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慢慢的逼近,按照禮節互相點頭示意了下,這時候,周圍猛然掀起了一陣的狂呼,每人的臉上都帶着近乎狂熱的興奮,對着疤刀歡呼着……
我暗暗的皺了皺眉!
看來這個疤刀很受崇拜,這些人身在這樣的環境裡,難免會對英雄主義的崇拜,要比我們強烈的多,由此可見,疤刀不但槍法好,功夫也一定不錯了。
意識到這一點,我瞄了瞄段羽飛,此刻他靜靜的站在那裡,雙眼很平淡的看着疤刀,似乎對周圍的狂呼,一點也沒有被影響到!
這時候,在鄭坤的授意下,葛洪從臺上下去,緩步走到了段羽飛和疤刀中間,雙手擺了擺,示意讓衆人止聲,隨後,他低聲將規則簡單的說了一遍,大意是禁止攻擊的部位,還有一些其他注意的事項。
兩人都是默默的點頭,相比段羽飛的沉靜,疤刀似乎有些急不可耐,臉上有些不耐煩。
說完之後,葛洪偏頭朝臺上看來,鄭坤面帶着笑意,偏過頭詢問似得看我一眼,見我點點頭之後,他這才隨意的擡了擡手。
比鬥開始了!
葛洪高高揚起手,看了看段羽飛兩人,然後猛然做了個下切的動作,然後身子快速的退到了場外。
這一瞬間,周圍原本安靜的人,又再次狂熱的叫喊了起來,段羽飛活動着手腳腕,緩緩的移步,跟疤刀小心的保持着距離,左右遊走!
疤刀緊緊的盯着他,晃了晃脖子,忽然身子一個箭步過去,擡手就是一拳,段羽飛輕巧的讓開,跟着疤刀又是一個手劈掌削了過來。
動作異常的凌厲,看到他迅捷的動作,我心裡忽然有些緊張起來!
段羽飛偏了下身子,擡起手肘,格了下,身子微微一晃,跟着快速後退一步,疤刀的一掌貼着他的胸口切下,打空了。
隨即,段羽飛趁他未收手的時候,轉身欺過去,擡手一個手肘,朝疤刀腋下搗去,疤刀很機警,知道自己躲避不過,而是迅速擡起手臂,硬生生的擋了下!
我似乎聽到一聲低低的悶響,段羽飛快速的退後兩步,穩住了身子,邊晃着手腕,邊緊緊的盯着疤刀,疤刀身子趔趄了下,很快的就站穩了身子。
看到這,我心裡已經意識到了,從剛纔兩人試探的結果看,疤刀的力道要比段羽飛大很多,硬碰的話,我們這邊只有輸的份!
不過這個念頭,只在我腦子裡一閃而過,我還是更相信段羽飛的身法和反應。
疤刀身子一頓,不等段羽飛站定,爆喝了一聲,又衝了過去,迎面一記刺拳打了過去,段羽飛連忙側身避過,似乎是忌憚疤刀的力道,沒有立刻反擊,而是腳下快速的遊走,小心的跟疤刀拉開了距離。
疤刀見他只避不打,雙手握了下,活動着指關節,嘲諷的笑着,低聲說了句什麼,離得遠我聽不到,而且周圍還有其他人的吶喊,所以疤刀的聲音瞬間就被淹沒了。
看着段羽飛不屑的輕笑了下,我就知道疤刀肯定是在譏諷他!
疤刀說完,就是一套組合拳攻了過去,段羽飛連消帶打,將他幾拳輕鬆的讓開,然後忽然擡起一腳,朝疤刀小腹踹去。
他動作很快,疤刀打出的最後一拳,還未收勢,見到這情況,他立刻就朝旁邊躲,饒是他反應快,腰間還是被段羽飛的腳蹭了下。
一腳既出,段羽飛絲毫不帶停歇,腳下連連飛起,眨眼間的,一個連環踢使將了出來,而且動作又快又狠,每一腳的擊點,全是疤刀的手腳關節。
不得不說疤刀的抗打能力,我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臺上,很清楚的看到疤刀在沉冷應對招架,眨眼間,右臂腋下的關節,捱了兩下。
疤刀有些暴怒了,被段羽飛的連環踢腿,逼退了幾步,就在段羽飛腳尖點地,暗暗看着段羽飛出腿的節奏,在他腳尖點地,下一腳還未踢出的時候,忽然也擡腿,擰腰橫掃了過去。
段羽飛身子朝後一仰,使了個鐵板橋的功夫,避開了,跟着身子朝旁邊滑開一步,隨後兩人以腿對腿,瞬間鬥在一起,疤刀力道大,每一腳使出的時候,段羽飛都會輕快的後退避開,然後,仗着身法靈活,不斷地繞着場子展開遊鬥戰術。
見到兩人一時間,也分不出勝負,我靜靜的看了幾眼,就轉向了被綁在一旁的六子!
六子全身無力的靠在木樓屋檐下的柱子上,之前經過我的提議,鄭坤讓人給他鬆了綁,不過身邊還是派了兩個哨兵看守着。
此刻看着場中的激鬥,六子定定的看着,神情有些恍惚,就好似眼前的一切,跟他鬥沒有關係似得。
段羽飛兩人打了一會兒,動作越來越快,一時間,有些眼花繚亂的。
“小兄弟,你這個跟班很不錯啊!”鄭坤看了一會兒,忽然偏頭對我讚歎了句,跟着,擺着手示意着我坐下。
我笑了笑,跟着他坐下去,從旁邊女孩兒的手裡接過酒,抿了一小口,淡淡的笑道:“鄭先生的手下,也很厲害!據說當過兵?”
說着,我一邊瞄着場中那兩個不斷騰挪跳躍的兩人,疤刀知道對方,不敢跟自己硬拼,只管衝上去猛打,段羽飛則是利用身法的優勢,不斷的避閃,只消瞅準對方的暴露出來的空隙,就是一番快速攻擊還回去!
我默默的點頭,這種消耗對方體力的方法也不錯,換做是我,也肯定會這麼做。
這時候,聽到我的話,鄭坤笑了笑:“你說他們兩個誰會贏?”
我笑了笑,坦然的笑道:“若按心思來講,我當然是希望我的人贏,不過……”我偏頭看了看場中的兩人,又搖搖頭:“現在看來,誰勝誰負,一時間還很難預料!”
鄭坤古怪的看我一煙,忽而笑道:“小兄弟有意思!這麼說是對自己的手下沒信心麼?”
我從前面的桌上摸出一根菸,身邊的女孩兒立刻拿起了火機,我叼在嘴裡,湊過去讓她幫着點燃了,然後對她客氣笑了笑,隨後轉頭對着鄭坤淡淡的笑道:“這根信心沒關係,我是看實力說話!”
鄭坤點點頭,沒有說話,而是將視線轉到了場中。
這時候,兩人的比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疤刀沒有段羽飛出腿快,早已換了戰術,憑着拳力的優勢,瘋了一樣的狂風暴雨般的朝段羽飛傾瀉,段羽飛見招拆招,始終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同時的用手臂反擊幾下。
漸漸的,疤刀的拳速有些放緩了,段羽飛瞅準一個機會,一個推手將他一拳擋偏了幾分,跟着另一手快速的抓住他的手腕,同時猛力往下一壓。
疤刀沒有立刻掙脫,而是一個膝頂猛然擡起。
看到這種打法,段羽飛不敢硬碰,立刻鬆開手,身子高高的朝後躍起,疤刀趁勢追擊,一個劈掛掌掃過去,打向段羽飛的腳脖。
段羽飛真在半空,無處躲避,只得彈腿相迎,跟疤刀噴了一下,兩人身子都頓了下,不過疤刀只是晃了下身,甩了甩手,沒事的樣子,而段羽飛叫剛落地,就踉蹌着退後了幾步,看樣子,是腳脖受傷了。
疤刀似乎很得意,不等段羽飛站穩身子,緊追了上去,雙手快速的抓住段羽飛的雙肩,這一刻,只見段羽飛雙肩一沉,暗中震開了疤刀手上的力道,跟着受傷的那條腿,曲起用膝蓋頂在疤刀的胸口,跟着接力,身子猛然朝後翻去,一個漂亮的倒掛金鉤使出,另一腳隨着身子翻轉的力道,猛力踢在了疤刀的臉側。
疤刀的反應也不慢,在段羽飛踢中他的同時,他的一拳,也結結實實的打在了段羽飛的小腹上。
砰砰的兩聲,段羽飛落地之後,立足不穩就摔到下去。疤刀強撐着,搖晃着身子朝前走了一步,也頹然倒下。
原本週圍歡呼的人,看到眼前的情況,一下子就愣住了,一片的寂靜。
我和鄭坤古怪的對視一眼,就和葛洪快速的走了下去。
原本說好的點到爲止,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突然轉變,兩人誰也不服輸,結果鬧成了這樣!
我暗暗的想着,這時候,疤刀已經被兩個哨兵扶了起來,不過雙眼緊閉,似乎是暈了過去,段羽飛倒地之後,緩了口氣,這才掙扎着站了起來,不過腳下有些跛。
見到己方吃了虧,立刻有兩個哨兵拿槍指向了段羽飛,其他的哨兵,看到疤刀眼角滲出的血絲,一時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也紛紛的怒喝,同時手裡的槍,也擡了起來。
場面瞬間沉冷緊張了起來。
我暗暗呼了口氣,對着鄭坤說道:“鄭先生…….”
鄭坤拍了拍我的肩膀,轉頭對着那些哨兵低喝了一句,然後擺擺手,讓他們放了段羽飛,隨後緩步走過去,看了看疤刀,平靜的說道:“暈過去了,沒事!”
說着,他轉頭看着我,讚歎的目光透着一絲的深意:“於兄弟,我一向說話算話,你們贏了!”
聽到這話,我不禁呼了口氣,站在旁邊有些忐忑的葛洪,也趕緊將段羽飛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