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氣越來越好,馬裡安已經開始穿着他單薄的襯衫在海面上打漁,不需要再穿那件黑色的厚厚的呢子大衣。

他今天的收穫可不小,把打上的魚拉上海岸,呵,各種各樣的魚類都有。他叼上菸斗,自言自語的說道:“啊,大豐收!”

“馬裡安大叔。”從遠處走過來的桃樂絲看起來很沮喪的樣子,豔紅色的眼睛好像快要哭出來似的,水霧迷濛的。

“哦,親愛的,你這是怎麼了?”馬裡安放下手中的活計,迎上前來“上帝呀,你怎麼哭了?不要哭,不要哭,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和大叔我說一說,來來來,進屋裡來。”

屋子裡面雖然沒有生火,但是一點也不寒冷。

馬裡安倒了一小杯的白蘭地,並沒有自己喝掉,而是遞給桃樂絲:“先喝一點吧!”

“馬裡安大叔,我是不是真的很惹人討厭?”桃樂絲沒有接過酒杯,淚眼婆娑的擡起頭問他,他把她攬進懷抱裡面,有些埋怨的說道:“胡說什麼呢!大叔我就從來沒有討厭過你呀!”

“可是我……我是一個掃把星……”桃樂絲只要一想起這個來,就開始難過的哭泣。從她斷斷續續的話語當中,馬裡安大概的明白一些什麼。桃樂絲班級裡面總是有一個嘲笑她紅頭髮的男孩子,一不小心撞破了腦袋,血流了很多,把整個頭髮都幾乎染成紅色。

“那麼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馬裡安嘆口氣,摸摸她的頭髮“不要亂想了,趕快回家去吧!太晚的話路上可不安全!”

桃樂絲委委屈屈的走出馬裡安的屋子,並沒有看到他嘴角那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彷彿是在說:你就是一個掃把星,帶給周圍的人災難與痛苦,因爲你即將會使你的舅父們變得一無所有。

天已經全部的黑掉,桃樂絲才神不守舍的走回到酒吧。

“拉斐爾,弗雷德呢?”桃樂絲擡起眼睛,酒吧裡面並沒有那個棕發綠眸的男子,倒是克勞德,替代着弗雷德的位置替代的很完美,正在與一個黑髮女郎交談的火熱。

拉斐爾正在一邊擦着盤子,臉色很是難看,看到桃樂絲回來了,才露出難得的笑容:“哦,他還沒有回來——你餓了麼,親愛的?”

“不餓,我今天不想要吃晚餐,拉斐爾。”桃樂絲搖搖頭,沒精打采的上了樓。

“桃樂絲,你這是怎麼了?”拉斐爾趕緊放下盤子追上樓,可是桃樂絲還是搖搖頭表示她沒有事情,“砰”的一聲關住門。

看來她的確是長大了啊……

拉斐爾嘆口氣,無奈的轉過身,克勞德恰巧站在他的身後,他差一點就要親到克勞德的鼻尖。

“你有事情麼?”拉斐爾冷冷的問道,並躲避開他向前走了幾步,意欲拉開和他的距離,不料他卻趁機摟住拉斐爾的腰,將自己的頭顱深深地埋進拉斐爾的頸窩處。拉斐爾立刻感到自己僵硬的不能動了。

“我親愛的哥哥,你就這樣的害怕麼?你居然在顫抖!這麼多年沒有見面,我只不過是給了你一個兄弟之間想念的擁抱啊!你是生病了麼?”克勞德有些嘲笑的意味在話語之中,不自覺的將冰涼的手探入他的襯衫之中,感受着他同樣冰涼卻柔滑的肌膚。這下子,拉斐爾顫抖的更加厲害了。克勞德輕輕的在他的耳邊嘲弄的說道:“拉斐爾,我想你是感冒了,要不要去看一下醫生?”

開什麼玩笑!拉斐爾要不是看在撒旦他老人家的份上,早就擰下他的腦袋給桃樂絲當足球踢了。拉斐爾可是純種的惡魔啊!他要是會生病就像是吸血鬼會生病是一樣的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夠了,克勞德,夠了!”拉斐爾艱難的呼吸着,尷尬幾乎使他想要當場昏死過去。拜託了老天爺!快點停止這荒唐的行爲吧!就算他們在兄友弟恭的階段時,也從來沒有這麼的親密過呀!

“這樣難道不好麼?”克勞德嘻嘻的笑着,熱氣都噴到拉斐爾的臉頰上,但是要是仔細的去看的話,他的嘴角含着的其實是嘲諷的笑容。可是那抹笑還沒有掛在嘴角多長時間,尖銳的刺痛感便從脖頸間傳來,血液一點一點的在流失。他微微的轉過頭來,便看到一隻小蝙蝠咬住自己的脖子,他知道,那是弗雷德的化身。

“克勞德,你放開它!”看到克勞德將那隻蝙蝠緊緊的握在手中,慌忙的轉過身去搶。

他輕巧的躲避開,把蝙蝠狠狠地扔到地上,蝙蝠立即化爲弗雷德,兇猛異常的向他撲過來。

“嘿,弗雷德,就憑你一個人,可遠遠不是我的對手哦。如果你能夠聯合我那個心慈手軟的好哥哥,我承認我有可能敗在你們兩個的手中。”克勞德遊刃有餘的躲避着攻擊,忽的一個轉身,直接掐住弗雷德的脖子,把他狠狠地按到牆壁上面,長長的指甲都陷進弗雷德的皮膚裡,鮮血流淌出來,而傷口因異物的存在沒有辦法癒合。

“克勞德,你放開他!”拉斐爾不可能讓自己的好朋友處在危難之中而自己袖手旁觀,情急之下,也顧不上所謂的“手足相殘”的痛苦,將他抵到牆壁上,手卻沒有用力,不想要讓他受到半點的傷害。

弗雷德的傷口在克勞德的手放開以後,癒合如初。他紅着眼睛推開拉斐爾:“這是我的私人恩怨,用不着你來插手,拉斐爾!”

“可是他是我的弟弟!”終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拉斐爾自己也很是驚訝,原來在他的心目中,克勞德始終是他的弟弟他忘不了這個不爭的事實。

“拉斐爾……”克勞德的雙眼溼潤了,他多麼的想要給自己糾結的哥哥一個大大的擁抱啊,要不是礙眼的弗雷德在場,他一定會這樣做的。於是他轉過頭,略有嘲諷的對弗雷德說道:“你不覺得你在這裡顯得很多餘麼?”

弗雷德的臉龐“騰”的一下子全部紅了,青色的皮膚看起來怪異又可笑。他頭也不轉的離開,只留下單獨的空間給拉斐爾和克勞德,讓他們兄弟兩個人好好的聊一聊!

“好了,親愛的哥哥。”克勞德張開自己的懷抱“讓我們來慶祝一下這美好的兄弟相逢的時刻吧!”

“你適可而止吧!”拉斐爾打開他的手,拉開門去大廳招呼客人,把這本來應該兩個人一起享受的時刻都留給克勞德一個人獨享。

他尷尬的聳聳肩膀,自言自語的說道:“真是一個不稱職的哥哥。”

話音剛落,他化爲一團黑霧消失掉。

而生氣到快要爆炸的弗雷德在清冷的街道上走過來走過去。明明馬上快要到夏天的樣子,弗雷德卻覺得身上格外的寒冷,雖然他認爲這種感覺很可笑,從來沒有聽說過吸血鬼還會感覺到寒冷,他們本來就是冷血的,這一點和拉斐爾這個傢伙倒是有些相像。

該死的!怎麼又想起拉斐爾那個愚蠢的傢伙呢?被親情矇蔽雙眼的笨蛋,白癡!遲早有一天他會因爲這個吃大虧的!

弗雷德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找了一棵大樹,靠在大樹的樹幹上獨自生者悶氣。總之是現在不想要回酒吧,隨便找一個地方過上一黑夜吧,等到快要天亮的時候再躲回去也可以。

“弗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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