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天空不屬於人類。（大章求月票）
[天賦序列115：夜行者]
[主材料：陰影蠶十隻，夜蝴蝶一隻]
[輔助材料：魔魘花的花蕊10克，子夜採集的山泉水500毫升，黎明花一朵]
[調配方法：在子夜十二點將活體的陰影蠶直接放入瑪瑙研鉢中研磨十分鐘，直到其完全被研磨粉碎，過濾掉研磨而出的汁液，將殘餘的固體放入有蒸屜的蒸鍋中，加入一隻完整的曬乾的夜蝴蝶，混合蒸一個小時，之後去除蒸屜和固體，將之前研磨而出的陰影蠶汁液倒入鍋中，轉小火收汁三十分鐘，直到剩餘的溶液呈現晶瑩的翠綠色。]
[晉升儀式：在不被發覺的狀態下，瞞過至少一個C級生命，並對其造成一定傷害。]
這個秘藥配方是用德尼斯文字寫就的，在何奧將整個配方看完之後，上面的文字也自然的消失，整張紙化作了細微的塵埃。
何奧看着從自己手中滑落的紙屑，輕輕擡頭看向老族長，“這些文字是？”
“這是一種名叫德尼斯文字的神秘學意義文字，我們也不知道他誕生於何方，具體怎麼書寫，這張配方來自於我們謄抄的族中的秘藥配方原件。”
老族長沙啞的說道。
“這種閱後即焚的效果是怎麼做到的？”
何奧有些好奇的問道。
既然原件能夠被謄抄，那麼原件肯定就不是一次性閱後即焚的物品，所以安達維家族多半掌握了能讓這種秘藥配方閱後即焚的能力。
不過他也沒有想老族長一定會給他答案，神秘學的知識都是有價值的，但是問一問總是不虧的。
“這個···”
老族長沉吟片刻，然後擡起手來，打開平板電腦上的繪圖應用。
他先畫了一個圓圈，然後用以圓點爲中心畫了一個十字，貫穿了整個圓圈，然後他把十字上、左、下三個點連了起來，畫了一個圓弧，
“如果你的文稿全部都用德尼斯文字文字寫就，那你就在文稿的最開頭寫下這個符號，然後把文稿的第一個字寫在這個符號上面。”
然後他又畫了一個以凹面朝向左上方的月牙，連接月牙的兩個尖端劃了一條線段，然後在這個線段的中心，劃了一條垂直於線段、貫穿整個月牙的線，這兩條線又構成了一個十字。
“同樣的道理，你在寫下最後一個字之前，先畫下這個符號，然後在這個符號上寫下最後一個字，那這篇文稿就會變成一篇閱後即焚的文稿，它會在下一個人觀看後自毀。
“在文稿完成後，這兩個符號都會變得難以辨認，人們會自動無視它們的存在。
“需要注意的是，書寫符號和文字的順序不能反，如果伱先寫文字，再把符號寫在文字上，那麼這個符號就不會有閱後即焚的效果。”
這樣的話，就不能通過後期添加兩個符號將已經完成的德尼斯文字寫成的稿件直接毀掉了。
挺有意思的設計。
何奧記下了那兩個符號，“這種符號有某種專業的名字嗎？”
“在我們先祖的傳說中，這兩個符號被稱爲林德符號，我們並不知道它們名字的來源。”
老族長收回了平板電腦，緩緩說道。
他操控着輪椅回到了門扉前，按下按鈕，將所有的壁畫再次掩藏起來。
何奧注視着那些再次被擋起來的壁畫。
這些壁畫雖然很簡陋，但是它涉及到了一些真實發生過的歷史，並且涉及到了可能至少一位天使。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壁畫本身就是比較高位的知識。
瞭解的高位知識越多，所引發與高位存在的聯繫也就越深。
不過何奧倒是不怕這些，他很樂於結交新朋友。
在老族長掩蓋壁畫的時候，他直接走向了門扉的位置。
“不休養一會兒？”
老族長疑惑的看着他，“這些生命力量對你的傷勢恢復應該會很有效。”
“現在的效果已經不強了。”
何奧搖搖頭。
他回頭看了一眼屋子中心的不老泉。
這支不老泉是安達維家族在採石人死後從原本的遺址帶回來的，也就是說，它在這裡散發的生命力量已經散發了900年，即使如此，它似乎也沒有絲毫即將枯竭的模樣。
當然，能保存這麼久，可能也和安達維家族鑄造的這個存放裝置有關。
“出門的時候，小心。”
老族長打開了門扉，操控着輪椅進入到前方的通道中。
何奧收攏心神，向前邁出一步。
就在這瞬間，他感覺自己心臟驟然收縮，整個人出現了短暫的僵直。
越過門扉之後，生命力量變得極其稀薄，確切來說，是幾乎沒有。
那些一直‘浸泡’着他身體的溫暖氣息在一瞬間褪去。
這就相當於他在南北極，從一個溫暖的屋子裡猛地開門進入了外面的冰天雪地中。
他的身體出現了強烈的戒斷反應，他的大腦瘋狂的催促他回去，再去享受那溫暖的生命力量。
然而何奧不爲所動，繼續向前，完全越過了門扉，進入了通道中。
老族長稍帶驚訝的看了一眼何奧，隨後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伸手按下按鈕關閉了金屬門扉。
“怎麼了？”
何奧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你是我見過最適合當族長的人，”老族長笑了一聲，“如果再往前五十年，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把你招進族中。”
“你們還能讓外人當族長？”
何奧啞然失笑。
“安達維家族能延續這麼多年，就是因爲我們願意吸納和投資優秀的人才。”
老族長輕聲笑道，此刻他們已經走出了通道，老族長伸手推開通道盡頭的石門。
隨着石門開啓，熟悉的景象出現在何奧的視野中，這裡正是何奧曾經來過的老族長的木屋。
老族長繼續往前，推開了小木屋的舊門，一望無垠的碧藍天空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可惜現在這個家族太小了，留不下你這樣的雄鷹。”
何奧知道安達維家族肯定有過不止一段輝煌的歲月，他們傳承了九個世紀，有着不老泉延續生命，掌握了無數的隱秘知識，族中未必就沒有出過B級的英雄人物。
而現在整個家族人丁稀少，被一個C級打到門前，還需要外人來幫忙解決。
從卡賈死後老族長如釋重負的神色來看，他即使有解決卡賈的辦法，也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現在整個安達維家族就和這個蒼老的族長一樣，暮色沉沉。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家族新誕生的孩子也越來越少，能夠順利晉升的超凡者也越來越少，過往的強者一個個的死去，”
老族長注視着門外嬉戲的兒童，“所以我現在已經很少和孩子們提到那些隱秘的知識了，我們知道的太多，有時候無知而長久的活着，也是一種幸福。”
何奧看着那些圍成一圈玩種地遊戲的孩子們。
愛妮也混在其中，玩的很開心。
他從衣服裡摸出來還沒有抽完的半包煙，甩出來一根，遞給老族長。
“年紀大了，抽不得了。”
老族長緩緩搖頭。
何奧把煙放在嘴邊，抿住把煙從煙盒裡一點點的拉了出來。
老族長擡起了手，遞來一個打火機，點着了火。
荒野上很流行這種灌注了液體燃料的打火機，純機械結構，不容易壞，而且取火方便。
何奧微微躬身，用手擋住吹來的微風，讓菸捲順着跳動的火苗躍起明亮的火星。
他直起身，看向遠處的女兒。
荒野的風吹過煙霧，撩起他的衣襬。
——
距離何奧醒過來，又過去了一天。
默克家族在停戰後就宣佈了投降，他們很清楚沒有卡賈的他們是無法戰勝安達維家族的。
事實上，這也是卡賈留下的遺命之一，一旦他死了，就讓默克家族立刻投降，減少傷亡。
卡賈身上的四支天賦序列都已經被安達維家族提取了出來。
分別是，‘天賦序列1：農夫’，‘天賦序列10：驗地人’，‘天賦序列37：種子培育者’，‘天賦序列65：雨師’。
這些天賦序列都不是什麼偏向戰鬥的天賦，反而更像是一個點各種技能的農民。
當然，用得好還是很厲害的。
比如卡賈的暴雨場地加成極大的削弱了敵人，增強了己方。
這四支天賦序列的秘藥都是白色，老族長也遵守約定把這四支秘藥都給了何奧。
不過何奧沒有直接決定怎麼處理這些秘藥，只是把它們都收了起來。
卡賈的屍體被何奧還給了默克家族，那個小男孩也跟着他的大祭司的屍體回到了家族裡。
卡賈在世的時候，默克家族在附近得罪了太多人，他們把大部分武器裝備都賠償給了安達維家族，然後舉族向南遷徙離開了。
小男孩臨走前特地來找過何奧，詢問了晨曦市的相關信息。
不過默克家族的武器數量，讓何奧都有些震驚。
因爲默克家族和城裡面的特殊關係，他們有機會通過財團的渠道拿到大量的武器，而卡賈又似乎是一個頗有危機感的人，很喜歡買武器。
最終的結果就是默克家族的武器和車輛多到根本轉移不過來，只能讓安達維家族的人去默克家族的營寨接收。
默克家族投降後，安達維家族重新成爲了這片區域的荒野流浪者領袖，老族長召集了附近所有家族的族長以及荒野流浪者營地的首領，和他們討論幽靈菇的問題。
是戰，還是跑。
許多荒野流浪者家族都不願意離開生活已久的家園。
期間何奧也向他們詳細解釋了晨曦市的《荒野流浪者移民法案》，但是大部分荒野流浪者都對城裡人懷有敵意，所以他們對這個法案持懷疑態度，也不願去冒險。
在介紹中，何奧赫然發現這附近有幾個家族也曾經有族人被凱爾的血汗工廠抓走過，那些族人自然再也沒有回來。
這些家族對於晨曦市，對於堡壘城市裡的人敵意最深。
何奧也沒想過自己虎軀一震，這些荒野流浪者納頭便拜，他說的話就都信了。
權威和聲望從來都是自己打出來的，只有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他說的話語，纔能有人聽進去。
他雖然殺死了卡賈，但是這隻能使這些人畏懼，還不足以讓他們尊敬。
會議討論了幾個小時，最終得到的結果是，大部分荒野流浪者都想留在這裡，支持對幽靈菇作戰。
但是他們並不願意出太多人和力，甚至能不出就不出，只想坐等結果。
老族長很顯然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他把默克家族的一部分武器裝備直接拿來做了分配，讓各個荒野流浪者家族營地分別繞着幽靈菇的最外圍圈清理周圍的小型異獸。
安達維家族的人守在幽靈菇邊緣，做二重清理。
分出去的武器裝備自然不可能再要回來，這樣各個家族都能拿到一些利益，出力越多，嚐到的甜頭越多。
這相當於是安達維家族讓渡出了一部分自己的利益。
一時間這些原來互相推諉，只想躲在後面的老荒野流浪者們瞬間激動了起來，有兩個家族的族長甚至爲了一片區域的負責權打了起來。
“如果我們遇見了C級異獸怎麼辦，”一個小家族的族長舉起手來，“我們沒有抵擋C級異獸的能力。”
在他提出問題的瞬間，整個場面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偌大的會議廳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個答案，這個答案將決定他們會不會繼續參與這次‘戰鬥’。
“直接放進來。”
一個聲音從角落響起。
衆人轉過頭去，那裡坐着的是自從開場介紹了一下《荒野流浪者移民法案》之後就坐在角落裡，再也沒有說過話的何奧。
——
何奧到達荒野的第四天夜裡
羣星璀璨，花費了一天多的功夫，在被幽靈菇吞噬的荒野流浪者營地周圍，荒野流浪者們完成了包圍。
熙熙攘攘的人羣正在排布最後的陣型，這裡是最外圍的包圍圈，來的人都是附近的家族或者部落的人，他們距離近，來的也快。
他們開着原本默克家族的越野車，興奮的叫嚷着。
以前這些荒野流浪者走這些路都戰戰兢兢，現在他們人多了，就輪到周圍的異獸戰戰兢兢了。
何奧站在不遠處的山頂上，拿着一個望遠鏡看着夜幕下的幽靈菇聚集區域。
“老爸，我們不能用遠程投放那種會砰的一下爆燃的燃燒彈嗎，應該有那種東西吧？”
愛妮站在何奧身旁，“我在電視上看到都有的，那些超級英雄駕馭着飛機砰砰砰的把大片的異獸羣燒死，咱們也可以叫個飛機或者拿個大炮把燃燒彈投過去，就不用你去的那麼危險的地方了···”
“燃燒彈當然有啊。”
何奧轉過身，走到了身後不遠處停的小貨車旁邊，掀開了小貨車上蓋的防水布，露出了一排排三十多釐米長漆黑的炮彈，“這些炮彈可以輕易點燃整片山谷。”
“那爲什麼我們不直接把這些炮彈···”
愛妮有些茫然。
何奧轉過身揮揮手示意她跟着自己。
兩人迅速走到了一處山坳。
“看着。”
何奧指了指頭上晴空萬里，星辰閃耀的夜空，從腰間取下一個手雷，直接扔向了天空。
然後他頭也不回的抱住女兒滾進了一旁的灌木叢中。
何奧的力使得很大，超凡者的投擲物速度異常的恐怖。
愛妮只看到那手雷一瞬間變成了一個小點，不知道去了哪裡。
緊接着，原本明亮的天空一瞬間被一團‘烏雲’遮蓋，這烏雲似乎彙集在手雷飛出去的方向。
然後剎那間被炸出一個缺口，這似乎是到時間手雷爆炸了。
哇——
尖銳的鳥鳴一瞬間迴盪在整個天空。
只在剎那之間，更多的‘烏雲’彙集了過來，龐大的烏雲開始迅速下壓，幾分鐘時間就出現在了視野之內。
經過這幾天的修行武道，愛妮的身體素質已經有些提升，何奧把望遠鏡遞到了女兒眼前。
這時候愛妮才透過望遠鏡看清那些‘烏雲’的模樣，那是一隻只看起來有她她半邊身子大小的漆黑大鳥，這些大鳥聚集在一起，在手雷飛出的地方盤旋，將原本星空完全遮蓋，只剩下一片黑暗。
這些鳥都有漆黑的羽毛，尖銳的喙，紅色的眼睛裡充滿了暴虐和瘋狂。
何奧輕輕捂住女兒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動，也不要說話。
愛妮屏住呼吸，在灌木叢的遮掩下，驚恐的看着這些鳥兒，她總感覺這些鳥會突然飛下來，啄穿她的心臟。
過了許久，這些鳥兒才緩緩消散。
“這些鳥叫做夜烏鴉，它們視力並不好，但是他們對於熱量以及會動的物體比較敏感，他們生活在高空中，以其他鳥類以及飛行生物爲食，有時候也會下到低空捕獵，無論是飛機還是遠程大炮的炮彈都會被它們當做獵物襲擊。
“這些鳥會越打越多，彷彿無窮無盡，直到完全耗死它們的獵物，即使是C級都很難在它們的圍攻下逃離，”
等到鳥兒完全散去，何奧才放開了捂住女兒嘴巴的手，“到了一定高度的荒野的天空上，到處都存在着這種恐怖的異獸，它們纔是天空的統治者，所以即使是聯邦的機甲大多也只是低空飛行，而在低空上，就會碰到地面上的強大異獸。”
“那那些飛艇和飛機···”
愛妮喃喃道。
“飛艇和飛機都有固定的安全航線，它們能在安全的城內升到一個比較安全的高度，在安全航線內，這種高度一般不會遭遇大量異獸，除此之外，飛艇和飛機上還帶着大量的驅趕、對抗異獸的裝備。”
何奧緩聲解釋道。
不過是實際上只要里門市的城防軍想，他們依舊可以派戰鬥機以送命的形式往這片荒野中飛行。
但是那樣做代價太大，會損耗大量的飛行器。
除非幽靈菇真的威脅到了城市，不然城防軍不會這樣做的。
不過幽靈菇的誘惑，未必不會對高空的飛行員有效。
何奧注視着幽靈菇上空一無所有的純淨天空，連夜烏鴉都不會飛過那裡。
荒野的天空不屬於人類。
五千字大章，下一章結束荒野劇情，回城，應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