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門又開了, 這回進來的是離開我一個多月的母親和繼父,他們見我這番狼狽地躺在病牀上都哭了,甚至都忘記問鄭君豪是什麼人啦, 如果是平常, 媽媽一定會對我問長問短的, 問他是什麼來頭?是幹什麼的?怎麼和人家認識的……有病的待遇就是耳根子清靜, 看着哭哭啼啼的媽媽和抽泣着的繼父我又哭了。
“這位一定是伯母吧?”鄭君豪首先開口打破了屋裡哭聲一片的尷尬氣氛。
“哦, 我是馨兒的媽媽。”媽媽轉過頭直視着鄭君豪,他打量了一會兒,然後表情很奇怪, 好象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了似的強顏歡笑地問道:“你是救我們家馨兒的那位同學嗎?”
“哦,我不是, 我是馨兒的朋友, 我的名字叫鄭君豪。”雖然媽媽的表情很奇怪, 但鄭君豪好象也沒太在意,很真摯地伸出了一隻手。
“鄭——君——豪”媽媽在嘴裡喃喃了一會兒沒有理會鄭君豪伸出的那隻手, 之後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們家馨兒多謝你照顧啦,現在我們來啦就不必再麻煩你了。”
“那馨兒你保重,我明天再來看你。”鄭君豪笑了笑離開了。
“媽你幹嘛趕鄭君豪離開?他可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解地問道。
“總之你們以後少來往,你現在是不是和他交往呢?”媽媽冷淡地問道。
“沒有,我只把他當成我的朋友而已, 沒有其他的想法。”
“那就好, 那我就放心了。”
我和媽媽聊了一會兒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 我模模糊糊地聽見媽媽好象在哭着和繼父爭吵什麼, 這是我很少見過的場面。媽媽和繼父在爭吵什麼呢?他們的感情一向是很好的,我決定裝下去聽個究竟。
“不能告訴馨兒, 絕對不能讓她知道。”媽媽哭着說道。
“可是還不告訴她,萬一突發了怎麼辦?那豈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這是繼父說的話。
“馨兒的心臟病本來已經不再犯了,可是爲什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呢?我們家可憐的馨兒啊,命怎麼就這麼苦啊?”媽媽號啕大哭道。
“你小點聲,別讓馨兒聽見,她暫時情況還算穩定,我們再想想其他的辦法吧!”
“有什麼辦法?除了用那個死鬼的心臟可以移植給馨兒以外還有什麼辦法?如果那個死鬼認馨兒的話,馨兒的心臟病早就好啦,現在那個死鬼在哪裡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會換心臟給馨兒的。”
原來他們爲我的先天性心臟病而爭吵,小時候本來是可以治好的,但卻由於經濟條件太差了,媽媽只能去求她口裡說的那個死鬼,也就是我的爸爸拿錢救我,可是爸爸的大老婆根本就不出錢,所以我的病就這麼紮下根了,不過還好,這幾年從來都沒有復發過,我原以爲是全愈了,沒想到這次車禍又使它成爲致命的魔鬼了。難道我真的要這樣英年早逝嗎?如果是那樣,我現在真希望韓天皓能陪我度過我生命中最後的一段日子。我這是怎麼的啦,怎麼這個時候還在想他。
我動了兩下一副快要睡醒了的樣子,我朦朧地看見媽媽和繼父正慌忙地試着眼淚,臉上拼命地擠出一絲笑意,從他們的笑容中我可以感覺得到一絲安慰。
“馨兒你醒了?”媽媽問道。
“恩,你們怎麼的啦?你們剛纔哭啦?”我故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讓他們可以不用擔心我。
“你表姐……她……”肌膚結結巴巴地說道。
“表姐她怎麼的啦?啊?是不是……”我急了。
“你表姐暫時情況還很危險很不樂觀,剛纔我去看她時,她說她想見你。”媽媽傷感地說道。
“她終於醒了,我馬上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