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牢獄中,幾簇燭火跳動着,帶來一絲微弱的光明。
李錚強撐着身子坐了起來,打量四周,可是周圍太黑了,看不清什麼。他只是隱約感到背靠的獄欄中帶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像一張大網,籠罩住了整座監獄。
“主人,你殺了仙門數位弟子,須得趕緊逃走纔是。”夢魅提醒道。
“咳、咳咳,”李錚揉揉胸膛,輕聲道:“這牢獄是由特殊材料打造,周圍布有大陣,外面肯定還有高手鎮守,即便我在全盛時期都沒有一絲把握逃走,更遑論現在了。”
李錚想了想,恢復實力纔是眼下最要緊的,他閉眼修煉起來。項天化、項天龍、孫素青等人全都死在了李錚的手下,李錚殺他們都是被逼急的,況且此事皆因項天化而起。
可是死了好幾個人,李錚違背了同門不得相殘的條規。
所以,李錚知道受罰是免不了的,他擔心的是有人故意針對他,趁機落井下石,置他於死地。
“嘿、嘎嘎……”
黑暗中突然響起了一道尖利、古怪的笑聲,獄中溫度好似下降了十幾度。
李錚頭皮一奓,環顧四周,喝道:“誰,滾出來!”
李錚眼前的牆壁扭曲起來,有一個人的身影清晰起來。可是,他只露出前半邊身子,後半邊身子依舊藏在牆中。他慘白的面容,在燭光的照映下,顯得無比詭異。
“年紀小小,火氣倒挺大的。”這人聲音沙啞、低沉,聽在耳裡,令人渾身發寒,氣勢瞬間被他所壓制。
李錚看到這個人後,方纔注意到牆壁上有一幅畫,畫中有一個人被鐵鏈縮着雙手、雙腳,不停的掙扎。畫中人所處的位置,赫然是在牆壁上半邊身子露出來的光頭老者。
從這一幕,不難看出有人將光頭老者封印在牆壁中,可這老者破開了一些封印,露出了一半身子。
將人關進牢中,還耗心費力將他封印到牆中,花這麼大力氣來對付他,由此可見,這個光頭老者絕非泛泛之輩。
李錚道:“前輩,是小子孟浪了,對不起!”
李錚這話剛一出口,就感到一股寒氣籠罩住了這個小監獄,空間好似背凝固了一般,無論力量和聲音都無法傳遞出去了,李錚面色微微一變,他心中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我有一件事交給你去辦……”
李錚不動聲色的問道:“是救你嗎?”
光頭老者眼睛一眯,爆射出一道精光,道:“不錯!”
李錚沉聲道:“眼下我都自身難保,如何救你,你找錯人了。”
“放心,用不了多久,自會有人前來放你離開這裡。只要你願意前往毒厄邪泉,拿出老夫曾經藏在那裡的撕天斧,並悄悄給我送來。你可以得到與撕天斧埋藏在一起的經卷秘籍,和幾樣絕世重寶。此外,算老夫欠你一個人情,倘若你日後有難,老夫必定幫你。”
李錚從這個光頭老者的眼中,讀出了對自由的渴望。
試想,誰願意呆在這不見天日的牢獄中,與寂寞爲伍,虛擲光陰。
“如果我不答應呢?!”李錚看了眼四周寒氣,試探道。
光頭老者見李錚打量四周寒氣,心裡明瞭,便道:“前往毒厄邪泉非常危險,你不答應也無妨。不過,你記住一點,離開這裡後,千萬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和你說過的話,否則會給你自己惹來很大麻煩,身死道消也有可能。”
李錚見這老者目光清明、慈善,不似大奸大惡之人。再加上聽了這話,便猜到光頭老者佈下寒氣是爲掩人耳目,並不是針對他。
李錚擔心自己幫了這個人給師門惹來災禍,是以說道:“不知前輩能否告訴我,你的身份來歷?”
光頭老者似乎明白李錚的顧慮,只是那顧忌是多餘的。光頭老者是一千三百多年前成爲上清仙門弟子的,被困五百多年。昔日門中封印他的仇人倘若沒死,只怕都已悟道成仙,不在這個空間了。
李錚知道光頭老者不願多提過去的事情,也沒有再追問。他得知了撕天斧的具體掩藏地點後,邊靜修恢復,邊等待人前來釋放他。
上清仙門,刑罰大堂!
堂中有一個楠木圓桌,衆人圍桌穩坐,議論紛紛,爭吵不休。唯有坐在正北方向的刑罰堂堂主邢建閉眼不語,好像在傾聽周圍諸位的意見。
這些人爭論的話題正是:如何處理李錚?
如果李錚不是剛剛入宗門不久的新進弟子,如果他殺死的人中沒有項天龍和孫素青,只怕他的罪名已經落實了。問題是,他表現的太過驚豔了,以一人之力殺死數名同階高手,最後還擊斃了外門第一高手,那可是天人境中期強者。
於是,大家意見出了分歧!
一方,是堅決要求按門規重懲李錚,以正門風!
一方,是珍惜英才,李錚動手殺人,皆是被逼反抗,雖致死幾人,但是情有可原,只需輕罰即可。
兩方各執一詞,爭論不休!
有一人道:“項氏四英爲門派貢獻不少,我們多少也要顧忌一下項天語和項天歌兩個人,他們都是門派精英中的精英,不要爲了一個新進弟子,而寒了他們的心。所以,李錚必須死。”
一語未完,只聽堂外傳來一聲笑語聲:“好一個精英中的精英,項天語十六歲的時候還不知那兒混日子,而這李錚不到十七歲,入門不到兩月,便成了名符其實的外門第一。與他一比,項天語連個屁都不是!那項天化是個什麼東西,你們誰不清楚,他死了,等於宗門少了一個毒瘤。要我說,懲罰什麼,理應獎勵李錚纔是。”
衆人一聽這聲音,皆屏聲斂氣,不敢爭論,堂中一下子靜了下來。
有一女子輕移蓮步,由遠而來,身材高挑,體格**,自有一番男兒氣概。
邢建苦笑道:“你這個丫頭,不在任務大殿好好呆着,又來我的刑罰堂踩場子啊。”
來人正是李錚在任務大殿見過的潑辣大姐——梅丹萍,她笑道:“這我哪敢呀,您老擡舉我了。與項天語有關的事情,我不插上一槓子,豈不是太沒趣兒了。堂主,你認爲呢!”
兩人正說着時,門外傳來一道大笑聲,狂莽中夾雜着一種豪氣,道:“邢老兒,你個老不死的,我告訴你,別爲難李錚那孩兒,他很對我的胃口。過段時間,我準備收他爲徒。”
話音一落,堂中立時出現了一團明亮的火焰,那火焰“噗”一下炸開,出現了一個紅袍中年人,他是上清仙門的長老武擎天。當初上登仙階的時候,因爲李錚說了一句“誰強誰就是爺”,而得到了他的青睞。
“你這個武瘋子,我看你是不是酒喝多了,又來我這兒撒酒瘋。”邢建揮手屏退堂中執法堂其餘人,笑罵道。
梅丹萍笑道:“武長老今天可沒喝酒,你看他的眼睛賊亮賊亮的,肯定籌謀着怎麼算計你呢。”
武擎天臉上笑意一滯,擡手指點着梅丹萍,道:“你這丫頭啊,真是沒大沒小。”隨即,拿出一壺好酒,對邢建道:“這可是我收藏的美酒中的極品,千年女兒紅,走……我們喝一杯去!”
邢建幹吞了口唾沫,咳嗽了一下,道:“武瘋子、梅丫頭啊,你們兩個和古墨那賊老頭,可真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項天語是門主的嫡傳弟子,她性子你們又不是不清楚,兩個親弟弟都死在了李錚手裡,你覺得她會放過李錚嘛。還有孫素青,他的爺爺可是門中的長老,門主的意思自是不言而喻。可惜了那孩子一手驚豔的槍技了……”
(本章完)