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料之外
“沒錯，柯南小弟弟你好厲害啊。”
宮本由美訝異地看着面前的柯南。
“在交通事故中，汽車的發動機受損導致車內一氧化碳泄露的事情屢有發生，所以我們都會隨時帶着一氧化碳探測器。”
“我跟苗子在發現副駕駛的男子昏迷過去，同時車內一氧化碳濃度高到異常的時候，便趕忙關掉了引擎，將人擡了下去。”
“的確是非常專業的應對呢。”
柯南蹙起眉來，輕輕頷首。
他看着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識昏迷過去的男性，眼中浮現出複雜的神色。
在副駕駛的男性因爲一氧化碳濃度過高而昏迷的當下，的確讓他在車內多呆一秒都是會有危及生命的可能。
雖說不管有什麼樣的理由，柯南對於行兇的犯人都是給予了一視同仁的厭惡。
但他也絕不會就這樣見死不救。
哪怕對方是剛剛犯下殺人罪行的兇手。
“咱們剛剛過來的時候這輛車子就已經是處於熄火的狀態了，這種廉價的K-Car根本不具備發動機自動啓停的功能，我早該想到這一點的。”
檢查完了車內情況的世良真純來到了柯南的身旁，同樣俯看着躺在地上的秋川空介，輕聲說道。
“就算是提早發現又怎麼樣呢，宮本警官她們早就已經將他給移到旁邊空地上了。”柯南不解。
“那樣的話，我也不會直接開口置疑宮本警官了。”
世良真純的語氣裡面帶有着些許的失落。
本來她還是想要和這位自己二哥的未婚妻處好關係的，結果一不小心就做出了質疑對方專業性的失禮發言。
隨即，世良真純話鋒一轉，繼續說道：
“說起來，這一次的死者的死狀比起這段時間的連環殺人案的遇害者還要更加慘烈一些呢。”
“那當然，連環殺人案不過是通過交換殺人僞裝出來的，實際上兇手對於他們的行兇對象並沒有恨意，所以都是想着趕快結束對方性命，自然不會做出非常殘忍的行爲。”
所謂交換殺人，就是各自有着想要殺死的對象的人，通過交換行兇目標從而達到相互掩蓋殺人動機與製造不在場證明的手法。
“沒錯，我剛剛觀察過了死者的傷口，基本上每一處的傷口都能夠感受到兇手對於被害人那滿溢而出的恨意。”
世良真純在說話的時候始終盯着躺在地上的秋川空介。
與就算聽了兇手自白也難以理解他們殺人動機的柯南不同，世良真純心中倒是好奇，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纔會令得面前的男子，對那位女性產生如此巨大的恨意。
世良真純話音剛落，便聽到有警笛的聲音由遠及近。
然後柯南他們就見到，
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巡查部長高木涉，帶着警視廳鑑識課的警察來到了車禍現場。
高木涉的動作非常利索，在與宮本由美簡單瞭解了情況之後，便與鑑識課的警察們開始了現場的勘察以及指紋鑑定等工作。
“雖說被害人死狀慘烈，不過案件的情況卻是簡單得多呢。”
看着忙碌的鑑識課警察，以及搜查一課的刑警們，世良真純忍不住說道。
這段時間的連環殺人案簡直搞得她有些心神俱疲，能夠碰到一起案情相對於簡單的案件，簡直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是啊，只要在兇器上面鑑定出了第二者的指紋，然後和副駕駛的這位做對比，基本上就可以蓋棺定論了。”
“至於犯人的殺人動機什麼的，我就算聽了也難以理解，剩下的就交給警察們吧。”
柯南的語氣之中也是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並沒有因爲自己這一次沒有幫上忙而感到遺憾，反倒是因爲這一次的案情相對於簡單而同樣感到了慶幸。
這時候，救護車的聲音也是越發清晰了起來。
救護車在到達了事故現場之後，上面的醫護人員在交通課警察三池苗子的帶領下，來到了躺在地上的秋川空介的身旁，準備將秋川空介擡上擔架。
一切似乎都是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然而。
兩位偵探之間的輕鬆氛圍並沒有能夠持續太久。
因爲他們清楚地看到了鑑識課警察，以及高木涉臉上那浮現出的，越發困惑的神情。
不好的預感開始於柯南和世良真純的心中升起。
下一刻，來自於刑警高木涉那猶豫的聲音，便瞬間令得兩位偵探心中的不安化作了現實——
“佐藤警官，匕首以及死者的衣服上面，均沒有收集到死者以外的其他人的指紋。”
“欸？！”
“什麼？！”
世良真純與柯南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呼，隨即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了躺在地上的秋川空介。
——
稚嫩，以及略顯中性的兩道驚呼聲，令得原本陷入了昏迷之中的秋川空介一直緊繃着的精神，終於是放鬆了下來。
秋川空介在大約幾分鐘之前就醒了過來。
但他一直沒有什麼動作，除了想要假借昏迷來偷聽兩人的談話來了解案情進展，還是因爲此刻秋川空介壓根就是動彈不得。
這種恢復了意識，但身體卻是全然動不了的情況對於秋川空介來說並不陌生。
因爲這便是一氧化碳中毒的症狀之一——
鎖定綜合症。
與兩位偵探發現事情偏離他們原本的預想不同。
迄今爲止，事情的發展仍舊是符合秋川空介方纔昏迷前的預想。
“雖然並不清楚車禍發生的具體時間，但是通過我方纔觀察到的死者血液的顏色，就可以判斷出車禍發生的時間最多也就一個多小時。”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我便已經產生了昏迷的預兆，那當時車內的一氧化碳濃度至少已經有1600ppm。”
“處於這種濃度之下，兩個小時之內便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單單的開窗通風根本難以緩解症狀，所以警察一定會把我挪動到車子外面。”
“只要他們在勘察現場之前移動我的位置，那案發現場勢必會遭到破壞。”
就是因爲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秋川空介纔會在昏迷之前感到慶幸。
沒有原主的記憶是當下秋川空介最大的短板，因而善後的事情也很難做到周全。
由警察來主動讓自己脫離案發現場，絕對是最最穩妥且安全的辦法。
而等到自己遠離了案發現場，去醫院接受了治療，讓身體恢復之後，
便能夠擁有更加充足的體力以及更加清晰的思維去思考以及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不過說起來，一氧化碳中毒的感覺可真是難受啊”
“雖說只要濃度足夠高，一氧化碳只要一兩個小時便足以產生致命的威脅。”
“但在這期間所承受的痛苦，卻是難以估量的。”
許多人曾以爲，靠着一氧化碳中毒結束自己的生命會相當輕鬆。
然而他們卻是不知道，一氧化碳中毒期間，還需要一直忍受着盤踞於腦海的強烈眩暈、心悸感以及嘔吐感。
並且哪怕中途後悔也是無力迴天，因爲一氧化碳損傷腦幹之後，身體便脫離了大腦的掌控。
倘若最後僥倖沒有死掉，大腦也很有可能會受到嚴重損傷，留下終身的殘疾。
“希望不會傷到腦袋吧”
秋川空介在心中暗自祈禱。
他清楚自己並不是一個足夠聰明的人，
但在穿越之後的當下，自己的大腦卻是爲數不多的自己可以倚仗的武器。
“只要能夠先挺過這一次的危機，後面應該就有安穩日子過了.”
秋川空介在心中想着，同時也是被醫護人員擡到了救護車的上面。
由於秋川空介有着很大的殺人嫌疑，因而隨行的除了醫護人員之外，還有着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巡查部長千葉和伸。
就在從消防廳派來的醫護人員即將關上救護車的車門的時候，一道稚嫩的嗓音卻是打斷了他們的動作。
“唉！等一下，等一下！！”
柯南大聲喊着，同時朝着救護車這邊跑了過來。
“欸，柯南君，怎麼了？”
刑警千葉和伸看着那跑過來的柯南，疑惑問道。
“千葉警官，我要跟你們一起去醫院！”
柯南說着，就見到千葉和伸的臉上露出了有些爲難的神色，於是他趕忙補充：
“是世良小姐讓我跟着一起來的，她說還有一些想要我幫忙確認的事情！”
“世良小姐啊，那你上來吧。“
千葉和伸對於剛剛幫忙警視廳解決了連環殺人案的偵探世良真純相當信任。
再加上他也是知曉警視廳對於案發現場的鑑識工作進展很不順利。
如果有了這位觀察力敏銳的小傢伙的幫助，興許會有新的發現。
於是便打開門來，讓柯南也上了車。
“警視廳竟然就這麼隨隨便便地讓一個小孩上了運載疑似殺人犯的車子？”
這一幕令得秋川空介一頭霧水。
他方纔可是聽到了這自稱解決了連環殺人案的小孩子與另外一位疑似偵探的人的對話。
當時這個小孩子可曾親口說過，要將剩下的事情交給警察們。
也就意味着他們兩個並非是警視廳的人，但卻是能夠參與進警視廳的偵察工作之中。
“這種情況下，若不是有着背景，就是個人能力真的極其突出。他們是後者嗎”
“說起來，一個小孩子能夠參與進殺人案件的調查之中本身就夠奇怪了，簡直就像是那個死神小學…“
秋川空介忍不住在心中吐槽，然而他的思緒卻是在中途戛然而止。
“等一下，剛剛那個姓千葉的刑警對那小孩叫什麼來着？“
秋川空介落回了胸腔裡沒多久的心臟再一次提了起來，
而當他在看清了走到了自己身旁的小孩子的容貌之後，忽然感覺有着一道振聾發聵的驚雷在腦海中“轟”地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