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爲了炸開剩餘的甕城,中華革命軍總共用了上萬斤的火藥,一萬斤火藥的爆炸威力還是很強的,甕城的磚頭碎塊到處亂飛,最遠的居然飛到了百丈之外。在爆炸中,有不少中華革命軍的兵丁也被碎石砸傷,但最終他們還是靠着快速的進攻,前鋒部隊佔領了所有城門及其甕城,並在那裡稍事休息,等待後續部隊。
由於徐州城的甕城被炸開了,靠近城牆和城門到處都是廢墟,殘磚碎瓦堆成了難以攀爬的小山,讓部隊都難以前進,因此當滿清軍的軍隊被趕下甕城後退後,他們只能遠離城牆,退到靠近民居的另一側,等候滿清軍的援軍抵達。這片地區的大道本是徐州城城內商業最繁華的地段,這裡商賈雲集,客棧、商鋪、酒樓沿路林立,不打仗的時候在這條路上穿行就象是穿梭在鄉下的廟會一樣,放眼望去,兩邊皆是讓人目不暇接的牌樓、瓦肆。
但自從徐州城戰起後,這條路上就立刻變得異常蕭條,而且很快就成了沒人居住的地區,居民紛紛搬到城中心一帶,以躲避可能的炮火。不過,這裡畢竟不是中華革命軍攻擊的主要地段,所以當人們看到這裡沒有遭多少炮火襲擊後,有些膽大的居民又陸續搬了回來,只不過他們仍是將大包小包準備妥當,做好了隨時離開的準備。
看來人們的準備是正確的,今晚的戰鬥一開始,這裡的居民就開始逃難了,他們紛紛扶老攜幼,拖家帶口的跑向徐州城的內城一帶,因爲在他們看來,只有那裡纔是最安全的,起碼看起來是。
逃難的百姓與從城門和甕城一帶退下來的滿清潰兵攙雜在一起,使得這裡頓時變得混亂不堪。滿清軍潰兵們剛剛從敵軍的刀口下逃出生天,現在遇上了手無寸鐵的百姓,就又故態復萌,好象是狼遇上了羊般,一個個齜牙咧嘴,向着毫無反抗之力,甚至是毫無反抗之心的獵物撲去,你爭我奪,醜態百出。
在那些滿清軍士兵們的你搶我奪之下,那些百姓們除了哀求清軍兵丁們少拿一點兒之外,還能幹什麼呢?百姓那可憐巴巴的哀求聲顯然助長了滿清軍亂兵們的囂張氣焰,他們搶完財物又開始搶人,凡是有一點姿色的女人都成了他們的目標,稍微的反抗或拒絕就可能招來殺身之禍。徐州城內立時淹沒在一片哀鴻聲中,只有那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道路古屋仍舊是一片平靜,沉默的注視着這裡所發生的一切。
一名滿清綠營軍的兵丁掀翻一個揹着包袱的人,他撲上去,雙手摸向那人胸前。“哈哈!是個娘們兒!”滿清軍綠營兵丁興高采烈的將女人提了起來,左手抓住女人的頭髮,右手捏着女人的臉蛋,將其扳向一側,就着不遠處的幾隻亂搖亂晃的火把,仔細的看那女人的臉。
很顯然,他對這個“獵物”很滿意,他一把將女人整個抓起來,扛在肩上。那女人又喊又叫,又踢又抓,但在被他狠狠打了兩拳後,就用嚎哭代替了無力的反抗。兵丁滿意的扛着女人,正準備轉身離開,忽然聽見不遠處的道路上發出一陣馬蹄的聲音,他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卻看見幾十名身穿布衣的騎士正向這邊奔了過來。看到那馬匹,滿清軍兵丁發一聲喊:“弟兄們,又有好東西了!”話未落音,“砰”的一聲脆響,一顆子彈破空而來,擊穿了那名滿清軍兵丁的頭部。
“啊----”的一聲慘叫,那名滿清軍兵丁捂着腦袋歪歪扭扭的倒在地上,他已無力再抓着那女人,只能由她逃跑。又是一聲槍聲,有一名滿清軍兵丁被射中了,那名滿清軍兵丁到了下去,他雖然疼得在地上打滾兒,但他的耳朵裡還是能聽見接二連三傳來的槍聲,緊接着四周就黑了下來,因爲那些本來就不多的火把全熄滅了。
劉小六騎在第一匹戰馬上,指揮着手下向那些打火把的滿清軍兵丁和附近衝上來對付他們的滿清軍兵丁們開槍,片刻之後,那些火把紛紛掉在地上,再被人一踩,就全部熄滅了。
那些正在瘋狂搶劫的滿清軍兵丁們被這突如其來的猛烈打擊給弄懵了,他們早就是驚弓之鳥了,再被這麼一嚇,頓時鬥智全無,有人高聲喊道:“不好了!敵人已經殺過來了!大夥兒快跑啊!”數千名滿清軍潰兵在這種聲音的“激勵”下,立刻如同炸了圈的羊,在黑暗中你退我擠的順着大路向城中心跑去。
劉小六懸着的心終於鬆懈下來,他一屁股坐在戰馬上,擡起右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剛纔的那一聲巨響本已把他嚇了一跳,再遇上這麼一羣潰兵正好擋在路上,更是讓他心驚膽顫,畢竟那些兵有數千人,而自己的人總共才五六十個,還要掩護這些投誠的滿清官員們和他們的家眷,若是那些兵一起涌上來,朝他們放箭開槍,那可真是完了。
劉小六將手槍重新裝上子彈,不覺又回想起剛纔的那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本來用火藥桶將甕城炸開是他在信裡出的主意,但他也沒有料到中華革命軍居然會用這麼多火藥來炸城,那巨大的爆炸聲不僅將他嚇了一跳,而且他們所有人都被嚇住了,甚至有幾名投誠的官員被嚇得掉下了馬,若非後面的手下迅速的將他們拉了上來,恐怕他們就都被踩成餡餅子了。劉小六的一名手下湊過來,說道:“劉首領,快到甕城邊了,該點火把了吧?”
劉小六擡起頭,望着那越來越近的第三道甕城。由於第二道甕城的廢墟堵住了道路,使得火藥桶子一時無法搬過廢墟,無法再靠近第三道甕城,因此第三道甕城完整無缺的仍舊屹立在那裡。不過,劉小六還是可以確定第三道甕城也被攻克,因爲他在那甕城的城牆上看到了三盞綠色的燈籠。
劉小六轉頭命令那些手下:“掛燈籠!全部到甕城門口!”兩綠一紅三個燈籠很快出現在了第一匹戰馬的馬頭上,而那甕城上隨後又升起了三盞燈籠,不過卻是白色的。只見那城門“砰”的一聲開了,劉小六吩咐道:“大夥兒快下馬,那甕城上是我們的人,他們已經看到我們了,大夥兒直接從這裡進去上城牆!”
在這裡休整的滿清軍最高漢軍主將李懷方聞報三山門已失,頓時六神無主,他原本準備讓在這裡休整的水軍主將圖海帶領他的人馬以及城裡的滿清軍守城軍隊與中華革命軍互相拼個你死我活他再出手從中漁利的獲得最後的勝利,那樣他好不容易從山東和山西以及河北那些大地主們手中招募來的六萬綠營軍士兵就能多保存些,自己也就能保住自己的這份班底了,但萬萬沒有想到中華革命軍居然這麼快就輕易攻下了三個甕城門,這樣一來,他的計劃就全部被打亂了。他在中軍大帳裡走來走去,心中不停的想着應變之策。
向井望着李懷芳,說道:“將軍不必心煩,現在你派去的援軍已經出發了,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抵達那裡,只要能將那些匪軍困在甕城門附近,那麼就可以從容重新佈置防禦,利用徐州城房屋多的特點與匪軍展開巷戰,儘量拖延時間,實在不行,就向匪軍假投降。”
聽到他的話,李懷芳停下腳步,望着坐在椅子上的向井,說道:“放你的屁,我要是被抓了十有八九挨中華革命軍的槍子!你怎麼還不着急?是不是此事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與你無關?若你想耍滑頭,我第一個殺了你!”他走上幾步,面如冷霜的盯着向井的臉。
向井站起來,向着李懷芳深深鞠了一躬,說道:“將軍誤會了!我是真心希望將軍和滿清帝國能夠早日獲勝的,但畢竟那只是希望,我更希望將軍能看的遠一點,不要被眼前的利益所矇蔽。”李懷芳垂頭喪氣的坐在椅子上,說道:“現在中華革命軍已經拿下三座甕城門,那麼他們拿下整個徐州豈不是易如反掌?那樣的話,我即使現在就是真的投降了,恐怕也會被他們猜疑,那我還有什麼可能詐降成功?”
向井道:“所以將軍一定要派人與三個甕城的叛軍對峙,以便贏得時間將守衛各城門的部隊集中起來,重點防禦一個地區,比如說只守城北,或者只守城西。這樣一來,叛軍就可以入城,讓他們直接與滿清軍其他路的人馬交戰,而將軍卻可以從中漁利。”李懷芳道:“可這樣一來,如果中華革命軍先打我怎麼辦?”
向井嘿嘿冷笑幾聲,道:“將軍千萬不要忘了,你帶着的部隊都是漢人,而那圖海帶着幾千部隊可都是滿族人呢!”
圖海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色陰沉的望着站在下面的衆將領和一些徐州的滿清官員,他冷冷的說道:“諸位將領可能已經得到消息了吧?剛剛刺甲拉派人來向朕稟報,說那城外的中華革命軍已然攻破三座甕城並從那裡入城,而且城外的大軍正從城門口涌向甕城一帶。如今局勢越來越壞,我也是越來越傷心,我傷心的是,在這種時候,居然沒有一個將領能爲我分憂,我更傷心的是,那些明明已經歸順於我大清的人見形勢不妙,便又對我大清心生不臣之心,竟敢置我的命令於不顧,不來見我!”說到這裡,圖海猛的一拍面前的龍案,呵斥道:“親兵們!將那些首鼠兩端的傢伙給本將軍帶上來!”
數十名親兵押着十幾名身穿滿清官服的官員走了進來,並呵令他們跪倒,那並不算太大的大廳頓時被擠得滿滿的,而那些官員則個個面如死灰,更有幾個居然哭了起來,將這莊嚴肅穆的大廳上渲染上一層悲涼的氣氛。
圖海又猛拍了一下面前的桌案,將那上面擺着的毛筆都震到了地上,他咆哮道:“怎麼?本將軍難道還冤枉了你們?哭,你們看看你們這個樣子,成何體統!”他用手指着後排三個個哭得最兇的官員,說道:“親兵們,將那幾個還在哭的傢伙給本將軍拖出去斬了!誰再哭就斬誰!”
那三名官員被凶神惡煞般的滿清軍士兵拖了出去,剩下的官員們立刻停止了哭泣,全都低垂着腦袋,無精打采的盯着地面。
圖海向站在身邊的副將達阿桂使了個眼色,副將達阿桂點頭示意,隨後走上幾步,高聲道:“大將軍有命令!衆將官和衆官員接令!大將軍令李懷芳爲徐州兵馬前鋒將軍,由其總領六萬綠營軍,連夜準備突圍事宜。另,大將軍已然決定,明日卯時集合準備突圍,衆官員不許離開,留在帥府之中,以便即時突圍,明日卯時一到,衆將官和官員齊集帥府,若點卯不到,全家問斬!”
看着底下衆將領尤其是衆官員有氣無力的喊着:“屬下遵命!”圖海有些悵然若失,他無力的揮了揮手,說道:“我現在乏了,朝議到此結束。衆將領退下,由達阿桂辦理籌備撤退突圍之事。”圖海懶洋洋的站了起來,在幾名親兵的護衛下,向後院走去,連看也不看底下衆人一眼。
穿過長長的走廊,圖海正想回寢室,卻遇上了一隊提着燈籠的侍女。那隊侍女停了下來,並跪下,齊聲喊道:“奴婢參見大將軍。”這時,從那羣侍女身後又走出一名少女,在走廊那柔和的宮燈下,只見那少女明眸皓齒,粉面如桃花,黛眉似彎月,活脫脫一個人間仙子。那少女走到圖海面前,盈盈一拜,道:“婷兒參見大將軍!”
圖海一看,真是自己的美麗小妾,他忙道:“快快平身!”接着他愛憐的拉着少女的手,心情忽然好了不少,道:“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在屋裡好好呆着,到處亂跑成何體統?”說到這裡,他明顯加強了語氣,兩隻眼睛瞪着少女。
少女道:“大將軍,外面的炮聲好響,婷兒睡不着,所以就到佛堂去上香,一來求佛祖保佑大將軍身體安康,二來求佛祖保佑城內百姓能平安度過戰亂。”
圖海暗暗嘆了一口氣,不覺又想起了自己那早逝的側妃。這個少女是圖海最小的一個女人,與他的一個最受寵愛的側妃長相想象,因爲那妃子在年輕時就因事而逝,所以圖海就對此女格外的疼愛,當初遇到此女後,由於其相貌與其母極爲相似,以至於圖海更將全部的心都灌注在此女身上。圖海望着女兒的俏臉,說道:“婷兒心腸最軟,真象你那過世的姐姐。”
聽到圖海提起他的原來的夫人,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那少女的眼圈紅了起來,她說道:“將軍不必自責,姐姐早逝,那是她福緣淺,無福與將軍長相廝守,她在冥冥中一定不會怨將軍的。”
圖海突然有些激動,他望着遠處的一株老樹,狠狠的說道:“你姐姐之所以會死,全是因爲那康親王!若非是他派來監視我的密探半夜偷窺,你姐姐怎會受到驚嚇?沒有受到驚嚇,她又怎麼會死?”
少女用手撫着圖海的肩膀,安慰他道:“將軍,此事你已多次說起,但婷兒以爲此事與康親王的侄兒無關,你就放了他吧!”圖海怒道:“怎麼與他無關?他是康親王的侄兒,漢人有句話說的好,父債子償!今天這是叔債侄償!”聽到自己的女人爲那個年輕人求情,他心裡有點不舒服。少女道:“將軍
??”
圖海打斷了她的話,說道:“你別說了,我意已決!還有,從現在起你就要準備了,因爲我已經決定明日一早正式突圍!”少女顯然很是驚訝,她後退幾步,望着圖海,道:“大將軍,情況真的這麼糟糕麼?”
圖海望着那黑沉沉的夜空,說道:“自從你姐姐死後,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不管你是什麼將軍,只要你還是或者,而不是死亡,那麼活着就能掌握軍隊和螻蟻們的生死榮辱!要想擺脫死亡的威脅,就必須自己活着!我已經被中華革命軍打敗了數次了,他們的軍隊的確強悍,這次我調集了十萬漢人大軍和一萬五千八旗精銳聯合了李懷方的六萬大軍,我估計也很夠嗆,那些中華革命軍的士兵用的全都是新式的快槍,比我們的最新的燧發槍都要強一點,而我們滿清軍中大部分用的還是火繩槍和鳥統,我不能死,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看到圖海的神志好象已經有些不清,少女又走上來,眼裡擒着淚,說道:“大將軍
??”未及說出什麼安慰人的話,她卻已先哭成了個淚人兒。圖海從一名侍女那兒接過一隻絲帕,替少女擦乾了眼淚,接着說道:“運河水寨陷落,我領着大軍逃到這裡聚集軍隊回援揚州,不料還是晚了一步,那中華革命軍卻搶先一步拿下揚州,他們靠的是什麼?還不是張華漢那個兵痞的陰謀和大量的先進武器嗎?那康親王說得冠冕堂皇,說什麼我作戰不利。屁!那一套只有那些愚民纔會相信!誰能勝利,靠的不是什麼人數和作戰利不利,而是實力和武器!本將軍也有手中無兵也無權的時候,而且也沒有什麼旗裡的軍將支持我,我原以爲再也沒有機會了,差點兒消沉下去。不料,天不亡我,後來居然硬是死了若干我大清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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