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黑貓吃掉的人

“好的……”歐陽管家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幾下,艱難說道,“我馬上引您去就餐。”

劉亦晗捂着嘴巴跟在後邊偷笑,而楊雨舒則是一臉鐵青,明顯是自尊受到了傷害。

“家裡來了客人?”楊雨舒見遠處有陌生人影在走動,頓時心中變得更加煩悶。

“夫人,是楚家的心凱少爺。”歐陽管家停步說道。

楊雨舒皺着的眉頭完全舒展開來,她往前快走了幾步邊走邊說,“快快快,快帶我去見小凱,我都有好長一段時間沒看到他了,心裡真是怪記掛的!”

歐陽管家見慣了楊雨舒對楚心凱的偏愛,也不感到奇怪,只好加快腳步去前方帶路了。

被曬在一邊的杜唯注意到了劉亦晗神情的異常,他好奇問,“怎麼了?”

“他怎麼又來了!媽媽肯定又要說聯姻的事了!”劉亦晗煩躁地跺跺腳,滿臉的厭惡苦惱之色。

杜唯心中瞭然,暗想那楚心凱大概是哪家集團的少爺,看上了劉亦晗後前來提親,像楊雨舒這樣的母親估計也不會考慮女兒的感受,只想着怎麼讓自家企業通過嫁女攀上楚家這座靠山。

一念至此,杜唯對楊雨舒在飛機上建立的好感蕩然無存,這樣虛榮無良的婦人他當真打心底看不起。

“別怕,現在是女權社會,你不嫁他們還能搶不成?”杜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說道。

劉亦晗一窒,也因爲杜唯的話平增了幾分勇氣,她像只小白兔般看着杜唯可憐兮兮地說道,“那如果他欺負我,你一定要保護我,因爲在這件事情上,恐怕這裡只有你會向着我。”

“沒問題!”杜唯把胸脯拍得直響。

穿過冗長的林蔭大道,進了一棟獨立的歐式別墅建築,杜唯纔剛到門口就聽到廳內傳來許多熟悉的行話,他心中竊笑加快腳步走了進去。

“這斜門要不得!是會帶來不可想象的意外事件的!”

“還有這煙囪,煙囪所排出的是污氣、廢氣,也就是衰氣,你這主窗對着煙囪,人體吸入衰氣,不吉不利,自在意料之中!”

“……”

正在聽教的劉世雄見到杜唯進來,先是愣了一會兒,隨即輕咳了一聲提醒正與楚心凱聊得正歡的楊雨舒。

楊雨舒聰慧無比,馬上向劉世雄說明杜唯是劉亦晗的同學,以及前不久的空難中是杜唯相救。

“杜小英雄,鄙人的妻女多虧有你才撿回了一條命,這麼重的恩情劉某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劉世雄走來親切地握住杜唯的手,言表嚴肅說道。

杜唯嘻嘻哈哈地笑着,全然沒太當一回事,他甩甩手說,“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也就做了普通人都會做的事情而已,劉叔叔您不用太在意。”

“小晗!”

突然而來的一聲親切呼喚酸得杜唯直打寒顫,他一臉噁心地望向不斷往劉亦晗走近的楚心凱,暗暗心想這人可真夠噁心的。

劉亦晗害怕地退了幾步叫道,“你幹嗎?”

楚心凱不顧劉亦晗的厭惡繼續靠近,儼然一副勢要與劉亦晗擁抱才肯罷休的模樣。

“誒!等等!”杜唯橫空出世攔在了楚心凱前面。

“你是誰?!”從劉亦晗出現後,楚心凱壓根就沒有在意杜唯的存在,被杜唯攔住後楚心凱表現得極爲不爽。

“你喊就喊沒事動什麼手,大家都是中國人,可別摟摟抱抱的打招呼啊!”杜唯直接忽視了楚心凱的問題轉而說道。

“你!”楚心凱一怒。

“小晗,還不快過來!”劉世雄皺眉叫了聲,隨即又和藹地笑道,“小凱,這位是小晗的同學杜唯,剛纔是一些誤會,大家切莫傷了和氣。”

被晾在一邊無人理睬的酒大仙不高興了,他甩了甩手中的浮塵,“嗚哇”怪叫一聲衝到杜唯身前指着他喝道,“妖怪!你是妖怪!這屋子裡死人正是因你而起!”

楚心凱心中冷笑,立馬附和,“沒想到呀沒想到,原來你是個妖!前幾天剛害了條人命,今天你還敢現身!”

杜唯用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看這二人演戲,他也不說破,繼續看這二人能演到什麼地步。

劉世雄的臉陰了一下問,“酒大仙,您會不會看錯了,這健健康康的小夥子怎麼會是妖怪呢?”

杜唯神情微微一變,他沒想到劉世雄也是信妖之人,不過轉念一想,只怕是被這神棍酒大仙給糊弄的,對於真正的妖恐怕瞭解甚少。

“非也非也!”酒大仙再甩浮塵,他身着黑白道服儼然一副高人模樣說道,“妖也可以披人皮僞裝成人的模樣,不過在老夫的天眼下一切盡是虛妄!”

“酒大仙乃紫微門下第一得道仙人,他老人家法力無邊,一生收妖無數,怎麼可能看錯呢?劉叔叔。”

“這……”劉世雄雖然不太相信,但既然這酒大仙是楚心凱花了大價錢大功夫請來的,他也不好怎麼去說。

杜唯想到人命,轉而面上一肅朝劉世雄問道,“劉叔叔,前幾天這裡死了人?怎麼死的?”

“你還裝!”楚心凱一喝。

劉世雄也不理睬,回答道,“是的,三天前小李和平常一樣上菜,可莫名其妙死在了餐桌上,屍體引來了很多黑貓,等我們發現時屍體已經被黑貓咬得血肉模糊了。”

“警方已經過來調查過了,他們初步判定是自殺,不過平時小李是個挺樂觀的人,最近他也沒跟別人發生衝突,這……實在是說不通啊!”劉世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看來對於這件事情他仍然心有餘悸。

“難道當時上菜的只有小李一個?還有,是誰第一個發現了小李的屍首?”杜唯陷入了沉思。

劉世雄回憶了一下說道,“這個我並不清楚,不過當時應該是我第一個發現小李的屍首。”

“老爺,當時的確是小李一人在上菜,其他人都被我叫去修剪花草了。”歐陽管家插話解釋道。

杜唯緩緩點頭,他可不是什麼名偵探,對於這種死人案件他也難以判別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不過……他可以測試一下是不是“它殺”……

所謂“它殺”當然是妖靈作案,他作爲天師捉妖纔是真正擅長的本職。

“妖怪!休得胡攪蠻纏,待我收了你!”酒大仙舉起金色寶塔,神色莊嚴肅穆,只可惜並沒有金光大放,以至於他的動作看起來極爲滑稽。

“不要!”劉亦晗雙手摁在了寶塔上,非常肯定地說道,“他絕對不是妖怪,他如果是妖怪怎麼會救了一整架飛機的人呢?”

“小姑娘,那可說不定,沒準空難就是他造成的呢!”酒大仙不依不饒。

杜唯忽然笑了起來,他對劉亦晗揮揮手說,“沒關係,你讓他收,我倒要看看他怎麼收了我!”

劉亦晗看到了杜唯眉目間的隱意,她讀懂之後偷笑跑開,準備認真觀看酒大仙如何“收妖”。

酒大仙老臉微僵,旋即發狠說道,“哇呀呀!臨兵鬥者,列陣在前!太上老君,賜我神通!”

一屋子人沉默地看着酒大仙施法,不過等了半晌杜唯仍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終於,酒大仙放棄了,臉色悻悻地收回了金色寶塔。

“怎麼不收了,你不是說我是妖嗎?”杜唯冷笑。

酒大仙長舒一口氣說道,“是老夫錯了,你其實不是妖,你其實是半人半妖!老夫的法器只能收妖,所以奈何不了你!”

杜唯長長地“哦”了一聲,一臉豁然說道,“原來我是人……妖。”

劉亦晗終於按捺不住大聲笑了出來,楊雨舒瞪了她一眼,但臉上明顯也掛着難以遮掩的笑意,劉世雄忍笑說道,“算了算了,這事過了就算了,餐廳已經清理過了,餐桌和地板也已經換過了,大家放心開飯吧。”

因爲真正目睹現場的只有劉世雄,而且當時因爲高考的關係,劉亦晗並不在家,所以在場吃不下飯的只有劉世雄。等了這麼久大家都餓了,一時間都有些急不可耐地開餐。

“等一下!”杜唯喝止,“這個飯,吃不得!”

這時楚心凱已經拿起了筷子準備夾菜,聽到杜唯的話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譏笑一聲不在意地塞入口中。

砰!楚心凱的腦門狠狠砸在了圓木餐桌上,失去意識昏迷不醒。

“我都說了……”杜唯有些無奈。

“杜唯同學,你……”劉世雄吃驚道。

杜唯輕鬆地笑了笑,毫不猶豫地揭露身份,“其實我是一名天師。”

這在很多人聽來,正如周星馳在電影裡說“我是一名演員”一樣可笑,不過很奇怪的,在場的所有人中沒有一個人在笑。

因爲杜唯從一個小袋子裡掏出了很多他們沒見過的東西,他們無法想象那麼小的袋子怎麼可能裝下這麼多東西。

沒有人注意到,此時酒大仙的臉上已經佈滿了珠簾般的汗珠,更爲詭異的是,他在笑,笑得渾身打顫……

“師傅!”沒有更多的言語,酒大仙“砰”的一聲跪在了杜唯身前,他等這一天實在等了太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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