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獵人也是獵物，佈局人身在局中。（大章求月票）
神識浸入物體，是何奧在武道進入C級的時候獲得的新的神識使用方法。
這能讓他能‘看’到一部分物體內部結構，並能用神識對其進行輕微的‘修改’。
只不過這種操作對於神識的消耗量極大，越是複雜的神秘度越高的東西，神識消耗的就越快。
這個紅色珠子裡的文字和線條密密麻麻，當何奧神識浸入的那一剎那，彷彿進入了一個巨大的空間迷宮。
此刻超憶記下來的整個圖案在他的腦海中浮現，讓他可以迅速繞過一條條線條進入到了珠子當中。
想要對這個珠子做出改動極其困難，首先要了解這個珠子法陣的作用，其次要能記下里面如同沙漠裡的沙礫一樣複雜的線路，還要擁有能夠修改線路的能力。
最重要的是，要能確定修改的線路能夠正常運行。
一切法陣的構造都需要龐大的神秘學知識。
不過何奧現在要做的不是構造一個法陣，而是把法陣裡的核心指向替換。
他不知道能否成功，畢竟這個世界上難有真正的十拿九穩的事情。
隨着神識遊走，何奧迅速找到了目標的圖案。
珠子內部的超凡力量在圖案中游走，在神識的感應下，散發着悠悠的‘光輝’。
何奧腦海中幻想了一個圖案，然後將其按照珠子內部的摺疊方式嵌入德尼斯文字，將整個圖案摺疊起來。
然後他按照自己的構思，利用神識迅速擦寫珠子裡面的圖案。
當他開始動第一條線路的時候，整個珠子振動了一下，一些細小的裂紋迅速開始從內向外蔓延。
這個法陣是一個統一協調的整體，任何修改都會造成裡面的能量暴走，最終摧毀整個法陣。
這些珠子內部的細小裂紋蔓延的極快，轉眼間就在珠子的核心處形成一朵由裂紋構築而成的蒲公英，並迅速長大。
這個時候一條條改也來不及了，但是何奧也早已預料到了這種可能。
他在珠子內部的那道神識瞬間分成無數小份，然後他開啓了超憶。
龐大到恐怖的精神力須臾間綻放開來，控制着這無數份神識開始同時修改珠子裡面的線路和文字。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終於在那朵裂紋‘蒲公英’蔓延到珠子內部三分之二的體積的時候，何奧將所有的構築好的紋路都刻畫了進去，並抹除了原本的圖案。
然而，在圖案構築好的那一刻，珠子的碎裂並沒有停止。
在神識的‘觀察’中，何奧剛剛刻畫上去的，‘新’的圖案，並沒有任何能量流過。
這是一個‘無效’的圖案。
何奧心頭一沉，
猜測出錯了？
無數思維在他的腦海中閃過。
他所替換的是法陣中指向的那一部分，在原來的法陣中，這些圖案指向一個描述的模糊混沌的像是一團粘稠的膠體的存在。
何奧將其的形象抹除，替換成自己本體的模糊形象。
但是失敗了。
根本上的猜測應該沒有錯，這個指向性的圖案確實是通過描述指向的存在的形態而表示指向，只要將某個人的形態刻畫進去，這個法陣最終就會指向那個人。
難道是位格不夠？
不對，降臨儀式才需要天使及以上的位格，這種特殊法陣應該不需要位格。
不然原來那個圖案也不會生效，何奧不相信對方已經到了A級、
那是哪裡出了問題？
無數思緒盤旋在他的腦海。
而那細密的裂紋已經接近珠子的表面，整顆珠子似乎即將炸裂成一朵巨大的蒲公英。
也就在這剎那，一道靈光閃過了何奧的腦海。
難道是形態不對？
人類形態並不具有神秘學的意義？
何奧回想起自己所見過的那些具有指向性的圖案，要麼是抽象的符號，要麼就是扭曲的怪物。
那些應該就是這些存在神秘學的形象，具有某種‘特殊性’。
他的思維短暫的卡頓了一下。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神秘學形象是什麼，想要知道這種形象，或許還要藉助某種外力，又或者達到某種境界。
而這些何奧現在都不具備。
珠子裡的裂紋在繼續蔓延，整個法陣的能量開始如同呼吸一樣閃爍了起來。
難道這個嘗試要失敗了？
雖然他還有其他的後手，但是如果這個珠子改造成功，他完成目標的把握將大大增加。
不，應該還有其他方法。
他的腦海中開始變化思路，神秘學形象未必是一種真的形象。
某種特殊的，或許具有了神秘學意義的符號也可以？
畢竟那些偉大存在，高高在上的神明，指向他們的圖案都是某種符號。
那麼，能代表自己，具有一定神秘學性質的符號是什麼？
何奧心思彙集，一個符號出現在了他的腦海。
他不知道這猜想是否正確，但是此刻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所有的神識都被調動起來，一瞬間將原本畫好的圖案擦除，刻上了那個簡單的，只有幾根線條的圖案，
K。
聯邦語裡面的字母K，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誰都在使用的符號，也並非是德尼斯文字那種具有神秘學意義的文字。
在這個符號落成的瞬間，最長的那根裂紋已經觸及了珠子的最表面。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何奧感覺自己耳畔似乎有炸裂的鼓點在激烈的響起，那是他咚咚作響的心跳聲。
珠子內部的裂紋在這一刻停止了下來。
無數的線路彙集在那個簡單的‘K’符號上，在最後的那一縷神識的窺探下，發出微微的‘流光’。
這個法陣再一次的被構築了起來。
何奧收起了珠子，握在手心，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這次修改法陣消耗了他一整道神識。
他感覺一道某種冥冥之中的聯繫在自己與這顆珠子之中產生。
他也沒有想到‘K’這個符號真的有效。
‘K’的神秘學意義應該來自於副本世界中他的名的傳播。
不過何奧心中還是有很多的疑惑的，
這個符號在他之前，就有無數人的使用過了，但是爲什麼這個符號形成的神秘學意義會指向他？
大範圍的傳播和討論，可以將非神秘的東西轉化爲神秘？
而且K的聲名只在副本世界傳播，即使形成某種聚集性的神秘學效應，但爲什麼會在主世界也有效？
何奧想起了寫着第一區文字的遺蹟，想起了主世界與副本世界幾乎一樣的超凡體系，想起了之前響在自己耳畔的瘋狂囈語。
或許，主世界與副本世界在某種意義上是互通的。
在心中思緒紛亂閃過的時候，何奧的主意識也回到了本體。
他殺死的那個C級的屍體還擋在他的身前。
這前前後後的，只過去了幾十秒的時間，甚至於連林遲遲和洛珞都只覺得他在沉思。
何奧控制着分身走到林遲遲和洛珞身邊，對着還在絞盡腦汁思考對策的兩人輕聲說道，“你們待會兒站在最後面，聽我的命令，我會打開車門，讓你們離開。”
“啊？”
林遲遲一愣，她看着何奧，下意識的說道，“郝毅哥哥你不和我們一起嗎？”
“有緣自會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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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奧搖頭笑笑，示意她們站在靠近車門的角落、
——
與此同時，他在車外的本體也看向了天空。
幾道人影從天空中落下。
動靜最大的正是金髮的斯洛恩，他手上拿着那把鮮紅的剔骨刀，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瘋狂暴戾，“老柳，伱不是很厲害嗎？怎麼跑了？還被我們逼回來了？”
“斯洛恩，你已經被你手裡的刀影響了，小心徹底變成瘋狂的怪物。”
臉色泛白的柳正雲看了他一眼，擋住若德爾的法杖，冷哼一聲。
“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
斯洛恩也學着冷哼一聲，身形如同電光一樣衝來，“若德爾，讓我來結果了他。”
若德爾看了一眼自己這個隊友一眼，讓出一個身位。
斯洛恩這傢伙戰鬥不認真，就喜歡說一些自以爲很招風的話，嘴炮又打不過柳正雲還偏要打嘴炮。
每次這傢伙在一旁打嘴炮的時候，若德爾都在承受着柳正雲的全部輸出，他身上整潔的白袍已經破破爛爛，佈滿肌肉的蒼老身軀上也泛起了密密麻麻的血污。
如果不是他戰鬥力強，耐力高，在斯洛恩放嘴炮的時候，他們已經被柳正雲翻盤了。
斯洛恩不知道自己隊友的想法，他手握着剔骨刀，帶着瘋狂的獰笑不要命一般的攻向柳正雲。
原本佔有略微優勢的柳正雲迅速被壓制，剔骨刀甚至幾次險些刺中他的要害。
站在不遠處，靠在車頭上的何奧注視着這場戰鬥。
三人的速度極快，令人眼花繚亂，目光根本追不上對方的動作。
而擁有超憶的何奧則可以將他們戰鬥完全記憶下來，然後在腦海中回放分析。
他發現每次若德爾和斯洛恩處於優勢的時候，攻擊打在柳正雲身上卻沒有打出實際應該有的效果。
感覺就好像在那極短的時間裡，他們變弱了而柳正雲變強了。
這就是柳正雲的能力嗎？損多補少？
不過柳正雲很顯然被逼入了絕境，兩個B級加一件殺戮性質的B級超凡物品，已經超出了他能力能夠操控的極限。
他原本想要把斯洛恩兩人引開，卻沒有想到被硬生生的逼了回來。
事件的發展很顯然超過了研究院的預料，在何奧瞭解到的資料裡，提亞帝國從沒有公佈過這件B級的剔骨刀。
從柳正雲的反應來看，研究院的高層也沒有得到這把刀的資料。
這意味着這是對方一直隱藏的‘秘密武器’，就等着今天‘出其不意’。
對方這次的目的並不在維洛拉號身上，而是藉着維洛拉號做誘餌，引出研究院的B級。
他們的計劃大概率是，如果來的是一位，就圍殺，如果來的是兩位，就逼退，爭取搶到維洛拉號。
大概率不會來三位，因爲理論上研究院也需要有人守家。
而且威斯蘭卡，畢竟在研究院的勢力範圍之內，研究院即使起戒心，也不會起太高。
這是一次‘奇襲’，世界樹和月光兩個組織準備已久，處心積慮的針對研究院的‘奇襲’。
最壞的情況就是柳正雲被圍殺，次一點的情況就是柳正雲重傷逃出，但是他們這些海外部門的C級是跑不掉的。
之所以這些外圍的C級大部分都專心控制維洛拉號，並沒有花大心思阻攔楊德幾人突圍。
或許就是因爲他們已經得到了某些命令，最後會有B級直接出手對付楊德等人。
到時候柳正雲死亡或者重傷，研究院海外部門高層全滅，必然會打擊研究院的擴張趨勢，讓研究院短時間蜷縮起來。
並且研究院，世界樹和月光三個勢力也會平衡起來，不會像現在這樣，研究院強過另外兩個組織。
這或許就是世界樹和月光聯合起來的原因，聯弱抗強。
不過何奧的出現似乎改變了這個局勢，他殺死了三名C級。
但是即使如此，剩下的人也沒有瘋狂的來圍攻他或者逃跑，而是繼續控制者維洛拉號。
因爲他們知道結局不會變，再強的C級面對B級都是無能爲力的。
反而是那三個圍攻何奧，想要奪一個‘殺死天才’的功勞的C級平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在這裡的每一個人，即是佈局的獵手，也是身在局中的獵物。
“何奧，你現在立刻往南突圍，南邊是原始森林，我們會掩護你，”
楊德也看出了情況的的不對，他迅速在公共頻道對着何奧說道，“你還年輕，這次帶你出來是我的問題，不要陪着我們這些老東西一起，以後有機會爲我們報仇。”
此刻柳正雲已經被若德爾和斯洛恩圍死，似乎陷入了絕境。
······
氣氛突然就煽情起來了。
“我們會活下去的。”
何奧本體伸出手去，關閉了耳麥。
——
在車內的分身捏住了手心的綻放出無數裂紋的紅色珠子。
當他將珠子裡的法陣修改成功的時候，局勢就已經完全陷入了他的掌控。
他看着站在門口的林遲遲和洛珞，輕聲道，“閉上眼睛。”
林遲遲配合的立刻閉上了眼睛，洛珞猶豫了一下，也閉上了眼睛。
何奧伸手放在牆上的線路上。
第九玩家的任務是什麼？
殺光所有人。
這個儀式法陣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它用複雜的遊戲儀式提煉出強烈的殺戮情緒代替了法陣的主持人。
而這種極端的情緒是最容易失控的，所以它時不時要引入一個強大第九玩家，清除掉所有玩家，對已經形成的情緒進行抑制，然後重新挑選一批新人，開啓下一場遊戲。
現在，這個儀式走到了引入第九玩家的這一步，意味着原本的殺戮情緒已經有失控的跡象了。
何奧的手觸摸着鮮紅的線路，他開啓了超憶，龐大的精神力在瞬間蔓延出去，進入這個法陣，進入這個這些殺戮的意識體中。
無盡的扭曲不甘的嘶吼迴盪在他的耳畔，一個個恐怖而虛化的魂靈從法陣中涌出。
“殺！”
“死！”
“都得死！”
它們在何奧耳畔吶喊着，嘶吼着，包含着對一切活着的生命的惡意。
何奧靜下心來，沉浸入這恐怖的情緒中，在這一刻，他短暫的擁有了影響這個法陣的能力。
他將龐大的殺意彙集在一起。
這些衝動的意識一瞬間做出了一個決定，
‘殺！’
啓動儀式，殺掉所有人！
這個儀式，在能量還遠遠不夠，還遠遠不應該啓動的時間。
被啓動了。
血紅色的紋理一條條的亮起，構築成複雜詭秘的法陣。
在維洛拉號的最頂端，璀璨的鮮紅的光輝勾勒出巨大的陰影。
浩瀚恐怖的囈語一瞬間迴盪在所有人的耳畔。
何奧本體握住了奇蹟魔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