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新衣”的感覺很奇妙。
唐森確實能夠感覺到,自己身上所穿着的無形的衣服,而在這件衣服的作用下,自己的一切都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卻又互相交匯。
毫無疑問的,在這樣的狀態下,哪怕自己站在魔法女神的面前,對方也完全發現不了自己,當然,這並不意味着自己就無敵了,因爲,自己的身體依舊可以和這個世界進行交互。
也就是說,哪怕對方感知不到自己的位置,範圍攻擊依舊能夠擊中自己。
而且,自己並不能使用任何的超凡能力。
“新衣”畢竟是特性,這就意味着,唐森的其他超凡特性的位格並不比“新衣”的位格更高,如果使用了其他的超凡特性,恐怕也會讓“新衣”失效。
不過,哪怕不使用超凡能力,憑藉着自身的身體素質,以及計劃之前所做的準備,唐森覺得也夠用了。
通過一些小手段,亞瑟很快就理解了自己的處境,並且深刻的認知到了什麼叫服從——這傢伙毫無忠誠可言,但是服從性其實很高,前提是對方確認自己面對的是什麼樣的人。
但是令人頭疼的是,這傢伙實在沒有辦法僞裝出唐森需要的神態,別說像一個英雄了,忽略掉他的外觀,任何人都能夠清楚的從他的臉上看到他那刻入骨髓的怯懦。
讓他說臺詞就更是爲難,他的語氣永遠都是卑微的。
好在,這些並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費倫的局勢在繼續惡化,已經有消息傳來,一支來自星界的冒險者小隊闖入了塞爾,圍攻了塞爾的最高攝政法師薩扎斯坦,具體的結果未知,但是從那一天起,薩扎斯坦便失蹤了,整個塞爾頓時陷入了內亂之中,所有的首席紅袍法師互相攻伐,支持他們的魔鬼們享用着慾望的饕鬄盛宴。
甚至某些神祇也參與其中,試圖通過這場內戰賺取神性。
這樣的內亂自然影響到了其他的地方,比如說巨龍海岸的西門城。
並非所有的紅袍法師都執着於塞爾這片已經變得貧瘠的土地,也有些紅袍法師試圖將觸手伸向其他的地方,而魔鬼的幫助助長了他們的野心,於是,一支由首席紅袍法師帶隊,塞爾騎士爲主體,摻雜着魔鬼士兵的軍隊,打開了傳送門,已經開始橫跨過墜星海,向着西門城進發。
西門城內人心惶惶,神殿的牧師與聖武士們每日都奔波在城外抵抗那些已經遊蕩過來的前頭部隊。
但是,顯然他們堅持不了太久。
畢竟,現在神祇們並沒有那麼多的精力來關注西門城,實際上,整個託瑞爾世界都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最亂的就是無冬城附近,神戰的前奏已經愈演愈烈,那些原本就互相有仇的神祇,特別是蘇倫和莎爾的信徒,已經打得快要失去理智,這形成了複雜的連鎖反應。
擁有戰爭神職的神祇們高興壞了,對祂們來說,神戰給神職帶來的好處,可比無盡深淵的血戰要龐大得多,於是開始大肆的進駐費倫,這就導致與和平有關的神祇不得不動作起來,阻止那些戰爭神祇因此變得更加的強大。
連鎖反應使旁觀者無法旁觀,宛若一張網一般,迫使神祇們不得不陸續下場,以無冬城爲中心,展開了甚至連神祇都沒有辦法搞清楚全部因果的亂戰。
當然,目前還只是信徒之間的戰爭,最強的烈度不過是某些神祇的化身降臨,暫時還沒有發生神國碰撞,神祇隕落的事件。
而這一切對於普通人來說太過於遙遠。
貝卡斯飛快的奔跑在西門城的街頭上,往日繁華的街道此時已經十分凋零,稍微有能力一些的人已經逃亡向更遠的地方,哪怕他們知道,不到無冬城,這個世界就不會有哪裡是安全的。
而貝卡斯顯然不在能夠逃亡的那一批。
他只是西門城的最底層,父親曾經是冒險者,但是在一次冒險中死亡,母親殘疾,只靠着編制販賣漁網爲生,而他,也遠沒有到獨當一面的年紀,只能做一些在街頭賣貨的小活。
繞到最破落的街區,人反而多了起來,他們都面色驚恐,朝着反方向奔跑。
貝卡斯從他們的喊叫聲之中,聽到了“魔鬼”的詞彙。
他沒有見過魔鬼,但是在故事之中聽過這種邪惡的生物,像貝卡斯這樣的人,這輩子都沒有想過會遇到魔鬼。
恐懼自然而然的自貝卡斯的心中升起。
他的步伐停住,但是下一刻,又咬了咬牙,逆着人流朝前飛快的蹦跑。
前面,是家的方向,所有人都在逃跑,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母親跑不了,她一定如同往常一般,在家裡等自己。
有相熟的鄰居發現了貝卡斯,連忙拉住他,喊道:“別再往前了,有魔鬼進城了!”
貝卡斯用力的甩開他:“我媽媽還在家裡!”
“你去了也沒有用!只是送死而已。”
但是貝卡斯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人流之中。
有沒有用這種事情,貝卡斯並不知道,鄰居的做法也許是理智的,但是貝卡斯理智不了,他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讓他朝着必定的死亡之地義無反顧的奔跑,終於,直到旁邊再沒有人影,貝卡斯聽到了從未聽過的嘶吼之聲。
他也看到了,魔鬼的模樣。
那些盤旋在天際的傢伙有着蝙蝠一般的翅膀,很小巧,比尚未成年的貝卡斯的體型更小,但是紅色的皮膚,頭頂的犄角,以及那條帶着毒刺的尾巴讓貝卡斯清晰的知道,這些東西和自己有着本質的不同。
他並不知道那是來自九層煉獄的小魔鬼,一種挑戰等級只有1的生物——但是,他覺得心底發寒。
這種生物身上所散發的純粹的,邪惡的氣息,讓他忍不住牙關打顫。
他只能儘量藏在屋檐的陰影處,小心翼翼的朝着自己的家裡挪動,幸運的是,那些邪惡的傢伙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總之,他順利的打開了房門。
“貝卡斯?”
屋內傳來了微弱的聲音,貝卡斯加快了腳步,看到自己的母親側翻在地上,正努力的擡起頭。
看來是因爲受到了驚嚇而翻到在地,因爲行動不便而無法再起身。
“媽媽。”
貝卡斯連忙將她扶了起來,就像往常一般,以自己小小的身軀,盡力承載着她的重量,讓她得以坐到桌子前。
“我聽到外面的人說魔鬼.這一天終於到來了嗎?”
“沒事的。”貝卡斯只是這樣安慰道:“我看到那些玩意了,什麼魔鬼,其實一點都不可怕。”
他拍了拍胸脯,道:“都是一些小傢伙,那些人太誇張了,如果拿起武器的話,那些魔鬼很快就會被趕走。”
女人撫摸着貝卡斯的臉,道:“我知道我的孩子是最勇敢的。”
她頓了頓,感受着眼前的孩子身體的顫抖,道:“快跑吧,不用管我了”
“我帶你一起!”貝卡斯雖然面色蒼白,但是眼神堅定。
“我走不了的。”女人擠出一個笑臉:“廚櫃最下層的角落還藏着兩枚銀幣本來想留給讓你去屠夫那裡當學徒.帶走吧,離開西門城.”
這遺言一般的話語激怒了貝卡斯,他用力的甩開了女人的手臂,宛若幼獅一般怒吼道:“我哪裡都不去!”
他飛快的轉身,進入廚房翻出一把菜刀。
“貝卡斯!”女人的語氣嚴肅起來:“聽我的話!現在不是耍小孩子脾氣的時候!”
貝卡斯握緊了手中的刀。
“媽媽。”他說道:“當父親去世的那一刻起,我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
“如果有魔鬼進來,我會讓他們知道,西門的男人不是好惹的。”
像剛纔那樣的魔鬼如果自己拼了命的話,也許可以殺死兩隻.或者一隻?
總之,如果他們從門口或者窗口闖進來,自己就乘機斬斷它們的尾巴,看上去,那是它們最具有威脅性的地方。
這句話剛剛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了嬉笑之聲。
貝卡斯聽不懂那些魔鬼的語言,但是,他可以確定,那些魔鬼就圍在自己的門窗前,他們的聲音,彷彿就在自己的耳邊響起。
剛剛,他們分明就已經發現了自己,他們現在就在門外——
這些邪惡的生物,只是想戲耍自己。
無法形容的恐懼籠罩着貝卡斯,讓他恨不得丟下刀子逃跑,但是當他望向母親的時候,他的眼睛又瞬間紅了。
“去死!”
他循着聲音,用力的將手中的刀刃刺穿了窗戶。
外面的聲音頓時停住。
貝卡斯感覺自己刺中了,他能夠想象,鋒利的刀刃刺入那邪惡的生物的體內,對方戲耍的神色還停留在臉上,但是生命的氣息已經從體內開始流逝,在死前,它一定不敢相信,自己會死在一個人類小孩的手中不,是人類男人!
這樣的幻想讓貝卡斯極爲振奮,甚至忍不住探出頭朝着窗外望去。
然後他和一雙紅色的瞳孔對上了。
“嘻——”
他看到了小魔鬼的獰笑,也看到自己的刀刃確實刺中了,那平時磨得很勤快,切肉十分輕鬆的刀刃,就紮在小魔鬼的胸膛,只是堪堪破了一層皮。
在這樣的對視之中,小魔鬼身後細長的尾巴緩緩的擡起,那毒刺對準了貝卡斯。
貝卡斯大叫了一聲,手中的刀刃情不自禁的脫手,一屁股坐在地上。
然後,小魔鬼破窗而入!
貝卡斯能夠清晰的看到對方的動作軌跡,看到家裡那因爲沒有錢買不起玻璃而用紙張糊上的窗子撕拉一聲裂開,對方紅色的身軀一點一點進入自己的家,他看得清這一切,但是他發現自己怎麼都動不了。
這.這就是魔鬼嗎?
怎麼可能反抗得了這種生物?
恐懼宛若大山,侵蝕着貝卡斯的心。
但這時,一聲尖叫打破了貝卡斯的呆滯,一道身影從後面撲了過來,直接將小魔鬼撲倒在地。
“快跑!”
那是母親的尖叫,這位殘疾的女人不知爲何爆發出如此龐大的氣力,居然將那頭小魔鬼壓在了地上。
貝卡斯看到了母親絕望的眼神,他猛地打了個激靈,一個翻滾爬了起來,卻沒有跑,而是大吼了一聲,也朝着小魔鬼撲了過去。
他簡直瘋魔了,用拳頭,用膝蓋,甚至用牙,用盡一切辦法,試圖殺死那頭小魔鬼。
但是無可抗拒的大力傳來,他和女人被齊齊震飛出去。
小魔鬼重新飛起,身上毫髮無傷,臉上露出一絲無奈,轉過頭朝着窗外的同伴們嘰嘰喳喳的說着深淵語。
“滾!滾開啊!”
貝卡斯已經沒有心力去關注魔鬼的表情,他只是本能的怒吼着。
但是,彷彿奇蹟發生一般,那名小惡魔居然就這樣飛了出去。
還沒有等貝卡斯反應過來,突然,巨大的動靜從外面的街道傳來。
咚!咚!
是腳步聲。
聽起來,絕不像是人類的腳步聲,更像是食人魔那樣體型龐大的生物。
腳步聲在門口停下,然後,大門被直接撞破,那生物逆着光,站在門口。
他幾乎頂到了天花板,身上披滿了鐵皮一般的堅硬鱗片,巨大的翅膀伸展不開只能收攏起來。面對剛纔那些小魔鬼他還有一些勇氣,但是,眼前龐大的生物的從未見過的猙獰恐怖形象幾乎擊潰了貝卡斯的心理防線。
他張大了嘴,癱坐在地上。
一個溫暖的懷抱從背後抱過來,母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貝卡斯,別怕。”
“我在伱身邊。”
她溫柔的低訴着:
“這一天,救世的英雄來了,魔鬼與魔鬼聽他名而聞風喪膽,神祇也向他低下頭顱,他金色的發宛若熾陽,他的臂膀宛若港灣,他以英雄之名,站在席捲世界的浪潮面前,大海因他而平復,神戰因他而終結,他是凡人唯一的救主,是最後的人王,當所有人都站在他的身後,新的世紀就此到來。”
貝卡斯知道,這是那個救世的預言。
也是他們這些底層人在面臨滅世還沒有徹底絕望的原因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大概是沒有看到所謂的英雄的出現了。
他動了動腦袋,終於像一個孩童一般,全身心去感受母親的懷抱。
也許死亡下一刻就會到來,但是,貝卡斯已經不再去想了。
但是,死亡一直都沒有到來。
來的,反而是魔鬼們混亂的嘶吼聲。
貝卡斯聽不懂深淵語,但是他完全能夠感受得到,那些魔鬼語氣之中的恐懼。
魔鬼也會恐懼嗎?
因爲這樣的疑問,貝卡斯重新擡起頭,望向門口,他看到那些小魔鬼混亂的漫天飛舞,而那龐大的魔鬼,一步一步的退出了自己的房子,朝着某一個方向,恐懼的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那麼強大的惡魔,也會恐懼嗎?
貝卡斯實在無法想象,什麼樣的存在能夠讓這頭大魔鬼連反抗甚至逃跑的勇氣都沒有,只能如同最卑微的地精一般——
他的腦海中突然宛若劃過一道閃電。
“這一天,救世的英雄來了,魔鬼與魔鬼聽他名而聞風喪膽——”
貝卡斯感覺自己不可抑止的戰慄起來,他站起身來,跌跌撞撞的朝着門口走去,腦袋已經情不自禁的探向門外。
長街的盡頭,站着一道修長的人影。
貝卡斯看到了他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金色長髮,然後視線已經變得模糊。
“媽媽.預言真的實現了.”
他呢喃着,跪倒在地:“那一定.一定就是預言中的英雄”
金色長髮的男人緩緩的走了過來,他明明沒有任何的動作,但是大魔鬼直接被無形的力量擊飛出去,直直的飛到了看不到的地方。
“你們沒事吧?”
溫和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貝卡斯擡起頭,看到一張覆蓋着金色的面具的臉。
英雄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站得很直,將自己偉岸的,宛若藝術的身軀展現得淋漓盡致,這身軀沐浴在陽光下,神奇的,貝卡斯感覺自己的心中也因此有了陽光沐浴。
“沒沒事。”
他翻身站起來,突然有些侷促。
救世主,英雄,眼前的男人才第一次出現,在貝卡斯的心中,已經有了太多的光環,這一定是自己從未見過的大人物,比西門城那些貴族老爺們還大的人物不,那些豬狗根本沒有資格和眼前的男人相提並論!
他們只會每天躺在牀上,玩弄那些悲慘的奴隸!
聽到了貝卡斯的迴應,男人於是轉過身,朝着遠處走去。
“等等!”不知爲何,貝卡斯追上去,喊道:“大人.你,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停住了腳步,沒有轉身,但是他的聲音彷彿在貝卡斯的耳邊響起。
“不要叫我大人,我和你一樣,只是普通人。”
“你可以叫我亞瑟。”
這樣溫和而平等的語氣讓貝卡斯得以有了繼續交流的勇氣,他擡起頭,憧憬的望着那個背影,道:“亞瑟,我聽過那個預言。”
“你一定會拯救這個世界的,對吧?”
男人轉過身,動作有些僵硬的,輕輕的將手放在貝卡斯的頭上。
“我只是一個人,並沒有那些神祇一般的神力我也許能夠拯救你,或者拯救一座城市,但是,這個世界是很大的。”
“什麼意思?”貝卡斯聽不懂。
“意思是,哪怕我一直在路上,也沒有辦法拯救所有人,更不用說整個世界了。”男人這樣說道。
貝卡斯這次聽懂了,他的眼神暗淡了下來:“所以,預言是假的嗎?”
“是假的,也可以是真的。”
男人道:“我可以是那個救世的英雄,但是,你也可以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是。”
“就像你剛纔所做的那樣,只要有勇氣,就一定有希望,你是這個小家的英雄,而只要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都有反抗的勇氣,那麼每一個人都是英雄。”
“我也是英雄?”貝卡斯有些迷茫。
“是的,你和你的母親都是英雄。”
“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祇的神光,也遠不如你們散發出來的,勇氣和愛的光芒。”
“如果每一個人都如此,哪怕是漫天諸神,也終將會退避的。”
外域,至高王座。
暗日之下,無數的天使與神使匍匐在地。
作爲神國的主宰,希瑞克懸浮在所有人的頭頂。
祂是謊言之王,謀殺之主,欺詐之神,祂的名諱無人不知,祂的信徒遍佈整個多元宇宙,祂的神力讓祂不懼任何神祇,甚至唾罵魔法女神爲婊子。
而在祂的神國之中,祂更是至高的主宰。
沒有人敢發出任何的聲音,每一個人都知道,自己的神現在情緒並不好.或者說,非常差。
“有人在竊取我的神力!”
祂的聲音傳遍整個神國:“一個可恥的小偷!一條陰險的毒蛇!”
“他試圖以欺詐手段登神,而且還成功了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弱小神祇,但是,他也分走了我的神力!”
“他需要付出代價!”
“至高的暗日!”一名神使道:“一切的源頭都在費倫,那個欺瞞了愚昧的凡人的預言,以及那座名爲無冬的浮空城。”
“無冬城”希瑞克頓了頓,“那座城市,我們暫時靜觀其變。”
“但是那個預言,已經到了不得不處理的時候了,如果繼續讓那些愚昧的凡人深信那個愚蠢的預言,那名小偷將會越來越強大!”
希瑞克沒有說,如果那名小偷繼續強大下去,比如說從欺詐神職中獲取十個點的神格等級,那麼自己的欺詐神職就會被迫降級了——這意味着,祂將從17級降到16級。
這對希瑞克來說,是絕對不可接受的。
“至高的暗日直接降臨費倫,自然可以直接碾壓那個卑微的世界,所有的陰謀都將在您無窮的偉力下灰飛煙滅。”神使以誇張的語調吟唱道。
“你知道現在有多少神祇盯着那裡,有多少神國嘗試降臨嗎?”希瑞克冷眼盯着他:“你的意思是,讓我當第一個降臨的神?”
“謊言和欺詐的精髓在於,永遠站在安全的地方,我不是戰爭之神那種莽夫。”
神使連忙低下了頭。
“那個小偷既然通過玩弄凡人來竊取我的神職,那我就讓他知道,被玩弄的感覺。”
“只是微弱神力,竟敢試圖挑戰欺詐之神,他很快就會知道,他和我之間的差距。”
下面有天使適時捧哏:“至高的暗日一定已經想好如何讓那小偷自討苦吃了?”
“我需要你們前往費倫。”希瑞克如是說道:“不能讓那個預言繼續影響那些凡人了,告訴那些凡人,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毀滅之日,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名小偷的謊言!”
“呃我們該如何描述那名小偷?”天使問道。
希瑞克愣了一下。
實際上,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名新晉的欺詐之神的具體身份。
但是他很快便說道:“不需要描述,重點在於,摧毀預言。”
“阻止那些魔鬼繼續肆掠,從根源上消除預言之中所描述的將要發生的一切,那些凡人們只要不恐慌,自然也就不那麼相信預言了。”
“啊?”神使們沒有反應過來。
我們,作爲希瑞克的天使,去阻止魔鬼?幫助凡人?
我們只會散步紛亂和進行謀殺,用各種手段讓凡人們恐懼,拯救?這麼守序善良的事情,作爲欺詐之神的神使還是第一次做。
“手段不重要,結果才重要。”希瑞克又望向一位神使:“我需要你去一趟水元素位面。”
“很顯然,驅使魔鬼只是對方前期的手段,對方的殺手鐗落在‘大海將會傾覆,淹沒所有的陸地’這一條預言上,他一定準備了某些手段打算掀起一場巨大的海嘯。”
“但是,他只是剛剛登神,而且只有微弱神力,哪怕他還擁有海洋神職,只要有更強大的,擁有海洋神職的神祇阻止,在他的海嘯剛剛開始的時候,直接平息掉,他的預言也就變成一個笑話了。”
“相信我,那是,那個可憐的小偷纔會知道,和我作對的下場——他會從神壇跌落,神格因爲神性的流逝而破碎,重新變成可悲的凡人。”
“至高的暗日,可是我們和其他的神祇.特別是水元素位面的神祇.恩,沒有什麼交際。”
神使說得很委婉。
但是每一個人都知道,基於希瑞克的各種謊言和欺詐行爲,祂在衆神之中的聲望極差,根本就沒有盟友,每一位神祇都擔心遭到這個瘋子的背叛。
“驅動那些守序的傢伙行動的理由,並不僅僅只有交情。”希瑞克自得的笑了一聲:“對付這些傢伙,我可太擅長了。”
“放心吧,我已經準備好了完善的謀劃,讓對方注視到費倫,並且在適當的時候做出我需要的行爲畢竟,迂腐的傢伙總是沒有辦法坐視所謂邪惡的發生,呵。”
希瑞克最後冷笑了一聲,“祂們不會知道,驅使祂們所謂正義行爲的源頭,也是邪惡。”
所有人重新低下了頭,向這位玩弄諸神的欺詐之神獻上最大的崇敬。
“接下來就等着好戲開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