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起的威望在這些異能者中已經達到了相當的高度,孟起一發話,便有人不由分說,將虎蛋給拿下了。
虎蛋不明所以,但見孟起要綁他,奮力掙扎起來,“老子做什麼了?你要綁老子?”
孟起見虎蛋還不老實,用斷魂斧的斧柄一棍就打在了虎蛋的腿上,咔擦一聲,虎蛋的腿應聲而斷,他失去支撐倒在了地上。
“孟兄弟,你這是要做什麼?”
魯信臉色有些不好,虎蛋怎麼說也是他的人,孟起當着外人的人如此不給自己面子,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孟起轉頭看向了魯信,“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原因。”
說完,孟起看向了虎蛋,這個當日在恩怨臺上意氣風發的漢子此刻已經被孟起打斷了腿,頭上的冷汗像是不要錢一樣,唰唰唰往下流着。這虎蛋倒也是硬氣,見孟起看向自己,擰着脖子,滿眼兇光的瞪了回去。
魯信被孟起噎了一下,有些不滿的哼了一聲,隨即看向了虎蛋,“你小子怎麼招惹這個殺神了?”
虎蛋呸了一聲,恨恨道,“老子和他就沒有交集,到哪招惹他去?我是活的不耐煩了嗎?招惹他?”
冷不丁的,孟起用打斷虎蛋腿的斧柄抽了虎蛋臉一下,看着虎蛋漲得通紅的臉,孟起冷笑道,“和我沒有交集不代表沒有招惹到我,懂嗎?那次在恩怨臺上的事,還記得嗎?”
虎蛋一頭霧水,魯信一頭霧水,一旁一言不發的楊衡也是一頭霧水,連剛加入永恆的史密斯也是縮了縮脖子,他感到孟起身上散發着冷冷的氣場。
“恩怨臺?”
虎蛋吐了一口血水,裡面還和着兩個黃牙,他眉毛都擠在了一起,顯然不明白恩怨臺的事情和孟起有什麼關係。
“趙信現在是我的人。”
孟起不鹹不淡的解釋了一句。
虎蛋身子一震,隨即怒道,“恩怨臺的事情恩怨臺上解決,這是永恆的規矩!怎麼!你要破例嗎!”
虎蛋倒也不傻,這話說的相當尖銳,魯信他們也狐疑的看着孟起,不知道孟起到底是什麼意思。
孟起不搭理虎蛋,轉身看向了衆人,“恩怨臺的規矩我自然知道!但是,欺凌同伴家人,殺害同伴家人,這是什麼地方的規矩!虎蛋和趙信在恩怨臺的事情你們當中知道的人應該不少,趙信爲什麼明知不敵虎蛋還要和他打恩怨臺呢!嗯?你告訴我?”
虎蛋一滯,孟起說的這種事,可大可小,如果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做也就做了,可要是真有人抓着這個不放,下場就和當日的俄思圭一般!
趙信以前沒有什麼朋友,平時也獨來獨往,當日在恩怨臺上虎蛋將他打到瀕死之後,自然不會有人爲他出頭,就連魯信在面對一個得力和手下和一個平平無奇的異能者之時,都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此刻,孟起將這個問題又提出來單講,又是在俄圭叛亂事情剛落定之時,在場的所有人表情都不一而足。
魯信當日也在場,自然知道事情怎麼回事,但知道歸知道,現在那個異能者沒有死,還成爲了孟起的手下,那這件事就比較有趣了。
臉上有些尷尬之色,魯信腆着臉朝孟起說道,“孟兄弟,你看,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何況虎蛋他也知道錯了,是不是……”
孟起冷冷瞪了魯信一眼,“你包庇手下行兇的事情我們完了再說!永恆爲什麼現在裹步不前,爲什麼永恆的凝聚力越來越低!你們有想過嗎!人心!失了人心,別說永恆,就是一個國家,被顛覆也只是在頃刻之間而已!”
孟起說完,又看向了虎蛋,虎蛋臉上滿是不屑,嘲諷的看了孟起一眼。
“我這麼講,你不服?”
虎蛋呲了呲牙,表情像是剛拍完恐怖片一眼,很是猙獰,“老子不服!你們是高層,你們有特權,想怎麼講不就是你們一句話的事情?”
孟起聽了,盯着虎蛋的眼珠子看了半天,看了史密斯一眼,高聲說道,“只有人心在,永恆才能存在!從今天起,不論你是異能者,還是普通人;不論是你看門的,還是高層,只要敢做出無故欺凌同類,濫殺無辜的事情,統統給老子死!聽清楚,是所有人!包括我!”
孟起這話一出,相當是給所有人套上了一個無形的鎖鏈,束縛着他們的舉動,尤其是一些張揚跋扈慣了的異能者,臉色更是難看。如果只是異能者也就罷了,但是孟起的話,分明是將外圈那些豬狗一般的普通人也包括到了其中,這讓很有優越感的異能者都有些不舒服。
“我知道!你們不理解爲什麼要這樣,但是!你們有想過嗎?我們現在到底處在怎麼樣的環境之中?潮水般的喪屍!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怪物!還有更多挑戰我們認知的生物在出現。我們的對手是誰?是同胞嗎!是那些異族!你們忘記自己的親人怎麼慘死在它們手下、口中的了嗎!你們忘了面對那些異族時的無力了嗎!”
不論剛纔秉着什麼心思的人,現在聽到孟起提到如此沉重又現實的問題,都不禁有些默然,史密斯眼睛有些發亮的看着孟起,他似乎在孟起身上看到了希望。
“是!現在那些異族確實顧不上搭理我們,但是當它們的格局穩定之後,你們以爲它們會心善到給我們人類留下一片生存的空間嗎!你們甘願在異族的統治下像家禽一般被圈養嗎!現在內鬥,除了白白消耗我們人類的力量之外,還能有什麼?傾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還要我強調嗎!”
“就包括今天發生的事情,不論俄圭還是雷暴,你們以爲我願意用血腥手段鎮壓嗎!如果可以,我完全可以將叛亂的人全部處死!就包括史密斯,你們覺得要殺光他們,會有多困難?但是,我沒有!現在多死一個人,日後面對那些異族就少一分力量,你們懂嗎!”
孟起本來只是想解決虎蛋的事情,但是說着說着,他想到了竹老大口中的危機,想到了劉雨霏告訴他的那五個紀元。雖然孟起不是本土星球的人類,但是說到底他和這個星球的人類同根同源啊!他不想看到這個紀元落得和前五個一樣,他不想看着這個星球的人類死絕!
孟起很自私,他可以犧牲無數和自己無關的人來換取自己親友的無礙,但他也很無私,或許是生命傳承對他潛移默化的影響,或許是孟起漸漸的將自己當做了這個星球的一份子,他不願這個紀元的人類就此止步,他不想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一個個離他而去!
只有聯合,只有凝成一股力,已經式微的人類纔有可能在這天翻地覆的危機面前存活下去,但是現在呢?內鬥!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盤!這讓孟起寒心!
以前他沒有發言權,但是現在不同了!胡倩是他一方的,他已然成爲了永恆的領袖,不論她承不承認,這都是事實!既然如此,孟起就要全力改變現在的情況!他要倖存者聯合,他要集結一切能集結的力量!
而這一切,都要從剷除蛀蟲開始!
看着一個個陷入沉思的異能者,孟起長長嘆了口氣,平復了一下有些激動的心情,孟起決定再放出一個重磅炸彈,“你們知道嗎?我們已經瀕臨險境了!你們真的以爲喪屍和那些怪物們將我們忽略了嗎?你們可以打聽打聽,它們已經發展到了什麼地步!如果還像以前一樣,一旦它們大軍壓境,就是我們覆滅之時!我可以說句不好聽的,面對他們,我再不濟也有機會逃離,你們呢?你們有那個實力,有那個信心嗎!”
孟起盯着有些發呆的虎蛋,嘆道,“虎蛋,你還是不服嗎?你難道就沒有家人死在災難之中嗎?你覺得我說的這些都是危言聳聽嗎?”
虎蛋掙扎的看着孟起,眼中的神色變來變去,最後崩潰的低下了頭,“服!老子!任你處置!”
孟起點了點頭,又說道,“我講的這些,我知道你們都明白,你們都想過,但是你們不願意相信,你們在麻痹自己!活到現在,誰不是報着活一天算一天的想法。但是,你們不想爲自己的親人報仇嗎!你們難道想等死了以後被早早在底下等着你們的親人鄙夷嗎?奮起一戰,我們還有機會,不反抗,我們就是待宰的牲畜!”
“告訴我,你們選擇做一個勇士還是做一個懦夫!”
史密斯被孟起一番話激得情緒澎湃,見孟起發問,他帶頭振臂大喊道,“寧可戰死沙場,不當縮頭烏龜!人類必勝!勇士!勇士!勇士!”
“勇士!”
“勇士!”
衆人擡起了頭,眼中既有羞愧,也有戰意,亦有迷茫,但無一例外,在史密斯的帶頭下,所有人都被激起了久違的熱血,勇士之名,響徹天際!
虎蛋死了,死得毫無痛苦。
這是孟起必須要做的,也是虎蛋自己的選擇。沒有人可以在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後不受處罰,沒有人可以逃避自己的心。虎蛋的死,既算給了血夜一個交代,也算是給了孟起和永恆人一個告誡!
至此,這邊的事情落下了帷幕,衆人在安排下打掃戰場,收斂屍體。戰死的人類,不論生前屬於哪個營地,都被孟起吩咐妥善保存,然後帶回去擇時一齊下葬。
他們都是人類,只不過在生存的道路上走錯了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