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話音剛落,衆人的目光紛紛往他們看來,蘇與歡俊眉一蹙,一股冷寒之氣自周身瀰漫開來,有起身欲向他們走來的人,像是受他的冷意阻止,頓下腳,不敢上前。
許是廣告纔剛播出,觀衆雖喜歡,卻還沒到崇拜的程度,在看見蘇與歡冷峻的容顏時,沒人敢上前去求證,無數雙目光追隨着他們一起走出醫院。
蘇與允陰沉着臉,從剛纔那些人的話語裡,他已經知道最後那個畫面沒有剪輯。
深邃的眸底滑過一抹冷意,對身旁的小怡說:
“廣告的效果你也看到了,暫時不要再去學校,先回家去,我現在要去公司上班,我會先替你請幾天假。”
“與歡哥,我不要請假,那只是一則廣告,就算會引起一些人的議論,我也不能因此就不上學了。”
歐陽墨怡在這個問題上一直不能和他達成共識,廣告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爲什麼學校都不能去了。
蘇與歡很是不悅,皺着眉頭道:
“我沒有讓你停學,只是讓你暫時不要去學校,等我處理好了這件事,你再去學校上課,小怡,你既然是我的妻子,就該考慮周全點,別事事都只按自己的性子來。”
“那你不是也一樣嗎,你根本也沒考慮過我的意願,我是你的妻子又怎樣,難道我就沒有自由了,那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要是我進演藝圈呢,你是不是乾脆和我離婚?”
“你休想!”
蘇與歡一臉沉鬱,歐陽墨怡卻聽得上了火,恨恨地瞪着他,激動的道:
“與歡哥,我不是欣欣姐,不會任由你安排我的人生。”
話音落,邁步便走,蘇與歡俊顏倏然變色,在她踏出一步時本能的伸手扣住她手腕,卻忘了是剛纔被燙傷的手,一用力頓時又一股疼意泛開,他下意識的皺了眉,生硬的說:
“小怡,今天回家休息,明天再去上學。”
他知道jeff這會兒肯定等着她,他倒是低估了他,沒想到他敢反抗他爹,不僅不改,還提前播放,這是在向他宣戰。
想搶他的老婆和孩子!
歐陽墨怡迎上蘇與歡噙着絲絲冷意的深邃眼眸,忽略他因手痛而輕蹙的俊眉,惱怒的喊:
“與歡哥,放開,我現在就告訴你,我不僅今天要去上學,我還要進演藝圈,既然你一下子不能習慣我拍廣告,那時間長了,慢慢地,你就習慣了。”
蘇與歡削薄的脣抿成一條冷冽的直線,冷凝着眼前這個故意和自己叫板的小丫頭片子,望進她清澈而倔強的眼眸,僵持了幾秒後鬆開她,以手扶額,隱忍的說:
“我們好好談談。”
歐陽墨怡卻並不給他面子,生硬的道:
“我們之間有代溝,沒什麼好談的。”
“小怡,你什麼態度,我都讓步了,你還要怎樣?”
代溝兩個字讓他心口一陣泛堵,心裡說不出的鬱結,小怡以前雖然刁蠻任性,但也並非現在這般事事和他作對。
她居然和他說有代溝,既然知道有代溝,那她還喜歡他這麼多年,一向自負又清高的蘇與歡難以忍受被一個小自己小丫頭的反抗。
歐陽墨怡把他的怒意看在眼裡,心裡既惱怒又委屈,其實她又何償願意和他對着幹,可他自己太過份了,她很清楚,即便他這幾天偶爾對她好,也是有目的的。
就算他不是單純的爲了她的寶寶,最起碼,他是想改變她,把她變成另一個許宛欣,以他爲中心,不,她不是許宛欣,她是歐陽墨怡,就算她愛他,她也不能爲他失去了自我。
之前那兩月的隱忍和順從只是因爲內疚,而自那件事後,她沒有辦法再像過去那樣信任他,喜歡他,她沒有安全感,時時刻刻都會擔心。
他們的婚姻只有一年,一年後他們婚姻就自動無效,她害怕,害怕習慣了他的好,到時會痛得更深。
他說他不可能不管許宛欣,那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了她,他們之間有的只是這一年,一年後,他要娶的人肯定是許宛欣。
既然如此,她爲什麼要爲他改變。
“你那不是真正的讓步,只是爲了讓我妥協而作出的讓步,與歡哥,你也說過,我是你的妻子,請你不要用對待員工的態度來對我,你手受傷了才應該回家好好休息,還有,醫生說過我現在不宜情緒激動,如果你不想影響到寶寶的發育,就不要再來強迫我做任何事。”
蘇與歡俊顏由青變綠,眼睜睜看着歐陽墨怡鑽進出租車裡,他忍不住罵了句髒話,才又快速坐進車裡,讓司機跟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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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則廣告的影響力真不是一般的大,廣告同時在幾個臺播放,在蘇與歡跟着歐陽墨怡回學校的路上,裴與沫在客廳的沙發裡驚愕地大喊:
“媽,媽,你快下來,你看小怡拍的廣告,好美啊!”
蘇筱冉在她的高音貝里走下樓來,見她激動的樣子,好笑的說:
“與沫,你大驚小怪什麼呢?”
裴與沫從沙發裡蹦起來,幾步衝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激動的說:
“媽,剛纔最精彩的片段你都錯過了,趕緊的,幾分鐘後肯定還有,是小怡和jeff拍的廣告,好美好帥,沒想到那小子居然來這招,這下子我大哥肯定要氣炸了,那天我還奇怪小怡手上的手鍊,原來是定情信物!”
蘇筱冉眉心微凝,被裴與沫拉着走向沙發,淡淡地說:
“你大哥要氣炸了,你怎麼這麼高興,幸災樂禍也不帶這樣的。”
在蘇筱冉心裡,其實最疼的還是與歡,儘管他清高自負,在外翻手芸雨,運籌帷幄,可在她心裡,他永遠是那個因爲沒有父親受欺負而倔強得不肯低頭的孩子,別人不理解,她這個做母親的,是最能理解他的。
裴與沫嬌嗔的笑:
“媽,我哪有幸災樂禍,我只是覺得jeff這是在幫大哥看清自己的心,大哥爲此吃醋是好事,他就是太理性,太冷情了,小怡那麼單純可愛,他居然爲了許宛欣如此欺負她。”
蘇筱冉被裴與沫拉到沙發前坐下,她又討好的剝了一顆葡萄喂進她嘴裡,撒嬌的說:
“媽,其實你也喜歡小怡做裴家兒媳的不是嗎,既然如此,就不能讓大哥再欺負小怡了。”
“我當然不會任由與歡欺負小怡,難道你覺得你媽是那種只會護兒子的惡婆婆嗎?”
蘇筱冉心裡嘆息,就衝着小怡肚子裡的孩子,她也不能讓與歡負了她,當初雖同意他們只結婚一年,但實際上,她和裴少寒已經商量過,一年後,不管與歡會不會愛上小怡,都不會同意他棄她於不顧。
更不可能搶了小怡的寶寶,讓他再去娶許宛欣。
她最是能體會孩子對一個母親的重要性,當年她被裴與寒傷得體無完膚,自閉的那段歲月,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就是兒子蘇與歡。
也是因此,她纔會一直覺得自己對不起與歡,讓他有一個不愉快,不完整的童年,造成他那樣的性格。
而蘇與歡,不管在外如何了不得,在她面前,一直是聽話的孩子。
裴與沫討好的笑,把腦袋放在她母親肩膀上,正色道:
“當然不是,我媽媽是世界上最善解人意,最疼兒媳的好婆婆,正是如此,我纔敢讓你來看小怡和jeff拍的廣告啊,媽,你快看,就是這個……”
她拿着搖控亂按,無意間正好調到廣告播放的電視臺,又哇哇大叫起來。
蘇筱冉凝眸看去,果然,廣告正播到jeff把那串紫水晶手鍊戴到小怡手腕上的畫面,他眼裡的深情怕是足以令任何女孩子動容,而小怡那帶着三分清純,三分嬌羞,還有三分欣喜的笑,更是容易讓男人爲之心動。
jeff的話深情中透着霸氣,他不是在表演,他所有的感情都是真實的,發自靈魂,看到他吻是因爲和與桐是雙胞胎的關係,她覺得在小怡的事情上,大哥至少已經得到了小怡,而與桐,卻是默默地愛着,不僅如此,這一次還是被腹黑的大哥設計去了歐洲的。
若是與桐看到這則廣告,怕是也會難過的,jeff至少可以不顧一切的去爭取,追求小怡,但與桐卻只得收起自己的感情,不能和自己親哥哥去爭。
“與沫,給你大哥打個電話。”
蘇筱冉溫和的開口,對她的問題不予回答。
“哦,好的!”
裴與沫也輕輕點頭,掏出手機給自己大哥撥打電話,此時的蘇與歡正在送歐陽墨怡去學校的路上,與沫撥出的電話一直佔線,他在接助理的電話。
“總裁,確認過了,是jeff不願聽他父親的話,把成本翻了倍,換了播出時間……”
蘇與歡深邃的眸底暗沉翻涌,冷冽的勾脣,一抹嘲諷自脣邊泛開,只要jeff離開中國,就不能再來糾纏小怡了。
“以之前的條件,讓他把jeff弄回去!”
“嗯,我知道了,總裁,剛纔酒吧那邊打來電話,果然有人去查歐陽小姐,幸好總裁英明,提前做了安排,他們什麼也沒查到,於惜這下子不可能再怪歐陽小姐了,總裁,我們要不要乾脆把於惜給……”
“不,她還有用處!”
蘇與歡眸底的暗沉瞬間化爲冷戾,握着手機的力度緊了又緊,一抹掙扎沉落於幽暗的深眸,若非有着欣欣的存在,以他的行事風格,斷然不會再次給於惜機會。
通話剛結束,裴與沫的電話便打了進來,無需接通,他便猜到她打電話的原因,定然是看到了那則高調播出的廣告,暗自調整了下情緒,修長乾淨的手指輕點接聽鍵,聲音慵懶而平靜的吐口:
“與沫,有事嗎?”
雖一直講電話,他的視線卻不曾離開前面的出租車,電話那端裴與沫清脆的聲音傳來:
“哥,你現在哪裡?廣告你看見了嗎?”
蘇與歡眉宇微凝,尚未開口,那邊又換了人,變成了他母親的聲音:
“與歡,你肯定也看見小怡和jeff拍的廣告了吧,我可提醒你,不要因爲廣告的事爲難小怡,晚上和小怡一起回家吃晚飯……”
“媽,我知道了,我不會爲難小怡的。”
蘇與歡壓下心裡的鬱積,安撫的答應他母親,心裡卻是另一番盤算。
歐陽墨怡到學校門口時,正好見jeff從學校衝出來,身後跟着幾名黑衣人,而他以極快的速度跳上車,迅速地發動車子離去,身後那幾名黑衣人也是個個身手不凡,僅次於一秒,車子緊追着絕塵而去。
jeff似乎並沒有看到她,歐陽墨怡纖細的手指握着車把怔怔地忘了打開車門,一旁的司機許是也被眼前那幾人利落的身手驚住了,半晌纔回過神來,微笑着提醒:
“小姐,到學校了。”
“哦,好!”
歐陽墨怡回過神來,拉開車門下去,無視跟在後面的布加迪,邁步進了學校。
見蘇與歡的布加迪離開後,她才掏出手機給江諾撥通江諾的電話,電話接通響了兩聲後,那端傳來江諾的聲音,聽着很是興奮:
“小怡,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你就打電話來了,我正在看你和jeff拍的廣告,你們真是拍得太好了,簡直就是天造地設……”
歐陽墨怡不耐煩地打斷江諾的話:
“諾姨,jeff剛纔被幾個黑衣人追着離開了學校,我看着像是……”
“啊,小怡,你說jeff被人追殺嗎,在哪裡,他現在怎麼樣?”
她還沒解釋清楚,那端,江諾又大呼小叫起來,她蹙了眉心,正要解釋詳細些,江諾似乎又反應了過來:
“小怡,是不是暗欲的人要抓jeff,我先打電話問問你叔叔,一會兒再聯繫啊。”
歐陽墨怡還來不及說話,江諾已經切斷了通話,她凝着手機,鬱悶的抿了抿脣,心知jeff不會有危險,倒並不多擔心,只是想不明白,爲什麼他父親要抓他。
難道是因爲廣告的事,越想越是奇怪,上次jeff說的廣告播放時間是晚上的,但今天居然提前到了早上,更奇怪的是,廣告剛播放出來,jeff就被他父親的人追。
這中間到底有什麼聯繫。
歐陽墨怡一邊糾結,一邊往教學樓走去,剛走到教學樓下,江諾的電話便打了回來,她想也不想立即按下接聽鍵,那端,江諾的聲音便急切的鑽進耳膜:
“小怡,是蘇與歡乾的好事,你叔叔現在非要把jeff抓回法國去,只有你能幫jeff了。”
adam雖然極其愛她,但那個男人在某些事情上卻是固執得很,很少爲她改變決定的。
剛纔她一哭二鬧都只換來adam一句除非蘇與歡改變主意,他願意告訴她此事和蘇與歡有關,已是最大的讓步了。
“諾姨,你說的是真的嗎,這件事和與歡哥有關係?”
“嗯,小怡,jeff要是被他老爹抓回法國,這一輩子你可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依他的性子,怕是會和他老爹翻臉,一場驚天動地的父子之戰要打響……”
江諾邊說邊哭,誇張而悲慘,聽得歐陽墨怡心裡很不是滋味,特別是江諾說她和jeff是爲了她纔在堅定的生活在a市,jeff對她一片癡情,是絕對不會回法國去的。
“諾姨,你先別難過,我去找與歡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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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大校門口那一幕,蘇與歡是看到了的,只是,他沒想到歐陽墨怡會知道得那麼快,居然再一次跑到他公司質問。
歐陽墨怡便一臉怒氣地推開他辦公室的門,毫不顧慮跟在身後的秘書,也不曾在意他辦公室裡的助理,便氣憤的質問:
“與歡哥,你爲什麼要那樣對jeff?”
正在向他彙報酒吧情況的助理聞言驚愕地轉頭,被歐陽墨怡趕盡殺絕那個成語給驚住了,蘇與歡則是眸色一沉,放下手中杯子,以眼神示意助理先出去。
助理和秘書都離開了辦公室,蘇與歡才從辦公桌後走出來,墨玉的眸深不可測,緊緊凝着歐陽墨怡那張泛着怒氣的小臉,淡淡地說:
“小怡,把門關上,我們好好談談。”
‘砰’的一聲,歐陽墨怡狠狠將門甩上,看着步伐優雅,走向沙發的蘇與歡,心頭便怒火亂竄,他是因爲jeff離開了中國而心情愉悅呢。
“與歡哥,我要你馬上取停手,jeff回不回國是他的自由,你不能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對他。”
歐陽墨怡在蘇與歡悠然地坐進沙發後,居高臨下的瞪着他。
蘇與歡深邃的眸微微眯起,低沉的聲音磁性悅耳:
“小怡,你先別管jeff的事,剛纔酒吧那邊有人去查你,你可知道?”
歐陽墨怡微微一怔,不知是因爲他轉移話題太快,還是因爲他說的話而怔住,蘇與歡在她怔愣的瞬間起身,將她按坐在沙發上,自己在她身邊坐下,溫言道:
“你放心,他們什麼也沒查到,昨晚你去酒吧的記錄我已經讓人刪了,那個送酒進包間的女服務生也存在的,你不用太感謝我,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誰要感謝你了,與歡哥,我們現在說的是jeff的事,你別轉移話題,更別想拖延時間,你現在,立即,馬上的打電話……”
反應過來的歐陽墨怡氣憤的甩開他抓着自己的手,面對蘇與歡那雙魅惑地深眸,她下意識的皺了眉,提醒自己,不要被他迷惑。
蘇與歡微微勾脣,出乎意料,竟然不生氣她的惱怒,反而溫言說:
“我知道你說的是jeff的事,小怡,你先別激動,你既然找到這裡來,就是已經知道,要抓jeff離開的人是是他老爹,再說,他本來就不是中國人,早晚要回到他的國家。”
“那也不是以這樣的方式,與歡哥,不就是一則廣告嗎,你至於爲了一則廣告這樣對jeff嗎?”
歐陽墨怡狠狠地抿了抿,氣憤的站起身:
“與歡哥,我不管你們之間有怎樣的交易,但我告訴你,你要是把jeff弄出了國,我不僅會進演藝圈,你還會看到更多不願意看的畫面。”
“你就那麼捨不得jeff?”
蘇與歡終是沉下臉來,聲音低沉中透着一抹沉鬱,英俊的五官線條也因此而變得冷硬。
“我不是捨不得,是不能讓你這樣對他。”
歐陽墨怡的語氣很是堅定,蘇與歡臉色變了幾變,知道這個臭丫頭說得出就做得到,若是她真進演藝圈,那以後怕是各種緋聞,各種*鏡頭不斷的,凝眉猶豫了兩秒,不得不妥協:
“好,我答應你,但你必須答應以後由我接送你上下學,也不許再拍任何的廣告。”
殲商就是殲商,蘇與歡雖答應讓jeff留在國內,卻不會再給他整天和小怡相處的機會。
心裡暗自盤算着,找個理由讓小怡休學在家好好地養胎,那樣不僅減少危險係數,還能讓她和jeff真正的斷絕來往。
“那你現在就打電話。”
歐陽墨怡清亮的眸子定定地凝着他,她本來就對演藝圈不感興趣,之所以那樣說,只是單純的威脅他。
蘇與歡慢悠悠地掏出手機撥打電話,在她的監督下,他和對方簡單的講明瞭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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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這杯敬你,一會兒我陪你去許家。”
高級餐廳的vip包間裡,蘇與歡修長乾淨的手指輕握着酒杯,伸出長臂,紳士而風度的和剛下飛機就被他私人助理接到這裡來的程向南碰杯。
程向南長得雖沒他妖孽,卻還是五官端正,一表人才的,最可貴的是,他當初放棄自己喜愛,留洋在外學醫十年,爲的只是治好心愛女人的殘疾。
他對許宛欣的癡情就像歐陽墨怡對蘇與歡的那份喜歡一樣,坦蕩蕩地,無人不知。
當他在國外得到蘇與歡娶歐陽墨怡的消息時,便決定了回國,現在,終於重新踏上這片國土,回到這個熟悉而想念的城市,他心中是激情澎湃的。
“好,與歡,我敬你。”
程向南微笑着和他碰杯,愉悅的說:
“與歡,恭喜你再過不久就要做爸爸了。”
蘇與歡俊眉輕挑,不以爲然的說:
“你努力治好欣欣的腿,也會有那麼一天的。”
看着他喝酒的優雅模樣,程向南輕蹙眉頭,不太放心地問:
“與歡,你這話是出自真心的嗎,若是欣欣的腿好了,你會不會拋棄歐陽墨怡,又回頭來娶她,要知道你和歐陽墨怡只有一年婚姻,一年後,你又是自由身了。”
蘇與歡瞥他一眼,不緊不慢地放下杯子,拿起筷子夾起菜放進嘴裡,才漫不經心地說:
“只要你能治好她,感動她,給她幸福,我定然不會再回頭和你搶。”
程向南滿意地笑了笑,才說:
“好吧,我暫且相信你一次,說實在的,人家歐陽墨怡是最大的受害者,18歲的如花年華,卻替你生孩子,你要是辜負了她,就太薄情寡義了,估計蘇阿姨那一關你就過不了,與歡,至於欣欣你就不用再牽掛了,就像我十年前說的,若是你能照顧她一輩子,我會默默地祝福你們,既然現在你無法再照顧她,那她剩下的人生,就由我來陪伴和守護。”
蘇與歡點頭,程向南雖是吊而郎當的性子,但對欣欣深情,卻是十年如一日,把她交給他,最是放心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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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怡,今天的事多虧了你,要不是你及時阻止,那jeff現在已經離開a市了,jeff,好好謝謝小怡。”
江諾感激的對小怡道謝,jeff卻是一臉沉冷,怒氣未消:
“蘇與歡那個卑鄙的小人,他居然從我爹那裡下手,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要是哪天栽我手裡,我非讓他跪着求我不可。”
歐陽墨怡輕輕地抿了口水,心平氣和的說:
“jeff,你也別太生氣,不管怎樣,你現在沒有被抓回去,已是不錯了。”
“可廣告被停播了,你以後每天都要坐他的車,小怡,他這是在軟禁你,蘇與歡那個不要臉的男人,他現在不是光明正大的去許家和許宛欣幽會嗎,憑什麼連你交朋友的權利都不給,小怡,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忍受他,直接和他離婚不行了嗎?”
jeff氣憤得很,蘇與歡這次贏了,他最恨的是以後和小怡在一起的時間少了,以那個男人的陰險,他指不定還會出什麼損招,讓小怡和他徹底斷絕來往。
現在他們唯一可見面的時候就是學校了,可小怡這肚子慢慢的凸顯出來,她遲早是要休學在家的。
“愛爾蘭的婚姻法裡沒有離婚一說。”
歐陽墨怡比jeff冷靜,她之所以能來他家,就是因爲蘇與歡帶着程向南去許家,她不願意去,纔有機會來這裡,不然他肯定會阻止。
雖然蘇與歡也不一定能阻止得了她,便絕對不會輕鬆的讓她去jeff家和他見面。
“那你搬回家裡住嘛,爲什麼一定要受蘇與歡欺負。”
歐陽墨怡蹙眉,聲音多了一絲不悅:
“你以爲我願意啊,這還不是爲了幫你,要不你自己回法國去,對了,我有一件事要你幫忙。”
歐陽墨怡微一猶豫,才說出來,jeff眉眼一挑,頓時答應:
“什麼事,你說。”
江諾見他們聊得起勁,隨便找了個藉口就離開了客廳,歐陽墨怡把酒吧一事告訴jeff,說:
“你幫我查查這個男人的身份,於惜現在被軟禁在家,能去酒吧查我的,應該是和她*的男人,與歡哥不願告訴我真相,你讓人查查,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
jeff眼裡閃過一抹邪惡的光,冷笑着說:
“這件事,有一個人可以勝任。”
歐陽墨怡微微眯眼:
“你是說於淳,讓他去查於惜,讓於惜也嘗試被信任之人出賣的感受?jeff,你這招可真夠陰險的,只是於淳可靠嗎,那畢竟是他姑媽呢。”
jeff得意的挑眉:
“小怡,我們真是心靈相通啊,你放心,於淳上次敢騙蘇與歡,卻不敢騙我,因爲他知道蘇與歡不會對他怎樣,但我不同,。”
歐陽墨怡想了想,覺得jeff這主意是不錯,於惜那個惡毒的女人是該好好收拾,她的同情心只有看到她被打的時候氾濫了下,聽說她找人調查酒吧之事,她又想讓她得雙報應了。
“小怡,要不你跟我一起出國吧!”
jeff盯着歐陽墨怡看了幾秒,突然莫名其妙的來了句,明亮的水晶燈光下,他冰藍的眸底幽深一片。
歐陽墨怡翻了個白眼:
“你有病吧,我怎麼可能這個時候出國,你要是想回去早說啊。”
“我沒有想回去,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否則,我這一輩子都待在中國。”
jeff只差舉手發誓了,歐陽墨怡聽得直皺眉,端起水杯輕喝一口,才說:
“jeff,以後這話打住。”
“爲什麼要打住,小怡,你今天都願意爲了我去找蘇與歡,說明你心裡有我的對不對,我不在乎你肚子裡的寶寶,我發誓一定把你的寶寶當成自己的寶寶來疼。”
jeff激動的一把抓着她胳膊,冰藍的眸緊緊地鎖着她的視線:
“小怡,你和我在一起會比和蘇與歡在一起快樂一百倍,你爲什麼不願意試一下呢?”
“怎麼試?”
歐陽墨怡拍掉他抓着自己的魔爪,他以爲談戀愛是過家家啊,還試一下,現在的她最在意的是肚子裡的寶寶,不是蘇與歡了。
jeff眸色一亮,以爲小怡願意他的提議,立即解釋道:
“就是試着和我談戀愛啊,以蘇與歡的陰險,一年後他肯定搶你的寶寶。”
“這和試着談戀愛有什麼關係?”
歐陽墨怡起身欲走,jeff急忙抓住她的手:
“當然有關係,小怡,你先試着和我談戀愛,一年後,即便你沒愛上我,寶寶也愛上我了,到時我可以幫你一起搶寶寶啊,就算鬧到法庭上,我們能給寶寶一個完整的家,蘇與歡也贏不了。”
jeff說得煞有其事,歐陽墨怡卻當他在講笑話,根本沒放在心裡,她不可能再把寶寶給他們,她也不怕蘇與歡,不信,他真搶得走她的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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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蘇與歡正陪着程向南坐在許家的客廳裡,許宛欣坐在沙發旁的輪椅裡,眉眼微垂,眸底的情緒被遮去,一聲不吭,安靜得毫無存在感,連程向南說她的腿有愈治療,似乎也沒有讓她開心起來。
“許叔叔,我想和欣欣單獨聊聊。”
程向南笑着提出請求,灼熱的目光看向半個小時之久只說過一句話的許宛欣,十年,她似乎改變了許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改變。
而他的心,在看見她那一刻便狂熱而欣喜,他不知道自己着了什麼魔,只要一想到以後可以和她每天在一起,便喜悅得像是飛上了天。
許青揚笑着點頭:
“好,向南,你要是真能治好欣欣的腿,可就是我們許家的恩人了,許叔叔定然對你感激不盡。”
許宛欣在這時擡起沉靜的小臉,眉間那遮掩不去的憂傷也跟着流露出來,她沒有立即看程向南,而是把目光投向蘇與歡,與他深邃的眸子相對那一刻,她的心疼得難以自已。
他明知程向南喜歡她,卻把他從國外叫回來,還讓他做她的專人醫生,這明擺着是要棄她於不顧。心裡越是清楚他的用意,痛便越是清晰。
“與歡,一會兒我有事跟你談,你和我爸先聊着。”
她沒有直接拒絕程向南,又巧妙的留住了蘇與歡,當着衆人的面,蘇與歡微笑着答應:
“好,向南,你有什麼話,就先和欣欣說吧,我和許叔叔聊天等你們。”
程向南推着許宛欣上了二樓,蘇與歡才又問了許青揚一些於惜的情況,便把今天有人去酒店查那服務生身份的事告訴了許青揚。
“與歡,你是說,這事也是於惜指使的?”
許青揚神色一變,蘇與歡淡然點頭:
“許叔叔,她雖被你關在家裡,但完全可以通過電話聯繫,我的人已經查過了,去酒店調查的人是洪偉派去的……”
許青揚把保姆叫來一番審問,最後得知是許宛欣讓於惜打了電話出去,聞言,蘇與歡深邃的眸涌上層層暗沉之色。
“與歡,你別生氣,從明天開始,我一定讓於惜遠離欣欣,不讓她再帶壞欣欣。”
見他冷了臉,許青揚急忙解釋。
蘇與歡眸底的暗沉斂去,英俊的面上浮着一絲清冷,沉聲說:
“許叔叔,你把於惜放了吧,關着她有弊無利。”
“與歡,你說放了她?”
許青揚一臉疑惑,於惜被關着還興風作浪,若是再放了她,依着她那不依不饒又陰狠惡毒的性子,怕是即便此事和小怡無關,她也會怪到她身上,再陰險地……
蘇與歡看出他的擔心,深眸微閃了下,掏出一個東西遞給許青揚,緩緩說:
“許叔叔,於惜一旦自由肯定是去找洪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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