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秋道和趙平站在城牆上,望着秦至庸的馬車漸漸遠去。趙平說道:“秦至庸終於走了。”
聽他的口吻,好像是徹底鬆了一口氣。不過,秦至庸在邯鄲城,的確就像一座大山壓在他的心頭。
曹秋道面無表情地說道:“秦至庸走了又如何?莫非你還敢殺了善柔不成?”
自從善柔成了趙墨行會的大師姐,趙平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威望是一落千丈。
現在趙平說的話,可有些不好使了。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啊。
曹秋道早就想殺了善柔,只不過忌憚秦至庸,不敢再動手。但這並代表曹秋道就沒有其他的心思。
要是趙平能殺了善柔,那就太好了。
趙平冷哼一聲,曹秋道打的什麼主意,他心知肚明。
趙平可不是傻子。
“曹劍聖,你不用激我。”趙平說道,“你無外乎就是想我去殺了善柔。”
曹秋道說道:“怎麼,你就不想除掉善柔嗎?有善柔在,你這位趙墨鉅子,還能號令多少墨者?你甘心把趙墨鉅子的位置交出去?善柔的野心,比咱們想象中的還要大。她是想要一統墨家。所以說,善柔不止是你趙平的敵人,也是我曹秋道的敵人。”
趙平是趙墨鉅子,曹秋道是齊墨鉅子,善柔想要一統墨家,那麼就是要把他們拉下馬。
善柔不再是當初的小刺客,她不但成爲了劍術宗師,身後還站着一位深不可測的強者秦至庸。
趙平有些煩躁,說道:“可是事已至此,你我毫無辦法。殺了善柔,秦至庸就一定會來找咱們。就算咱們聯手,都不是秦至庸的對手。”
秦至庸的強大,讓趙平覺得事情簡直就是無解。
曹秋道說道:“咱們身爲劍客,就是太相信自己的武藝劍術。以前,遇到任何事情,我們首先想要的,都是用劍術來解決。可是一旦遇到了比咱們強大的人,就行不通了。”
“我在邯鄲的這段日子,仔細琢磨過。秦至庸的武藝超凡,深不可測,有着鬼神一般的能力。可是他很少彰顯武藝。否則,‘劍聖’之名,怕是落不到我的頭上。”
“秦至庸不殺我,留着我,是要給善柔做墊腳石。善柔想要踩着我上位,一統墨家,我曹秋道不會讓她如願。想要阻止善柔,不一定要殺了她,只要不斷打擊她的威望就行了。只要讓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成功,到時候看她還有什麼臉面在墨家待下去。”
曹秋道猜測,只要不殺善柔,秦至庸就不會親自出手對付自己。既然如此,那就用比較迂迴的辦法來打壓善柔。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要努力修行,把養生功融會貫通。只有實力增強,纔可能和秦至庸分庭抗禮。
曹秋道不相信養生功這樣的上乘內家功法是秦至庸創的。即便是秦至庸所創,古往今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例子,不在少數。
修煉了養生功以後,曹秋道感覺自己的精神比起以前更加旺盛,好像整個人年輕的十歲。只要給自己時間,憑藉自己在劍術上的天賦,戰鬥力超越秦至庸,未必就不可能。
趙平的眼睛一亮,說道:“這倒是個好主意。”
做成一件事情,不容易,可是想要毀掉一件事情,那是再輕鬆不過。
善柔目前做的事情,不就是在想辦法提升她的威望嗎?想要阻止善柔,那麼就從打擊她的威望開始。
…………
墨者會館。
善柔正在和大家交流修行的心得。
劍術和養生功的心得,善柔都不會藏私。做人,不自私自利,心態就會變得更加隨和寬容。
修心,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氣質。
善柔的氣度,總算有了一代宗師的樣子。
“兵器,手足之延伸。”善柔一邊演練劍術,一邊說道,“劍,更是如此。當咱們能把長劍控制得精細入微,就離人劍合一的境界更近了一步。真正想要做到人劍合一,就必須要讓長劍具有靈性。”
善柔的手中的劍,好像活過來了一樣,猶如靈蛇吐信,配合身法,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殘影。
劉懷驚歎說道:“厲害,厲害。大師姐不愧是劍術宗師。整個邯鄲城,以前只有鉅子和連晉是劍術宗師,現在要算上大師姐了。以我的估計,怕是大師姐的劍術造詣已經在鉅子之上。”
衛東說道:“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變得大師姐這樣強?大師姐還這麼年輕,過不了幾年,她可能就會成爲天下第一劍客。”
大家敬重善柔,不止是善柔的劍術厲害,而是她願意把修煉心得給大家分享。善柔的許多心得體會,都是秦至庸傳授給她的。
秦至庸傳授的經驗,可都是真正的精髓。
趙平是趙墨鉅子,可是他除了傳授自己的幾個親傳弟子,其他人他是不會輕易指點。
善柔沒有加入趙墨行會之前,大家認爲理所當然,不覺得趙平做得不對。可是這人啊,就怕拿來做對比。
趙平和善柔相比,無論是人品還是格局,都相差太多。
善柔沒有成爲劍術宗師的時候,趙平還是趙墨行會的第一強者。
至於現在嘛?趙平和善柔到底誰更強,可就難說了。
畢竟,善柔最近這段時間,實力精進得太快了。她好像每天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強。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哼。”
趙孟通跟着趙平走進了墨者會館的大院。
“善柔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趙孟通冷聲說道,“成爲天下第一劍客,她何德何能?”
趙孟通的意思,就是善柔不配成爲天下第一劍客。
墨者們向趙平施禮:“見過鉅子。”
可是,墨者們的臉上,並沒有多少恭敬。很顯然,他們對趙平的爲人處世,有些失望。還是大師姐更好,做什麼事情,都爲自己着想。趙平雖是鉅子,可是做什麼都是爲了他自己。
趙平的臉色有些陰沉,盯着衆人和善柔。
善柔恭敬道:“弟子善柔見過鉅子。”
名義上,善柔依然是趙平的親傳弟子,她對趙平是該禮敬的禮敬,該孝敬的孝敬。禮節上,做得是滴水不漏,無懈可擊。
趙平說道:“善柔,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劍術真的就是天下第一了?”
善柔抱拳道:“弟子不敢有此念頭。學無止境,道無止境。弟子不過勉強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還未領悟劍意。豈敢稱天下第一。”
善柔說的的實話。
可是趙平先入爲主,無論善柔說什麼,做什麼,他都看着不順眼。他認爲善柔是在說反話。
劍意?
趙平身爲趙墨鉅子,都還沒有領悟劍意呢?
“善柔,你拜入我門下至今,我一直沒有傳你劍術。”趙平說道,“今天我就指點指點你。拔出你的佩劍,讓我看看,你的劍術到底有多厲害?”
趙平要向墨者們證明,自己是趙墨鉅子,自己纔是趙國的第一劍客。
打壓善柔的威望,就從擊敗她的劍術開始吧。
善柔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先生剛離開邯鄲城,趙平就忍不住向自己發難了。
善柔點頭道:“好。那弟子就得罪了。”
善柔決定用盡全力,自己不但要贏,而且還要贏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