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山的廢墟之上。
一道身穿銀綢金絲文道袍的身影筆直而立，他身高雖僅有七尺有餘，此刻卻堪比天穹般高大挺拔，在衆妖心中支撐起一片青天。
這道身影的出現，讓衆妖的心裡都鬆了口氣，升起一股安全感來，深知即便是面對手段通天的元始天尊，有牧塵在，此刻也再無法對他們構成任何威脅。
諦聽等妖更是直接累得趴在地上，閉着眼睛呼呼睡了起來，似乎完全不擔心接下來的戰事。
在他看來，既然主人都現身了，那接下來的戰鬥也就沒什麼懸念了。
主人必勝！
“咕嚕嚕。”
聽着諦聽發出震天響的呼嚕聲，孫悟空和雲霄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明顯的喜悅和溫馨。
他們的師傅總能在最危險的時候出現，這簡直太有安全感了呀！
“師妹，接下來就交給師傅他老人家吧，俺倆要不先坐下來下盤棋？”
孫悟空抓耳撓腮，一臉的輕鬆，似乎今天來的不是元始天尊，而只是一個小嘍囉。
雲霄看了一眼天空中那張威嚴的臉龐，笑道：
“也好，待老師出手教訓了那囂張跋扈的僞君子，我等再去當面謝老師的救命之恩。”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是雲霄和孫悟空可是最清楚，剛纔元始天尊的那一擊，倘若不是關鍵時刻有牧塵出手，他們一幫人就算不死也會脫成皮。
而這纔是最讓人震驚的，牧塵居然能不動聲息間，在同爲聖人的元始天尊手中，將他們所有人都救下來！
要知道，即便是聖人，也有強弱之分，而元始天尊作爲三清之一，其實力排在諸聖前列。
他一旦動手，就是他的師兄道德天尊，也無法保證能救下所有人，就更別提像牧塵這般輕鬆隨意的了。
因此，雲霄猜測，他的老師牧塵，或許比當今所有聖人都要強！
這就是文道聖人嗎？
雲霄眼裡綻放着仰慕的光輝，忽然想起人間的一句話，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文道，果然比其他的修行道路，都要強大！
想到這兒，她深深吸了口氣，一邊坐下來和孫悟空下棋，一邊看着不遠處的那道挺拔身影。
只見牧塵雙手揹負，漫步在斷壁殘垣之間，他步伐穩健，分明只是邁出一小步，卻又像是在瞬間移動一般。
他腳踏虛空，竟是步步攀升，朝着天穹中那張肅然臉龐而去。
只是幾個呼吸間，牧塵便來到了那張臉龐的跟前，他的身子跟那張巨臉比起來，是那麼渺小，宛若螻蟻與山嶽。
可即便如此，他身上所散發的氣勢，厚重而強大，絲毫不弱於那張巨臉，甚至更強。
“呵呵，文聖，你辱我弟子，今日還敢來？”
這時，那張巨臉陰沉着開口，聲音夾雜着怒意，直接便是問罪。
牧塵靜靜看着面前的臉龐，冷聲道：
“元始，本聖以文證道，或許身上並無什麼殺伐之氣。但本聖今日想告訴你，對於我文道修士而言，人若犯我，我禮讓三分，人再犯我，我必斬草除根，此爲我文道的先禮後兵！”
“你應該慶幸，本聖還給你的弟子留下了神魂。”
此話一出，天地間的空氣都彷彿陷入停滯，牧塵的那句先禮後兵，更是在天地間迴盪不歇，激起了無數文人墨客心裡的鬥志。
他這是給天下文人上了一課啊！
“快看，文聖戰元始，這可是千古難得一見的戰鬥啊！”
“嘶，這位文聖當真是彪悍，居然跟闡教教主幹起來了。”
三界衆散仙紛紛投來目光，即便是剛分裂爲東、西天庭的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等人，也都在各自的陣地裡暗中觀察。
同時，西方也有佛門的目光投來。
整個三界中，幾乎都在關注着這一戰，新聖戰舊聖，到底熟強熟弱？
而此刻，元始天尊神色冰冷，察覺到一道道目光從三界各處投來，他的臉色更是陰沉如水。
原本他是打算一巴掌拍死方寸山的妖衆，再出手教訓教訓這個文聖的，結果現在倒好，方寸山的妖衆全都安然無恙，有幾個甚至都當着他的面，睡起了大覺，呼嚕打得震天響！
而這個文聖，就更過分了，居然還敢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詞，引來這麼多人的注意。
這讓他有一種被圍觀的羞恥，自己堂堂聖人，可不是雜耍團裡的猴子，供爾等看笑話消遣的。
“好，好一個先禮後兵，好一個文道聖人，本聖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如此大言不慚！”
元始天尊實在氣急，他修行無數會元，試問三界中誰不敢不給自己面子？
可眼下只是一個剛剛成聖的毛頭小子，竟然也敢跟自己蹬鼻子上臉，簡直反了天！
他今天就是要出手給這些後輩看看，老一輩的聖人，即便是新聖，也是不可辱的！
一念落下，他那張巨大的臉龐綻放出耀眼的聖光，其光輝竟是直接蓋過了烈陽，射出一道道五色毫光。
“咻咻咻——”
無數道五色毫光交相輝映，編成一張大網，直接網住空間，朝着牧塵蓋了過來。
“哼，有些意思！”
牧塵冷哼一聲，知道那五色毫光來自元始天尊孕養萬萬年的胸中五氣，其威力非同小可，即便是尋常聖人也不敢小覷。
不過，他乃文聖聖人，可不是尋常聖人！
只見他大手一招，天邊驟然飛來一張巨大的白紙，那白紙上還有許多文字密佈，有“姜子牙”、“朝歌”等字眼，正是他近日所寫的新書《封神演義》！
五色毫光帶着所向披靡之勢而來，幾乎揪起了所有人的心。
然而，牧塵卻是不慌不忙，將那白紙展開，擋在了身前。
“他，他這是要幹什麼？”
“他該不會是想拿一張紙當盾牌，想要擋住元始天尊的胸中五氣吧？！”
“這不可能，聖人有胸中五氣，頭頂三花，這可是他們實力的象徵，僅憑一張紙，如何抵擋？”
看着這一幕，無數人發出感慨，無論是東、西天庭還是佛門的人，都微微張開了嘴巴。
白紙擋五色毫光？
這比螳臂當車還離譜，
小說都不敢這麼寫啊！
可下一幕。
轟隆！
五色毫光直接轟在白紙上，大家原本以爲那白紙很快就會破開，然而這一幕並沒有發生，反而看到那五色毫光落在白紙上的一瞬間，牧塵便將整張紙折了起來。
對摺，再對摺，繼續對摺……在一次次的對摺中，被包在紙裡的五色毫光一點脾氣都沒有，宛若石沉大海，再也沒有了聲息。
這……剛纔氣勢洶洶，結果就只是放了個響炮？
三界所有人全都愣住了，大家嘴角抽搐，看着牧塵將一張白紙疊成一本書的樣子，隨後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呵呵，你的攻擊本聖接下了，現在落到本聖出手了。”
牧塵露齒一笑，可這笑容卻顯得有些冰冷。
這個元始天尊居然敢趁自己不在，對自己的弟子下手，還毀了自己的書屋，自己這次一定要給他一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