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一天就這麼過去,時間雖短,但卻發生了關乎無數人和幾個國家命運的事情。
鄧長春故去,鄧家這一脈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將來何去何從得認真把握,雖不至於樹倒猢猻散,可有些東西該放手就得放手,之前如何都會隨着時間淡去,人心最經不起推敲。
鍾溪山和古嘯滄的死,連累了大江王朝和金狼王朝接下來的格局,這兩個國家沒有了神話境坐鎮,必將受人覬覦,同時這兩個國家內部也必定會生事端!
尤其是異域聖主分身的相繼將來,人族揹負的詛咒迎來了第二階段,世間無數人的命運將走向未知處。
一樁樁一件件,無論往小了說還是往大了說,都將不會平靜。
天色漸暗,雲景看向鄧家家族拱手行禮到:“鄧先生,時候不早,晚輩就暫且離去了,過兩天再來給鄧老送行”
鄧長春這些年來對雲景多有照顧,可雙方沒有師徒名分,亦無血緣關係,用忘年交來形容更爲貼切,所以守孝這種事情就輪不到雲景了,自有鄧家後人,所以提出暫時離開,過幾天再來祭拜。
關於夫子這種人物的葬禮流程雲景瞭解過,每一個神話境的夫子都能活幾百歲,後輩衆多,是以最開始都是分散後輩前來弔孝,接着是朝廷的文武百官,會從四面八方趕來祭拜送行,這種事情任何一個官員都不敢含胡,稍不注意就將成爲別人攻訐的把柄,對夫子不敬那可是大麻煩,其後則是各方學子前來祭拜,最後會允許民間自發前來祭拜的人上香……
不管是夫子後人,還是文武百官,亦或者是各方學子,更別說民間了,人數太多,是以葬禮會持續很長一段世間,不會少於一個月。
夫子之位天下共尊,某種程度上任何人都受到過夫子恩惠,豈能沒有點表示?
因爲輪不到雲景守孝,如今雖然地位超然,但無官身,是以最適合的便是和第三批次各方學子一同前來弔孝了。
雲景雖然是後輩,但鄧家家主卻不敢絲毫輕慢,趕緊回禮道:“雲公子若不嫌棄,不若就在家裡住下?我這就叫人去幫你準備地方”
年邁的他在雲景面前連老夫都不敢自稱,可見神話境的分量,年齡已經不重要了。
雲景道:“不用麻煩鄧先生了,晚輩在京城尚有落腳之處,去來也方便”
“這樣的話,那雲公子便隨意就好,若是招待不週還望多多包含”,鄧家主不再堅持。
點點頭,雲景說:“等下晚輩再去給鄧老上柱香便離去了,鄧先生節哀”
與此同時,李秋也適時提出告辭,他如今是有官職在身的,後續會隨文武百官那批次人來送鄧夫子一程。
鄧長春與世長辭的第一天,有資格的人自然是要第一時間趕來,可後續就得按葬禮流程來了,尤其是鄧夫子這樣的身份,流程馬虎不得,算是潛規則吧,什麼身份什麼時候來都有講究。
和鄧家家主告別後,雲景師徒倆又像黃昌陽行禮作別,他倒沒有挽留,直道有時間多聚聚。
活到黃昌陽這樣的年紀,幾乎沒有幾個說得上話的人了,而今鄧長春也故去,越發孤獨。
辭別黃昌陽他們,雲景師徒倆再度來到了鄧長春的靈堂,有鄧家的人遞來三支燃香,看着棺材中安睡的鄧長春,雲景依舊心頭髮酸,這個一輩子都在爲國爲民的老人就這樣走了,永遠的走了。
恭恭敬敬的磕頭上香,雲景師徒倆懷揣複雜的心情離開了鄧家。
走在大街上,雲景收拾心情,對前面半步的李秋道:“師父等下準備去哪兒?”
“一大堆事情呢,初到京城,暫時住在驛館,因職位還未落實下來,各種手續流程要走,有得忙了,不過因景兒之故,這些事情都只是走個流程而已,然如今鄧老突然故去,各方面注意力都放在這邊,恐怕得有很長時間才能具體落實下來”,李秋語氣有些感概道。
縱使早已經明白了雲景的情況,可他依舊難以平靜,神話境啊,舉國數十億人,百年都不一定能出一個,而自己看着長大的徒弟,卻用短短十多年時間就走到了這一步,曾經做夢都不敢做這樣的夢。
雲景道:“師父,驛館條件有限,不若去徒兒那裡吧,徒兒在京城有一座院子,吃住條件都不是驛館能比的,就當讓徒兒儘儘孝”
不過李秋卻是拒絕了,他說:“爲師明白景兒的心意,但不合適的,爲師尚在調任期間,住驛館才合規矩,雖然因爲你也懂得的原因即使不住驛館也不會有人說什麼,但難免給人狂妄自大的印象,而且啊,其實驛館的條件並沒有景兒想象的那麼差,畢竟到了爲師這樣的品階不是,到哪兒接待還能差了去,所以景兒無需費心”
禮字可謂融入了李秋的骨髓靈魂,他一直都很注重這方面,輕易不落人口實。
話說回來,生在這人世間,哪怕神話境很多時候都會受到禮這個字束縛,除非是那種冷漠無情爲所欲爲的邪惡之輩。
師父都這樣說了,雲景也不再說什麼,道:“那徒兒送送師父吧”
“嗯,難得有時間,陪爲師說說話,雖說景而如今踏足神話境,可爲師還是要問,近來學業可有落下?”
“未曾忘記師父囑咐,筆墨文章一日不落……”
師徒倆漫步在大街上漸行漸遠,拉些家常,一如曾經在牛角鎮那段平靜歲月,縱使時間在變,幻境在變,人也在變,可師徒之間卻從未變過。
本是新芽吐露的春,世間萬物復甦,可整個大離處處掛起了白幡,悲傷的氣氛蔓延在每一個角落,壓抑的氣氛充斥空氣。
當下就連煙花柳巷都關門歇業了,沒有人幾個人敢在這個時候還歡歌笑語飲酒作樂。
一路把李秋送到驛館雲景才暫別師父離去,已是萬家燈火。
自始至終對於長公主的事情雲景隻字未提,接下來如何李秋自然會處理妥當,就不勞雲景這個當徒弟的操心了。
穿城過巷,不久後雲景來到了當初武輕眉留給他的那處龐大院落。
門口有護衛值守,看到雲景的第一世間便行禮道:“少爺回來啦”
有眼尖的已經飛速跑去通知內院了。
點點頭,雲景說:“嗯,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一切可好?”
“少爺放心,一切都好”
“那就好……”
踏進院落,青梅青月第一時間迎了上來向雲景行禮問好。
作爲武輕眉送給雲景的貼身侍女,卻在跟着雲景來到大離之後見雲景的機會都屈指可數,但她們卻不敢有絲毫怨言,做好自己分內之事纔是最重要的。
“少爺,沐浴溫塘馬上準備好,等下解解乏,不知晚膳少爺有什麼特別吩咐嗎?還是奴婢幫忙安排?”青梅行禮道。
雲景走向後院,道:“晚膳就做素餐吧,無需任何葷腥,亦不需要飲酒,接下來我會在這裡住一段時間,都這樣安排,其他的照舊,這只是我自己,你們不用學我”
到底一位對自己關愛有佳的長輩辭世了,雲景用自己的方式聊表心意,準備吃素一段時間,但這是他自己的事情,不會強加給別人。
“奴婢明白了”,青梅點頭道,認真記住雲景的安排。
邊上青月說:“少爺,近來我們操持的生意頗有起色,涉及很多方面,不知可要具體過目?”
當初雲景將她們安置在這裡,雲景又經常不再,閒來無事的她們操持了一些產業,如今還真被她們做起來了,似乎還不錯的樣子。
雲景興致缺缺道:“我就不過問了,你們與小宋接洽吧”
“奴婢明白”,青月點頭道,不再多言。
倒不是如今雲景不在乎這點‘毛毛雨’,了實在是當下沒有心情過問這些瑣事,本想飲酒解千愁,但剋制沒有那樣做。
年輕人哪兒來那麼多愁啊,不過是因爲長輩離世而心頭酸澀罷了。
沐浴洗漱,重新換上一套麻衣爲鄧老戴孝,吃着素餐的時候,雲景對侯在一邊的青梅青月道:“你們安排一下,在門口掛上白燈籠,再豎起白幡,爲鄧老守孝,院子裡豔麗的裝飾都收起來,具體什麼時候結束我再行吩咐”
“奴婢這就去辦”,青梅點點頭轉身迅速離去。
關於鄧長春的故去,一天下來她們也有耳聞,但云景這個主人不再,沒敢自作主張,如今雲景吩咐下來自然立即照辦。
然後雲景又對留下的青月說:“通知下去,近來沒事兒讓院子禮的人儘量減少外出,飲酒作樂之類的舉動也收斂點,當下情況,若太招搖到底有些不好”
“奴婢會安排下去的”,青月認真道。
雲景不再說什麼,這裡的大小事情都是她們接手了,吩咐一聲即可,飯後雲景就去休息了,其他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致。
接下來的一連幾天雲景幾乎都安靜的待在院子裡看書做學問,主要精力還是放在總結自身所學上面,不過也在一心多用的琢磨武學手段,各方面都在齊頭並進。
偶爾他會出門去和師父待一段時間,說些瑣事,時間過得很快。
關於古嘯滄鍾溪山死後朝廷上的動作雲景沒有過問,不過他卻是知道,古嘯滄和鍾溪山的屍首大離朝廷已經用最快的速度給那兩個國家送過去了。
不用想都知道,大江王朝和金狼王朝在接到鍾溪山古嘯滄屍首後是多麼的驚恐,反正哪怕雲景沒有刻意去關注這些事情,也從下人的閒聊中得知,那兩個國家駐大離的使臣每天都在和大離朝廷接洽,無外乎是失去了靠山後想盡一切辦法穩住大離,不惜割地賠款上貢,沒有了神話境坐鎮,那兩個國家將如同無根浮萍……
在那天之後的第二天,桑羅王朝的洪崖便南下來了大離,不似古嘯滄他們那樣不告而來,是通過正規流程到來的,專門前來送鄧長春一程。
過後洪崖和雲景單獨待了一段時間,然後心事重重的離去。
他感慨鄧長春故去的同時,倒是對雲景聯手黃昌陽做掉古嘯滄他們並不吃驚,須知當初雲景斬殺唐老他是親眼目睹的。
之所以心事重重,是因爲雲景告訴了他詛咒進入了第二階段,接下來恐怕要迎接的是比旱情更可怕的災難,因此洪崖哪兒還有心情逗留,第一時間趕回去早做準備。
雲景不問世事,可實際上這段時間背地裡則是風起雲涌,大江金狼王朝因爲古嘯滄鍾溪山的死將姿態放得極低穩住大離桑羅就不提了,大離內部本身也不平靜。
鄧家不是笨蛋,鄧老故去後,雖說還在葬禮其間,卻也是失去的急流勇退,把控重要部門的鄧家之人以丁憂名義放權辭官,那些受鄧家恩惠的黑白兩道都低調了起來。
鄧家這樣無疑是最正確的做法,有鄧長春的餘恩在,只要不作死,傳承千年還是很簡單的,若後輩再有人成就神話境,再現往日輝煌也是等閒。
此外關於雲景的崛起也是一個避不開的問題,牽扯太大了,無數人慾要拜訪雲景,但都被他閉門謝客了,朝堂派系,他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想法。
爲了讓人安心,讓人不至於忐忑不安,朝廷對自家師父的安排雲景倒是樂見其成。
近來和師父閒聊中,李秋提及,他將任職六部之一,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不過具體落實下來還需鄧老葬禮過後。
這樣的結果不管是雲景還是朝廷方面都是樂意看到的,有李秋在朝爲官,雲景就有了牽掛,這是一個態度問題,朝廷就不擔心和雲景因爲一點小事兒就反目成仇。
而對雲景來說,有師父在朝廷,自己的影響力也有了,也不用爲了去打消一些人的憂慮而接受某些人的投靠拉派系,自己也樂得清閒。
總之雙贏,都能安心下來。
從小陪伴雲景的學籍也被大離天子派人來請去文廟,同時送來了一模一樣的另一份學籍。
當從小陪伴他的學籍送入學宮後,一直帶在身上的天子劍反饋給了雲景一股明顯的喜悅信息,它和雲景有着難以言述的聯繫,雲景學籍入文廟相當於他本人受大離舉國供奉,如此一來,天子劍也能借助國運民心成長。
這種成長不是掠奪,而是天子劍的某些特性在國運民心的洗禮滋養下的神奇變化。
如此一來,雲景最直觀的感受就是,天子劍那能斬斷神話境和天地聯繫的能力在快速恢復,且還在提升,當初一劍斬斷唐老和天地的聯繫,天子劍的這種能力暫時失效,恢復起來需要以年爲單位計算,如今嘛,最多三個月就能恢復!
不過天子劍想要成長到隨時都能斬出那樣一劍,乃至徹底斬斷神話境和天地聯繫相當於斬落神話境境界,到那種程度依舊遙遙無期,甚至若僅僅只是大離國運民心的滋養,天子劍想成長到那一步根本就不可能,需要更多國運民心滋養才行……
當初天子劍問世後不久,大離西邊叛亂,大離三皇子夏末領兵前去評判,可知道如今也未能徹底平息處於僵持狀態,也就導致三皇子夏沫一直領兵在外。
不過他這天卻是回來了,不論如何,身爲大離皇子,鄧長春的故去他是一定要前來祭拜送行的,不管他一直領兵在外打着什麼目的,但凡他對那個位置還有一點想法,就不得不放下一切前來表示一下,否則單憑不敬故去夫子這點,他就永遠和皇位無緣!
回來京城的夏沫第一時間去了鄧家上香祭拜,在做足姿態後,他馬不停蹄的去到了黃昌陽所在的地方。
黃昌陽和三皇子夏沫是師徒關係,雖然黃昌陽不止一個徒弟,但徒弟中是皇子的只有夏沫。
在拜見過師父禮節後,夏沫心頭組織了下語言,問黃昌陽:“師父,徒兒請問,傳聞雲……雲先生踏足神話境,消息可否屬實?徒兒征戰在外得知消息難以置信,還請師父爲徒兒解惑”
看着認真請教的夏沫,活了幾百年的黃昌陽又豈會看不到他眼中的野心?甚至夏沫領兵平叛一直拖延至今心頭都明白得很,爲的就是掌控軍權,否則大離鐵蹄之下那些叛軍怎麼可能堅持這麼久?
到底是自己的徒弟,黃昌陽很認真的告訴他說:“徒兒你聽到的消息沒錯,小云的確踏足神話境了,而且爲師還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同樣是神話境,小云卻非同尋常,老夫都自愧不如,這麼給你說吧,老鄧故去那天,大江金狼王朝的鐘溪山古嘯滄聯手另一個神話境強勢到來,是小云以一己之力將他們攔在京城之外,將他們永遠留下也全靠小云,若不是他,爲師恐怕已然和老鄧躺一起了”
聞言夏沫難掩震驚之色,若雲景踏足神話境的話他還能接受,可踏足神話境卻厲害到這種程度他是想都沒有想過的。
這怎麼可能?他憑什麼啊!
可再如何難以置信,夏沫都知道,師父是不會騙他的,也就是說師父說的都是真的。
他壓下心頭的震撼,心念閃爍忐忑道:“那師父,雲先生的態度如何?”
夏沫問的雲景態度,自然是關於雲景對大離皇室各位皇子的看法了,只是沒必要說那麼明白。
身份實力到了雲景那種程度,態度將決定着下一任皇帝人選,看似神話境不會插手皇家的事情,然而朝堂上誰敢推出一位神話境不喜的皇子上位?
自家徒弟的想法黃昌陽怎會不明白,一直都對那個位置有想法的。
但到底是徒弟,黃昌陽道:“小云性子淡然,不會對你所想的事情表達任何態度的,對於他來說,將來不管是誰都無所謂,雖然老夫從未和他交流過這些問題,但爲師看人不會有錯的”
聽黃昌陽這麼說,夏沫心頭鬆了口氣道:“那就好,多謝師父”
然而黃昌陽卻是搖搖頭道:“你啊,還是安分點吧”
在夏沫一愣不明所以中,黃昌陽語重心長道:“哪怕小云性子再如何淡然,哪怕他在任何場合都不會發表你在意那些事情的態度,可徒兒你別忘了,小云還在成長階段便與你二哥夏濤結交,他們關係很好的,這點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僅憑這點,爲師言盡於此,你要心頭有數”
心頭一沉,夏沫心頭有千言萬語都卡在喉嚨說不出來。
黃昌陽暗自搖頭,自己這徒弟蹦躂的歡實,可有什麼意義?再看二皇子夏濤,就當什麼都不知道,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別。
有時候啊,不爭反而會成爲最大的贏家!
喉嚨乾澀,夏沫深吸口氣對黃昌陽道:“師父,徒兒懇請師父幫幫忙引薦一下,讓徒兒有機會見一見雲先生”
“我勸你還是別折騰了,爲師不是不肯幫你,若老夫開口想來小云不會拒絕見你,但有什麼意義呢,太過功利,反而會讓他不喜的,難道你想湊上去讓他厭惡你?”黃昌陽搖搖頭道。
夏沫不是不明白主動湊上去會讓人不喜,但他一想到雲景和夏濤的關係就心有不甘啊,爭取一下總比什麼都不做好吧?
於是他沉吟到:“徒兒不是冒失的人,不過師父,徒兒請問,若是師父幫徒兒美言幾句,能不能改變雲先生的態度?”
“別想了,爲師不會這樣做的,實話告訴你,站在老夫和小云這樣的高度,皇室的問題本就應該避嫌,今天和你說這些都已經是念在這些年的師徒情分上”,黃昌陽搖頭道。
道理夏沫都明白,但他還想爭取一下,說:“師父,不試試怎麼知道雲先生不會改變態度呢?”
“若是爲師年輕一兩百歲,倒是不介意爲徒兒你奔波一下,可爲師老了啊,關鍵是小云才二十歲不到,僅僅是年齡問題,很多東西爲師都得讓步,你可懂?”黃昌陽無比認真道。
夏沫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是啊,師父哪怕再念及師徒之情,可他老了,而那雲先生太年輕,年輕就算了,還本事連師父都望塵莫及,這就很難。
年輕就是資本,年輕就是未來,年輕,老一輩在很多事情上就得主動讓步。
雖說黃昌陽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可讓夏沫就此放棄他是不可能的,於是他沉吟道:“師父,而今大江王朝和金狼王朝沒了依仗,徒兒打算領兵北伐開疆拓土,一旦功成,壯我大離國威疆土,屆時哪怕雲先生也沒有任何理由阻止徒兒了吧?”
“隨你,總之徒兒你要記住,我們這樣的人,不會插手皇家事宜的,去吧,爲師有些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