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另一個令我糾結和不確定的問題又讓我陷入痛苦。那就是反物質炸彈。
反物質炸彈是蕭國林向越南幫預定的,他讓我把那東西弄下來,一定是想炸燬這裡。
如果他不是真正的蕭國林,而是從這個該死的地下深淵跑出去的怪異生物,那他應該保護這裡纔對,絕對不應該想去毀掉這裡。
毀掉這裡的應該是我,我從心底深處想讓這裡的一切化爲灰燼。
這裡面有太多謎團、太多未知,但我不可能去詢問蕭國林,我不能現在就戳穿他。我無法預料戳穿他真實面目的後果,估計最大的可能是立刻翻臉。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裡,把他激怒,暴走的蕭國林是無敵的。我無法承受這個後果。
我決定,一切等離開這裡,即便假意奉承,跟着他去羅布泊的永生之門也無妨,那裡本來就是我們計劃中要去的地方。
但是,有個前提和底線,那就是不能讓他接近另一組人,不能讓他破壞我的計劃。反物質炸彈不能落到他的手裡。
“張,到這裡來。”我的思緒被傑克的聲音打斷。
我背對着長條桌案,我面前,除了躺在地上的傷員,就是坐在不遠處的蕭婷。
聽到傑克的喊聲,我沒有回頭,而是蹲了下來,頭也沒回對傑克喊到。“你難道不關心你的病人?你確定傷員沒問題嗎?”
我沒敢回頭,我能感覺到我的臉色依然很難看,甚至能感覺到額頭和脊樑上的冷汗。我想,此刻我回頭,一定會讓有心人看出異樣。
這方面,我就遠不如蕭婷。她還能很鎮定的吃東西。也許女人天生會演戲,或是她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傑克出現在我身邊,蹲下。檢查了一下傷員的傷勢,翻開他的眼睛看了看。把臉轉向我。我看見他的眉毛一下子就皺了起來。
我知道是我的臉色和額頭的冷汗嚇到他了。
傑克也算比較瞭解我的人,和我一起經歷過出生入死,知道我的心裡承受能力還是比較強大的。絕對不會因爲一個傷員的傷勢就面無人色。
我看着他,眼珠子左右轉動,心裡默唸着:不要問。不要問。
我和傑克似有若無的默契此刻有了反應。他感覺到了異常,但是沒有問我,而是繼續給傷員做檢查。
片刻,傑克擡起頭對我說:“他沒問題。你不用太緊張。”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那就好,我真無法承受再有人死在我面前了。”
“上面有個通風口,可以進去。”傑克沒有站起來,繼續蹲在地上對我說。
我微微回頭看了一眼,長條桌案上面的深色裝飾方塊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正方形的洞口。
“那個…”我用兩隻手比劃了一個方框。“怎麼打開的?東西呢?”
傑克苦笑着說:“蕭國林向上推了一下,那東西就像幻影似的不見了。好像三維影像,太神奇了。”
我不覺着神奇,而是感覺到更深的恐懼。蕭國林很熟悉這裡,我很難確定這是他最近這段時間瞭解並熟悉這裡的情況的。
“小張。有些傷員不可能跟我們走,你安排一下留守的人員,如果運氣好。原路返回時可以帶他們一起走。”蕭國林在催我。
我不能拒絕和抵抗蕭國林的要求,儘管這個蕭國林要加引號,但他代替蕭國林在我們的世界裡生活了一段時間,甚至被很多人認可了。
離開這個金屬房間已經是一件很迫切的事,我擔心我裝不下去,被他,‘蕭國林’察覺我知道真相。離開這個狹小的房間會好一些,至少不會被他瞬間團滅。
“好的。”
我說着,眼睛首先看向蕭婷。我最希望蕭婷能留下來。這裡雖說是個絕地。但不會比出去更危險。如果運氣好,這個房間裡的留守人員。很可能是最終能夠活下來的人。
我看到蕭婷很堅決的對我搖搖頭。只能放棄,我知道這個倔強妞不會被我三言兩語說服。
“讓歐洲人留下來吧。他的傷不適合長途跋涉。遇到危險也很難自保。”我轉頭對傑克說。
傑克搖頭。“他和我一樣,死也要到那裡看一眼。再說了,他的物理學知識對我們瞭解神秘的空間扭曲現象有幫助。”
我想了下說:“好吧”
也是這個理,金屬通道里已經出現讓我無法理解和解釋的怪異現象了,我們繼續往前走,到了永生之門跟前,指不定出什麼幺蛾子呢。有個空間物理學家同行,會對我們解開更深的謎團有幫助。
客家人不會留下來。他們的目的是去永生之門那裡去能量化。我都不知道該相信誰,去能量化這事是否靠譜,但這是客家人的希望,他們絕不會放棄。
想了想,我站起來對劉班長說:“劉班長…”
我剛說出這三個字,就被劉班長打斷。“別打我主意,留髮不留頭,留頭不留髮,總之我不留這裡。”
什麼亂七八糟的。不會說別擱這白活。
我沒跟他客氣。“劉矬子,你的戰士受傷了,你自個兒安排人留守,留誰你自己定。”
說完我緊走兩步跳上金屬桌案。
站在金屬桌案上,能很清楚的看見洞口和裡面的情況。我沒看見原本和金屬屋頂平齊,沒有絲毫縫隙的深色檔板,那東西似乎消失了。
洞口棱角分明,裡面是一條僅容一人爬行通過的通道。我伸手上去摸了一把,有很厚的灰,應該很久沒人打掃了。
我把獨眼獸手電打亮含嘴裡,略微屈膝,猛地跳起,兩手抓住洞口兩邊,腦袋探進洞口裡。
在獨眼獸手電亮度極高的光下,我看見這是一條金屬通風道,從朝向看,它是和目前灌滿水的金屬通道並行的。
我的臉在前後兩個方向各停頓了片刻。我看見金屬通道的兩邊有很明顯爬行的痕跡,而且是新的爬行痕跡,爬過的地方的灰被擦得很乾淨,卻沒有落上新灰。
我跳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對‘蕭國林’說:“你上去過?”
‘蕭國林’點點頭。“是的。我對你說過這事。”
我指着我們來的方向,也就是水流去的方向問他:“那邊通到哪裡?”
“那邊沒有路。”‘蕭國林’搖搖頭。“另一邊應該有出路。你感覺到了對嗎?風是從那一邊吹過來的。”
我當然感覺到了,可是我更希望向來路走,那邊更容易找的胖子。當然,前提是沒有‘蕭國林’同行,有他在,爲了不讓他接觸到反物質炸彈,我只能反方向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