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夜華初上。
蒼穹上幾顆零星點綴的星星將這暗色無邊的夜晚勾出幾絲光亮,別墅外距離間隔稍遠的路燈光線暈黃而沉悶,一股強烈的壓迫感盤旋自空中,將這雨夜少的可憐的幾束亮光逼得黯然失色。
童熙纖弱的身子蜷縮着一團,人已然昏睡過去,手心緊緊的攥成拳頭,即便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防備姿態也這麼足。
裴堇年蹲下身來,目光落在童熙優雅滑膩的脖頸曲線,她有一對漂亮的鎖骨,纖細的呼吸一分分拂進襯衫領口,起起伏伏的胸前難以遮擋白皙柔軟的肌膚,隨着她的呼吸或遮或掩。
無可否認,這樣的童熙......
美得讓人心醉。
裴堇年深邃的眸一寸寸幽暗下來,領口上兩顆釦子未系,挺括的衣領隨着他傾身將童熙打橫抱起時的動作敞開了一些,裹在蜜色肌膚下線條分明的肌肉紋理若隱若現,手臂強而有力,摟着童熙往自己的心臟更近一些。
童童,你知不知道。
有些東西不是說丟就能丟的。
我對你的寵,即便是再恨,也取代不了。
我沒辦法,拿你真的沒辦法。
三哥怎麼捨得,傷你。
頭很痛,痛到炸裂。
童熙是在一陣鑽心的刺痛中醒來的。
眼睛還沒睜開,一道白光突兀的打在眼皮上,她閉着眼睛緊緊的眯了眯,纖長睫毛在臥蠶上落下一道蝶翼般的剪影。
她睜開眼,神情浮現一層疲態,眼神逐漸從朦朧轉至清明。
坐起身環顧一眼四周,熟悉的擺設瞬時讓神智回覆大腦。
昨晚上果然沒能離開,最後喝下的那杯咖啡居然有問題。
裴堇年竟把這種下作的手段用到她的身上,實在是恨得人咬牙切齒。
她掀開被子要下牀,門恰巧在這個時候打開。
裴堇年只穿着一件過膝的灰白色格紋睡袍,腰間的帶子鬆鬆垮垮的繫着,寬敞領口下耀人眼目的胸肌堂而皇之的袒露,明明輕佻,穿在他的身上卻自有一股矜貴的氣質,斜倚在門框上的姿態極盡性感魅惑。
“你在那杯咖啡裡放了什麼!”童熙手捏着被角,精緻的五官緊繃到了極點,淺褐的瞳仁深處,極力壓制着驚濤駭浪。
客廳裡只開了暖燈,裴堇年背光而站,金黃的燈光垂綴在他挺拔寬闊的肩膀輪廓,斑駁落在他刀削斧鑿的俊美側顏,男性的陽剛致命的散發着清晨荷爾蒙的氣息。
“安眠藥,能夠讓你安穩的睡一覺。”
他眼窩深邃,黢黑的眸子更顯沉穩,隱在幽深暗處的,是多年沉澱下來的高深莫測,浸淫商場殺伐果斷的洗禮過後,磨礪出的男人氣場和魅力,無形中自然的威壓和穩重,帶給人衝擊式的正派。
童熙被他的眼神盯的,覺得是自己胡亂猜忌,甚至無理取鬧。
想到此,漂亮的五官染上了一層淡紅。
“是麼,那得謝謝三爺,還有空關心我的睡眠質量。”她不動聲色的低頭看了自己一眼,身上仍然穿着昨天的襯衫,沒有絲毫凌亂的痕跡。
擡起頭,深呼吸一口,空氣裡絲毫曖昧因子也沒有,這才徹底的放下心來,語氣也隨之和緩:“我的衣服呢?”
裴堇年的目光,深沉,甚至隱了一絲炙熱。
那雙深邃的眸子深深的望着童熙,剋制着一陣陣衝上頭頂的慾望,沉吸一口氣轉過身去。
“在洗手間裡,沒有給你烘乾,要麼穿着溼衣服,要麼去你自己的房間裡拿新的。”
身後的腳步聲明顯的頓了一頓。
裴堇年壓抑着喉間粗喘的呼吸,懊惱的甩了下頭髮。
男人清晨的慾望最是強烈,剛纔只是看了她幾眼,身體竟然有了反應。
幸好已經背過了身去,童熙絲毫也沒察覺。
她也沒有多餘的注意力,內心仍在震撼剛纔耳朵裡聽到的這句話。
難道說,她三年前留在這裡的衣服也沒扔?
“裴三爺。”童熙快步追趕前面那道人影,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激動,“昨晚上我說的建議,希望你考慮一下。”
“考慮什麼。”裴堇年突然停下腳步。
轉過身,童熙猝不及防的撞進他胸腔。
裴堇年低頭,看着童熙嫣紅白皙的面頰,和呼吸錯亂時起伏不斷的鎖骨,深刻的眉眼一瞬收緊,眸子微微眯起:“童熙,我只給你三分鐘的時間,把衣服給我穿好。”
童熙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一時間,要求他丟掉別墅裡所有她的東西這話沒能說出口,面頰火熱的推開裴堇年,深深看他一眼就要往樓上跑去。
手腕突的一緊。
一股拖拽的怪力,促使她前進的身子被往後拉扯倒退,後背抵撞進一堵冰涼的懷抱。
裴堇年壓下薄脣,磁石的聲音裡帶出粗喘的沙啞性感:“別動,讓三爺抱抱你。”
在童熙這個小妖精面前,裴堇年向來沒什麼自制力。
童熙掙扎的動作一頓,後臀清楚的感覺到他起了反應的那裡,小心的側回頭想要看他一眼,耳骨卻擦到他的脣。
激的渾身一震顫慄。
裴堇年摟着她的雙臂力道在緩緩放鬆,身體的悸動正在以一種悠緩的速度平靜下來。
他貼着童熙的耳朵,咬牙嘶啞一聲:“我警告你,下一次再穿成這樣在我眼前晃,我饒不了你。”
童熙眉心緊蹙,視線不經意的往下一掠。
猛的睜大了眼。
襯衫下襬的一側,不知道什麼時候折進了內褲裡。
半隱半現的粉色小褲褲......
怪不得這個男人大早上的發情。
童熙推開他,拉好自己的衣服,眉眼清高的望着他:“你不需要有這種擔心,下一次再在路上遇到你,我寧願被你撞死也絕對不會上你的車。”
當時那一刻,她覺得是腦子被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