,他的說話語氣,就有些問題了。
常規而言,廟祝和土地爺的關係,應當是上下級的關係。
其中,土地爺是上級,廟祝是下級。廟祝的一切本領,威風都來自於土地爺。
可是此刻,聽廟祝說話的語氣,卻是平等的。
“祈雨術,這道法術我也會。光靠這個法術,常規的凝神境修士,可以求一村之雨。常規的陰神真人,可以求一縣之雨……”
“而此刻,所求之雨剛好籠罩整個村子,不過,考慮到那些法器的作用,看來,此子的修爲,確實只有凝神境。”土地緩慢的道。
出現在這裡的土地,是一道神像,神像的外邊,還蒙了一層黑衣。
終究只是個土地,雖然得了敕封,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在天地之間,但對於陽光、雷霆還是有些畏懼的,這是個心理問題。
與此同時,村民們則是拿出了無數盛水工具,歡呼雀躍、手舞足蹈。
像這種乾旱天氣,人可以抗一抗,可以不洗澡,不洗臉,只留一點兒喝的水,就能活下去,可是田地裡的莊稼,卻不行。
然而,雨剛剛開始下一刻鐘,熊巖就又一次秀起了自己的演技。
啊呀
一聲痛呼,原本一直坐在祭壇上入定的熊巖,便躺倒在地,隨即又坐了起來,小臉煞白,豆大的汗滴自額頭流下,顯得很是痛苦。
“村長,你怎麼了?”
“村長這是咋了?”
“難道,難道是施法反噬?”
“這可咋辦?這纔多長時間?要是沒雨啦,莊稼咋辦?”
“你還有點良心沒有,沒看村長都這樣了?”
“不,不,我的意思是,額,我的意思是,不是還有土地嗎?趕緊讓土地過來幫忙呀?”
這一刻,此人的言語之間,對於土地已經算是很不尊敬了。放在平時,他要是敢這麼說,保證被一羣信徒們圍攻。
可是此情此景之下,卻沒人覺的他說的不對。
村長都這麼努力的降雨了,你土地怎麼就不能出來幫個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