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明明深愛着,卻要違心的說出不愛時……那是怎樣的一種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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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門開開的那一霎那,龍瀟澈的臉色頓變,只見凌微笑倒在地上,檯燈滾落在一側……
“微笑!”
龍瀟澈從未有過的慌神,他一個箭步上前,便扶起了躺在地上的凌微笑,看着她神情痛苦的樣子,他的心死死的絞在了一起。
凌微笑半眯着眼睛,整個人痛苦的不能自已,她的手還輕撫着肚子,潛意識裡,她怕傷到了孩子,那是一種深埋在潛意識裡的執念。
“不……不要……不是這樣的……”
凌微笑不停的呢喃着,她半眯着眼睛,整個思緒陷入了掙扎之中,只聽她破碎的言語不停的***着……
“瀟澈,我……我是愛你的……瀟澈……不……不是的……不……”
呢喃不清的話一直持續着,凌微笑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神情痛苦。
龍瀟澈已經無法思考,他一把打橫抱起了凌微笑,將她輕輕的放在牀上,焦急的他根本顧不上去傾聽凌微笑破碎的言語。
暗影被龍瀟澈方纔踹門的聲音驚到,急忙上來,看到眼前的情形,來不及多想,趕緊打了電話給範醫生。
而此刻,凌微笑死死的拽着龍瀟澈胸前的衣服,她的手擰的越來越緊,她看着龍瀟澈已經無法平靜的臉,眸子裡有着越來越濃郁的怨恨,可是,她的牙卻是死死的咬着,她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她是愛龍瀟澈的,可是,只要她倔強的想一次,她眼底的仇恨便多一分。
“好痛……”
凌微笑囈語,淚水溢出眼眶,她不知道自己哭,此刻,她的眼底只有對龍瀟澈的怨恨,她的手越攥越緊,那種感覺,恨不得將龍瀟澈生吞活剝……
可是,她痛,她全身都痛!
她不知道哪裡痛……
他就像滲入了我的骨血裡,如果抽離……那是怎樣的痛……
腦海裡,彷彿閃過隻字片語,凌微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她死死的盯着龍瀟澈,看着他眼底平靜如汪洋的浩瀚,牙咬的更緊。
龍瀟澈身上籠罩了狂烈的寒氣,他暗暗吸氣,輕輕俯下聲,在凌微笑耳邊輕輕呢喃,“微笑,什麼都不要想,你是不愛我的……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我們只不過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沒有交集……你覺得你愛我……那都是假象……你、不愛我……”
低沉而平靜的聲音隨着溫熱的氣息鋪灑在凌微笑的耳邊,彷彿有着鎮定的效果,龍瀟澈一遍一遍輕緩的說着,每一遍都像是一把槍射出一顆子彈,穿透他的心房。
他面色淡漠,言語平靜的彷彿春天吹過的風,沒有人知道,此刻他如此淡漠如斯的說出這些話會有多痛……
漸漸的,他感受到攥着他衣袖的手漸漸放鬆,他沉痛的閉上眼睛,一遍一遍的說着那些話,直到凌微笑昏睡過去……
龍瀟澈緩緩起身,他看着睡着的人,輕輕在她脣瓣落下溫熱的一吻,四片脣相貼,他感受不到以往的喜悅,只有對自己沒有保護好凌微笑的自責。
龍昊琰一直在房門口,他清清楚楚的看着這一切,雖然沒有看到大哥臉上的表情,可是,他的背影此刻看上去是那樣的無助……
一個高高在上,任何事情都能掌控的人,卻無力至此!
龍昊琰悲慟的瞥過眼睛,不忍心繼續看下去,可是,就算不看,他都能感受到空氣裡那份淒涼……
而此刻,龍島潤澤公寓裡,火螢石發出暗暗的光芒,不同於以往的絢麗,只是發出淡淡的,頃刻便隱退了這樣的光芒……
龍島的天氣是晴朗的,新的一年的到來,國會發出各項政策,臣民們看着剛剛出臺的新政策欣喜若狂,大讚有龍瀟澈這樣一個領導人,龍島會在世界上有機會立足,真正以一個國家來立足。
龍宅內,龍嘯天看着ztv的新聞報道,略顯老態的臉上有着一絲欣慰。
慕嬅端着剛剛沏好的茶遞給了龍嘯天,貴氣的臉上有着一些不滿,“這兄弟三個是怎麼了,週年慶完了也不回來……”
龍嘯天拉回在電視上的目光,側倪了眼沒好氣的慕嬅,打開杯蓋喝了口茶,方纔隨意的說道:“這瀟澈和子騫本來就經常不在,至於昊琰……唉!”
龍嘯天沒有說下去,這筱悠也沒有回來嘛!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啊!”慕嬅偏過了身子,一臉理所當然,“怎麼說,現在小麥還在島上,這瀟澈和微笑本來就前段時間一直在外面,一回來又在忙,這忙完了該回來吧?!而且,子騫現在也入國會了,沒有必要躲了啊……”
龍嘯天徑自喝着茶看着新聞,只是淡然的說道:“他們自有分寸!”
一句話,讓慕嬅噎住,她氣呼呼的瞪了眼淡定自若的龍嘯天,負氣的起身離去……
嫁給龍家男人什麼都好,就是甭指望和一般的家庭一樣,逢年過節的全家都湊到一起,從孩子們小的時候,不是在訓練就是在培訓,要麼就是在忙,反正,不是你忙就是他忙的……
慕嬅越想越生氣,她也不是非要過節在一起,可是,這兩天她有時候送小麥回公主殿的時候,小傢伙總是偷偷的瞟向東華殿,看着裡面黑漆漆的,那眼睛裡的失落,看着心就酸,這沒爸爸媽媽就算了,如今全有了,跟沒有一樣……
正想着,小麥便蹦蹦跳跳的跑了進來,小臉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她進來就笑着叫道:“澈澈給小麥發簡訊,說等小麥考完試後接小麥去t市玩!”
她和彭宇陽出去了,忘記帶手機,回來就發現早上澈澈發來的簡訊,簡直高興的不得了……
“是不是啊?!”慕嬅將蹦蹦跳跳的小麥擁住,然後抱了起來,她看着小麥臉上的笑,心裡卻酸了起來,她太過懂事,從來不任性,只不過一個簡訊一句話,她就能滿足成這樣。
“嗯!”小麥死勁的點點頭,然後笑着看着龍嘯天,傲氣的說道:“我這次要拿全年組第一,我要讓澈澈知道,他是最棒的,小麥也是最棒的!”
龍嘯天看着小傢伙,歡喜的不得了,他龍家的子孫,就要有這樣的霸氣。
“盡力就好,不要讓自己壓力太大了……”慕嬅和龍嘯天的想法可不一樣,她覺得,小孩子就要像小孩子,有時候,還慶幸小麥不能受傷,所以不用接受應該的訓練,至少……她還能像個正常的孩子一樣過着童年。
小麥抿嘴笑着,只不過幾天沒有見,她好想澈澈,不過,最想笑笑了……
這裡沉浸在歡樂裡,可是,t市的別墅卻籠罩了一層陰霾。
李戡一到t市,就被暗影接到了別墅,他來的路上大致聽暗影講了講凌微笑的情況,只是,暗影將有些敏感的事情隱去。
“殿下!”李戡見到龍瀟澈恭敬的行禮。
龍瀟澈輕輕頷首,鷹眸輕倪了眼牀上還在昏睡的凌微笑,平靜的說道:“有勞李老了!”
“殿下嚴重,這是屬下應該的!”李戡話落,先看了範醫生寫的病歷,然後走向牀前,細緻的爲凌微笑聽診一番,方纔說道:“主母內息很絮亂,鑑於暗影所說和雲鬆的檢查的情況,我需要抽取主母的血液回去化驗一下!”
龍瀟澈點頭,李戡方纔拿出器具抽取了凌微笑的血液,龍島有皇家爲他專門架設的實驗室,他需要回去通過精密的儀器再一次化驗一下,如果真如殿下所說,主母有可能體內有着藥物……
“我連夜趕回去,看看能不能儘快出結果!”李戡收拾好東西,行了禮便離去。
龍瀟澈坐在牀邊,看着眉頭緊緊的皺着的凌微笑,探出手,指腹輕輕劃過她的眉間,輕輕撫平了那褶皺。
他就這樣一直凝視着,直到暗影回來,方纔淡漠的說道:“準備明天一早飛英國,我要去拜訪一下威廉伯爵。”
“是!”暗影應聲,他眸光輕掃了眼凌微笑,問道:“少夫人同行嗎?”
“我一個人去!”龍瀟澈指腹輕輕劃過凌微笑的臉頰,墨瞳透着擔憂,她現在的情況,如果他沒有預料錯誤,只要不看見他,應該不會有大的情緒波動,如今她有孕在身,過激的情緒對她的身體不好。
龍瀟澈俯下身,輕輕的在凌微笑有些蒼白的面頰上落下一吻,輕緩的說道:“微笑,我……愛你……”
龍瀟澈沉痛的閉上了眼睛,喉結滾動,薄脣輕輕闔着,渾身上下散發着讓人無法直視的無奈和悲傷,那種明明愛着,卻要去恨的感覺他能體會,微笑是以怎麼的方式在和自己鬥爭?
猛然睜開眼睛,龍瀟澈爲凌微笑蓋好被子,轉身出了屋子,人站在樓梯處,目光落在了情緒複雜的慕子騫身上,然後緩緩下了樓,淡漠的說道:“我要去一趟英國,你留下照顧微笑,至於昊琰……”
“最近也沒有什麼大事,我也就先留下吧!”龍昊琰接過龍瀟澈的話,年關前,大哥已經將修訂的所有法規簽字落實,龍島並無大事需要等着處理,至於龍帝國的事務,在這裡處理也是一樣的。
龍瀟澈沉吟了下,點了點頭,沒有反對,繼而坐在吧檯前,看着臉色凝重的把玩着調酒器的慕子騫,問:“水瑤怎麼說?”
“看樣子,她好像有不得已的苦衷,一直說,最後的決定權都是在微笑手上,她現在也無能爲力……”慕子騫對水瑤被他逼急眼了,發狂說出來的亂七八糟的話拼拼湊湊的得出這個結論,可是,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和二哥合計了半天了,也沒有個結果。
什麼叫最後的決定權在微笑手上?
龍瀟澈目光深邃的透過落地窗看向外面,夜燈發出昏黃的色彩,透過夜燈都能看到外面冰冷的霧氣。
“先不管了,等我從英國回來再說!”龍瀟澈淡漠的話溢出薄脣,如今他不着急他們的目的,他只擔憂微笑的狀態。
如果微笑有一天會恨他,他能接受,但是……絕對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日子,好似隨着龍瀟澈的離開變的平靜,慕子騫爲了不讓凌微笑會想起大哥,而糾結在愛恨中,他幾乎想盡了辦法,讓她沒有時間去想。
水瑤一直窩在那間租住屋內,幾乎不出門,她在逃避着,她估算龍瀟澈會派人盯着她,而隨着這兩天的安靜,她越發的肯定,否則……不管是阿甘還是風大哥都應該會來找她。
水瑤對着鏡子苦澀的笑了笑,鏡子裡的她,就像幾天都沒有梳洗的瘋子,面容蒼白無神。
她總給自己說,不能背叛冷帝,讓微笑記起所有而自己去選擇,可是,她另一方面卻又在逃避着……
水瑤無力的起身,大刺刺的躺展在牀上,眼睛空洞的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語的說道:“微笑認死理的性格自小就很強硬,藥物加上灌輸的意念,她都能被龍瀟澈指引……呵呵……是真的我的能力有限,還是微笑本就不是一個能讓別人左右的人呢?”
緩緩闔上眼睛,水瑤嘴角掛着自嘲的笑,腦海裡……彷彿都能看到自己的下場是什麼樣子。
受到冷空氣的影響,t市果然連續的在降溫着,天空陰沉沉的,隨時都有下雨的樣子……
沈君瀚和趙廷坐在風花雪月裡,自從上次趙廷的手被沈君瀚割傷,他們就再沒有見過面,這次如果不是沈君瀚主動打電話,趙廷估計也不會主動來找他,多年的兄弟情,早已經被利益沖刷的乾乾淨淨。
“君瀚……你今天找我……”趙廷見沈君瀚一直不說話,輕嘆一聲方纔開口。
沈君瀚不鹹不淡的輕倪了他一眼,緩緩說道:“找你幫個忙而已!”
趙廷心裡一凜,如今沈氏集團雖然不如從前的輝煌,可是,龍帝國這次擺明了要扶持,很多企業自然也想討好他們,君瀚會有什麼事情需要他一個小小的外科主任幫忙?
“什麼忙?如果能幫上……做兄弟的,也沒有什麼見外的!”趙廷說的有些心虛,他是對沈君瀚有愧疚,可是,他也是沒有辦法的,所謂“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他也只不過想保全自己和家人罷了。
“我要一張婦科主刀醫生的牌照!”沈君瀚沒有迂迴,只是語氣裡噙着幾分慵懶的說着。
“婦科?”趙廷疑惑,然後說道:“君瀚,你自己是醫生,你知道……醫生的牌照怎麼會是你隨便弄就能弄到的!而且,你要婦科的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