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到宿舍前的水池,洗了臉。看着被血染的泛紅的水跡,我眼裡溼潤了,忍不住要滴下淚來。
我狠狠的揉了下臉,對自己說不能哭,絕不能讓其他人看不起。
走回宿舍,這次上早自習的時間也快到了,宿舍的人洗漱完畢後,陸陸續續的向教學樓走去。
杆子拉過一個準備出宿舍的男生說道:“幫我和於耀揚給班主任告個假,就說我倆生病了,不上早自習了。”那男生看着我們兩個,表情猶豫着,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
看他的樣子,我就明白了,他是怕得罪陳寧。想到這,我對杆子說:“算了,咱倆就曠課吧,一個早自習不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沒想到我說完這話,那男生忽然就答應了,說沒問題,我替你們請個假就是了,說完扭頭出了宿舍。
等到宿舍的學生都走光了,杆子表情很認真的對我說:“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
“嗯?”我擡頭看着他,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
他盯着我的眼鏡,說:“剛纔我看到你的眼神了,分明帶着不甘和憤怒。”
我悠悠的嘆口氣,緩緩的說道:“我只是想,以後絕不能像現在這樣的受欺負了。憑什麼他們在學校裡橫行霸道,我們見到就要躲着走?”我越說越氣憤,神情也激動起來:“明明是他們先惹我的,結果把我打了,還要我道歉!我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杆子聽了我的話,點點頭說:“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咱們兩個加上小P也就三個人,跟人家根本就抗衡不了。”我咬牙切齒的說:“凡事總會有個過程,誰也不是剛開始就很牛,咱們找些機會先拉攏一些人再說。”說歸說,心裡還是很沒底的。
接着我又把網吧的事,跟杆子說了一遍。
聽到講完,杆子一臉驚訝:“劉輝是陳儀嘉的哥哥?怎麼可能,咱們跟陳儀嘉同班快兩年了,怎麼都沒見過她和劉輝說過話?”
我也疑惑起來,難不成陳儀嘉認劉輝做的乾哥哥?腦子裡突然閃現陳寧昨天念情書之後對我說的一句話,好像是對我說你死定了。現在想起來,才知道他說的是劉輝,原來他也知道陳儀嘉和劉輝的關係。
猜測了半天也沒個結果,我又說了被劉輝勒索的事。
杆子也是一臉的憤怒:“交是肯定不會交的,媽的的這幫混蛋,都是學生,誰有那麼多錢來給他們。”
“那怎麼辦?劉輝咱們現在絕對惹不起。”我說着,想到劉輝兇狠的樣子,我登時心煩意亂起來。
杆子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忽然想到了什麼,說:“要不這樣吧,我認識一個劉輝班裡的,叫鄭浩,以前和我是小學同學,曾經關係很不錯。現在上了初中,就很少在一起接觸了。他好像和劉輝關係不錯,我讓他幫你求求情,沒準這錢你就不用上繳了。”
“這……能行麼?”我有點不放心的問道。
杆子拍拍我的肩膀,說着:“沒試你怎麼知道不行?難不成你真想每個星期都給他們拿錢?”我想了想,確實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就點點頭同意了。
接着我們坐在那裡沉默,沒有說話,各自想着心事。
過了一會,我看着杆子臉上的傷痕,心中說不出的愧疚說道:“杆子,我……”
杆子淡淡的擺了擺手,滿不在乎的說着:“沒事,昨天晚上他們過來鬧的時候,我就想過了,如果我替你說話,他們肯定會動我的。”接着,便恨恨的咒罵着:“他媽的,沒想到那幫王八蛋下手還挺狠的!”
我一時感動的不知說什麼好。
快上課的時候,我倆才急忙奔到飯堂,匆匆的吃了早飯,之後回了教室。
一進教室,就看見陳寧正嘰嘰喳喳的和周圍的人談論着什麼,神情很是興奮。見我進來,他馬上露出一個很不屑的表情。
我轉過頭,不再去看他,心裡暗暗的說:等着吧,陳寧。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得瑟不起來!
我徑直走到座位上,小P一臉關切的問道:“是陳向南?”
我無奈的點着頭,故作輕鬆的說着:“被教訓了一頓,這事就過去了。只要我不惹陳寧,他以後不會找我麻煩了!”小P哦了一聲,便不吭聲了,坐在那裡不知道想着什麼。
我寫了張紙條,讓人遞給了王慧。
“你不用去給陳向南說了,已經沒事了。”
很快她回覆了過來:“早上起來,我去找你,發現劉輝在那睡着。你去哪兒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我寫道。
“你是不是回宿舍了,剛纔我好像聽到陳寧說,他們打你了?”娟秀的字裡透出着關切。
我沒有回。要跟她說麼?說在一晚上被兩撥人分別的虐了?我苦笑着搖了搖頭。
我度日如年的坐在那裡,恍恍惚惚的,老師講的什麼也沒有聽進去。有時,我會不由自主的看着不遠處的陳儀嘉,卻感到那熟悉的背影不再像以前那麼靚麗了。就像長滿尖刺的玫瑰,我稍微的一伸手,就會被扎的傷痕累累。
捱到下課,杆子對我使了眼色,我便跟他出了教室。
快走到隔壁班的時候,杆子叫我在旁邊的樓梯口等着,說自己去叫鄭浩出來。
我揣揣不安的站在那裡,很快杆子領着一個男生出來了。
看到那男生的時候,我一下子愣住了。
這不是昨天晚上,劉輝身邊的那個眼鏡男麼?他就是鄭浩?
一見到我,鄭浩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杆子說道:“原來你是給他說情啊!”
杆子看到我們倆的表情,不解到:“是啊,怎麼了?”
鄭浩輕蔑的看了我一下,有些爲難的對杆子說:“這事,有點不好辦啊,輝哥的脾氣有點暴躁。雖然我和他關係不錯,但如果他真的揪着不放,我也沒轍啊!”
杆子一聽急了:“浩子,咱倆也認識這麼長時間了,從來沒求過你什麼,今天就看我的面子,幫我兄弟一把,行麼?”
鄭浩淡淡的看着杆子,望着一臉焦急的杆子,時不時的往我身上瞟一下,閉着嘴不說話。
我一直沒敢吭聲,靜靜的站在旁邊看着他們兩個,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好吧!”鄭浩考慮了一會,這才說着:“我試着跟輝哥說說,不知道行不行,你們先在這等一下!”說完,他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