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劉襲總算班師回朝,而司馬衍的身子也好了些,在宮內舉辦了盛宴,並邀請羊獻蓉參加,卻被她拒絕了,劉襲已回來了,朝堂局勢也甚穩,她沒再入宮,而是帶着劉曜去了一趟西山,那個漫山遍野開滿紅梅的地方。
一整晚的風雪過後,山頭覆蓋了白雪,紅梅這時候卻盛開到了極致。
流連於盛景之中,簡直是一種享受,山頭還有一間寺廟,或許是因爲寒冬的原因,所以沒什麼人煙。
如此清淨,更叫人歡喜。
除了藏在暗處的暗衛,也沒讓小廝跟着,羊獻蓉與劉曜就這麼愜意的在山林之間漫步着,地上也有厚厚的積雪,踩在上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而偏角之處,卻還有流水流淌着。
兩人手牽着手,腳步一淺一深的踩在上面,發出咯吱的聲音。
羊獻蓉難得起了玩心,蹲下身來,揉了一個雪糰子,朝劉曜身上扔了一個,笑顏如花一般,大笑了起來。
劉曜也忍不住笑了,他已經很久沒看到她這麼笑了,曾經的那些過往呼嘯而過,百味陳雜,只餘淡淡的苦澀。
羊獻蓉擡起腳,朝前面狂奔着,卻又突然摔倒了在了地上,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劉曜忍不住大驚,立即追上前去,卻見她仰躺在那,臉凍的通紅,那雙眸卻如星星一般,她今個披了個件紅色暖裘,精緻的小臉,襯着那雪,美的驚心動魄。
劉曜輕聲喚她:“獻蓉?”
她沒看他,只是看着那湛藍的天,眼底泛着光,嘴角浮着一絲笑意:“曜哥,你看,這天真藍。”
他擡頭看天,像是被雨水沖刷過一般,乾淨而湛藍。
“是啊,真藍。”
“曜哥,我們在這住上一段時日如何?”
無論她提出什麼要求,他的回答,也只有好。
天有些冷,顧及着劉曜的身子,羊獻蓉也不敢在外面逗留甚久,沒過一會兒,兩人便回了房中。
禪房十分的乾淨,也很簡陋,寺廟之中,只有兩三個僧人,比之其他寺廟,不知清冷了多少。
而也正是因爲清冷,羊獻蓉才十分喜歡這。
屋前也栽種了不少梅花,有枝頭伸了進來,花骨朵顫顫巍巍的開着,上面還有露珠。
她用茶杯接過了那露珠,含一口在嘴裡,有一絲清甜。
轉頭想要跟劉曜說些什麼,卻注意到他的神色有些不對勁,便忙走了過去,軟聲道:“回牀榻躺着罷。”
“不必。”
羊獻蓉抱着他,眼底卻滿是堅決。
“曜哥,我陪着你躺着。”
他自然不會逆着她的意思,順從的躺到了軟榻上,被褥有些冷,而當她抱過來的時候,懷中一暖,他忍不住將她抱的更緊了些。
生命中,最讓人眷戀的溫暖啊,空洞的心彷彿一瞬間就被填滿了,劉曜將頭埋在羊獻蓉的懷中,她就如同那最柔軟的枝條,他甚至想要將她揉碎,融入他的身體內。
不需要多說什麼,只要這麼靜靜的抱着就好,歲月靜好,可惜不能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