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哥,賀小姐,我敬你們一杯!”阿夜舉着酒杯笑盈盈道。
“倒是很少看到有人跟笙哥坐在一起,給人這麼般配的感覺。說句郎才女貌,肯定沒人反對。”一邊說話,阿夜一邊留意顧笙的表情,只見顧笙微不可查的撇撇嘴。
阿夜笑的越發燦爛了,敬了賀卿一杯後就坐下。
“媽的,一般男人長的醜,沒什麼可誇的,就說是男才嘍!女的長的醜,那隻能說氣質好了!”顧笙想了想,拍着桌子笑罵道。
“笙哥可是靚絕銅鑼灣啊!笙哥以前可是叫靚笙的!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不過現在笙哥生意做的這麼大,沒人敢叫笙哥的綽號了,都叫顧先生了!”
阿東跟着笑道。
“我以前是叫大DIAO笙啊!”顧笙哈哈大笑道。
衆人倒是很少會這麼齊的一起吃飯,桌上倒是頗爲熱鬧。
拍完訂婚照,顧笙直接包下了半條街上的酒樓。
除了衆人所在的這間酒樓還稍微安靜一點,其他酒樓更加喧鬧。
酒足飯飽之後,一行人從酒樓出來。
“你們先去,我一會兒就去!”顧笙帶着酒意衝着衆人擺擺手,隨後坐進車裡。
衆人去鉢蘭街繼續玩,他一會兒再過去。
不遠處一間冰室中,一個青年看顧笙和賀卿坐到車裡,掏出十塊錢放在桌子上,然後走到不遠處的電話亭打了個電話。
“目標離開了!是靚笙的那輛黑色勞斯萊斯,只有兩輛車。”
距離太平山不遠的一處地方,大東手裡拿着酒瓶子坐在路邊,腳下是一地菸頭。
旁邊是個穿着牛仔馬甲的高大漢子,操着一口不標準的粵語在那嘟囔:“人家在那摟着妞大吃大喝,咱們在這裡喝西北風啊!”
“拍個訂婚照出動幾千人,要不要這麼囂張啊?”
想了想後那大漢又有些豔羨:“要是什麼時候我能混到這樣子,死了也不虧。”
“會有這麼一天的!”大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大漢叫於八,是個北方漢子,才進入東興幾個月。
不過爲人講義氣,能打,如今東興又是缺人的時候,幾個月的功夫就成了大東手下的打仔。
雖然還沒給扎職,不過大東很看重他,這次也帶在身邊。
“龍頭,來了!”一個將花襯衣紮在褲子裡的馬仔接了個電話後走過來道。
“通知我們的人,走!”阿東將酒瓶子放到一邊,起身說道。
雖然剛纔還有些忐忑,不過在起身時,他就將其他心思都扔到腦外去了。
拼這一次。
附近的幾個區域,散落在暗處,三五成羣正在抽菸的古惑仔,紛紛登上廂貨。
……
顧笙上了車後,眼中的醉意就消散了大半,將窗戶搖下一點後點上根菸。
“我還以爲你喝醉了!”賀卿扭頭看着顧笙說道。
“本來就是醉了!現在又他媽清醒了!”顧笙咧開嘴角。
實際上他幾乎從沒喝到爛醉的時候。
最多隻到三分,稍稍有些醉意。
賀卿看了顧笙片刻,然後扭過頭去。
在她看來,顧笙似乎沒信任過任何人,包括剛纔那些話事人,甚至是樑笑棠、天養生等人。
顧笙只信他自己。
“你對弘基地產怎麼看?”賀卿問道。
今天早上郭宏盛死在ICU,兩個保鏢失蹤,而郭宏盛的老婆在去醫院的路上遇到車禍,如今郭家整個都亂了起來。
而那三兄弟又向來心不和,接下來弘基地產必然有一番混亂。
如果出手時機合適,能吞下一些產業。
甚至可以支持其中一方,哪怕雙方仇深似海,在市值幾百億的公司面前,這些仇恨也不是不能放下。
在賀卿看來,最適合的就是老二郭廣江,因爲他最貪心。
老大郭廣湘疑心病太重,老三郭廣聯太沖動,都不適合合作。
“我的!”顧笙突然開口道。
賀卿有些沒反應過來,疑惑的看向顧笙。
畢竟在她的瞭解中,顧笙雖然很能斂財,資產也就十個億左右。
之前炒港島發展公司的股票,他幾乎將全部身家都投了進去。
以顧笙的年紀,他的賺錢能力已經極其驚人了。
可以這些資產想要入主弘基地產,這個念頭她都沒想過。
“弘基地產是我的,誰敢伸手我就剁了他的手!”顧笙翹着二郎腿,彈了彈菸灰。
不然他忙前忙後做什麼?
這話不是說給她聽,而是說給賀信聽的,也是說給港島一些家族聽的。
“郭家……”賀卿這才反應過來顧笙在說什麼,眼中閃過一抹驚色。
她確實被顧笙的心思嚇了一跳。
“什麼郭家?”顧笙毫不在意道。
港島哪有什麼郭家。
賀卿沉默了片刻,思索顧笙想要吞下弘基的可行性。
以她對顧笙的瞭解,顧笙做事大多時候都有着極其明確的目標,很少有做不成的,因此他這麼說,心裡肯定是有了打算。
許久後她纔開口道:
“想要像李孖成那樣蛇吞象,起碼要有四十億資金來操作,畢竟李孖成吞下和記黃埔的操作難以複製。想要入主弘基地產,起碼要四十億資金纔有希望,你的錢夠麼?”
“賀家手中有一筆資金,大概十個億,可以拆借給你,不過你需要付利息!”賀卿想了想道。
如果顧笙真能吞下弘基地產,她會傾力相助。
不論怎麼看,對她、對賀家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錢還要還?”顧笙有些詫異的扭頭看她。
“你說呢?”賀卿沒好氣道。
“艹……有需要的話我會開口的!”顧笙想了想道。
他一直沒想過跟賀家借錢,主要是因爲他的字典裡,就從來沒有還錢倆字。
談錢多傷感情啊!
賀卿也不再開口,扭頭看向窗外,心中思索其他家族的反應,尤其是和郭家關係不錯的李恆基家族,自己最近最好去拜訪一下,看看李家對自己的態度。
顧笙的野心和胃口比她想象的還大。
其實她喜歡有上進心的人,不太看得上那些二世祖。
不過顧笙的上進心有些大過頭了。
沿着路上山,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旁邊突然衝出兩輛半截貨車,直接將顧笙的車輛與後方天養生幾人所坐的車輛隔開。
天養義如果不是反應快一腳踩死剎車,就直接撞上去了。
隨後車廂中站起接近二十人,拿着手槍朝着天養義和顧笙的車輛開火。
不過大部分都集火在保鏢車上,保鏢車的車窗頓時被打的千瘡百孔,天養義幾人全都將身體趴低。
天養義捱了一槍,仍然咬着牙倒車拉開距離,隨後拉開車門,幾人直接從車裡滾出來躲到車後還擊。
隨着雜亂的槍聲,顧笙的車身上也出現一些彈孔,不過子彈完全無法穿透車身。
而後車窗上出現一團團蛛網一般的裂痕。
賀卿被嚇了一跳,尖叫一聲就抱着腦袋縮進顧笙懷裡。
“繼續開!”顧笙面無表情道,眼中卻是兇光閃動。
媽的,很久沒人膽子那麼大了。
哪怕他剛纔沒回頭,從槍聲都能聽得出是大黑星。
而且全都是大黑星,這顯然不是僱傭兵的手筆。
那就是社團了!
“笙哥,他們是故意將我們分開的,前面恐怕也有埋伏!要不你帶賀小姐從兩邊走?”樑笑棠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同時目光朝着兩邊掃去。
這條路很窄,只有兩車道,而一邊是密林,一邊卻是山崖。
以顧笙的身手,如果鑽進林子裡,怕是沒幾個人能抓住他。
“走什麼走?我想看看是誰膽子這麼大!”
兩人說話之間,就看到兩輛廂貨並排停在路上,將路面嚴嚴實實的擋住。
而在兩輛的中間,還站了幾個人。
樑笑棠一腳踩在剎車上,停在距離對方二十多米的位置。
顧笙叼了根菸,拿出火機點上,吐了口煙霧後推門下車。
“不要下去!這裡是太平山,警察很快就會到!”賀卿突然伸手拉了他一把!
“人家敢在這埋伏,就肯定不怕差佬會到。我倒要看看是哪個撲街!膽子這麼肥!”顧笙拍開賀卿的手,下車後站在車門後面,一隻手按在車頂。
另外這車雖然防彈,但卻不防撞。
如果一直在車裡不下來的話,對方完全可以將他們的車撞下懸崖,對方沒這麼做,顯然是想要對話。
或者說,想要讓自己知道他是誰。
而這車就算防彈也是有限的。
十幾把手槍集火,哪怕打不穿車身鋼板,也能打碎防彈玻璃。
玻璃在同一個位置最多能挨三槍,到時候這車就是個罐頭。
反倒是在外面,沒人能奈何得了自己。
啪啪啪!
一陣鼓掌聲響起,一個人從兩輛車中間向前走了十幾步。
“不愧是顧笙,顧先生!這個時候還這麼鎮定!”大東帶着幾分佩服和笑意道。
計劃很順利,將顧笙和保鏢分開。
如今只剩下顧笙和司機樑笑棠,至於車裡那位賀小姐,能不動她最好還是不要動她。
他也不想再招惹個賀家。
“哪隻啊?”顧笙帶着幾分漫不經心問。
“顧先生你貴人多忘事,不過都到了這個地步,我再不報名字就說不過去了。
東興大東,說起來我和顧先生還見過幾次!”
“哦哦,東興啊!”顧笙點點頭。“那你背後的就是郭家了?”
“不錯。顧笙你也不用想着拖延時間了,二十分鐘以內,差佬不會出動。距離這裡最近的警局到這裡要五分鐘,也就是說二十五分鐘內都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
“嘖嘖,真以爲能吃定我了?”顧笙嗤笑一聲。
“顧笙,我知道你身手好,能打。不過你能打又能打幾個?我給你安排了二百個人夠不夠?”大東笑道,隨後將手臂舉起,頓時一道道人影從車後走出來。
從這人數就能看出,對方可不僅僅是兩輛廂貨,只不過後面的車被擋住了。
“顧笙,港島江湖幾十年,你是最威的,我很佩服你。不過你太囂張,仇家太多,想你死的人太多了。”
大東此時倒是不着急,他是真的佩服顧笙。
港島江湖這麼多年,威風的大佬不少,但像顧笙這麼猛的,只有顧笙一個。
可惜,顧笙和東興的仇太深,顧笙不死他和東興就沒有出頭的機會。
“廢話真多!”顧笙嗤之以鼻。
佩服他的人多了。
他只能記住那些不佩服他的。
“既然你不想聊,那就不聊了!顧笙,你最好別躲在車裡,那車擋不住我的。到時候我可就顧不上賀小姐了!”
賀卿此時推開車門,從車上下來冷着臉道:“郭家給了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你現在離開,今晚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這可不是錢的事。”大東搖搖頭笑道。
他太清楚顧笙的行事手段了,如果顧笙今天不死,他們這些人一個也別想活。
“賀小姐,你最好回車上。”大東警告道,隨後轉身往回走去。
“砍死他!今天他不死,我們就都要死!你們可都是有父母的,不想想自己也想想他們!以顧笙的性格,他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人!”
“艹,拿幾把小槍,帶幾個撲街就想幹掉我,你他媽是不是沒睡醒啊?”顧笙總算反應過來對方爲什麼弄出這麼個陣仗了。
估計對方的槍都在剛纔那兩輛攔路的半截貨車上的人手裡了,這些人手裡最多還有兩三把槍。
畢竟這裡是港島,尊尼汪又被自己端了沒多久,東興一時之間也弄不到多少傢伙。
“砍死他!”兩輛貨車中間的馬仔舉着砍刀衝過來。
顧笙露出一個獰笑,伸手從車座下面往外抽,先抽出個火箭筒,然後想了想又塞了回去。
他怕這些人被嚇到自首,到時自己也有點麻煩,起碼是個非法持有武器,還是重武器。
畢竟這些人太多了,自己很難全都幹掉。
然後又抽出一把AK,想了想後又塞了回去。
理由同上。
最後顧笙抽出兩把砍刀來。
顧笙臉上帶着一抹獰笑,這東西法官都找不了自己麻煩。
老子買兩把刀回家切西瓜不過分吧?
而且自己很久都沒有拿刀砍人了,連踹人都要收着力氣,怕一腳將人踹死了。
顧笙扭了扭脖子,雙手拎着刀,不緊不慢朝着衝過來的東興馬仔走過去。
看着顧笙雙手拎着刀迎向那影影綽綽的人影,賀卿感覺心都被揪住了,焦急喊道:
“顧笙,你回來!”
不過顧笙彷彿沒聽到一般,臉上帶着獰笑,眼中兇光畢露,左手擡手擋住迎面劈來的一刀,右手一刀抹了對方的脖子。
隨後一腳踹出,一個馬仔被踹出四米多遠,胸口骨骼發出斷裂聲,那馬仔還在空中鼻子裡就往外流血。
隨後四五個馬仔面目猙獰的全力一刀劈下來,幾乎將顧笙身前和兩側都覆蓋了。
顧笙腳下一動,整個人向後縮了半米,雙手刀光幾乎快的看不到,幾隻握着刀的手掉到地上,隨後那幾個馬仔才捂着斷手慘叫着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