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西餐之後,兩人出了餐廳,此時時間大概是夜晚9點左右,由於地方的原因,路旁靜謐,行人稀少,走了幾步來到更加偏僻的角落,那裡正巧有個公共長椅,兩人挨着坐在那邊等待西野和樹的經紀人開車來接他們。
兩人都喝了些酒,白石麻衣的臉上有些淡淡緋紅,不遠處能看到燈火輝耀,十一月的夜風有些冷,但還不至於讓人顫抖,只是大概能夠到必須要緊緊衣服領子的程度。
因爲白石麻衣不勝酒力,所以那瓶紅酒大半部分是西野和樹一個人喝下去的,再加上後來又喝了幾小杯別的,他酒量不怎麼好,大概也就一瓶多的量,現在有些微醺,走路的時候腳步下意識變快,腦袋卻清醒的很,只是說話更加不着調了。
西野和樹靠在椅背上,擡頭看了眼夜空,上面的月亮冷冷淡淡的,沒有什麼光芒。
兩人沉默起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像是在感受這份寧靜,白石麻衣閉上眼睛,風輕輕地吹來,她吸了吸鼻子,嗅到了西野和樹的氣息,帶着點清新的味道。
白石麻衣聽喜歡這種安靜的感覺,甚至是有點享受了。
“有點困了,你不困嗎?”西野和樹打破了寧靜,他喝完酒總是有些睏意,特別是在這個環境下。
白石麻衣搖搖頭。
“困的時候就覺得身子有點冷。”西野和樹說着,從自己的揹包裡拿出灰色圍巾,繞在了自己脖子上。
“它正好這個時候用。”西野和樹輕輕吐出一口氣,又轉過頭來對着白石麻衣說道,“我閉一會,等等車來了叫我。”
他實在有點困,其實昨晚工作到了深夜,今天也沒有補覺。
“知道了。”白石麻衣戴起自己的口罩,把頭髮用手梳攏來,然後撩在耳後。
西野和樹直接閉眼,然後四周沉寂下去,只有他平淡的呼吸聲還時不時傳到白石麻衣的耳朵裡。
不一會,西野和樹竟然真的睡着了。
從靠在椅背上的姿勢滑落下來,一頭倒在了白石麻衣肩膀上,白石麻衣肩一沉,而後又用力支住西野和樹的頭,好在西野的體重並不重,所以也算維持住了,不至於讓他摔倒。
真睡着了?
白石麻衣微微轉過頭去,看到了他半個臉被圍巾包裹住,只是露鼻子與閉着的眼睛。
平時調笑自己那一副輕浮的表情和現在完全是另外一種樣子,只是眼睫毛好長啊,有些羨慕。
白石麻衣不敢玩手機,怕拿出來的時候動作會驚擾他,只得看着他,還數了數他的睫毛。
大概是酒精作用,白石麻衣看他一動不動,於是緩緩伸出手來,身子稍稍改變了下方位,用手捏了一下西野和樹的臉頰。
然後又笑着擡起頭,平時什麼都會的西野和樹,此刻也像個大男孩似的倒在自己的肩膀上,睡得很安然。
這樣的情況自己似乎一點也不排斥。
不一會兒,西野和樹就自己醒來了,他感覺到了自己是靠在白石麻衣肩上,馬上把傾倒的身子坐正回來。
“肩膀沒麻吧?”西野和樹看向她,白石麻衣也看着他。
“沒事,就是你打呼聲太大了,很吵。”白石麻衣故意開玩笑。
“不會吧,我記得我不會打呼纔對啊。”西野和樹似乎就信了,此刻他的酒醒了一大半,只是回想起酒的味道,心裡就會生出一股厭惡感。
下次還是少喝點好了。
“對了,差點忘了。”西野和樹對着白石麻衣說道,“你等等。”
白石麻衣好奇地瞧着他,看着他從包裡翻出一樣東西,用盒子裝好着。
“喏,給。”西野和樹把這個小盒子遞給她。
“什麼啊?”白石麻衣不解,還是接過了。
“禮物。”
“幹嘛送我禮物?”
“因爲上次生日我沒送啊。”西野和樹歪着頭,眉目間帶着一絲笑意。
白石麻衣被這突如其來的禮物打亂了心緒,只覺得莫名情緒涌上心間。
“可上次生日你還沒認識我啊。”
“沒關係,現在不已經認識了。”
“......”白石麻衣一怔,定定地看着他的臉,緩了一會,“謝謝。”
“畢竟今天宰了你一頓。”西野和樹又說道,“也總得討好一下你這個小富婆。”
白石麻衣一隻手拿着禮物,另外一隻手輕輕打了他身子一下,然後就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路燈有些昏黃,兩人坐的很近,西野和樹能夠看到她的眼睛,帶着明亮與溼潤,如同新開的泉眼,清澈而明豔。
兩人就這樣對視着,空氣中彷彿盈滿了一粒粒極細的清新珠子,深深的呼吸,總讓人有不一樣的感覺。
氣氛有些微妙。
這時候,突然有行人走近,兩人下意識地挪動位置,又半轉身不讓行人看到正面。
等到行人走後,又恢復原樣,氣氛卻是回不到剛纔了。
“車子還沒來麼?”白石麻衣問了一聲。
兩人已經在這等了好一會了,這電話可是剛吃完就打了的。
“不知道啊,我再打個電話。”西野和樹摸出自己的手機,把圍在脖子裡的圍巾往下弄了弄,然後打出去。
電話接通了,手機的鈴聲卻從不遠處傳來。
西野和樹與白石麻衣詫異地看向鈴聲傳來的方向,隨後村上信就這樣施施然走了出來。
“西野,白石桑,我剛剛停好車,正準備打電話確認位置呢。”村上信點着頭走近,打了個招呼,眼神裡卻有不一樣的光彩,
“那就走吧,外面有點冷。”西野和樹對着村上信說道。
“請跟我來。”
兩人跟在村上信身後,並肩走着,一個繞着圍巾,一個戴着口罩,還頗爲合拍。
上了車後,西野和樹與白石麻衣坐在後排,今天開的是村上信自己的車,並沒有用公司的商務車。
“先送她吧,地址是XXXX”西野和樹朝着前面說了句。
“好的。”村上信答道,卻從後視鏡看了好幾次西野和樹。
車子行駛起來,上了馬路。
後排的兩人沒有人說話,車內一片安靜。
等到到了目的地,白石麻衣整了整坐亂的衣服,然後下車。
“謝謝村上桑,還有——”她揮了揮手,“謝謝西野君的禮物。”
後半句話說得特別輕,棉絮似的。
告別之後,車子又啓動起來。
西野和樹剛想說點什麼,就聽到了村上信說了一句。
“不愧是您啊,西野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