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看着他們一個個遠去的身影,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一時之間還沒有接受得到分離的事實,這短暫的相處時光讓他難以忘懷,他站在原地,忘情地看着他們遠去的身影,靜靜地發呆。
莫婷何嘗不是感同身受,她最難捨的還是古敏,這些日子度過了許多愉快、難忘的時刻,多虧有李凡和古敏陪在她身旁,她早已經將他們兩個當成是自己生命中最親、最重要之人!現在說走就走,又怎麼會捨得呢?
良久,莫婷嘆了一口氣,“哎,怎麼說着說着人就走了?”
“哎,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啊,小師妹。”
“我也要禮物。”莫婷突然間冒出一句。
李凡一怔:怎麼說着說着就衝着自己要什麼禮物了?這真是人生的三百六十度轉變!
“什麼?”李凡驚訝地問。
“我也要你送我兩樣禮物。”
“兩樣?”李凡顯得更意外了。
“對,兩樣!好事成雙!”莫婷得意地笑了笑。
李凡雙手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遍,並沒有找到一樣合適的東西送給她,當他的手停在腰間那兩塊玉佩上時,他遲疑了,這兩塊玉佩是他的母親親手送給他的,從小就佩戴,是傳家之寶,他母親千叮萬囑要他送給未來的媳婦,此刻他猶豫了,不知道是送還是不送好?
莫婷看在眼裡,快如電閃地從他腰間解下玉佩,這是一對龍鳳呈祥玉佩,做工精緻,晶瑩剔透!
莫婷看見這一對玉佩十分喜歡,她愛不釋手地欣賞着,忍不住讚了一句:“哇,好漂亮啊!我收下了。”
“慢着,你先聽師兄我把話說清楚再收。”
“爲何?”
“這是要送給我未來媳婦的傳家之寶,你可要想清楚再收喔!”
莫婷紅着臉,收下一塊龍玉佩,把鳳玉佩還給李凡說:“以後不準反悔,只能一心一意對我好。”
李凡高興地點了點頭,“那小師妹你答應了?”
莫婷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羞澀地說:“不!我只是暫時替你保管。”
李凡聽完,心裡樂滋滋的,她深知自己的小師妹是個口是心非之人。她嘴裡說不喜歡,其實心裡是十分的喜歡。
他們雖然算不上青梅竹馬,但是兩小無猜,一起拜師;一起學藝;一起在紫氣山莊生活;一起闖蕩江湖。
他們早已經情投意合;他們早已經情定今生;他們早已經視對方爲生命中最重要、最重要之人;他們早已經視對方爲自己的另一半。
在古代,由於受到封建禮教的影響,大多數人都比較保守。但李凡和莫婷完完全全是生於古代,而又超越古代思想之人。他們覺得要麼愛,要麼不愛,愛就應該轟轟烈烈地去愛;愛就應該大大方方地愛;愛就應該全心全意地去愛;愛就應該打破傳統思想,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地愛。
還差一樣東西,該送什麼好呢?李凡不斷地思索着,但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到該送些什麼東西好。身上除了錢還是錢,他是前任刑部尚書大人的兒子,雖然走難,但是自從他父親以死明志後,皇上早已赦免了他一家之罪,只是東廠暗地裡並沒有放過他而已,所有的家產並沒有被查封,不過送錢似乎不太合適吧。
他正在頭痛着,莫婷忍不住問:“李大哥,你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
李凡嘆了一聲,“哎!不知道該再送什麼給你好,身上只剩下錢了,都是你,非要送兩樣來爲難我。”
“誰要你送錢,我不管,現在偏要你送兩樣,哼!”
“那你不是存心爲難你師兄我嗎?要不進城,給你買好的。”
“不,不能買,要親手做的。”
李凡對這個淘氣的小師妹真是哭笑不得,真拿她沒辦法!這存心刁難又何止一次呢?沒辦法,誰叫他們是一對歡喜冤家,李凡這輩子註定和她有解不開的情緣!
李凡這時真的快崩潰了,還要親手做的,這如何是好?這荒山野嶺的,可以做些什麼呢?虧他聰明一世,現在也束手無策。他想着想着,眼睛不經意間看到了前面有幾棵小杉樹,於是,靈感立現。
“借你身上的小刀一用。”
莫婷從身上掏出一把小匕首,遞給李凡,並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
李凡笑了笑,拿起匕首在一棵小杉樹上割下了兩枝小樹丫,他把小樹丫的頭頭尾尾和枝葉全部削掉,只留下長三十公分,寬十五公分的兩段小木頭,然後揮動鋒利的匕首,揉捏在木頭間。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隨着他純熟的手法,木頭在他的匕首揉捏中,逐步現出了輪廓。
半個時辰過去了,隨着木屑的紛飛,一個英俊的木雕塑人像立刻呈現在眼前。
莫婷驚訝得睜大了雙眼,張開了嘴巴,半天她才喃喃地讚了一句,“好精緻,好漂亮啊!”
李凡笑了笑,問道:“喜不喜歡?”
莫婷高興得把這個木雕像捧在手中,仔細地端詳着,含笑着說:“特喜歡!你怎麼把自己雕刻得那麼惟妙惟肖?以前怎麼沒聽說過你會雕塑呢?”
“雕蟲小技,何足掛齒!以後你看到這個小木頭人李凡,就等於看到我,開心吧?”
“不開心!天天對着你這個木頭人李凡,已經夠煩了,現在又多了一個木頭人,你說煩不煩啊,李凡啊李凡?”
李凡哈哈大笑,他居然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把自己也出賣了。他用木頭雕刻成自己的模樣送給了莫婷。他想着想着,有點後悔了。
“那就再送過其它的。”李凡說完伸手就想要回那個木頭人。
“不行!送出去的東西哪能收回來的?你自己再雕刻一個,不許動我的木頭人李凡!”莫婷連忙躲開,把木頭雕塑護在胸間。
李凡拿她沒辦法,狡黠地一笑,“也好!讓你一生一世都守着這塊木頭。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到木頭都要守!哈哈!”
莫婷滿臉通紅,“誰要嫁你了,你這個臭李凡,敢佔姑奶奶的便宜,找死啊?”說完衝着李凡一陣錘打,李凡嚇得連忙奔跑。
“別跑,別跑……”莫婷一邊追着,一邊喊着。
他們就在這小山林中來回地追逐,完全忘記了剛纔和大家依依惜別的痛苦和煩惱。他們開懷地歡笑;盡情地玩耍;忘情地嬉戲,彷彿天地間都爲他們喝彩!
那歡笑聲、追逐聲、嬉戲聲,迴旋在天地間,遊走在山林中,久久迴盪!
“終於捉到你了,哼,看你還敢不敢逃?”莫婷抓住李凡雙手,在他笑腰穴上輕輕地動了幾下。
李凡禁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別動,癢啊,哈哈哈……”
“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莫婷口中說,手不停,依然不肯輕易放過李凡。
李凡癢得笑聲不斷,身體不斷地往後移,想要擺脫莫婷的糾纏,可莫婷就是不肯讓步,你退半步,我緊跟一步;你退一步,我進兩步,李凡剛想施展輕功逃跑,誰知莫婷連他想飛身上樹的機會都不給他,窮追不捨!
突然間,莫婷右腳不小心碰到了一塊小石頭,腳下一滑,重心頓失,身體迅速地往前傾倒,身不由己地撲向李凡,李凡來不及反應就被莫婷重重地壓倒在草地……
當李凡身體跌落在草地上的那一瞬間,莫婷的香脣正好印在他嘴脣上,李凡驚訝得睜大了雙眼。此時,四目相投,彼此有一種觸電的感覺。
那時間彷彿一下子停了下來;那空氣彷彿一下子頓了下去;那血液彷彿一下子升了上來;那氣氛彷彿一下子降了下去,彼此的心跳都在加速,“砰,砰,砰……”心幾乎要跳出來。
他們的臉都“刷”的一下,紅了起來,雖然從跌倒到雙脣相接只有短短的幾秒鐘時間,但是這短短的幾秒鐘時間足可以令到他們意迷情亂!
莫婷驚訝得瞪大雙眼看着李凡,眼神只是停留了十秒。當莫婷回過神後,她紅着臉站了起來,李凡卻依然呆呆地臥在草地,忘情地看着莫婷。
“ 唦,唦,唦……”天空突然下起大雨來,這個冬天不下雪,反而下起雨來,可能由於衡陽縣城離廣東比較近,天氣跟廣東相差不大吧,唯一不同的是:衡陽會下雪,廣東除了韶州,很少地方會下雪。
他們被雨水拍打着臉,一下子從意迷情亂中驚醒過來,李凡立刻拖着莫婷的手在風雨中狂奔……
不知奔了多久,他們找到了一個小山洞,躲在裡面生火取暖。
李凡從行李包中,取出兩個燒餅,一隻熟山雞和一壺女兒紅,他把一個燒餅和一個雞腿遞給莫婷,“來,吃點東西,這老天爺也太不通氣了,偏偏這個時候下起大雨來。”
莫婷用手撕下另一個雞腿,塞到李凡口中說:“吃你的東西吧,那麼多廢話。”
天已經黑了,雨還在下着,莫婷有點累,迷迷糊糊地躺在一旁,睡着了。
李凡對着美女,吃着肉,喝着酒,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飯飽酒足,李凡看着莫婷熟睡的樣子,拿起小匕首,在小杉木上小心地雕塑起來,很快一個美如天仙的莫婷小雕塑就已經雕刻成功。他小心地把雕好的木頭雕像放進懷裡。
李凡脫下上衣,蓋在莫婷身上,繼續坐在火堆旁,出神地看着外面的傾盆大雨,他此刻思緒萬千,無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