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話,葛洪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一線希望,點點頭,跟我們打了招呼,就快速的朝巴志河的夜總會趕去了。
看着他走遠,我偏頭瞄了一眼,守候在停屍間門口的那保鏢,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然後雙手****口袋,默默的看着外面的南洋景色,椰樹,夕陽,陌生的人羣…….
段羽飛站在我身後,見我好似沉思着什麼,也沒有貿然的開口,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了,低聲的問道:“揚哥,咱們怎麼辦?”
我輕輕的呼口氣,慢條斯理的說道:“等!等消息!”
說着,我讓段羽飛也去守在停屍間門口,既然是做樣子,那麼表面功夫就要做好!
然後我走到外面,走到一個行人少的街口,掏出手機,給郭大彪打了電話!
爲了聯繫方面,到了緬甸,葛洪就給我們辦了手機卡,不過,爲了安全我還是在出來之前,將原來的卡,辦理了漫遊服務!
快速的換了卡,撥過去之後,郭大彪很快接了。
“松本已經搞定了!”我一邊偷瞄着左右,一邊壓着聲音說道。
郭大彪呼口氣,呵呵的笑道:“好!龍頭果然沒看錯人,辦事就是利索!”
我撇撇嘴,沒空跟他閒聊那麼多,直接的問道:“你們那邊呢,白海天怎麼樣了,行動了沒?”
郭大彪輕笑了下,語氣很輕鬆的樣子,緩緩的說道:“這邊你就放心吧,做好你的事情,回來之後,局勢就會變了!”
我嗯了一聲,聽他這麼說,那白海天倒臺,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了,隨後郭大彪說了句保重,然後就掛了電話!
我收起手機,快速的穿過街道,在一個小攤上買了一些小吃,還有一些竹筒的糯米飯,晃悠悠的回了醫院。
這時候,葛洪已經回來了,看到我買的東西,他似乎牽強的笑了笑,然後說道:“巴志河那邊已經說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查到!”
說着,他看我一眼,有些擔憂的說道:“萬一查不出來,那咱們……”
我苦笑了下,將小吃分給他一些,然後叫了段羽飛過來,那個保鏢這次保護失利,老闆都死了,意識也有些消沉。在葛洪的招呼下,他也慢慢走了過來。
最後我們簡單的商議了下,由巴志河的人看守松本的屍首,而我們則返回夜總會休息,人都死了,再守護也是枉然!
吃完了東西,回到了夜總會的包廂,那保鏢強撐了一夜,有些疲倦,就肚子回房休息了,我和葛洪段羽飛坐在房間的沙發上,悶悶的抽着煙,彼此都沒有說話,各自想着心事。
看着葛洪鬱悶的樣子,我在心裡暗自考慮了下,將手裡的煙掐滅了,然後沉聲的說道:“葛洪,現在這情況,咱們都暫時回不了廣東,不過…….”
我話鋒一轉,看着他神色凝重的說道:“剛纔我收到消息,天哥那邊要出事了!”
葛洪渾身一震,擡起頭定定的看着我,一臉的震驚加疑惑:“天哥出事?”
我點點頭,故意頓了頓,然後低聲的說道:“龍頭要動他!”
聽到我的話,葛洪霍地站起身,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我,嚴重半帶着一絲的複雜:“揚哥,你這消息從哪裡來的?”
見他瞬間警覺起來,我腦子裡快速的轉動着,暗暗措着詞,然後很淡然的看他一眼,隨後擡手示意着讓他坐下,緩緩的說道:“之前我跟你說過,上次我陪着天哥去了趟南京,見過了龍頭…….”我一邊說,一邊暗中觀察着他的神情,只消他稍有動作,我和段羽飛能夠在第一時間將他擊殺,而且還能迅速的離開這裡。
剛纔和郭大彪打電話的時候,他也透露了,連宏宇安排的接應人,就在密支那,只要我和段羽飛安全的離開這裡,隨便打輛車,就能趕到。
不過,我心裡還有另一個計劃,一個比連宏宇設想更完美的計劃…….
見我神色淡定,葛洪激動的神情慢慢舒緩下來,在我的示意下,坐回了位置上,聽到我說,自己的兄弟在連宏宇的女孩兒身邊,做貼身保鏢的時候,他這才恍然大悟,看着我古怪的說道:“原來如此!”
隨後他神色一喜,說道:“那這樣的話,咱們儘快和天哥聯繫,將這個消息跟他說一下,沒準還能將功補過!”
我笑了笑,仿若看白癡一樣的掃他一眼,搖頭淡淡的說道:“大局已定,咱們現在就算將消息傳達過去也晚了,挽回不了什麼!”我加重了語氣,又說道:“龍頭是誰?什麼身份,天哥又是什麼身份,這點你掂量不出來麼?”
葛洪深吸了口氣,緊鎖着眉頭沒有說話,過了會兒,他有些無力的嘆口氣,緩緩的將身子靠在沙發上,滿臉的糾結和迷惘。
我暗自笑了笑,見他沉默了,就趁熱打鐵的說道:“還有,松本是什麼人,相信你心裡也很清楚,他出了事,松本家族必定將怒火撒到天哥頭上,那天哥呢,當然要推卸責任,目標麼…….”我故作很無奈的笑了笑,攤了攤手,直視着葛洪的眼睛:“自然是咱們倆了!”
葛洪經常出來混,尤其是在金山角這一片,每年都要過來跑生意,人很精明,腦子轉的很快,此刻聽到我的話,他忽然笑了起來,就那麼看着我,足足盯了十幾秒的樣子,最後沉聲的說道:“揚哥這麼說,咱們這次是必死無疑了?”
頓了頓,又繼續道:“你到底要說什麼,直接講出來吧!”
我笑了笑,手指在沙發上輕輕的敲動着,緩緩地說道:“你認識金山角的大毒梟,光這一點,就能保住咱們三個的命!”
葛洪眼睛轉了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此刻臉上沒有了之前的抑鬱,而是出奇的鎮定:“你的意思,是讓我倒戈,轉頭投向龍頭?”
我眯着眼看了看他,心裡暗讚一句:果然聰明,一點就透!不過心裡,此刻還拿不準他心裡的意向!點點頭,說道:“當然,據我的瞭解的消息,天哥壟斷金山角銷往國內的貨源,有幾年了吧,龍頭那邊早就視他爲眼中釘,加上其他的原因,急欲除之而後快!所以,只要你將自己手裡的貨源提供出去,再幫龍頭搭上線,到時候,天哥就算出了事,咱們還有龍頭照着,等於因禍得福,何樂而不爲呢?”
葛洪靜靜的聽我說完,有些失聲笑道:“於耀揚啊於耀揚,不愧是年紀輕輕的就坐了一方的老大,真不簡單!”
聽他變了稱呼,我心裡微微一凜,隨後,嘴角勾略出一絲的笑意出來,暗中警惕着他的動作,旁邊的段羽飛也緊緊的鎖定着他,看到氣氛不對,身子慢慢的移動到門口,封死了葛洪的退路。
察覺到這些,葛洪面無懼色的看着我,有些感嘆的點點頭,又似乎很自我嘲諷的笑道:“沒想到,我葛洪在這裡混了這麼多年,到頭來會栽到你的手裡!”
聽他這樣說,我就知道,他已經猜出了端倪,不過,松本的死因已經傳了出去,是猝死的而非暗殺,所以,此刻我也不用擔心什麼,直視着他,淡淡的笑道:“怎麼樣,我說的這是唯一的生路,咱們是一條繩的螞蚱,是不是坑你,你自己心裡好好考慮考慮!”
葛洪點點頭,眯着眼在我臉上轉了幾下,然後探着身子,從我眼前的煙盒裡,摸出一根菸,兀自的點燃了,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後緩緩的噴了出來,這才低沉的問道:“你的把我有多大。”
我知道他說的是連宏宇那邊,笑了笑,說道:“送上門的大禮,任誰都不會不要的,這點你還想不明白麼?”
葛洪深吸了口氣,沉思了下,似乎有些猶豫不定,也難怪,他在白海天手下幹了那麼多年,忽然一下子讓他背叛,任誰也一下子接受不了,這不是在大街上買賣東西,不喜歡說不買就不買了,這是在拿命在賭,一念之差就會命喪黃泉…….
我不再作聲,點了一根菸,慢悠悠的抽着,讓他自己考慮,房間裡一下子沉靜下來,我彷彿能聽到葛洪低沉的呼吸聲,時緊時緩,看樣子內心裡在正在做激烈的掙扎。
一分鐘,兩分鐘……
一根菸的時間,很快過去,我將菸頭隨手丟在地上,用腳踩滅了,換了個坐姿,看着深思的葛洪,緩緩的說道:“怎麼樣?決定了沒?”
葛洪深吸口氣,擡眼看着我,神色冷峻,期間夾雜着一絲的妥協,低聲道:“你說了這麼多,那什麼讓我相信你,據我所知,你是前段時間剛來廣東,之前在內地被追殺,這麼短的時間,能和龍頭連上話?”
說着他笑了笑,繼續道:“還有,就算事成之後,我能得到什麼?”
我點點頭,揉了揉太陽穴,然後在他的直視下,掏出手機,將手機卡換上了,然後撥通了郭大彪的電話,遞到葛洪的面前:“好,不信的話,你自己問問看!”
葛洪狐疑的看着我,然後半信半疑的接過電話,放在耳邊聽到郭大彪的話之後,他神色一下子複雜起來,不過卻是沒了之前的疑慮和不安…….
幾分鐘後,葛洪訕訕的笑着,將手機遞給我,臉上掛着被耍的鬱悶,然後問道:“事到如今,我不答應也不行了,不過,還有傢伙,該怎麼處理!”
我知道他說的是松本的保鏢,淡淡笑了笑,手指在脖子上做了個滑動的手勢,語氣及其平淡的說道:“緬甸這麼亂,找個機會,做了就是了,這不是很簡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