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希望一輩子熱戀,卻不知道,在這熱戀的過程中,正是因爲我們的疲憊讓我們逃離了熱戀,只是,我們明白這些之後,我們已然無法去後悔了。
——by木易
許多年後,當木易獨自一人坐在辦公室,或是面容麻木的參加各種應酬時,他還是會想念那時嘮叨的蘇素,已然不再想剛談戀愛時那麼善解人意的蘇素,已然會爲了一點小事大發雷霆的蘇素,或者是,那個爲了自己爭風吃醋哭鼻子的蘇素,只是那些年,當那個蘇素陪在身邊的時候,他又怎麼會明白,那便是愛了呢。
大二是個過渡期,清閒的大一生活再也不見了蹤影,繁重的任務堆積在身,各種各樣的考試也越來越多,漸漸的,便沒了時間玩耍,而突然幡然醒悟的大衆學生們,也開始彌補自己的不足,伸入社會的腳,又跨了一步。
而,最痛苦的,莫過於知道時間緊迫、需要彌補的很多,卻又完全不知道該從何補起。
而駐足不前的卻只有自己。
痛苦、矛盾、疑惑,這些感覺交織在腦海中,慢慢扭成一條帶刺的繩子,越勒越緊越勒越緊……
大一時,曾帶蘇素去遊樂園,年輕人總是喜歡刺激,木易和蘇素也不例外,當下選擇了熱門的雲霄飛車、大擺錘等等,木易一直記得那種恐懼,不是衝入雲霄的快感,而是毫無着落的失重感,那種寧願立刻死掉也不要繼續下去的感覺,也是那時,木易才明白,原來,這世間,最恐怖的便是沒有歸依,或者說沒有安全感。
而像木易這樣的一批“正常的大學生”此時的處境,又何嘗不是人生的失重階段呢。
煩躁,便是矛盾的催化劑。
煩躁,我便是,什麼也不願意過問了。包括,我愛的你。
所以……
“你什麼意思?!”蘇素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木易清秀的臉上滿是倦容,他擡起手來輕撫額頭,想,蘇素的更年
期是提前到來了嗎?木易握着電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學期以來,這種毫無意義的爭吵越來越多,常常吵到後面,木易一句話也不願多說,曾經那個善解人意,受了再大的委屈也只是笑而不語的蘇素哪裡去了?木易真想高呼兩聲。
只是,一切的委屈都還沒有說出口,倒是蘇素提前說出來口來。
什麼“你變了”、“你不像以前那般疼我了”、“我覺得我們之間越來越無法交流了”等等的話,這段時間木易每天都要聽上好幾遍。
而,說就說吧,偏偏每次說到動情處,蘇素都會大哭。
第一次哭時,毫不猶豫的就道歉認錯了,畢竟那是自己心愛的人,看着她哭,心疼,所以就算覺得自己沒錯也錯了吧。
第二次哭時,還是道歉吧,雖然她很無理,但是怎麼說也是愛自己的,體諒一下就好。
第三次哭時,我道歉,純屬是因爲不想和你鬧,只要你不鬧,ok,都是我的錯好了,反正道個歉也不會少掉什麼。
第四次哭時,還有完沒完了,這個女人瘋了吧。
第五次哭時,哭吧,很正常的,反正哭完鬧完,她還是和以前一個樣。
這便是個過程,都說經營愛情比經營一家公司更爲困難,愛情這門學問實在太過高深。
木易和蘇素,也不過是不明白的大衆中的其一而已。
“蘇素,我沒有什麼意思,我們都心平氣和的說說話好麼?這樣鬧有意思麼?”木易靜靜的說。
“鬧?你的意思是我在鬧是不是?我哪裡鬧了,是我每次想要心平氣和的和你聊,你呢,對我那麼冷漠,說着話也是心不在焉的,你說我們怎麼交流!木易,我們之間再這樣下去就完了,你知道的麼?還是……你早就不想再繼續下去了?”蘇素說完這番話,聲音已然哽咽、
木易再次撫額:“你看你,每次都這樣,你不累麼?說真的,我真沒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問
題,是你一直都在小題大作,真的,我……”
“我小題大作?拜託你!你認爲兩個人連交流都沒法繼續是小問題是不是,我告訴你,如果這都是小問題,那就沒有大問題了,況且,難道你都沒有感覺的你自己變了麼?木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剛在一起時,你是怎麼和我說的,你說你會照顧我,你說換你來照顧我,你說以後你會包容我,什麼都我說了算,這些你都忘了吧,你看現在我們,你還有遵循你說過得諾言麼?”
木易已經聽見了蘇素的哭泣聲,木易想,爲什麼,總是惹她生氣呢,是真的出問題了麼?
只是,那時木易的思考,更多是不耐煩。
“是,我確實說過那些話,可是,蘇素,你每天都要求我這些那些的,你自己呢,你說我變了,你呢?沒有變麼,感情是有過程的,我們都不可能永遠熱戀,早晚有一天會歸於平靜的,這是個過程,你我都得適應,你明白麼?”木易按捺着已經忍不住要爆發的情緒 ,努力和蘇素解釋着。
而許多,他也承認,確實是變了。
正如蘇素所說,原來說過的理解包容、無微不至的照顧,都已經隨着時間的行走,慢慢的忘記了。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已經沒了最初時的新鮮感,已經不再像以前那麼膩歪了,不再會哪怕只是聽見聲音也覺得很滿足了,甚至就連見面也不會那麼激動了,如今,已經漸漸習慣了距離的相愛,電話那邊的這個人,在也好不在也罷,好像都沒有太大的不同,有時,甚至會覺得,這麼胡攪蠻纏的,是個累贅罷了。
當初的兩個人,究竟是爲了什麼而在一起的。
怎麼這一路,走着走着,就忘了最初的目的了呢?
“那麼,如果,我說我無法適應呢,如果我無法適應怎麼辦,我們是不是就該就此結束了?”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悲涼,“好吧,那麼,木易,我們分手吧。”
蘇素,說,木易,我們分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