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淺,你少在我面前裝無辜!”說完一杯水就潑到了我的臉上。我閉了閉眼睛,捏着拳頭,壓低着聲音着道:“你有病啊!”然後端起桌上的那杯奶茶同樣潑到她的臉上。
媽的,她算個什麼東西啊,我早就不是袁家的人,小的時候會忌憚她一些,那是因爲念着姐妹之間的情宜,可是現在……什麼情宜都沒有,我還需要忌憚什麼!
她儼然沒有猜到我也會拿着一杯奶茶潑她,我看到她原本精緻的妝容因爲那杯栗色的奶茶而變得有些狼狽不堪,瞪着眼睛毫不畏懼的看着她說:“袁萱請你弄清楚,我袁淺不欠你們,別整天弄得我欠你們什麼似的。”說完,我轉身就要走。
卻不想袁萱這個時候衝上前來,推了我一把,然後一隻手戳着我的肩膀冷笑道:“袁淺,我告訴你,你欠我們袁家的,你這一輩子都還不清了,我當年沒了孩子,這一切都是誰一手造成的啊!”袁萱的聲音異常的尖銳,表情沒有了先前的倨傲,更多的是憤怒。
我被她戳得連連後退,聽到她說孩子,我愣住了,然後我一把拿開她的手指:“袁萱你不提這個事情還好,你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了,當初你自己到底是怎麼樣滾下樓的,我想你心裡大概比誰都清楚吧!”
“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沒站穩滾下來,弄得孩子沒有了嗎?”袁萱早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淡定。然後又上前推了我一把說着:“袁淺,我不會放過你的……”後面的她說什麼話,我沒有聽清楚了,因爲我腳下一個沒有站穩,就掉進了身後的人工湖裡。
袁萱在拋下那句話後,就已經離開了,我掉落在人工湖裡,不停的撲騰着,我覺得不斷的有水衝進我的喉嚨裡,我想張嘴叫救命,可是我一張嘴就一口撲灌了進來,我只覺得我的身體在湖裡面一上一下,水淹蓋了我的頭,好冷,透心涼的冷,最後我覺得我像是費盡了所有的力氣一樣,都沒有人來救我,我想我這次肯定死定了的時候!
就有一個人跳入了水中,從後面圈住我的脖子,將我拉上了岸,他把我放在草地上,我覺得我渾身都在打着哆嗦,牙齒都在打架似的,好冷,真的好冷!
“淺淺,你沒事吧!”一個聲音鑽入了我的耳朵裡。我像是失去了知覺一樣僵硬的坐在那裡,然後我的身體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我好冷,好冷!”我的腦子裡只有這個詞,我不知道把我救上來的是誰,然後那人就把我橫抱起來。
我就聽到了安琪的聲音,她衝到我的面前問着:“淺淺,你怎麼了!”
“她掉進湖裡去了!”一個男音在我的頭頂上響起來。然後安琪帶着他和我一起去了她家。
我洗了一個熱水澡之後,全身這才恢復了知覺,換好衣服出來,我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安琪,我剛纔以爲我會淹死了!”安琪抱着我,特別氣憤難平的說:“是不是那個袁萱把你推進去的”
我在她的懷裡搖着頭說:“不是,我自己走路沒有站穩,掉進去的!”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替袁萱隱瞞。
後來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秦深不見了,我一把推開安琪跟她說,讓她幫我請下假,我要去找秦深。
我這纔看陸展謙也在,後來我才知道救我上來的人竟然是陸展謙,他說他今天剛好要去我們公司找我,在經過麗景公司園的時候,剛好看到。
爲此我感激不盡,安琪幫我請了假。陸展謙陪着我去找的秦深,我本想拒絕,但是看到陸展謙那堅定的態度,我也就答應了,我去了很多秦深以前帶我去的地主,我甚還去了我的學校,因爲曾經他天天都會來接我放學,然後會牽着我的手走在校園的操場上面。
可是都沒有他的身影,我悵然若失地望着這個物事人非的操場,秦深,你到底去了哪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我真的很害怕,他會出什麼事情!
我對着荒無一人的操場上大喊着:“秦深,你在哪裡!你在哪裡!”整空曠的操場上除了我自己的迴音,再也沒有其他了。
陸展謙走過來,看着我說:“放心吧,秦深不會有事的,他是個成熟的人了!”安慰着我。
天已經漸漸黑了下去,我又累又餓,陸展謙說送我回去,我拒絕了,我只讓他送我去搭地鐵,在這件事情上陸展謙他沒有拗過我。
我怎麼敢讓他送我回去了,送我回去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將要暴光了嗎!
坐在他的車裡,望着眼前一閃而過的風景,天空突然飄起了雪花,今年的雪似乎下得特別的早。
車子經過一家婚紗店,這家婚紗店我記得,連名字都還沒有換,還是叫:天長地久。我清楚的記得,當年,我告訴秦深,我說要給他一個驚喜。
然後那天我還特意給老師請了一個假,提早放學了我走進婚紗店,跟導購員要了一件我早已經心儀已久的婚紗,穿在身上,走出來,導購員一個勁的誇我的穿得怎麼怎麼漂亮。
然後我走到鏡前,我看到鏡中穿着婚紗的樣子,我自己都差點驚呆了,都說女孩子穿上婚紗的那一刻是美麗的,原來是真的。我在鏡子裡都能看到眼裡溢滿了幸福感。
後來不過多久,秦深就來了,我一看到他進來,我就跑過去,在他的面前轉了幾圈問着:“秦深,我漂亮嗎?”當時那個臭美勁啊!
後來我把他拉到鏡子前,那天秦深身上穿着一件手工製造的黑色西裝,我覺得我們兩個往鏡前一站,簡直猶如一對壁人一樣,不是我誇張,我對自己的長相還算得上是比較有自信的。
後來我還拿出手機讓導購員幫我們兩個拍了幾張相片,秦深卻一直都沒有說話,當時的我卻一點都沒有發覺事情的不對,後來我拿着手機的相片說:“秦深,你長得好好看哦!”然後特花癡的對他說。
他拿下我的手機將裡面的相片都刪除了,靜靜的說着:“淺淺,對不起,我要要和袁萱結婚了!”我當時心裡咯噔一下,彷彿像是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一樣,然後笑着看着他問道:“秦深哥哥,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哦!”
“是真的,12月24日我們就將結婚了!”秦深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很安靜的看着我。
當時我愣愣地看着他,忽然就笑了然後對着他說:“哦,那你說我穿着這個去做姐姐的伴娘好不好呢?”然後又看了看鏡中說:“不好,好像太過華麗了”就撩着裙子,逃也似的走進了換衣間。
當我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他走出去,我追了上去,我緊抿着脣看着他的背影,卻沒有追上去,因爲我沒有任何勇氣,因爲我知道秦深是從來不會和我開玩笑的,何況還是這樣的玩笑!
秦深也永遠不會對我撒謊,所以我知道他說的是都是真的。可是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突然要娶姐姐,他明明答應我的,等他回來娶我,會非我不娶的啊。
我一度認爲我擁有了秦深之後,就像擁有了全世界,可是他食言了,現在的我就像一個被世界都拋棄的孩子一樣站在雪地裡,寒風吹得我的臉像被刀子割得發疼,雙腳僵硬的站在那裡,移不動半分。
我每次做夢都會夢到這個場景,會夢到他會突然從我的身後跳出來:“傻丫頭,我騙你的!”然後從夢中驚醒,原來是做夢,然後心就悶得難受,可是我再也沒有勇氣追上去抱着他的說:我不要你娶別人,我不要!自從父母去世後,自尊心本來就強,所以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連理由都不敢問。
……華麗的分割線……
後來陸展謙將我送到地鐵站,我對他說着謝謝,等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吳媽還在等我,問我吃沒吃飯,我說沒有,她就下了一碗雞蛋麪給我吃。
“厲先生,回來了嗎?”我有氣無力的問着,吳媽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看來他今天又加班了吧,或者是又去了別的女人那裡了吧,不過我沒有心情關心這些。
我吃了幾口雞蛋麪,就有些吃不下了,心裡堵得慌,吃下去就像要吐出來一樣,後來我看到電視上的財經新聞,筷子就從我的手中掉到了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原來秦深的爸爸去世了,公司現在一片渾亂……難怪秦深會難過到躲起來,我知道秦伯伯對於秦深來說意味着什麼,因爲我有失去過親人,那是一種痛苦到令人發狂的痛苦,而且秦深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媽媽,一直是由秦伯伯帶大的,與秦伯伯之間的感情向來較深!
本來我還有些不相信,我打開我的平板電腦,搜索了一下關於秦氏企業近來的消息,才確信這一切是真的,難怪那天在醫院的時候,秦深的聲音聽起來那麼的悲傷!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一直壓抑着自己。
淡淡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