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神箭門的弟子慌張地跑進劍仙宮,顧鬆酒也醒了,正在院子裡和天昊閒聊昨晚發生的事情。
“啓稟堂主,掌門發來急函!”這個弟子呈上來一封密信,顧鬆撕開信封,抖開信紙觀看,看完之後,緊鎖眉頭。
“發生了什麼事?”天昊過來問。
“我的師傅讓我火速回門派發源地!”顧鬆擡頭看看天,自言自語道:“看來,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沒關係。你去忙吧。這裡有我呢!”天昊拍拍顧鬆的肩膀。
“對了,你不是說,你這次下山也有很重要的任務嗎?”
天昊點點頭,“是的。來追查乾坤石的下落。”
“哦,倒不如你也跟我一同去吧,我的師傅知道很多關於砥魄大陸的事。”
天昊覺得這樣可行,點頭同意了。
聽說天昊要走,其他人也願意跟着,尤其是夢雲這三個女孩子。於是只好帶上她們。
子墨聽說天昊又要走,心裡很是難過,早早地出去,在雜貨鋪和藥鋪,爲天昊這些人購買了一大包治療藥劑和魔法藥劑。又怕這些人肚子餓,又包了一大包食物酒水。天昊囑咐南生好好備考,好好過日子。南生很捨不得天昊走,一直緊緊地握着天昊的手不放。
吃過午飯,大家都收拾妥當。劍仙宮和神箭門的弟子們,一直把天昊和顧鬆這些人送到仙州城外。顧鬆把門派的日常事物交給了幹練的弟子,天昊也囑咐子墨,多指導神箭門的日常事物。簡單辭別之後,天昊帶領着大家出發了。
這次出行,人多了也熱鬧。天昊、顧鬆、炎靈、夢雲、龍瑩,這隊人正好五個。午後的陽光有些熾熱,幸好林蔭路上還算涼爽。日子已是深秋,林子裡總能看到還沒收穫的水果和莊稼。天昊這隊人馬在山嶺間穿梭,官道上總能遇到商人和行人,這些人神情也各有不同,有的歡喜,有的憂愁,有的在想着事情。這些在天昊看來,正是人生百態的寫照,同時天昊也預感到,三界的今後不會太平下去了。
“神箭門的發源地在哪裡?我從來沒聽說過。”炎靈問。
顧鬆哈哈一笑,道:“您老人家不生氣了?昨天晚上你倒是手下不留情,還好我功夫高!”
“我沒和你廢話,你若是不知道路,我可是回去了。”炎靈白了他一眼。
顧鬆清清嗓子說道:“往東走,一直到海邊,乘船去。神箭門的發源地就是落日島!”
“什麼狗屁名字,沒聽說過。”炎靈不屑一顧。
仙州離大海的路不是太近,大家覺得陸地行走,很是浪費時間,還是在天空中飛行比較快一些,於是衆人飛到了空中。顧鬆在地上看着乾着急,他沒有飛行坐騎。天昊只好讓顧鬆和自己共乘一匹坐騎。四匹坐騎朝着東方飛去了。
雲霄派的鳳凰、劍仙宮的天馬、龍傲堡的水龍、聖醫堂的仙鶴。四匹坐騎生龍活虎地爭相飛行。大家似乎都想比試一下,看看誰的坐騎更厲害。天昊只能落在後面了,因爲後面馱着顧鬆。
臨近傍晚的時候,大家來到海邊。海水帶着濃重的腥味,這個味道夢雲還聞不習慣。
“別再飛了!坐騎也累了!”龍瑩說道。
“好吧,我們下去,去碼頭!”天昊指了指下面,四隻坐騎晃了晃身軀,側身飛了下去。
在碼頭的空地上,四人下了坐騎,準備找一條出海的航船。
雖然天要黑了,可這裡依舊是人來人往,搬運工正在忙着裝卸貨物,工長在揮動着旗子指揮着勞動的隊伍。整箱的貨物堆積在平臺上,有的被馬車拉走,有些則是裝上了另一條船。
“去哪裡找船出海?”龍瑩問。
“我知道,神箭門在這裡有一位老主顧。”顧鬆說完,領着大家去了海船調度廳。
大廳裡面是忙碌的景象,在一張巨大的海圖前面,是衆多船長在規劃着航海路線,有的船長正在跟僱主商量價錢。顧鬆四下裡打量着,他好像在人羣之中發現了要找的人,徑直走了過去,天昊幾個人跟在身後。
“哈哈,王船長,你在這裡啊。是要出海麼?”顧鬆抓住一個捲髮大鬍子的黑大漢,人很健壯,身材高大魁梧,皮膚褶皺,上面好像結着一層白色的鹽繭。瞳孔黝黑眉毛粗重,獅子鼻下面滿是黑乎乎的鬍子。
黑大漢扭回身看到顧鬆,熱情地在他肩膀上捶了兩下說道:“怎麼,你有事找我?莫非是要回老家?”
顧鬆笑了,“正是啊,師傅叫我回去一趟。”
“嗯,再有一會兒我們就出海了,你去船上等我吧。”黑大漢指了指外面。
“不急,這次除了我,還有幾個客人。”顧鬆回頭介紹天昊幾人。
“噢,沒關係,再來幾個也能容得下。我船大,地方有的是!隨便住!”王姓黑大漢很豪爽。
“那好吧,你先忙。我們去船上等你!”
顧鬆領着大家出了海船調度廳,直接來到碼頭。這裡三面環山,一面朝海,是個絕好的避風港。入海口處,兩座高高的燈塔就像平安女神的兩個眼睛,爲夜航的海船指引着方向。此時太陽已經落山,餘暉還映在粼粼的海面上,跳躍着的浪花,像灑了金子的地毯。海風帶着腥味,略顯柔和,道路兩旁有許多出售水果的商販,夢雲三個女孩子又去購物了。
“那條船就是!”顧鬆用手指了指。
天昊順着方向望去,棧橋不遠處就停着一艘巨型海船,這船的體型是這裡所有船中最大的。
“那就是老王的海船——平安女神號。”顧鬆解釋道。
每一家航船上,都掛着平安女神的木像,預示着出海平平安安。漁民和貨船都是如此,每到祭祀的時節,大家都會舉行祭祀活動,祈求平安女神的庇佑。
五個人登上了航船,天昊這才發現這條船確實夠大,而且非常結實,上面的設施也是非常齊全。船上的航官認得顧鬆,很客氣地爲他們五個人安排了住宿的房間。
天快黑的時候,船長回來了,船隻也就正是起航,駛出了碼頭。天昊五個人站在甲板上,回頭看着碼頭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在海平面上。晚飯很豐盛,有酒有菜,主菜當然是魚類。黑大漢首先自我介紹,他叫王海,從小就在碼頭上長大,年輕的時候跟着父親做碼頭工人,後來用積攢的錢買了條舊船出海打漁。憑藉着勤奮,生意越來越大,直到購買了碼頭上最大的海船,從此做起了遠洋海運生意。每次出海的運費,都在五千兩以上。由於他人性好,講誠信,很多僱主都願意委託他進行運輸,所以王海的生意異常紅火。
“來來來,這杯酒我敬幾位朋友。”王海端起大碗。
大家也沒客氣,酒席的氣氛非常好。
酒宴完畢,除了王海,大家都有些醉了。散去之後,大家紛紛回房休息。顧鬆和天昊睡一個房間,夢雲三個女孩子住了隔壁。船到了大海之上,越發的顛簸了。不過,藉着醉意,衆人睡的都很好。
第二天是個風平浪靜的日子,五個人來到甲板上的時候,水手們都在忙碌着。長期出海,水手們幾乎都是亂蓬蓬的頭髮和糾纏在一起的鬍鬚。頭髮用布條紮起來,鬍鬚也是用剪刀隨意的修剪。沒人注意這些,樸素的美才最真實。
去落日島大概是四天的行程。在這四天裡,天昊還是頭一次這麼踏實地欣賞着大海的風光。白天,蔚藍的天空,翱翔的海鳥圍繞着航船飛舞;暴風雨來臨的時候,整條船在巨浪形成的山峰間沉浮;晴朗的夜晚,無數的星星閃爍着點點光芒,爲夜航的海船指引着方向。王海每到一處碼頭,大筆的交易就開始了,船裡大部分貨物都是爲僱主運輸的,只有少部分是用來交換的產品。王海很認真,總是用某個地方急需的產品換取更多的有價值的貨物。這種交換式的貿易爲他帶來了豐碩的回報。
經過幾次停泊,神箭門的發源地落日島終於到了。海船在碼頭處停下,王海親自送大家下船,碼頭上有神箭門的弟子接應,王海送別到碼頭也就繼續遠洋了。
落日島是一處典型的熱帶海島,不過這島嶼的面積要比想象中大很多,島上山川湖泊星羅棋佈,而且有的山峰還在冒着濃煙。天昊不知道怎麼回事,顧鬆告訴他,那些冒煙的山峰,是正在緩慢噴發的火山。
島上的人都是葛黎人,裝束也都出奇的一致,皮質的衣甲,金屬的佩環,背後都是特質的弓箭,有的還鑲嵌着寶石。樹林裡就是習武場,場上的弟子們正在演習着各式的法術。顧鬆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山路上鋪着平整的石塊,道兩旁是整體的樹木。這些景象天昊見到過,只是第一次來葛黎族發源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