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嬰兒
鬼若阻我,我便殺鬼。
冰山哥說這句話時並沒有多麼的張狂跋扈,甚至還是一貫的風輕雲淡。但親眼目睹了剛纔他殺狗頭陰兵時摧枯拉朽的我,深切的明白,冰山哥絕對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怒了,哪怕是陰兵攔道,他也會殺掉陰兵。
然後冰山哥就率先走出了老太太的家門,我們也快步跟了上去。
路上大家都沒說話,冰山哥依舊是那麼高冷,走在他的身旁,我甚至能感受到一絲冰冷的殺氣,看來之前那兩狗頭陰兵是真的惹到冰山哥了,這是一個桀驁的男人,當他有了自己的計劃,誰也不能打擾,哪怕是陰兵也不可以!
而犀利哥在路上則一個勁的收拾着他布袋子裡的那些寶貝,像什麼八卦羅盤、振魂幡、月牙口的銅錢,諸如此類能夠驅邪捉鬼的工具他都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遍。
我知道犀利哥這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既然冰山哥開口了,那他這個忠實擁躉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了。我非常相信,只要冰山哥用得着,犀利哥哪怕是將命豁出去,也在所不辭。
很快我們就到了之前去的那片墳場,遠遠的我就看到那兩陰兵依舊飄在那老太太的墳頭呢,就那樣一動不動的飄着,真他媽嚇人。
犀利哥也看到了,他忍不住罵了句:“娘勒,這兩陰兵也忒他媽敬業了,就不知道歇歇啊?”
說完,犀利哥就撲通往地上一趴,然後就準備匍匐着往裡爬。
我跟華子也趴了下來,於是我們就一起小心翼翼的往前爬了起來。
可當我們剛爬了兩三米,從我們身旁突然咻的一下就閃過一道急速的人影,速度之快,就像是一隻飛翔的鬼。
我打了個激靈,但還是壯着膽子擡頭看了過去,然後我就驚到了。
草,並不是鬼,而是冰山哥!
當我們全部趴在地上爬的時候,冰山哥居然健步如飛,腳踩着一個個墳頭就衝了過去。
當時的冰山哥簡直就是電影裡那帥氣的豬腳,他那身形飄逸的,跟會輕功似得,像什麼跑酷啊啥的跟他簡直不能比。
邊快步跨越着一個個墳頭,冰山哥邊拔出了他後背的重劍,看那架勢是不想再浪費什麼時間了,一上來就要給那兩陰兵一個下馬威。
說實話,看着冰山哥那仙氣嫋嫋的背影,得虧我是個男人,要我是個女生,我估摸着也要犯花癡了,簡直是拉風。
很快冰山哥就來到了那墳墓前,他很淡然的將重劍往身前一橫,然後說:“兩個選擇,要麼滾,要麼死。”
要麼滾,要麼死!
也只有冰山哥纔有底氣用這種口吻和陰兵說話吧。
也許是被冰山哥帶起了豪氣,犀利哥雙手往地上一撐,然後一個猛子就站了起來,提着那半截桃木劍就朝着冰山哥的方向殺將了過去。
當犀利哥跑的時候,後背上那布袋子一甩一甩的,加上他那邋遢的長髮隨風飄揚着,真他媽活脫脫一個老乞丐形象。
我跟華子也站了起來,跟着犀利哥跑,當時我們這四人小隊基本可以分爲兩個情況,犀利哥跟班冰山哥,我和華子跟班犀利哥。
等我們衝到冰山哥的身旁時,那兩個陰兵也總算是擡起了頭,我第一時間看向了他們的眼睛。我這才發現這兩個陰兵的眼窩子里居然是空蕩蕩的一個黑洞,真的如犀利哥所說,這兩陰兵原本的眼睛是看不見的。
然後我看向了他們腳底下雙腳夾着的那個腦袋,那兩隻腦袋上的眼睛此時正直勾勾的盯着冰山哥呢。
很快,我就聽到那手持巨斧的盔甲陰兵用雄渾的口氣開口說:“哪裡來的宵小凡人,好大的口氣,那就讓我送你上黃泉路吧!”
這盔甲陰兵話音剛落,一旁的那個白衣女鬼陰兵嘴裡也發出了一陣尖銳的森然笑聲,聽得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伴隨着這道陰森的笑聲,那白衣女鬼也動了,她像鬼魅一般轉瞬間就從原地消失了,下一秒就一下子出現在了冰山哥的身後。
只見那盔甲陰兵一斧頭就朝冰山哥狠狠砍了下來,而那女鬼則猛的伸出了手,沒想到她的手還能拉長,一下子就抓住了冰山哥的脖子。
很顯然,這兩個守護墓地的陰兵比之前在老太太家見到的那兩個狗頭陰兵要厲害的多。
而冰山哥也不是等閒之輩,他右手伸出重劍格擋住了那把巨斧,左手則向後一探,一把就抓住了那白衣女鬼的手,然後用力一拉一推,就將那白衣女鬼給甩出去了幾米遠。
與此同時,冰山哥冷冷的說道:“既然做出了選擇,那就結束吧。”
瞧冰山哥的意思,是要結束這場戰鬥,速戰速決?
說完,他就用力將手中的重劍一推,重劍碰到巨斧發出了鏗鏘的金屬撞擊聲,聽得我都快耳鳴了。
那盔甲勇士力道肯定不小,不過很快他的眼中就劃過一抹驚恐,估計是被冰山哥的強悍給嚇到了。
而就是這短暫的驚慌,冰山哥就抓住了機會,一把將其推倒在地,然後那陰兵就想站起來,不過冰山哥已經追上,手起刀落,那盔甲陰兵的頭顱就被重重割了下來,數秒之後,魂飛魄散。
殺了盔甲陰兵後,冰山哥沒有絲毫的停留,又朝那白衣女陰兵欺身而上。
那女陰兵此時已經被犀利哥給控制住了,可以看得出來,犀利哥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他只是被冰山哥掩蓋了鋒芒。
冰山哥很快就來到了女陰兵的身前,舉起了手中的重劍。
那女陰兵顯然也是怕了,沒想到人會這麼厲害,立刻就跪地上磕頭了,邊磕頭邊說:“小鬼有眼不識泰山,打人饒命啊,饒了我。”
我尋思陰兵都磕頭了,肯定要放她一馬了,畢竟誰也不想惹大麻煩。
令我沒想到的是,冰山哥再一次手起刀落,那女鬼的人頭就被砍了下來,與此同時冰山哥冷冷的說道:“剛纔你們已經做出了選擇,是你們自己選擇了死。”
說實話,在那個瞬間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冰山哥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冷。
然後我們大家都沒說話,就開始挖起了墳,這一次我們都是抱着視死如歸的心態去挖的,所以哪怕依舊挖出了血泥也沒怕,三下五除二的就將墳墓給挖開了。
挖開之後就看到了那口視頻中出血的黒木棺材,我準備用鐵鍬將棺材蓋子給推開,而冰山哥則阻止了我,然後他自己用重劍將棺材蓋子給撬開了。
剛撬開棺材蓋,一陣紅色的氣體就噴涌而出,無比的濃烈,還帶着血腥味。
等血腥味和濃煙散了,我們忙向棺材裡看了過去,我看到那老太太的屍體還在棺材裡呢。
冰山哥想要將她給弄出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老太太突然張開了嘴,她突然伸出了舌頭。
猩紅的舌頭,就像是蛇杏一般,一下子吐了出來,我們以爲她要攻擊我們,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就連冰山哥都退了。
出乎意料的是,她並不是攻擊我們,這修長猩紅的舌頭居然舔向了自己,令人驚悚的是,很快舌頭竟然將她全身給捆住了。
下一秒,老太太的屍體居然開始腐蝕,腐爛,在短短的一秒鐘內,她的屍體就像是被潑了濃硫酸一般,急速腐蝕了,更恐怖的是,當一片片腐肉從她的身體上掉落下來,這些腐肉竟然很快變成了血水!
不給我們任何反應的時間,這血水就將棺木給腐蝕了,碩大的黒木棺材竟然也瞬間被腐蝕成了一灘爛水。
緊接着就是棺木旁的泥土,老太太屍水所及之處,全部被腐蝕。
“不好,我們這是要被腐蝕在這墳墓裡啊。”這時犀利哥膽戰心驚的說道。
說時遲那時快,冰山哥手中突然多出了幾根麻繩,往我們身上一捆,然後他整個人就攀爬着墳墓壁,爬了出去,三下五除二的就將我們都給拉了上去。
我這才鬆了口氣,然後才驚魂甫定的看向了墳墓,我這才發現整個墳墓已經血紅一片,甚至還冒着滾滾的熱氣,我相信只要冰山哥反應慢了幾秒,我們統統要死在這裡。
這個時候,冰山哥纔開口說:“真是個詭異的地方,難怪只有兩個偏弱的陰兵把守,這下面居然有自毀的能力。看來真正的秘密並不是陰活之術,而是這地底的秘密。”
犀利哥立刻開口問:“師兄,你說地底下到底有啥秘密呢?”
冰山哥搖了搖頭,說:“本來我們有機會去了解的,但現在不可能了,這個墳墓已經毀了,這可能是個通往地底的入口,可惜了。”
最終我們不得不離開了這裡,在經過芸芸墳墓的時候,我突然再一次聽到了底下撲通撲通的響聲,甚至還聽到了哭聲。
不過這一次我沒再跟大家說,說了他們也不信,還要嘲笑我。
不曾想冰山哥突然停下了腳步,問我:“你剛纔說這下面有動靜?”
我點了點頭,然後冰山哥竟然突然就叫我們挖了起來。
犀利哥忙對冰山哥說:“師兄,小鳥凡的話你也信啊,他人格分裂啊,有精神病。”
冰山哥直接說:“或許我們都小看他了,既然他可以從那墳墓安然無恙的出來,說明他和這裡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指不定真的是他能聽到,而我們聽不到呢。”
犀利哥沒再說話,只是好奇的看着我。
很快我們就將芸芸的墳墓給挖開了,芸芸的棺材還在,我用大鐵鍬將棺材蓋子推開了,當時我心都緊張死了,總感覺能看到什麼東西。
當棺材板被完全推開,嗚的一聲啼哭就響徹了整片墳場。
棺木裡真的有人!
不過不是芸芸,居然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
令我驚悚的是,這嬰兒的臉卻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