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並非傲慢。”
山道上，丁緩說道：“那是知識。”
“你就是看不上佛門。”
白馬說道：“真不知道那萬靈國有什麼優點，讓你如此神魂顛倒。”
“技術。”
丁緩回答。
他癡迷於花果山的仙法技術和研究，那可比追求什麼清淨自在要好得多了。
“我們得早點找到舍利子？”
丁緩接着說道：“要是被那些禿驢先找到，我們一年的努力就白費了。”
一天後，丁緩牽着白馬走進一座城池。
“這是這片區域唯一沒有檢查過的地方，舍利子一定是在這裡。”
丁緩說道。
“這麼大的城市，我們要怎麼找？”
白馬問道。
“西北邊有一棵萬年的桃樹精，我們過去問問它。”
丁緩牽着白馬來到西北城郊，找到了一棵巨大無比的枯樹。
枯樹的樹幹有十個人環繞這麼寬，現在正是桃花盛開的使節，這棵桃樹不僅沒有花瓣，連樹葉都看不到一片。
“這顆桃樹已經死了。”
白馬說道。
丁緩走過去，說道：“你是桃樹精？”
桃樹精不聲不響。
“看來是死了。”
丁緩回過頭：“把它燒了吧！”
“等等——”
桃樹立刻有了反應，樹幹上浮現出一張老人的臉：“兩位有事好說，饒了老樹我吧。”
“我來問你一些事。”
丁緩說道：“山神說你是附近最老的妖精，比他當山神的時間還要久，一定聽說過舍利的事情吧？”
“那可真沒有。”
桃樹晃動着光溜溜的樹枝，回答：“我在此的時間雖然長，但五百年前才產生靈智，只有五百年的記憶。”
丁緩微微皺眉，再次追問：“那你這五百年見過什麼怪事出現嗎？”
“見過。”
桃樹回答：“昨天有七個蜘蛛精，說是要學習什麼道法，把我的葉子和桃花都拔光了。”
“蜘蛛精？”
丁緩陷入沉思，那些蜘蛛精難道也是花果山的人。
“找到你了！”
正好這時，兩道身影忽然從天而降。
木吒和童女落在地上，憤怒的看着丁緩。
丁緩呆了片刻：“你們也找它嗎？那我先走了。”
“你還想走?”
木吒拋出一道仙繩，想要捆住他。
“住手！”
白馬變作一個少女，用手抓住了仙繩。
“你……”
木吒一愣，這仙繩可是仙人才能抓住的：“你是誰？”
“你管我。”
少女回答：“要想抓他，你們就得先過我這一關。”
“你……”
木吒表情凝重起來，回頭向童女說了一聲：“你和我一起，把這兩個人拿下來。”
“是，師兄。”
童女開始施法。
“童兒們，稍安勿躁。”
這時又一個聲音響起，四人回頭看去，觀音菩薩到了。
“我說你們兩個一大早跑出來做什麼。”
菩薩看了木吒兩人：“原來是來做錯事。”
“菩薩。”
木吒連忙回答：“他就是昨天放炸彈的那人。”
“我知道。”
菩薩看了一眼丁緩。
她對丁緩說道：“我這兩位童子因你而受傷，你今後投奔我之門下，過往之事，便不會追究。”
丁緩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去：“怎麼還沒完！”
這些靈山的禿驢在他身邊嘀咕了好幾年，聽得耳朵都煩了。
好不容易安靜兩年，丁緩沒想到觀音菩薩又提了起來。
“告訴佛祖，我不會去靈山。”
丁緩說道：“我不喜歡那兒。”
“阿彌陀佛。”
觀音笑道：“不去靈山，可去我南海紫竹林，那裡風景優美……”
“抱歉。”
丁緩說道：“我只是一個凡人，沒有當和尚的興趣。”
觀音菩薩感到不悅，這個年輕人果然很難渡化。
“萬靈人如果都這般頑固不化。”
菩薩忍不住想着：“將來佛祖要如何處置他們？”
她隱約覺得，靈山的佛教教義已經越來越難適應三界，不得不變了。
念頭一起，菩薩就在內心嘆息一聲。
“不能深思。”
如果因爲渡化萬靈人的失敗，而懷疑教義的正確性，那她豈不是會變得和金蟬子一般？
佛門教義歷經千萬年的沉澱，哪會有錯誤，這凡間的變化在仙人眼裡，不過只是一瞬，又如何能因他們而動搖道心？
一番自我開導之後，觀音菩薩逐漸平靜下來。
“你不願去南海紫竹林，也可任選一地居住。”
菩薩說道。
丁緩有些愕然，隨後彷彿感知到了什麼，他擡起頭，看見無數光芒從四面飛來。
那是爲了搶奪最後的一顆舍利而來的靈山部衆。
“這下麻煩了。”
丁緩看着一一落地的和尚和菩薩，心裡不由的產生了一絲緊張。
然而這個時候，他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浮空船！”
丁緩欣喜的轉過頭。
觀音菩薩等人也都把視線望向他背後的天空。
在那裡，一艘巨大的浮空船穿雲踏霧而來。
一道道光芒從中飛出，落在了丁緩身後。
那些光芒都是一些妖怪，以及一些人族修士，神情緊繃的盯着靈山部衆。
靈山部衆相互看了幾眼。
飛船上下來的都是凡人，這也太慘了。
花果山就沒有什麼仙人來幫忙嗎？
他們這麼想着的時候，又有一道光芒從飛船上飛出，落在了丁緩和觀音菩薩之間。
他一落在地上，腳下就是升起了火焰，讓周圍的人忍不住退了一步。
“勾陳上帝，爲何來此？”
文殊菩薩問道，他不相信勾陳會幫孫悟空。
“天道大勢，順天而行。”
勾陳的回答簡單易明：“你們在找的那顆舍利，理應交給當今天帝。”
“上帝，你變了。”
觀音開口說道。
“菩薩還未甦醒小世界的記憶。”
勾陳看着觀音菩薩：“如若你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就不會覺得我在這裡有什麼奇怪了。”
“我知道發生過什麼。”
觀音說道：“靈山衆人，都已知曉那小世界之事。”
“耳邊聽來，與自己體驗，截然不同。”
勾陳搖頭，不再說些什麼，而是帶領衆人轉身就走。
觀音菩薩和其他幾位菩薩都有默契，沒有阻止勾陳上帝。
他們也很難阻止得了這位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