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真TM是個混賬,究竟是從那裡跑出來這麼個混賬東西,竟然給臉不要臉,還想讓我們葉家人去求他,他是不是瘋了。
大哥,要不要我找人去警局裡教訓一下這小子,讓他知道知道我們葉家不是他能夠惹得起的。”一棟豪華別墅的大廳內,一個膀大腰圓的大漢正在憤怒的罵道。
而在這個別墅客廳的正中央上首位上,還坐着一個身材瘦弱,看起來年齡在四十七八歲左右的中年人。
這個中年人身穿一身黑色大絨的中山裝,款式看起來雖然簡單,但是衣畔上卻有金線遊走,簡約之中卻不乏精緻與講究。
除了中山裝上的金線耀眼外,中年人的臉上還掛着一副金絲邊的眼鏡,倒是與他身上的金線相得益彰,交相輝映。
這個眼鏡看起來應該不是近視鏡,因爲鏡片不是很厚,沒有近視鏡的紋理,八成只是起到裝飾作用。
不過這個裝飾也確實很有必要,這個中年人眼睛不大,五官收攏嘴部凸起,略有些尖嘴猴腮之相,氣質屬於精明中帶着點猥瑣的感覺。
而這個眼鏡剛好掩蓋了他略顯猥瑣的氣質,讓人更多的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的一絲斯文氣。
此刻這個中年人坐在大廳的正中央,任憑剛剛的大漢如何咆哮依舊閉着眼睛,彷彿入定了一般,閉口不言。
而在這個中年人身旁還站着一個人,一身黑色精緻的西裝,油光閃亮的大背頭,不是別人,正是從警局出來一路上馬不停蹄趕回來的葉家大管家,李來。
別墅大廳裡除了他們三人外,其她還有一些女眷,不過這些女眷都在忙來忙去的圍着旁邊的一個屋子在轉,那裡好像有醫者在走動,似乎是在研究着什麼。
“大哥,你倒是說話啊!我大侄子現在正遭罪呢!你怎麼就不急呢?行,你要是不開口那我就這麼辦了!”那大漢一看中年人遲遲不肯開口,急道,而且說完轉身就要離開別墅。
“老二,你給我站住,都一把年紀了還毛毛躁躁的,現在人家掐着我們命門呢!你現在去把他打一頓,怎麼小凱的下巴你給他接回去嗎?”大漢剛轉身,中年人就睜開了眼睛怒喝一聲道。
“大哥,那、那現在怎麼辦,難道我們真要去求那個叫楊鳴的小子嗎?”大漢停住了腳步,然後急的直跺腳道。
“老二,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無論是談生意還是像你一樣手裡聚攏一批人。無論面對的是你來我往的利益,還是明刀明槍的爭鬥,都要先了解對方的意圖,然後才能動手。
你啊!你怎麼就一點都不長進呢!唉!小凱也和你一樣,除了莽撞就是莽撞,你說我讓他約個陸家丫頭,怎麼就搞成了這個樣子!”中年人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道。
“大哥我不長進不是還有你在嘛!而且小凱也還年輕,不着急的,再教教就好了!”大漢轉回身,竟然還勸中年人道。
“你啊!事事都指着別人,唉!算了不說了,我也懶得和你說。老李,那小子的背景你查到了嗎?他說的話可信嗎?他和陸家的人有沒有其它什麼聯繫?”中年人無奈的看了一眼大漢,隨即就不再理他了,而是轉向李來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問道。
“爺!這個楊鳴的背景我們查過了,他是剛剛退役的軍人,在軍隊的公職我們查不到,似乎不太一般,聽孟君虎身邊的人傳回來的消息說是特種部隊的。
至於其它的嘛!只知道他似乎沒有親人,從小就是孤兒,退伍後部隊安排的公職他拒絕了,獨自一人來到西海市,現在和別人合租在一個出租屋內。
楊鳴這個人從小進部隊,剛從部隊出來不久,所以可調查的資料不多。
不過憑我和他這兩次的接觸,這個人沉穩內斂,並不浮誇,再加上當初他提前撂出來的狠話,他這次說出三天的時間應該可信。
陸家那邊沒有查出與這楊鳴有什麼特殊的交集,這次葉凱少爺的事情應該只是一個偶然,不像是有意爲之。”李來依舊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把他的調查結果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道。
“大哥,你是懷疑這次的事情是陸家那小丫頭搞出來的?”這個時候那大漢似乎也明白了一些,開口問道。
“不,我倒是不覺得陸家那小丫頭會搞出什麼事情來,畢竟她現在面臨的局面應該還無力與我們爲難,只是事情由她而起,我們不得不留個心眼。
而且那小丫頭現在遲遲沒有表態,葉凱約他雖然方法有問題,但是她也沒有痛快的答應,我總覺得這小丫頭似乎另有主意,不過這次的事情看來確實和她無關。”中年人搖了搖頭道。
此刻坐在別墅大廳之中的這個中年人,正是葉家當代的家主葉啓山,而在他面前的那個大漢,是他二弟,葉啓漢,他們還有一個三弟,現在有事沒來,叫葉啓興。
這葉氏可是早年間的大戶,發家史可是要比那陸家深厚的多,而且也是人丁興旺,特別是在這西海市,宗族祖祠都在這裡,開枝散葉的親戚也是不計其數。
不過葉氏分支雖多,但是都沒有超過葉氏這主脈,所以也就都聽葉氏三兄弟的號令,家大業大,再加上關係網布置在各行各業,這樣的葉家纔是最恐怖的。
比起陸家在一夜之間興起,葉家明顯更有實力,也更根深蒂固。
就在葉啓山和葉啓漢兩兄弟在客廳說話的時候,旁邊屋裡似乎也忙活完了,一個老者當先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來,一臉羞愧的道:“葉老闆,不好意思,我們無能爲力,貴少爺下巴移位的角度太過刁鑽了,恐怕只能手術才能回位了。”
“什麼!你們正骨堂不是號稱百年老店祖傳的手藝嗎?怎麼連個下巴脫臼都治不了,連這麼簡單的病都治不了,要我看你們這正骨堂的招牌也就不用留着了!”葉家二爺葉啓漢一聽老者說無能爲力,立刻就急了,出言諷刺道。
“二爺!我們正骨堂確實是百年老店祖傳的手藝,這整個西海市誰都知道,這是時間延續下來的並不是我們吹出來的。
再說了,您葉家少爺這個絕對不是脫臼,而是一個對人體骨骼極爲了解的高手給移的位,這種移位要講究位置力道和當時的感覺,並不是貿貿然就能接回去的脫臼。
雖然我們正骨堂與葉家相比是小門小戶,但在西海也存在百年了,在這西海發生了什麼我們也是有耳聞的,所以還請二爺您不要把這件事牽扯到我們正骨堂的名聲上。”老者一聽葉家二爺侮辱其招牌,立刻臉色就沉了下來,也不再避諱這些天聽到的實情了,冷冷的道。
葉家小爺葉凱去約陸家孤女陸秋雪死皮賴臉的糾纏不放,被路人教訓了一頓,卸下了下巴這件事可以說現在西海都已經傳遍了。
老者剛剛說手術回位,而沒有明說去找哪位卸下下巴的人歸位,就是給葉家留了面子,沒想到葉家二爺如此過分,所以老者也立刻回擊了回去。
“你這老傢伙,我……”葉家二爺一看這老頭竟然敢回嘴,立刻怒道。
“老二你給我閉嘴!”葉啓山立刻爆喝一聲,阻止了弟弟再說下去。
此刻葉啓山心想:“葉凱這事已經夠丟人的了,現在根本不能賴在人家正骨堂身上,更何況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醫者,萬一有一天再求到人家怎麼辦!”所以他這才趕緊出面制止了自己二弟。
“風老爺子,這次是我二弟不對,你就不要和他計較了,他就是個粗人,而且一着急就胡言亂語,您見諒。
這裡是您的診費,今天有勞您了。”葉啓山趕緊站起來賠禮道,然後順手從李來手裡接過了一沓錢遞給了老者。
“不不不,葉老闆這錢我們不能要,我們也沒幫上什麼忙,確實是慚愧,自然也怪不得二爺了。”老者趕緊連連擺手拒絕道。
“誒!風老爺子這錢您一定得拿着,不管怎麼樣您老能親自來就是給了我葉家面子,這個就當是車馬費了,您不收的話就是還怪我二弟不會說話,不然就是看不起我葉家。”不管怎麼說葉啓山都是掌管葉家生意這麼多年的人,當面籠絡人心這套是玩的極其熟練。
“不敢、不敢,那、那我就收下了。”老者一看葉啓山都這麼說了,他也只能無奈的收下了。
“誒!這就對了,您老拿着也是給我葉家面子。”葉啓山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葉老闆,既然您如此盛意拳拳,那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老者畢竟感覺拿人家的手短,所以猶豫了一下道。
“當講,當然當講,風老您有話直說無妨。”葉啓山一看風老爺子猶豫再三才開口,就知道里面定然還有什麼隱情,立刻大方的開口道。
“好,那我就直說了,其實我剛剛也說了,貴少爺這個下巴移位是一個懂得骨骼的高手所爲,這個高手當時用的技巧、力道,還有當時貴少爺所處的姿勢都只有他最瞭解。
如果他再次出手的話,應該可以不用手術就能讓貴少爺下巴歸位。不過如果您真的能讓那個高手出手正骨的話,那麼還請儘快。
因爲時間拖長了,骨骼的位子恐怕還會發生變化,到時候再想推回去恐怕就難上加難了。”風老爺子最早只是不想參與葉家的事情,只是幹自己手上的活,幹不了走就是了,可是沒想到葉啓山對他如此客氣,所以這才又交了實底道。
“你看看,這果然不能得罪醫者,這老傢伙竟然還有這麼重要的話沒說,如果剛剛就那麼走了,我們現在還是一頭霧水,真是個老賊!”葉啓山聽了老者的話,表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但是卻在心裡罵道。
“哎呀!多謝風老爺子提醒,葉某感激不盡,感激不盡!”心裡罵歸罵,葉啓山依舊擺出了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道。
“那裡,葉老闆客氣了,既然我們再也幫不上什麼忙了,那我等就先告辭了。”老者也不多留,和葉啓山打完招呼後就快步的離開了葉家的別墅。
“爺,風老爺子的話和楊鳴……”李來此刻聽出了門道,趕緊開口道。
“嗯,我知道,看來這求我們葉家還真是要求了!”葉啓山看着風老離開的背影,眼中閃爍着寒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