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卿開車直接到中環的艾斯瑞普珠寶店,這是如今英國最知名的奢侈品牌之一。
珠寶店總的人數不算多,只有幾對正在挑選戒指。
經理是個三十出頭的白人女子,看到賀卿和顧笙進來,立刻迎上來:“賀小姐,顧先生,很榮幸你們能來本店挑選彼此最爲珍貴的一枚戒指。”
顯然賀家或者賀卿早就和這家店打過招呼了。
“已經準備好了,兩位請隨我來!”經理在前邊帶路道。
經理的鄭重讓珠寶店內的其他人紛紛看過來,不過不是所有人都能認出顧笙和賀卿。
“顧先生,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我叫陳家興,父親是陳記的老闆,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一個青年扔下女伴走過來道。
“陳寶丰的兒子?年輕有爲啊!你爹如果把家業交給你,肯定能將生意做的更大!”顧笙向來是人敬我一丈,我敬人一尺。
這青年這麼客氣,他也不會冷臉對人。
何況他爹還送他兩個商鋪,說起來也算是通財之誼了。
“今天就不打擾顧先生的喜事了,改天再上門拜訪。”
“好說,有空到銅鑼灣找我喝茶,都是年輕人嘛,就應該多親近一下!”
顧笙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隨後跟賀卿一起被帶入裡面的接待室。
“我人緣還是不錯的嘛!”顧笙還笑嘻嘻的對賀卿道。
“做生意嘛,就是要交五湖四海的朋友!”
如果賀卿不是看過資料知道陳寶丰是誰,中間又發生了什麼,她沒準還真信了。
進了接待室坐下,兩人稍等片刻,經理讓人拿過來八個盒子,其中六個盒子裡面是一枚戒指,兩個盒子裡面是一對。
“這些是得知賀小姐的喜事後,剛剛從英國運過來的,都是大師的作品,全世界都找不到同樣的,我們也不會再生產同款。”經理在一邊介紹道。
隨後推過來第一個盒子給兩人看:“這上面是一顆十八克拉的珍貴粉鑽,以及兩顆切割成三角形的鑽石,共同組成了一個心形……”
“戴安娜王妃就選了一枚藍寶石戒指作爲訂婚戒指,這兩年各國的名人也大多用寶石、彩鑽作爲婚戒……”
“我不要他們鐘意,我要我鐘意啊!”顧笙懶洋洋的打斷她的話:
“戴安娜又不是時尚,我纔是!”
“換!”
珠寶店的經理臉色微微有些變化,不過很細微。
戴安娜很受英國民衆愛戴,何況這裡還是港島,很多名人都以選擇和戴安娜同類款式爲榮,沒想到顧笙卻不屑一顧。
“要成對的!”賀卿直接說道。
訂婚戒指有的選一枚,也有人選一對。
像這五個盒子裡,有四個盒子都是一枚,只有最後一個盒子是一對。
隨後經理將最後兩個盒子推過來,其中一對是藍寶石白金戒指,而另外一對是鑽石戒指。
雖然顧笙不是太喜歡鑽石,不過立刻指着那對鑽石戒指道:“我選這對,這對最亮啊!”
兩枚戒指都是一樣的款式,中間一枚大的鑽石,周圍一圈小鑽石圍繞。
只不過一枚大一些,一枚小一些。
大的上面是一枚9克拉的鑽石,小的上面是一枚7克拉的。
賀卿拿起那枚小一些的戴在左手中指上,打量幾眼之後,扭頭問顧笙:“確定了?”
“確定!以及肯定!”顧笙道。
賀卿抓起他的手,將那枚大的戒指戴到他手上,隨後將兩隻手並在一起看了下,又將兩枚戒指摘下來放回盒子。
“就這對吧!”
反正是訂婚戒指,又不是結婚戒指。
結婚戒指就不能這麼隨意了。
“顧先生和賀小姐好眼光,這對戒指的名字叫守望之眼,互相守護對方之意……”經理恭維道。
顧笙直接掏出支票本:“別廢話,多少錢?”
“這對戒指一共55萬英鎊,折算港幣是528萬……”
顧笙頭也不擡的問道:“準備給我打幾折?”
顧笙覺得半折比較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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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顧先生,我們店從不打折!”
顧笙擡頭看向她:“你確定?我不認識不打折這三個字,要不你寫給我看看?”
賀卿伸手按了他一下,說道:
“就這樣吧!”
“靠,女人都是敗家!”顧笙一臉不爽的開支票,他賺的可都是血汗錢!
心中琢磨過一個月再找他們麻煩,怎麼也等訂婚之後的。
不然別人還以爲自己買不起個戒指。
離開後,賀卿直接將裝珠寶的袋子放進車後,隨後送顧笙到銅鑼灣,在酒吧前停下。
賀卿扭頭對顧笙道:“明天要去訂製禮服,後天拍婚紗照。記得早點起來!”
“我每天沒事做啊?”顧笙沒好氣道,然後一把抓過賀卿,低頭咬了下去。
片刻後,賀卿推了他一把,趕他下車,然後開車揚長而去。
天養生幾人從後面的車上下來,走過來道:“老闆,嘴這麼紅,你被人咬了?”
“你知道個屁!對了,剛纔那個珠寶店,記本上,一個月後提醒我!”顧笙站路邊抽了根菸,然後上後面的車再去咖啡廳。
鐺!
秋堤面無表情的將可樂瓶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又回去繼續算賬。
顧笙吸溜着可樂,片刻後朝着一邊伸手,天養生立刻將大哥大遞過來。
顧笙打出一個電話:“晚上帶幾個人來港島。”
片刻後,顧笙又打出一個電話:“想辦法弄一份瑪麗醫院的平面圖,還有醫院的保安情況,速度快一些,消息一定要嚴,走漏半點兒消息,你就去非洲挖礦吧。”
他準備替郭家三兄弟拔了郭宏盛的氧氣管。
郭家三兄弟肯定會很感謝自己,要不是自己做好事不留名,說不定還要給自己送錦旗啊。
至於郭家那位老太太……人有旦夕禍福,港島每天意外那麼多,說不定她會遇到什麼。
……
與此同時,元朗的一間拳館裡,一個看起來很斯文,身體卻很強壯的青年正在揮汗如雨。
拳頭打在沙袋上的聲音不斷迴盪。
“東哥,電話!”一個馬仔走過來道。
大東接過電話後,裡面傳出個聲音。
“大東,有大老闆要見你!”
“晚上八點,九龍九記牛腩。”大東直接道。
“那邊是大老闆,你以爲是你說的算啊?”
“他可以不找我!”大東毫不在意道。
港島富豪經常會找社團做些他們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不過上一場東興慘敗之後,如今洪興在港島做大。
那個富豪既然找自己,而不是去找洪興,就說明他沒多少選擇。
“靠,我問問那邊。”電話另一端的人沒好氣道。
大東將大哥大扔給馬仔,接過一條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自從與洪興一戰後,東興的話事人幾乎全都身亡,他雖然被捅了兩刀,不過最後撿回一條命。
加上他在東興內聲望不低,其他人又死光,在叔伯輩的選舉下,他就成了東興的龍頭。
一開始那些叔伯輩還叫着要找洪興報仇,不過隨着洪興與其他社團開戰,連着打沒了幾個社團之後,那些叔伯輩也沒了聲音。
如今東興就龜縮在元朗一角,一邊恢復實力,一邊等待機會。
沒過十分鐘,電話再次打過來:“那邊同意了。”
晚上八點,大東帶人來到九龍的九記牛腩,進到一個房間後看到有人已經在那等着了,是個四十歲左右戴着眼鏡的中年人。
“你就是那個老闆?怎麼稱呼?”大東此時也戴着副眼鏡,穿着襯衣,看起來文質彬彬。
不過寬闊的體型仍然顯得很有爆發力。
“稱呼無所謂,就是個代號。重要的是我有事情找你做。”
“說吧,找我做什麼?”
“一個億的生意,不知道你敢不敢做?”中年人淡淡道。
大東揚了下眉毛,上下打量對方:“大生意啊!你給不給得起啊?”
“給是肯定給得起,就看你有沒有膽子了!”中年人笑道。
“什麼生意?這麼大的生意不找別人來找我……該不會是要幹掉靚笙吧?”大東低頭叼上根菸,點燃後說道。
“如果是呢?”中年人問。
大東愣了愣,他只是隨口一說,對方還真的要幹掉靚笙?
這膽子可夠大的!
“我沒聽錯吧?你瘋了還是我瘋了?洪興現在在港島如日中天,不說靚笙的保鏢,靚笙自己就是頂尖高手。整個港島那麼多人想幹掉他,他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大東冷笑一聲。“找死也不是這麼找的。”
“他也是人,不是三頭六臂。而且你就甘心縮在元朗一隅苟延殘喘?他在一天,你們東興就永遠都在元朗出不來。你甘心?就算你甘心,你手下的馬仔甘心?”
“靚笙大概是覺得所有人都怕他,鬆懈了很多。以前出行時都帶十幾個人,最近出門只帶四個保鏢,最多不超過六個。六個人你們還做不掉?”
“而且他最近要訂婚,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會總在銅鑼灣呆着。”
“幹掉靚笙,你們東興就能報仇雪恨,能走出元朗。而且還有一億的獎金,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好處給你。只要我透點兒口風,就能讓你賺的滿盆滿鉢。”
“人一輩子能遇到幾次機會?這次機會你如果錯過了,未必再有下一次了!”
“會死人的!靚笙沒你想的那麼好對付!一個弄不好,會死很多人。”大東一邊抽菸一邊道。
“我聽人說過,出來混就是一隻腳踩在棺材裡,一隻腳踩在牢房。前怕狼後怕虎,沒機會出頭的。靚笙爲什麼能做到今天這麼大?就因爲他膽子夠大,手段夠狠!”中年人道。
“而且我能保證,到時肯定沒有差佬出現。”
大東沉默片刻後道:“敢下這樣的保證,你背後到底是誰?港島有這個能力、魄力做這事的,沒你這號人。”
“既然你知道我背後有人,還要問?”中年人反問道。
“我不跟藏頭露尾的人合作,我信不過。”大東直接道。“如果不想露面,今天這事就當我沒聽過。”
沒過兩分鐘,房門被人推開,一個戴着眼鏡,三十出頭的男子走到桌邊坐下,對大東道:
“我是郭廣聯,你應該聽說過我。”
……
幾乎與此同時,泰國。
“一個億?很多人會發瘋啊!想要幹掉誰?”一個掮客歪頭夾着電話,手中的酒瓶子都停頓下來。
“港島,洪興靚笙!”
掮客仰頭灌了口啤酒後罵道:“艹,靚笙?知不知道死在他手下有多少人?還有人想幹掉他?”
“一個億,很多人會想搏一搏!你將消息傳出去就行了,至於他們是死是活,跟你有什麼關係?”
“他們死了,我也拿不到錢啊!說說,我有什麼好處?”
“五十萬,立刻到賬!如果你的人做成了,再給你一千萬。”
“說定了!你把錢打過來!”
反正能先拿五十萬,只是散個消息而已。
片刻後他走到酒吧的消息欄旁邊,在上面寫上“新鮮鯊魚,特價!”
……
在港島和東南亞的一些人因爲一個億的賞金而火熱的時候,張春帶人坐船來到港島,隨後輕車熟路的來到黃大仙區的一處安全屋。
幾人休息到中午,才前往九龍的一間咖啡廳。
“有人把東西落下了,讓我來取!”張春坐到吧檯前道。
小春擡頭看了他一眼,從櫃子裡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他。
張春衝小春點點頭,隨後拿着文件袋轉身離開。
回到安全屋,張春纔打開文件袋,裡面拿出的是一個病房號,以及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個年紀70左右的老者。
張春看了幾眼後,隨後又拿出醫院的圖紙、ICU的進入路線和保安時間、路線排班表。
當然,最需要注意的可不是醫院裡的保安,而是郭家的保鏢。
……
顧笙此時正在跟賀卿大眼瞪小眼。
“我覺得白色更好,其實你穿白色挺靚仔的!”賀卿努力想要改變顧笙的想法。
哪怕是顧笙,穿上一套白色禮服,起碼看起來像是白馬王子吧!
“這麼喜慶,當然要紅色啊!而且要大紅色!”顧笙覺得紅色才配自己嘛。
“我的禮服就是白色的,你穿白色更搭一點。”賀卿繼續努力。
“紅色跟我更配啊!”
“或者選黑色的?”最終還是賀卿決定退一步,黑色禮服中規中矩,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又不是出殯,穿那麼黑做什麼?要穿也不是我穿啊!就紅色了!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