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輛車,順帶着將華仔送回學校,我也回到了一高。
先回到宿舍換了下衣服,這時候,已經快上課了,宿舍樓裡沒有多少人,大多學生都去了教學樓。
剛出了宿舍,就看到隔壁蕭雲豐也從宿舍出來。
“耀揚,昨夜一直找你呢,聽說你不在,怎麼?剛回來啊?”蕭雲豐淡笑着問道。
我微笑了下,隱約猜出了他找我的目的,說道:“兄弟們都好吧?”
“嗯!”他點點頭,拍着我的肩,和我一起朝樓下走去,邊走邊說道:“韓少昨夜找我談話了,從今天起,他不會跟我鬥了,開始我還有點納悶,不過很快就想到,肯定是你做的,嘿嘿,不錯啊,耀揚,上次的事情還沒平息呢,就這麼快把韓少搞定了?”
聽着他奉承的話,我不動聲色的揉揉下巴,然後對他淡淡一笑:“行了,別誇了,兄弟們的意思……”
此刻我擔心的還是他的那幾個結拜,上次,他提出跟我的時候,就有幾個傢伙反對,不知道現在聽到了韓少的態度,之對我不怎麼看好的傢伙,現在會怎麼想。
蕭雲豐聽了,正色道:“這還用說麼,當然是全部同意了。”
我安耐着心裡的喜悅,淡然的點點頭:“那就好,中午吃完飯,咱們再好好商量。”
“好!”蕭雲豐想也不想的點點頭,這時候,我們已經到了教學樓,他說了這一句,就不再說話,跟我一起進了班。
坐在位置上的一瞬間,我瞥眼看了看他,想到剛纔送吳傑走的時候,心裡的那種悵然,忽然有種苦笑不得的感受。
走了一個得力助手,立刻就加入了幾個,這是老天故意耍我玩的?
呵呵,不過若不是吳傑和韓少鬧這麼兇,我也不會拿出最後的殺手鐗,來逼韓少就範,然後蕭雲豐幾個也不會這麼快就答應了入夥;這之間的因果關係,就像是蝴蝶效應一樣,一環連帶着一環。
上課鈴還沒響,東方白和後面的兩個女生講着笑話,不時的聽到咯咯地笑聲傳來,我跟他點頭打了招呼,一屁股坐下去,趴在桌上想着心事。
中午的時候,吃過飯,我按着事先說好的,帶着杆子幾個幫會的兄弟,去了蕭雲豐的宿舍,讓雙方的人見了面,認認臉,然後又簡單的跟他們說了下幫會的一些規矩,隨後又將其他學校的大致情況,跟他們說了下。
聽到我在外面,還有那麼多的後援,蕭雲豐一幫人很高興,說了一些熱血沸騰加入的話,彼此之間熟絡了之後,我在一高的勢力,終於有點起色。
幾分鐘後,我們出了宿舍,慢悠悠的在走廊裡溜達着,杆子偏頭問我:“耀揚,他們能信任麼?”
我放緩腳步,偏頭看着他,隨即目光在身邊的額兄弟臉上,淡淡掃過,堅定的說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剛纔都說了是兄弟,那就不要在懷疑什麼。”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我腦子裡忽然閃過陳龍的影子。
吳傑走後,一高的兄弟,就直接被我帶領了。
聽到我的話,杆子和身後的幾人微微點頭,沒有再反駁着什麼。
和他們打了招呼,我返回自己宿舍,剛要躺下去,忽然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我拿出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正要去接的時候,電話忽然又斷了。
我皺了皺眉,試着打了過去,裡面的提示不在服務區。
草!
我暗罵了一句,也沒有怎麼放在心上,躺在牀上休息了一會兒,隨後劉昕幾個回來了,幾個人瞎侃了一會兒。
下午的時候,我一直都有些暈乎乎的,直到放了學,出教室的時候,看着遠處的夕陽,我才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被最近的事情,給搞的心理有些太壓抑了。
要不要找個理由請幾天假,好好出去轉轉,透透風?
這個念頭在我腦子裡猛然閃過,隨即就被我打消了。
和劉昕幾個去飯堂,打了飯,幾個人有說有笑的圍坐在一起,吃到一半的時候,電話響了,我掏出一看,又是那個中午打過的陌生號碼。
飯堂有些吵鬧,我暗暗皺了下眉,飛快的接了電話就朝外面走去。
那邊似乎等我先開口呢,見我不說話,也閉口不語。
我走到一個稍微安靜的地方,簡潔的說了一個字:“誰?”
“小子,找你還挺不容易的,不愧是做大哥的人,還挺有幾分架子的啊。”對方毫不客氣的說着,語氣很低沉,帶着幾分嘲弄的意味。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我皺了皺眉:“你是誰?”
“哼哼,上次見過一次面,這麼快就忘啦?”那人桀桀的笑着,聽着那略帶尖細的音調,我神色猛然一凜,腦子裡立刻浮現出那晚和葉飛遇到的突襲。
正是趙茜父親身邊兩個保鏢之一,叫殺尺的那個人。
他笑了兩聲,不等我回話,繼續冷冷的說道:“廢話不多說,晚上八點之前,我等你,不來的話,就給你兄弟收屍吧?”說着,他飛快的報了一個地址。
收屍?
我眉眼一挑,神情登時冷了下來,沉聲問道:“你抓了誰?”
“呵呵,現在問這個不是很多餘麼?到時候你來了就知道了。”他淡悠悠的說了一句,隨後,我聽到火機的一聲輕響,忍不住的靜下心來,凝神去聽他周圍的聲音,靜悄悄的很安靜,應該是在室內,我暗暗罵了一聲,就聽着他抽了口咽,繼續道:“別想着帶人過來,也別耍花樣。我們的眼睛可是很毒的,發現你不是一個人來的,你兄弟的手,可能就會因爲你斷了。”
說完,他就掛了。
我有些愣愣的站在那裡,烈日當頭照着,卻覺的自己渾身有些涼颼颼的。
這個電話沒頭沒腦的,不過從殺尺淡淡的語氣,我能感覺到那絲若有若無的殺氣,第六感告訴我,他不會沒事故意威脅我。
只是,這狗日的不說抓了誰,這有點讓我憋火。
一邊想着,我就和其他學校的弟兄挨個打了電話,華仔,小翔,小宇還有陳儀嘉幾個,最後沒有發現異常,我捶捶腦袋,身子有些無力的靠在了後面的牆上。
見我出來一會兒沒有回去,劉昕和東方白吃過飯,走出來朝我喊了一聲,我恍然應了下,恢復着平靜的神色。
此刻也沒心情吃飯了,給劉昕說了句讓他們先走,然後回到餐桌拿起自己的飯盒,走到水池邊洗了下,轉身的時候,看到張靜軒和宋子豪坐在門口的位置,周圍坐着宋子豪的幾個同伴。
兩人之間的氣氛,看起來很沉悶的樣子,張靜軒低着頭,只是默默的吃着,坐她對面的宋子豪則是誇誇其談,面帶着很輕鬆的笑意,似乎很開心。離得太遠,也聽不到他們說着什麼,張靜軒沒有接話,不過,我覺得她對眼前的傢伙,似乎沒有以往那麼厭惡了。
察覺到我的眼神,宋子豪擡眼看我一下,嘴角揚起,勾略出一絲極具挑釁意味的笑意,有些得意。我輕哼一聲,暗自冷笑了下。
那副表情在我看來,完全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心裡說不出的鄙夷。
我猶豫了下,還是忍着沒有走過去,感覺到張靜軒淡漠的瞄我一眼,又繼續和眼前的飯菜較真,那種冷漠,略帶着陌生的眼神,讓心口忽然尖銳的疼痛了一下。
想到那天宋子豪,給我看的那張照片,我身子忍不住的輕微顫了下。
她看到了……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了宿舍,坐在牀頭抽了一根菸之後,將心思從張靜軒身上轉到剛纔那個電話上。
西郊尚易科技園?似乎離那個豹子的工廠沒多遠……我暗暗的嘀咕着,聽說那裡的工廠最近倒閉的較多,裡面一片蕭索,園區裡只留着一幫無所事事的保安,不過對殺尺這樣的人沒有絲毫的威脅。
劉昕和陳澤還有其他人吃過中飯,都去了籃球場,房間裡只留下東方白,我回來的時候,這小子正躺在牀上小憩,聽到我的低聲的唸唸有詞,他一咕嚕爬起來,瞪着眼古怪的看着我:“西郊尚易科技園,你去哪兒幹什麼?”
靠,這小子狗耳朵啊。
我腹誹了一句,故作淡定的看着他:“怎麼了?那裡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麼?”
東方白搖搖頭,目光閃爍着精明的味道,此刻這小子在我眼裡,就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沒什麼,只是有點奇怪。趙茜的父親在那裡有一家食品加工廠,唉,你是不是招惹到她父親了?”
我心裡一突,想到殺尺的電話,沒準,還真有這個可能,不過又想到葉飛給我說起洪聯社的規矩,趙茜的父親沒理由會插手她在學校的事嘛!
見我沉默着不說話,東方白偏了偏腦袋:“唉,什麼事兒啊,這麼心不在焉的。”
我穩了下心神,認真的看着他問道:“那家工廠你去過麼?”
幾分鐘後,東方白在一張A4紙上,簡單的畫了工廠的佈局,儘管看我一臉神秘的,不願說出目的,東方白隱約的也猜到了什麼,憑着記憶,將工廠的攝像頭安放的地點,大致的標了出來。
我仔細的瞄了下,看着紙上的簡略圖,腦子裡大略描繪着場景,找出工廠防衛薄弱的地方,隨後緩了緩情緒,站起來對他說道:“幫我請個假,就說我不舒服。”
說着我就朝外面走去。
背後的東方白有些愕然的看着我:“唉,什麼時候回來啊,請幾天?”
“不清楚,班主任問了,就說我回來遞交病歷單就是了。”
我撂下一句,頭也不回的出了宿舍。
晚上八點之前到……想着殺尺的話,我心裡有些惴惴不安,還是謹慎點好,下午就去探探點……
出門口的時候,保安正在值班室打着盹,趁他不注意,我閃身從小門溜了出去,直到上車的時候,背後才傳來他的喝聲:“喂,哪班的?”
我笑了笑,沒有理會他,直接催促着司機趕緊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