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忙的話,羅摩這才恍然大悟。
據說,想要得到兩界山的令牌,不止需要強大的實力,還需要一定的運氣,過去許多實力很強的散修都沒有得到令牌,但每一個大勢力的弟子都得到。
原本以爲其中有內幕,原來根子竟然出在這樣的地方。
神陸東部與中洲之間的關係,更像是上界和下界之間的關係,如果神陸東部的人在中洲混的很好,對此方世界就越有好處。
所以,不僅是散修們在尋找進入中洲的機會,昇天大會同樣尋找天資出衆者,給中洲輸送新鮮的血液。
大勢力原本就是極東聯盟的一員,他們的子弟天然就具有強大的名聲,能輕而易舉的得到令牌。
而許多實力強大的散修卻籍籍無名,有些一路摸爬滾打慣了,深諳扮豬吃老虎之道,導致兩界山真認爲他們是豬,因而錯失了這個機會。
既然如此,羅摩有些疑惑,兩界山爲何不乾脆舉辦一個盛大的演武儀式呢?名聲尚且可以作假,但戰鬥力是實打實的,不會出錯,難不成是害怕天才間結生出恩怨不成?
他不明白,但必須得按照兩界山的規則來做。
其實如今的羅摩,也算小有名氣,他打敗過道衍,已經進入一些人的法眼,但對比真正的大勢力天才,他的名聲還薄弱的很,連百國之地的黑皇都遠遠不如。
此時的他想要獲得令牌有些艱難,必須得好好經營自己的名聲才行。
但算算時間,距離真正的昇天大會開幕還有一年多,此事晚個兩三月不成問題,羅摩覺得自己的力量已經有些不夠用了,需要更進一步,突破到內相境。
這樣他使用自己的全部底牌,說不定能幹掉初入外相的強手。
眼前這家客棧,就是他的閉關之地。
繳納了一筆高昂的住宿費後,在掌櫃的和劉忙笑容滿面的服務下,兩人住進了天字一號房內,開始了漫長的閉關修煉。
羅摩抵達靈光後期已有一段時間,日常服藥修煉的情況下,他的進度極快,已經快要到靈光巔峰。
但他決定暫停服藥修煉,準備至少花費一個月的時間,把自己的能量梳理一遍,使得其中殘存的虛浮藥力全部排出體外,鍛養成堅逾金剛的真力。
剛閉關一週左右,羅摩就發現了黃泉口的另一個妙用,它除了是個無限能量源之外,還是一個超級能量淨化器,把一切斑駁雜餘的能量全部排出體外。
羅摩修煉的時間不長,但修爲卻如坐了火箭一樣,突飛猛進,這其中固然有他自身的天資優秀緣故,但避免不了的吸收了許多來自外界的力量,丹藥、天材地寶、各路煞氣等。
若按照標準,他絕對稱得上是丹藥修士,就是一身的力量全部是由丹藥支撐起來的,駁雜無比,往往是被人越級吊打的對象。
但羅摩卻沒有這個問題,甚至於他的真力遠比一般人精純,這其中就有黃泉口的功效。
火煉丹的數量,是真力存續的上限,剛憑藉丹藥突破時,能量確實很駁雜,如果能把這些駁雜的能量去除掉,就能使自己的真力變爲純粹。
對通常的修士來說,這非常困難,因爲這部分能量往往都是惰性能量,沉降在丹田的最深處。
除非能量被全部耗盡,連一絲一毫都不剩下,否則只能通過特殊功法熬煉才能去除。
但任何一個修士都不可能耗盡全部能量的,他們號稱能量耗盡的時候,其實還有部分能量存在,維持着他們的意識和生命,丹藥、天材地寶等殘餘能量就藏在這裡。
但羅摩不一樣,他在釋放能量的時候會得到黃泉口源源不斷的補充,從黃泉口流淌出來的真力,是由最純粹的死氣所化,是神明的造化力量,它們驅逐羅摩體內一切雜質,使其真力更爲凝聚純淨。
所以,羅摩只要不斷的釋放能量並補充能量,就能洗練自己的真力。
比預定的時間提早了一半以上,半個月之後,羅摩就抵達了靈光巔峰,不管是赤帝火皇功還是真言水平,亦或者是靈光,都趨於突破的邊緣,只差一個契機。
這個契機,就是構建心靈內世界!
內相與靈光最大的區別,就是有沒有這個小世界。
抵達靈光巔峰之後,靈光之強大足以影響現實世界,以羅摩舉例,就算他不使用任何法術,單憑釋放靈光,都能舉起數十噸的物品,輔以法術之後,更是能得到千百倍的提升。
他的心靈力量同樣如此,如果不加以限制,凡人光是直視他的眼睛,就能直接發狂,被目光轟散靈魂。
他的意志和想象力幾乎達到了巔峰狀態,下一步就是衍化心靈內世界。
這個內世界是世界觀的具象化,用這個世界的術語來說就是道基。
遵守規則的人可能凝聚出擁有戒律的世界觀,散漫無序的人可能凝聚出自由自在的世界,總有一種與修行者相合的觀念蘊含在內世界當中。
所以,只要知道自己最真實的內心,其實這個關隘根本不算什麼,瞬間既可突破。
盤膝在密室當中,羅摩不禁陷入沉思當中——他的最初目的是什麼?
想起來了,好像是爲了行俠仗義,曾經年少的時候,他嚮往成爲一個大英雄,拯救世界,成爲所有人憧憬的對象。
如今,這份最初的信念有沒有褪色?
羅摩捫心自問,一路行來,他遇到頗多的艱難險阻,但都沒有放棄,一心準備向着極西之地而行,想要打敗企圖顛覆大陸的怪蛇,拯救世界。
其實他完全可以不必要這麼幹,以他如今的實力,隨便加入一個勢力都能有無盡的榮華富貴可以享受,就算不希望屈居人下,在這神陸東部也能混得很好,完全不必要自找麻煩。
但他一路走來,竟然一刻都沒有猶豫過,反而一門心思想着去拯救世界,這大概是不忘初心?
行俠仗義並非羅摩的本質,因爲這個信念無法和靈光結合,變化成內世界。
羅摩在昏暗的密室當中靜坐了半個月,如一位老僧,有一天,他突然露出一個柔和的微笑。
一切行爲語言,信念意志,不過從心耳!
他真正的內心所想,既爲從心所欲!
下一刻,靈光當中似有風雷閃過,浩渺的世界初開之景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