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小快艇的前端,微涼的海風拂面而過,吹揚着我的長髮抖動。池春和伊涼在艇艙睡熟了,除了嘟嘟的馬達聲,和嘩嘩翻滾的水花,頭頂便是墜滿繁星的夜空。
“追馬兄,夜深了還不睡,事情總得一步一步的來,你這會兒着急也沒什麼作用。”懸鴉走到我身後,語氣舒緩地說着。
“和你一樣,睡不着。”我簡單一句,回答了懸鴉,其實我倆心裡都清楚,每人身上揹着如此多的寶石和金條,誰又敢拋開煩亂的心緒睡去。
人在這種時刻,不免要擔心很多,有了財富便關乎生死,我和懸鴉就算閉上了眼睛,兩個人也不敢睡。無論我和他之間如何客氣,內心還得嚴密提防着彼此。
我的身心的確很疲倦,真要意識昏沉睡過去,就算懸鴉不下毒手殺我們,但他可以趁機偷偷解開我的布袋,抓幾把寶石放進他自己的帆布袋兒。這些可不是稻米,別說給別人抓一把,哪怕摳走一顆,對我而言也是極大損失。因爲,這種損失沒有意義。
我分給懸鴉很大一筆財富,這種損失有意義,他與我同在海魔號上時,抓住了我的把柄,但沒將我出賣給傑森約迪或戀囚童。所以,我即使再不情願,也得忍痛分割給他,而且我與他還得繼續合作下去,有了他,幫我找回蘆雅和朵骨瓦,事情就少了很多周折。
“追馬兄,我細細考慮了一番,你之前提到的那個工廠,如果是在毛里求斯,蘆雅和朵骨瓦被命中水藏匿在那裡的可能性很大。雖然你救人心切,但我們也得講究策略,你是知道的,命中水的智商,有時高得可怕,所以我們不能貿然前去。”
懸鴉半夜與我站在快艇船頭,他可不爲閒聊打發時間,這傢伙的腦子裡,一定又權衡出什麼,但他每次與我對話,都喜歡旁敲側擊,有意試探我。
“你也在擔心。對嗎!你一定搞不懂,命中水獨吞了我這隻寶箱之後,具體藏在什麼地方,不應該給我知道此事纔對。我不防告訴你,那家工廠是一個陷阱,有意吸引他的一切敵人前去飛蛾撲火。”
懸鴉也知道,命中水在毛里求斯有一個據點,即便如此,懸鴉一個人也不會輕易去碰釘子。懸鴉對命中水的仇恨,源於命中水要宰了懸鴉報仇雪恨,一種反抗仇恨的仇恨。
“呵呵呵……,哎呀!”懸鴉輕輕一笑,長嘆了一聲。
“懸鴉兄,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我很想聽聽你的高見,只要不把事情辦砸,什麼都好說。”
懸鴉望着完全溶進黑夜裡的海,良久沒有回答,他彷彿也被海風吹得只想沉默,忘記世間的一切怨恨。
我看得出,他有些顧慮,但我又不確定,這傢伙心裡到底是懷疑我,還是他自己對殺死命中水缺失了積極性。
巴奈組織的出現,讓懸鴉徹底明白,命中水之所以投靠海盜真王,完全是情理之中。懸鴉故意給我一聲嘆息,着實令我內心涌現出諸多疑慮。
“追馬兄,自從咱們脫離了大溶洞,你就一直在提防我,怕我挾持了你的女人,獨吞你的寶箱。咱們在巖壁上時,你更是如此,生怕我是那種見了不義之財就起殺心之輩。說真的,只要你履行了承諾,把本該分給我的這部分給我,你是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我沒有說話,懸鴉既然把話開門見山地說到這份兒上,我顯然不能再辯解什麼,反而覺得這傢伙有什麼重要的話到了該對我說講的時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