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PS由系統自動生成,和笨鳥本人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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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夢看到大家都往前方擠,脫口道:“不是會念出來的麼?”
路惜芙往她看了一眼,想着:“果然是個鄉巴佬!”雖然是出身於同一個縣城,不過路惜芙現在是吏部尚書家公子的小妾,也算是個京城人,對同鄉的閨秀也多少有點看不起。
她撇了撇嘴,道:“會試放榜,都是掛出來,自己看的。”真是傻妞。
小夢與秦無顏俱是心道:“不好!”
小夢經歷過府試的放榜,當時是知府老爺一個個將名字念出,然後在州試時,她在家裡等着,報喜人自己就找上門去,沒想到,比府試、州試更重要的會試,卻是把名單一掛就不管了。至於秦無顏,更是連府試的放榜都沒見過,一開始,聽姑娘說會報名字,她還以爲真的有這規矩,沒想到姑娘弄錯了。
小夢看着前方那擁擠的人羣,有些發呆,想要用她高深的武學擠進去,然而人山人海般擠在前面的都是男人,她一個女孩子哪裡好往裡頭擠?看向秦無顏,秦無顏卻也無法,想着早知道就把二哥、三哥叫來。
想要等衆人散去,但是兩人心裡那個急啊,明明榜單都放出來了,偏偏看不到,心裡實在是難受。就在這時,秦無顏眼尖,看到一個青年從人羣中鑽出,趕緊道:“那不是孫山公子麼?”
小夢一看,果然是與哥哥同爲國子學太學生的孫山,以前也曾見過幾面,急忙喚道:“孫山公子!”
孫山往她們這邊看了過來,認得是寧江的妹妹,於是走了過來,笑道:“寧江兄……沒來麼?”
小夢道:“公子可是從榜前出來?可有看到我哥哥的名字?”
孫山道:“恭喜……令兄!”他原本有口吃之症,這些日子經過寧江的幫助,已經好了許多,只是不能急,一急就會出問題,是以說話緩慢。
小夢道:“我哥哥中了嗎?”
路惜芙與秦無顏也一同看向孫山。孫山道:“令兄是……一等……頭名!”
一等頭名……會元?路惜芙呆了一呆,小夢則與秦無顏對望一眼,孫山說話實在太慢,以至於她們聽完後,反應也不由得跟着慢了一些。就這麼對望一眼後,小夢突然反應過來:“一等頭名?會元?公子是說,我哥哥是……會元?”
孫山道:“正……是!”
“耶!”小夢立時抓着秦無顏的手,興奮的跳腳。
路惜芙呆了半響,想道:“府試案首、州試解元、會試會元……”
就在這時,她忽的看到自己的哥哥也從人羣中鑽了出來,趕緊叫了一聲。路知遠往妹妹走來。
孫山在國子學府時,也曾受過路知遠欺負,但畢竟還是認識的,於是拱了拱手:“路……兄!”
路知遠低聲道:“原來孫山兄也在這裡!”
孫山道:“不知……路兄……名次……如何?”
路知遠遲疑了一下,道:“在……孫山兄……之後!”拱了拱手,就這般帶着妹妹離開。
小夢與秦無顏看向孫山,見他有些尷尬的樣子。兩人對望一眼,小夢問道:“不知孫公子,在榜上的名次是……”
孫山道:“令兄是……一等……頭名……愚……遠不及……令兄……幸好……仍在榜……上……爲……三等……末位……”
小夢、秦無顏:“……哦!”又想着,孫山公子是……三等末位……會試一共……就是三等……路知遠的名次……比孫山還要……後面……那不就是……沒上……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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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院裡——
“老爺,起牀了,太陽曬屁股了……”侏儒女的聲音,小心的傳來。
牀上的少年打了個哈欠,繼續睡着。
侏儒女頗有一些鬱悶,四姐跟着姑娘一起,到貢院去看放榜了,她卻被留了下來。看這個時間,現在榜應該已經放出來了,她也很想知道老爺到底有沒有考中貢生。
問題是,她雖然急,但是老爺卻是一點都不急的樣子,居然還在這裡睡大覺。
好一會兒,寧江方纔起身,伸伸懶腰,侏儒女趕緊爲他打來清水。洗漱過後,寧江負着手,往外頭走去,擡頭看看天色,金黃色的太陽已經高高的掛在天空,幾片白雲悠悠。兩隻小鳥在牆上,嘰嘰喳喳的叫着,院子裡泌着幽幽的花香。
今天真是一個不錯的天氣啊!他就在這院中,雙手叉腰,扭來扭去。
侏儒女小聲道:“老爺……還不去貢院嗎?”
寧江道:“沒事……小夢和無顏也差不多快回來了!”
侏儒女道:“可是老爺,你自己就不急嗎?”
寧江呵呵的道:“沒有什麼好急的。”負着手,在院子裡踱了一圈,看了看花,觀了觀雲,打了一趟太極拳。
“哥哥……”外頭傳來小夢的聲音。寧小夢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
寧江繼續打着太極拳,道:“怎樣?”
秦小丫兒也趕緊往姑娘看去。
在他們身邊,小夢遲疑了一下,低着腦袋:“那個……小夢在路上遇到孫山公子了,孫山公子過了會試,在會試放出來的榜單上。” Wшw ★тt kán ★¢ ○
寧江停了下來,從秦小丫兒捧起的手上接過水杯:“是嗎?”開始喝水。
小夢低着頭,看着她自己的腳:“哥哥你的名次,在孫山公子後面……孫山公子是三等最後一名。”
噗!寧江一口水嗆了出來……孫山是三等最後一名?我的名次還在孫山後面?我居然沒有考中貢生?喂喂,這不可能啊?
寧江之所以不急,是因爲他對自己極有信心,身爲一個穿越者,詩賦上可以借用的千古名篇頗有不少,策問上有“後世”的諸多知識可以借用,唯一有點麻煩的就是經義,但是,魂是命,魄是識,對於幾乎已經是過目不忘的自己,經學也已經背得通透,而且考完後,他也曾回頭看過,基本上沒什麼問題啊?
經義這種東西,可以說是有固定答案的,詩賦沒有出韻,這點他可以肯定,這一次化用的又是曹植的名篇,在另一個世界裡,曹植可是“才高八斗”,在這個世界就算沒有八斗那也有六七鬥啊?難道是策論出了問題?唔……難道是哪一場忘了寫名字?
詩賦那場忘了寫名字?不可能啊?經義那場?
雖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中會元,但寧江原本認爲,至少列入一等是沒有問題的。六千多名考生,前二十都進不了,這不可能啊?卻沒有想到,這不是前二十的問題,這是連前一百二十都沒進去。還有……什麼叫排在孫山之後?這個世界“名落孫山”這個成語將要因爲我而出現嗎?爲什麼我有一種自己裝B裝成SB的感覺?
寧江有一套完整的計劃,但他所有的計劃都是建立在自己一定能夠成功進入翰林院的基礎上,卻沒有想到,不要說進入翰林院了,自己連殿試都進入不了,這一下子,他真的是有些懵了。
“哥哥,”小夢抓着他的手,“沒有關係的,我們三年後……三年後……”
說着說着就捂着肚子笑個不停。
喂喂,不是吧?妹妹……你不會是在逗我吧?
斜眼看着想要憋住笑,卻已是花枝亂顫的妹妹,寧江終於肯定,自己被妹妹耍了,忍不住一捂額頭。
“哥哥,你是會元,會元啊!”再也忍不住的小夢,興奮的抓着哥哥,又叫又跳。另一邊,秦無顏也掩着嘴兒進入了院子,老爺的樣子實在是太淡定了,讓她們忍不住的想着,騙一騙他,看看能不能將他騙倒,沒想到居然成功了。
寧江也是又氣又好笑,換了其他人,他絕沒有這麼容易上當,但是妹妹從來沒有跟他說過謊,結果她突然搞了這一套,反而將他騙過。將眼睛斜向另一邊同樣笑個不停的秦無顏……我妹妹這麼乖,怎麼可能會騙人?肯定是你教的!
***
“案首、解元、會元……這可是小三元啊!想不到,那少年竟有這般能耐!”
一處豪宅裡,吏部尚書鄭安,拿着會試出來的名單,看了一遍後,長嘆一聲。對於寧江這個人,他也就是在銅州見過一面,“先聖猶能畏後生,大夫不可輕年少”……這話到現在都還如在耳邊,那個時候,他心中想着,你這種未經世事的年輕人懂得什麼?現在倒是覺得有些刺耳。
在他身邊,還站着他的二子一女……長子鄭賢、次子鄭祥、女兒鄭秀秀。
鄭祥不屑的道:“寧江性情孤高怪異,以後就算真的中了進士,也別想更進一步。”
鄭安喝道:“等你也考個小三元,再去說人。”
鄭賢卻道:“祥弟這話說的並沒有錯,聽聞前些日子,河項郡王府世子讓知遠幫他,去寧家提親,寧江拒絕也就算了,父親大人猜他是如何說的?”
鄭安拂鬚道:“如何說的?”
鄭賢道:“他竟說……虎妹焉得嫁犬子!”
鄭安搖頭道:“狂妄!狂妄……世子乃是龍子龍孫,他是犬子,那郡王是什麼?當今天子與皇室又是什麼?真是狂妄之至!”
鄭秀秀輕輕的哼了一聲,母親想要將她嫁入河項郡王府,這個她是知道的。然而河項郡王世子卻對那寧小夢情有獨鍾,結果提親被拒,使得她對寧江兄妹也全無好感。
同一時間,內城裡,長公主府。鸞梅長公主看着遠處拿着蜀箋,跑來的嶽銘媚,道:“會試的名單已經出來了麼?”
嶽銘媚道:“出來了,長公主請看!”把蜀箋捧了起來。
鸞梅長公主接了過來,輕輕打開,見上面就寫着“寧江”兩個字,於是狐疑的看向嶽銘媚……會試的貢生不是有一百二十人麼?怎的這紙上只有一個?
嶽銘媚笑道:“殿下勿怪,我把榜上的第一個名字抄了下來,然後想着,其他人抄下來也沒意思,所以也就懶得抄了。”
鸞梅長公主訝道:“榜上的第一個名字,你是說……”
嶽銘媚道:“自然就是此次會試的會元啊!”
鸞梅長公主驚訝而又欣喜的看着名單上的那兩個字,心裡想着,他原本就是府試案首、州試解元,現在又得了會試會元,這不就是“小三元”嗎?坐在那裡,擡起頭來,見嶽銘媚瞅着她笑,臉蛋一紅,似羞似怨的道:“我叫你把整榜都抄下來……誰讓你只抄一個來着?”
嶽銘媚道:“敢問長公主,上一屆的會元是哪位?”
鸞梅長公主道:“這個……這個……”
嶽銘媚掩嘴笑道:“我還以爲殿下就這般關心會試,原來連上屆的會元是哪位都不知道啊?”
鸞梅長公主的臉更加的紅了……對於天下的萬千學子來說,會試無疑是最困難的一關,只因爲,考過會試的貢生,按照比例,至少有四分之三能夠金榜題名,也正因此,成爲貢生,就意味着離金榜題名只有半步之遙。
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會試畢竟不在“兩榜”之列,對會試的關心,遠遠不及殿試。畢竟,就算成爲了貢生,要是下個月沒能金榜題名,那最後的身份就也還是舉人。會試是舉人與進士之間的跳板,要麼更進一步,成爲進士,要麼就打回原處。鸞梅倒是記得上屆殿試的狀元、榜眼、探花是誰,但上屆的會元並不在這三人之中,到底誰是會元,她就真的記不得了。
嶽銘媚捉弄着長公主:“原來殿下連上屆的會元是誰都不知道阿?還以爲殿下這般關心會試,是以肯定知道的。可是殿下,您說您連上屆的會元都不關心,這次怎麼就突然關心起榜上的一百二十名才子來着?”
“就你嚼舌頭!”鸞梅長公主拿起手邊的圓扇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