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念舊情?於心不忍嗎?”宮下直右見安倍太太久久不言遂有此猜測,接着又說道:“我這也是爲了我們和我們的孩子好,沒了他從中作梗,你會過得更好,只要給我照顧好孩子,我保你一輩子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不比跟着他幸福嗎?”
“太太,你要知道,人和人是有差距的,哪怕是給我當情婦,也比給一個廢物當明媒正娶的老婆強啊!”
安倍太太逐漸冷靜下來,臉色陰晴不定的下意識在心中掂量起得失。
既然是宮下直右安排人栽贓陷害安倍業成,那麼他能出來的概率就很小了,除非是自己用肚子裡的孩子做威脅,宮下直右或許會不得不放人。
但以宮下直右的陰險和狠辣他一定會對此懷恨在心,等自己生完孩子後必定會因這件事遭到他秋後算賬。
所以安倍業成坐牢,自己則安心給宮下直右當情人,繼續過着衣食無憂的生活,用對方提供的資源幫丈夫養大孩子,或許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至於牢裡的安倍業成會不會因爲她見死不救而懷恨在心告知宮下直右真相,以安倍太太對自己丈夫的瞭解覺得他不會,總得爲他孩子考慮嘛。
而且這麼多年的夫妻感情是實打實做不得假的,她不信安倍業成會不念一點夫妻情分,就非得報復自己。
她這邊一直不說話,宮下直右那邊也有些不耐煩了,還以爲她心裡放不下安倍業成,有些不爽,冷哼一聲說道:“太太,總之無論如何他都死定了!不管你願不願意,下半輩子都安安心心跟着我,別再想個死人。”
“你你……你還要殺了他?”思緒飄渺有些走神的安倍太太聽見這話之後猛然驚醒,不可置信的問了一句。
宮下直右嗤笑一聲,“當然!從他威脅我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死路一條,我可不會留着他有機會出來待我功成名就時揭露我現在的污點。”
憑他的家庭背景,這輩子當然不可能籍籍無名,而且他也自命不凡覺得自己能幹出疑犯大事業,所以當然不可能讓自己的污點有機會被曝光。
安倍太太小臉煞白,原本腦海中妥協的念頭瞬間被打消得一乾二淨。
她對安倍業成是有感情的,而且還很深,否則不會爲了對方的前途而犧牲自己的身體和清白,用孩子給宮下直右做局,這需要下很大的決心。
如果安倍業成只是坐牢,並不會危及到生命,那她還能說服自己委身於宮下直右安心給他當情婦,可宮下直右要殺安倍業成,這她無法接受。
她懷的是安倍業成的孩子,明知道宮下直右殺了自己丈夫,孩子父親的情況下,卻還要讓孩子認賊作父。
安倍太太做不到如此心安理得。
同時爲自己剛剛妥協的念頭而感到愧疚,自己怎麼能有這種厚顏無恥的想法?對得起這麼多年的感情嗎?
她下意識摸了摸肚子裡的胎兒。
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而決絕。
同時宮下直右的心狠手辣也再次突破了她的認知,很恐懼如果對方將來發現孩子不是她的會怎麼對自己。
“說話!”宮下直右不太耐煩了。
“我……我腦子很亂,何況你做的決定我哪來的資格反對呢?”已經決定不能坐視丈夫被害死的安倍太太嚇了一跳,心慌意亂的敷衍了一句。
宮下直右滿意的笑了,“太太這麼想就對了,時間不早了,太太也早點休息吧,你不睡,孩子也得睡。”
話音落下他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隨後又連忙給青山秀信打過去。
“莫西莫西,這裡是青山秀信。”
已經回到家,正看電視的青山秀信此時剛接完米倉翔太的彙報電話。
“哈哈哈哈,青山君,我是宮下直右啊!你效率是真的高,那麼快就解決了我的麻煩,實在太感謝了!”
“我說過了,我承諾的事一定會辦好。”青山秀信笑了笑,接着又話鋒一轉,“看來我的效率宮下君你很滿意,但你的效率可是有些慢啊。”
雖然現在調查組在北海道,他獨吞工程的事不方便此時運作,但也可以先跟宮下廣克見個面達成一致嘛。
免得夜長夢多,被人中途截胡。
“明天!明天我安排你跟我爸吃頓飯。”宮下直右毫不含糊的說道。
青山秀信卻拒絕了,“我看還是後天吧,明天市長恐怕會有點忙。”
今晚發生那麼大的事,等着明天新聞一報道,舉國譁然,宮下廣克作爲札幌市主官肯定會忙得焦頭難額。
估計也沒心情跟他談撈錢的事。
“哦?是出什麼事了嗎?”宮下直右一晚上都在尋歡作樂,兩耳不聞牀外事,根本不知道外面多大的動靜。
青山秀信本來想介紹下情況,但又突然覺得無趣,“沒什麼,對宮下君沒什麼影響,你明天就知道了。”
跟這樣的紈絝聊正事,讓他覺得跟對牛彈琴沒區別,不想浪費時間。
“哦哦哦,行,那我就幫你約在後天晚上。”宮下直右心很大,也沒有追問,而是提醒了一句,“青山君別忘了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放心吧。”青山秀信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要弄死安倍業成永除後患。
“那我這邊就不打擾青山君了。”
聽着聽筒裡傳出的忙音,青山秀信不知爲何突然感覺有些累,隨手扔了電話,一把攬過青山晴子豐腴柔軟的嬌軀,把頭埋在她懷裡閉上眼睛。
青山晴子溫柔的摟着他,輕輕摸他的頭,眼中滿是愛意和憐惜。
青山秀信擡起她一條腿,隨着裙襬滑到腰間,黑絲包裹的大長腿展露無遺,可愛的腳趾頭因爲緊張和羞澀而用力內扣,腳背上血管清晰可見。
…………………………
安倍太太昨晚一夜未眠,在客廳沙發上坐了一整晚,面色蠟黃,嘴脣發白乾裂,眼睛裡血絲密佈,神智恍惚。
客廳的電視也跟着開了一整夜。
她很絕望,很無力,她不想讓自己丈夫死,但又不知道怎麼救人。
畢竟她只是個全職家庭主婦而已。
而宮下直右是大人物私生子,能驅動警察作爲爪牙替他幹違法的事情。
時間就在她發呆中一分一秒過去。
很快到了早間新聞時間。
“歡迎國民收看今日的早間新聞快報,首先來看一件發生在札幌的重大案件,昨天剛剛抵達札幌的警檢聯合調查組於當晚在一棟別墅中抓獲聚衆吸毐的當地官僚,分別是札幌市福利局次長和兩名市議員,三人吸毐後還殘忍虐殺了一名無辜的女性……”
“調查組組長、最高檢察廳監察部部長平野浩稱他們來北海道的使命就是打擊罪惡,樹本清源,並呼籲當地居民勇於向他們舉報一切不法!”
“三名當地的高級官僚聚衆吸毐並殺害無辜女性,這是何等荒唐和喪盡天良的一件事?所幸調查組神兵天降抓了個人贓並獲,由此也能看出這次的反腐力度之大,決心之強……”
“北海道知事,札幌市市長在事發後第一時間召開記者會,表示將加強對下屬的管制與監督,全力配合調查組開展工作,共同打造一個……”
聽着主持人的報道,安倍太太眼神逐漸有了幾分色彩,連滾帶爬的撲到電視面前緊盯着屏幕看新聞。
“調查組,調查組,調查……”
她終於找到了能夠挽救自己丈夫生命的辦法,激動得喜極而泣。
同一時間,外界看見電視或報紙報道的國民早已經沸騰,所有城市的街頭小巷,都在憤慨的議論着此事。
“八嘎!這些蟲豸!拿着我們交的稅吸毐就算了,還爲了刺激而虐殺無辜國民,簡直是死不足惜!我們應該遊行,施壓,他們必須判死刑!”
“北海道這麼大,像這樣的官員肯定不止三個,必須把所有人都揪出來繩之以法!嚴查!必須要嚴查!”
“簡直是太荒唐了,不敢想日本會發生這樣的事,爲什麼從經濟下行後這兩年國內變得越來越魔幻了?”
經濟不景氣,底層本來就很壓抑,大家心裡都憋着股火,現在有了這麼個宣泄口,全部都義憤填膺。
東京方面,自治大臣兼國家公安委員會委員長彥川十郎公開發言,稱經內閣連夜商議決定將加派人手調往北海道支持調查組的工作,在當地展開從裡到外的深度徹查,歡迎全體國民監督,待取得進展會再次通告。
北海道昨晚的事第一時間就傳到了東京,內閣的確很震怒,因爲這樣的事曝光對當局權威的打擊極大。
特別是在民衆本就已經對執政黨不滿的情況下,現在發生了這麼一件事,自民黨今年的大選更懸了……
他們必須要拿出態度,一是敲打北海道當地的官僚,二是迴應民衆的訴求,讓他們怒火有個宣泄的口子。
不管東京準備查到哪個程度,但現在拿出來的態度必須是嚴查到底。
清水家,清水雅子和清水義看着新聞報道臉色都有些發白,她們是想搞個大動靜,但沒想過會搞那麼大。
北海道的天都被他們給捅破了。
一件事,你不去做的時候,它就還在你的掌控中,可是當你付出行了動後,那後續發展將受到諸多因素的影響,就不是你一個人能決定到了。
“媽媽……”清水義聲音乾澀。
清水雅子嚥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的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們的目的肯定達到了,事已至此我們更不能暴露自己,否則就死定了。”
這樣一來,北海道大規模全面徹底的禁毐,肯定是必須推行的事情。
北海一家和堂本組,松本會以及山口組就又回到了統一起點,有青山秀信單獨關照的他們甚至更具優勢。
清水義呼吸急促的連連點頭。
同一時間,北海道警察本部。
中村真一敲響了青山秀信辦公室的門,得到首肯後才推門而入,鞠了一躬後說道:“警視正,您昨晚讓我找的房子已經找好了,我斥重金在西區包下了一棟酒店,竊聽設備也已經都安裝在每間房的各個隱秘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