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鏡面,陸青芽能看見女人那副得意的嘴臉。
她嘴角一扯,現在估計是來看她的笑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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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偏偏不讓她得逞。
雙手緊握,收斂臉上神色,表情恢復清冷,將那些微不足道的悲切與矯情統統塞了回去。
嫣兒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底輕蔑一覽無餘,驀地鼓起掌來,“剛剛真是多虧你,我纔看到了一出好戲。”
“不用謝。”努力剋制情緒,陸青芽順了她的話,冷冷一笑。
沒能看到陸青芽難受的樣子,嫣兒覺得有些煩悶,眼睛一瞪,“陸青芽,你現在還能笑得出來?你不知道你剛剛的樣子有多麼狼狽嗎?”
陸青芽緊握的雙手一直未鬆開,即使內心不適,卻還直視着面前的女人,“這我還真不知道。”
嫣兒面色猙獰,一時沒忍住,用手憤怒地指着她,“你現在就別逞強了,好好的一個婚禮就這樣破壞了,想哭就哭出來,難道還怕被別人看到?”
對於婚禮上出現的結果,陸青芽不算意外。
她深吸一口氣,站得筆直,保持着最後的尊嚴,“我想你別忘了,婚禮是我主動同意取消的。”
“就算這樣又如何?”嫣兒毫無顧忌地嗤笑道:“還不是知道容二少有了別的女人,所以氣不過。”
胸口狠狠一窒,陸青芽面前不禁浮現了沈碧晨的那張臉。
幾秒後,掙扎緊握的手倏地鬆開,陸青芽朝着她淡淡掀了掀眼皮,一哂,“隨便你怎麼想。”
就在嫣兒還想繼續挖苦,陸青芽作勢要出去,語氣輕描淡寫,“我沒空和你繼續廢話。”
嫣兒自然不樂意,眉頭一瞬擰成川字,在陸青芽踏步時,餘光倒是突然落在她的婚紗裙襬上,嘴角狡黠一笑。
眼底的詭計四現,她佯裝無事伸腿。
結果,陸青芽還沒走幾步,裙襬處傳來一陣墜力,阻擋了她的前進,身子失衡,幸好她及時站穩腳跟,纔沒有摔倒。
瞬息間,耳畔傳來瑣碎的聲音,好似裙襬撕開的聲音。
她眉梢不悅,垂下目光一看,便看見好好的婚紗裙襬被撕開,一看就人爲所致,可是當事人卻絲毫未覺愧疚。
剛收回腿的嫣兒撞見了陸青芽那雙冷眸,佯裝無辜道:“瞧我真是不小心,把你的婚紗都給弄壞了。”
陸青芽雙手緊緊抓着裙襬,現出褶皺。
停頓數秒,嫣兒轉念又說:“只不過我想你現在應該不需要了吧,畢竟好好的婚禮都沒了。”
嘲諷之味撲面而來,擋都擋不住。
陸青芽挪動裙襬,更加看清踩碎的縫隙,露出了一個大口,好似要讓那些不幸統統放進來。
她咬緊牙根,面上閃過執着,眼中有光芒閃爍,忽然拎起裙襬。
嫣兒臉上訝異,不明白她要做什麼。
只是而後,她便看到陸青芽直接用力將破壞處的裙襬撕扯掉,尖銳的拉扯聲似是要劃破長空。
陸青芽漠然地將撕扯的一部分扔在她的眼前,冷聲道:“我是不需要,不如送給你。”
話落,決然離去。
“呸呸!”
扔過來的紗裙差點進了嫣兒的嘴,她趕緊將其扔掉,氣憤地吐着唾沫。
想要發怒,卻只看見陸青芽快要消失不見的背影,氣得臉通紅,像是着了火。
雙腿猶如灌鉛,陸青芽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眉心間透露着濃濃的倦怠,看起來有些疲乏。
容芙兒着急尋找,眼尖找到了她,快速走了過去,急切詢問:“二嫂,沒事吧?”
“沒事。”陸青芽聲音很小,語氣溫淡,聽不出情緒。
怎麼能沒事?容芙兒是不相信的,好好的婚禮竟然弄成這番模樣。
她想要張嘴詢問點什麼,只是又覺不妥,瞧見陸青芽的婚紗裙襬,驚訝道:“這,你的婚紗怎麼了?”
陸青芽搖搖頭,不發一言往前走。
見容芙兒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旁,陸青芽淡淡一瞥,直接回絕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
容芙兒腳步一僵,手足無措,不敢往前走。
回到休息室,陸青芽長長地吁了口氣,僵硬的肩膀也略微一垮,嘴角溢出苦澀。
就在他準備換衣服時,休息室的門砰的打開。
開門的動作一點也不溫柔。
陸青芽心瞬間漏了幾個節拍,尋聲望去,便看見容越琛陰沉着臉走了過來,全身透着寒氣。
倒抽一口涼氣,陸青芽手心緊緊攏在一起,該來的,總要面對。
“你怎麼不敲門就......”
話還未說出口,喉嚨一疼,被男人緊緊掐住了。
陸青芽呼吸變得急促,胸口越發堵悶,喉嚨處的青筋瞬間暴露在空氣當中。
她拼命掙扎,艱難開口,“你想掐死我?”
容越琛瞳孔緊緊一縮,呼吸加快,緊繃着臉,仔細盯着她的那張臉,吼道:“爲什麼同意取消婚禮!”
喉嚨被掐住,陸青芽根本沒辦法回答,最後在緊要關頭,男人還是鬆開了她的喉嚨。
她大口喘氣,喉嚨又幹又澀。
“鬧成這樣,你還想繼續下去?”緩了口氣,陸青芽掀眸回看他。
容越琛怒意愈濃,“照片是假的,你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
他說的確實是事實,陸青芽避開他逼人的目光,沒辦法否認,只是嘴依然倔強,“就算是又怎樣?”
話落,容越琛緊咬着牙齒,咯咯作響。
看來猜得是沒錯了。
他眼神凌厲,再次上前一步,緊緊抓住女人的肩膀,語氣森冷,“看來你是真的不想跟我舉行婚禮。”
既然照片有假可完全忽略,陸青芽取消婚禮的態度卻異常堅定,讓他沒辦法多想。
肩膀幾乎快要被他抓得脫臼,陸青芽嘴脣泛白,疼得皺起眉,心中的那股不適燃起,促使她狠狠將男人的手狠狠推開。
“我就是不想結婚怎麼了!你不要再問了!”擡高的音量有些尖細,陸青芽又感到喉嚨傳來抽痛。
容越琛一怔,複雜地看着她,半晌,艱難擠出話來,“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陸青芽直接否決,不想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